我作為他的大嫂,他不可能大張旗鼓地抓我去問罪,這相當於家醜外揚。
再說,這事說到底是舅母N待我姐姐引起的,傳揚出去,隻會讓人覺得他治家不嚴。
如果章子溪想出手,一定會暗地裡行事,使些陰詭手段。
我靜靜地等著他出手,反正章子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著急的是他們。
果然,兩日後深夜,院子裡忽然發出動靜。
我十分警覺,頓時喊醒了秋月:「快去後面看看!」
章子川還在後院曬月光呢!
秋月應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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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披上衣服趕到後院,隻見秋月倒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我一驚,他們竟然還能傷了秋月?!
此時章子川的輪椅前方正站著兩個人,一個正是章子溪,另一個是名勁裝女子,年約十八九歲,十分美貌。
看來就是這女子動的手!
我連忙跑去扶住秋月:「怎麼樣?沒事嗎?」
秋月咳了一聲,道:「我沒事,不過他們真卑鄙,還用暗器!」
暗器?
月光下,秋月肩膀的穴位上嵌著一枚釘子一樣的鐵器,又細又長。
看來章子溪終於找了高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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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秋月把了脈,確定她沒有大礙才放心地站起來。
章子溪見我表情凝重,得意地笑了笑,說:「嫂嫂,你所依仗的,無非是這個會武功的婢女,現在她不中用了,便是人為刀俎,你為魚肉了。」
他輕輕地搖了搖章子川,隻見對方似乎是暈了過去,痛心疾首地說:「兄長,我定會為你做主!」
章子溪身邊的女子道:「章郎,你還說這丫鬟很厲害,哼,也不過如此!」
章郎?
還蟑螂呢!
若不是眼下情勢緊急,我真要仰天大笑三聲!
「大半夜私闖民宅,還打傷我的人,這就是縣令大人的行事?」我淡淡地說道。
章子溪卻再不遮掩眼中的恨意,道:「你個毒婦,把我兄長害得這般慘,若不是怕這醜事傳出去,我恨不得帶你去衙門大刑伺候!」
我冷笑道:「大刑伺候?你有何憑證是我害了章子川,他自己馬上風,難道不是報應??」
那女子卻嬌嗔道:「你這毒婦,還敢狡辯,章郎的兄長明明是被一種獨門點穴手法重傷了,我家學淵源,自然可以看出!」
這女子可以偷襲秋月,還能看出我的手段,至少應該是個有些身份的武林中人。
我坦然地承認了,說:「你倒是還有點兒眼光。」
那女子道:「你有什麼深仇大恨要用這種陰毒手段,這人年紀輕輕的,再不解穴,就徹底廢了!」
我直直地望向這兩人,道:「明知故問!我姐姐S了,章子川這狗賊還想活著?憑什麼!」
能讓他活這麼久,已經很便宜他了。
章子溪不肯理我,隻對那女子說:「嬌娘,你可有解穴的辦法?」
那個叫嬌娘的女子道:「不行,這是獨家手法,必須由點穴的來解。」
章子溪神色凝重地點點頭,道:「好,即使如此,那便綁了這丫頭,她主子在我手裡,不愁她不聽話。」
「好!」
從頭到尾,他們倆都認為會武功的人是秋月,給章子川點穴的人也是秋月。
是啊,我是個大家閨秀,也從來沒有在人前動過手,是以讓他們有這種錯覺。
等到他們倆商量得差不多了,我才道:「二弟,不知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章子溪陰狠地笑了笑,道:「你謀害夫君,不敬翁姑,欺辱小姑,簡直罪大惡極,休了你太便宜你了!若是我兄長無礙,就饒你一條性命,去廟裡了此殘生。若是我兄長有個三長兩短,你就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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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章子溪哈哈大笑了幾聲。
這聲音比烏鴉還難聽,在寂靜的黑夜中尤其刺耳。
秋月忽然嘆了一聲,道:「小姐,你快出手讓他閉嘴,這人真的好啰嗦!」
章子溪一愣,說:「你是何意……」
他話未落音,我已如閃電般衝了過去,一拳直擊章子溪面門。
章子溪嚇傻了,百無一用是書生,他根本動也動不了。
反而是他身旁一直裝柔弱的嬌娘小姐反應挺快,用盡力氣,堪堪地擋住這一擊。
嬌娘瞪大了眼睛:「你!」
我不理她,轉身和她纏鬥起來,一邊穩狠準地攻擊她幾個要害,一邊輕笑著問道:「怎麼?你覺得我和我的丫鬟誰厲害?」
幾招下來,我就知道嬌娘不是我的對手。
若不是他們用暗器偷襲,估計也不會這麼容易傷到秋波。
也不知道章子溪從哪兒騙來一個傻大姐,給他當打手。
想到這裡,我一腳踹向嬌娘心口,她勉強躲開要害,肩上卻狠狠地挨了一下子。
嬌娘後退了七八步才堪堪地穩住,詫異道:「這不可能!你這樣的身手,怎麼可能是個閨閣女子?!你、你扮豬吃老虎!」
沒等她說完,便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已是受了內傷。
章子溪目瞪口呆,眼中露出恐懼的神色。
我淵渟嶽峙地站在庭院中,淡淡地說:「現在,我為刀俎,你們為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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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上前去,嬌娘還想阻擋,被我一掌擊飛,頓時失去了還手能力。
章子溪後退半步,強自鎮定道:「你要做什麼?我可是朝廷命官!」
我停下腳步,憐憫地望著他說:「我當然知道你是朝廷命官,所以打算給你一個體面點兒的S法。」
章子溪大喝道:「我不信,你簡直無法無……」
我點中了他的穴道,他頓時說不出話來,身子也動不了。
章子川嘗過的手段,早該讓他也試試。
「表哥,說真的,我一直在等你。」
章家於我而言,無異於桌上一盤肉,輕輕松松便可解決。
隻有章子溪,有官身,有腦子,也有人脈,需要我花點兒心思去制服。
我蹲在章子溪身前,輕聲道:「其實我猶豫過,要不要放過你。」
章子溪說不出話來,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在和我據理力爭。
這時還不求饒呢?
很有骨氣啊。
我微笑道:「可我不能放過你。」
章子溪放大瞳孔,臉上露出一絲恐懼。
我慢慢道:「表哥,你可能覺得你很冤枉,但你有沒有想過,雖然你沒N待過我姐姐,可你才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
若不是你有這個官做,舅母不會這麼刻薄跋扈,是你給了她底氣和勇氣。德不配位,不曾管束家人,就是你最大的過錯!」
我無數次地想過,章子溪在家中地位超然,如果他肯為我姐姐說句話,舅母可能不會這樣對她。
可他沒有。
也許他認為自己的母親不過分,也許他根本沒注意到我姐姐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可我們並不是陌生人,我們本身就是姻親啊!
這樣涼薄惡毒的人家,就該徹底被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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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
我深吸了幾口氣,道:「表哥,現在你明白了嗎?你S得不冤。」
看了一眼躺在牆角的嬌娘,我道:「若沒有你,我還不好行事,畢竟一縣之長突然失蹤,朝廷必然會調查。有你在,我就可以制造你倆私奔的假象,讓所有人都知道縣令大人和一個江湖女子做了一對野鴛鴦!」
嬌娘驚恐地看了我一眼,忽然低低地哭泣了一聲,哀聲道:「女俠,我沒得罪過你!我也不知道你們之間的糾葛!求你饒我一命,今日之事,我發誓!絕不會說出去!」
章子溪聽到這話,瘋狂地想要張口說話,可惜他說不出來,隻有雙眼通紅,似乎很不甘心!
我一腳踢翻他,輕笑道:「大難臨頭各自飛,表哥,你人緣也不怎麼樣啊!」
章子溪目眦欲裂地瞪著我,口中發出低低的嘶吼!
我猶如S神歸來,輕聲道:「別掙扎了,想想我姐姐,你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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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衙門和章家發現章子溪失了蹤。
他們遍尋不見他,最後在他的書房中找到了一封他和女俠嬌娘私奔的書信。
眾人皆不相信,尤其是舅舅舅母。
章子溪十年寒窗終於做了官,怎麼可能為了一個江湖女子放棄呢!
可他們又確實找不到章子溪。
這時有些人說,近來章子溪身邊確實有個江湖女子,兩人在臨縣治水時相識,感情還不錯,近期總是出雙入對。
可嬌娘是誰?到底是哪裡人,他們知之不詳。
時間長了,這個消息就坐實了。
畢竟,他不是私奔了,能去哪裡呢?
又過了半年,章子川這個惡心人的家伙終於在我的「折騰」下一命嗚呼。
因為他已經纏綿病榻了很久,並沒有人發現他的真實S因。
舅母痛心疾首,癱在了床上。
舅舅因為接連失去了兩個兒子,一陣心絞痛後失去了呼吸。
短短不到一年,章家家破人亡。
這時章家已經被我牢牢地控制在手裡。
一年後,我把章子楓嫁了出去。
她沒了半口牙,實在難看得厲害,我也不會任她挑挑揀揀,把她嫁給了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瘸子。
臨上轎前,我捏著帕子對她假惺惺地說:「希望妹妹也能遇到一個像舅母一樣的婆婆,過上我姐姐的好日子!」
章子楓驚恐不已,哭得更厲害了。
旁人不明所以,都以為她哭嫁。
隻有章子楓自己明白,無論以後日子好壞,就算是挨了打,娘家也不會為她出頭,一切都要她自己受著了。
再往後,我把章家從上到下整理了一遍,曾經欺負我過我姐姐的奴僕,一律發賣,以後是S是活,端看個人造化。
最後,隻剩下舅母一個人。
可我不想S了她,不但如此,我還要給她延醫開藥,讓她長命百歲。
畢竟這樣的日子才是生不如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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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我是個寡婦,章家的所有財產和我的嫁妝都在我手裡,我已經可以逍遙自在地過日子。
可我沒有子嗣,就引起了無數人覬覦。
所有親族,包括章家的族長都特意過來勸我過繼一個孩子,給章家延續香火。
他們有不少旁支,孩子也不少,若是我能過繼一個嗣子撫養長大,皆大歡喜。
開玩笑,我是腦子秀逗了嗎?
要給章家這種敗類人家延續香火!
爹娘也跑來勸我,說:「章家人哪有陳家人親近,你還是過繼你堂哥家的小兒子,這孩子才兩歲,白胖可愛,從這麼小養才親呢!」
每個人都有一段心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
我看透了這些人世間的彎彎繞繞,隻覺得惡心。
「出嫁由夫,再嫁由己。後面的日子怎麼過,我自己會決定!」
我爹見我如此強硬,亦是無可奈何。
畢竟我順從了他的意思,已經是章家人了!陳家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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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波問我什麼時候去投奔姜娘。
我說:「現在就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