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成家的被飛濺的石子打破了頭,她身後幾個家僕也驚呆了,一時間噤若寒蟬。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看他們嚇破了膽,我這才說:「我這廂初來乍到,按理說該小心謹慎、和光同塵,如同我姐姐當初那般,可章家龍潭虎穴,是會吃人的,不得已啊,隻能想辦法自保。我這婢女雖粗鄙,可力大如牛,誰要是欺負到我頭上,她會讓欺負我的人S得比這石桌還要難看!」
我說完,秋波手腕用力,斧子飛了出去,直接釘在了孫成家的兩腿之間。
隨後,這些僕婦們攙著被嚇尿了的孫婆子,安安靜靜、整齊有序地離開了我的院子。
這才乖嘛。
15
夜裡,我施展輕功,潛入舅舅舅母的屋頂,聽到他們夫妻正在破口大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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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舅母,恨不得生啖我肉。
「真是娶了個喪門星回來!先是克了川兒,又害了楓兒,還這般不服管教!!」
舅舅不住地嘆氣,隻說:「怕是為了她姐姐,心中還有怨氣,恨上了咱們……先前還不是怪你,對待兒媳太過苛刻……」
舅母勃然大怒:「這是什麼話!我身為婆母,還不能使喚自己的兒媳不成!是她自己身子不好,福薄命賤!」
蓋上瓦片後,我強忍住S意。
我倒要看看你的福氣有多厚,經不經得起本小姐敲打!
我不會讓舅母這麼容易就解脫,我要讓她親眼看著我搞垮章家!!
隻有讓她痛不欲生、悔不當初,才能告慰我姐姐在天之靈!!
16
轉天一早,秋波便來回報,說章子川發燒了,燒得挺厲害,都開始說胡話了。
昨天下午他一直裹著棉袄曬太陽,出了一身的汗,晚上又光溜溜地吹冷風,不著涼才怪Ŧṻ₎。
我大悅,道:「快去告訴舅母,讓她請大夫。」
這事不折騰幾十個來回,我都不叫陳珍!
因為這個好消息,我心情不錯,可不一會兒小丫鬟就吞吞吐吐地來報,說廚房沒給我們院準備早膳。
小丫鬟難過地說:「他們隻給表少爺準備了,咱們都沒有,說是要咱們院清心齋戒,為表少爺祈福。」
看來是昨天沒能讓我搬去下人房,所以又出了新招。
舅母這人可以用八個字形容——生命不息,戰鬥不止。
可惜她遇到了我,我也有幾個字作為人生格言,就是——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
我和秋波把章子川的早膳吃了幾口,墊了墊肚子,然後大手一揮。
「走,去找茬!!」
接著,我帶著幾個丫鬟來到了章家的廚房。
廚娘宋婆子挺著胸,叉著腰,神色輕蔑道:「少奶奶來做甚?今日沒你們院子的早膳,這可是太太吩咐的!跟我說也沒用……」
我指著她的鼻子說:「喪了良心的娼婦!太太讓你餓著我了?太太能幹這麼刻薄吝嗇的事情嗎?你知不知道外面已經傳章家刻薄兒媳,害S我姐姐的事情,如今你還敢克扣我的分例,你這個刁奴,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見我來勢洶洶,宋婆子色厲內荏道:「你們要做甚?我可是太太的人!」
我喝道:「打的就是太太的人!!」
想當初,我姐姐在章家挨餓受凍,想要吃些熱飯熱湯,還要賄賂這個宋婆子。
後來手上銀錢不夠,夜裡著了涼,想喝一碗姜湯都不得。
一想到這些,我真恨不得讓這群狠毒刻薄的老婆子S無全屍。
我吩咐幾個丫鬟,道:「給我砸,不讓我吃,咱們全都吃不成!今天,一個囫囵的碗都不能剩下!!」
秋波就喜歡做這種事,於是開始放飛自我,砸得面粉如雪花般紛飛,雞蛋韭菜如同落英繽紛。
我的幾個小丫鬟開始還很謹慎,接下來就越砸越痛快!
人都是有些毀滅的傾向在裡面的!
宋婆子一開始還叫囂,還叫人來幫忙,直到看我們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才開始慌了,大喊道:「你們住手!!快住手啊!這是太太的瓷器,啊啊啊,這是上好的燕窩,不行,這些是中午菜上要用的!!快來人啊,救命啊~~~」
我們幾個足足砸了一個時辰,後來我的胳膊都酸了。
有一說一,這也是個需要體力的工作,比我練劍還累。
最後廚房裡的每個人都狼狽不堪,尤其是宋婆子,抱著她的陳年醬缸,哭得梨花帶雨,頗為惹人憐惜。
我把最後幾個蓄水的水缸都砸碎了,才捏住她的下巴,說:「給少爺祈福這種事,要一視同仁,我不能吃,大家就都別吃!懂了嗎?」
留下滿目瘡痍,我瀟灑而去。
到了中午,章家誰都沒有吃上飯,因為我連灶臺都砸了。
隻有我們院去酒樓叫了席面回來,可謂豐衣足食。
我嫁過來短短三日,章家雞飛狗跳。
舅母怒火攻心,氣病了,寫了信向在外公幹的二表哥章子溪求救。
二表哥章子溪自小便天資卓越,讀書上進。
他考中進士後官途坦蕩,直至去年,竟然成了我們縣的父母官。
我爹娘不肯為姐姐討回公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怕得罪了他!
聽說他要回來,我唇邊漾出一抹淺笑。
在章家玩了這麼久,就等他來收官了!
17
七日後,章子溪回來了。
在這期間,章子川又「病危」了兩次。
雖然都被搶救了回來,卻已經是瘦骨嶙峋,不成人樣了。
他已經知道了我的厲害,卻無能為力,也說不出話來,隻好用各種眼神和表情示意來看病的大夫救他。
可惜媚眼拋給了瞎子看,老大夫不僅沒察覺,還覺得他病情嚴重,引發了癔症,開了些鎮靜的藥給他。
我笑得肚子疼,ƭŭ₂等到房內所有人都走後,才坐到他床邊,道:「表哥,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啊,看來還是得接受懲罰!」
章子川瘋狂地搖頭,眼中泛著淚光,一直「啊啊啊」地求饒。
看他這個樣子,還真有點兒可憐。
可惜啊,我姐姐S得太慘,不然,我也許會放過他。
還有我那個小姑子章子溪,她在我這兒吃了癟後不信邪,又帶了丫鬟來我院裡找茬,要報落齒之仇。
我怎麼能慣著她呢?
隻好讓秋月各賞了她們幾十個巴掌,又打掉了她三顆牙。
最後,我抓著她的頭發,輕聲說:「妹妹何必如此呢,你看,你這牙之前還算對稱,現在一點兒都不美了,要不,我還是幫你全都拔掉吧!」
章子溪像看鬼神一樣地看著我,哭著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不是陳珍!你是個妖怪!」
我冷哼一聲:「你們這一家子豺狼虎豹,普通人進來那是連骨頭都剩不下的,可不是隻有我這樣的妖魔鬼怪才能對付!!」
在她驚恐的目光下,我把這些闲雜人等扔出了院門。
18
等章子溪回家後,舅母和章子楓對他哭訴了整整一個時辰。
接著,他就直接來到了我和章子川所住院子的門口。
「我來探望下大哥。」
他倒是絲毫不擺架子,恭恭敬敬 i 說。
我冷冷地說:「你大哥身子不好,已經睡下了,明日再來吧。」
章子溪神色變了變,才說:「那也好,我有些話想說,嫂嫂可否隨我去院中一敘?」
既然他這樣客客氣氣地邀請,我便沒拒絕。
院子裡明月當空,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地上,溫柔又皎潔。
章子溪一臉真摯地說:「珍表妹,我們章家對不起你。」
我扯出一抹笑容,望著他說:「表哥何出此言?」
章子溪輕輕地嘆了口氣,說:「表妹不用和我裝糊塗,柔表妹的事,是我章家的錯。正所謂『子不言母之過』,我母親是嚴苛了些,可她絕無傷害柔表妹性命的意思,一切都是陰差陽錯,望你看在兩家多年姻親的面子上,原諒我們,不要再計較了,家和萬事興啊。」
這番話表面上說得動聽,實則避重就輕。
我姐姐一條鮮活年輕的性命,豈能輕易遮掩過去!
我不怒反笑道:「是啊,這天底下的婆母都會給兒媳立規矩,可不給吃飽飯,不讓穿暖衣,放著好好的房子不讓住,非讓人住在一處四面透風的屋子裡,每日不用冷水裡洗夠全家的衣服不讓歇著……」
我冷笑:「什麼人能想到這些折磨人的法子?應該……不是人吧!」
章子溪一怔,片刻後才無語道:「表妹既已經嫁了過來,咱就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你應該明白。這麼多年來,我認為表妹是個聰明人,你又何必執拗?非要鬧得家宅不安?」
我眼中精光一閃,慢慢道:「照你這麼說,隻要是一家人就什麼都可以原諒,那我若是無意中S了章子川,你也會善罷甘休,與我繼續做親戚嗎?」
章子溪沉了臉,道:「還請表妹慎言!」
這麼快就忍不住了!
我鄙夷地望著章子溪,罵道:「我慎不慎言你管得著嗎?!從沒聽說小叔子管到嫂子房裡來的!你是看你哥哥不行了?所以就想來恃強凌弱,欺負我們長房的人!」
章子溪陰沉沉地看著我,喝道:「一派胡言!」
我一口痰啐他臉上:「呸!你以為你是七品芝麻官,就能管天管地了?告訴你,你哥哥的身子自有我『好好』照料!不過生S有命,富貴在天!章子川的壽數有多長,就要看他的命有多硬了!」
章子川聽出我的威脅之意,氣得額上青筋暴起,他怒視我片刻,才拂袖而去。
他走後,秋月從後面冒出來,說:「他也沒什麼本事!」
我搖搖頭,說:「別小看他,會咬人的狗不叫!章家也就他這麼一個聰明人。」
秋月憨憨地說:「我小時候在村裡,最會S狗了!」
是啊,人不如狗,S了便是。
19
轉日一早,院外有人敲門。
我心想誰還敢來撸虎須?
開門一看,原來是孫成家的,不僅有她,還有兩個孔武有力的男人,都是生面孔。
看來這二人就是章子溪派來的打手了。
不過,他以為這兩個人能有什麼用嗎?
孫成家的一改往日的虛偽,繃著臉道:「少奶奶,我們是來把少爺接走,去正房休養。」
想帶走章子川,哪有這麼容易?
我裝作沒睡醒的樣子,懶洋洋地說:「這哪行,照顧夫君是為人妻的本分,可不能讓別人代勞。」
孫成家的清了清嗓子,說:「這是太太的意思,您不要違逆。」
說完,她對幾個下人道:「去吧,把少爺抬出來,小心些。」
這幾個人剛要動,秋月就堵住了門口。
我淡淡道:「誰敢動?」
見我還是這麼強硬,孫成家的對兩個「打手」使了個眼色,道:「麻煩二位壯士了,這小丫頭厲害得緊,您二位可要小心。」
兩個「打手」面露輕蔑之色,氣勢洶洶地衝著秋月走了過去。
我院中的丫鬟僕人見這二人皆高大威猛,像是很厲害的練家子,不由得為秋月揪著心。
在他們心中,秋月隻是有把力氣,和衙門中這些武人實在沒辦法比。
我冷笑,這二人練體不練氣,普通武夫怎麼可能是秋波的對手。
「咚!」
「哐啷!」
秋月一人一下,這二人一個飛向假山,瞬間S活不知,另一個差點兒升空,已然昏厥。
端的是幹脆利落。
我斜眼看向孫成家的:「要不你去試試?」
孫成家的驚恐地用手帕堵住嘴,再也不敢看我,帶著人一溜煙地跑了。
20
我如此強橫地打了章子溪的臉,按理說他肯定氣壞了。
可他卻如同沒有反應一樣,章家更是從上到下一片寧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很是沉得住氣。
直到三日後,秋月告訴我,有人偷偷溜進我們院子,似乎是去見了章子川,但是就片刻的時間,就被秋月發現了,那人便離開了。
「那人輕功不錯,應該不是等闲之輩。小姐,你說會不會出什麼事?」秋月問道。
「能出什麼事?不用擔心。」我說。
無非是章子溪找了人幫忙,想要帶走章子川,可惜那人沒有對付秋月的信心,所以才跑了。
這種無膽匪類,我有什麼可怕的。
而最重要的是,我很清楚章子溪這種人。
他是官身,注重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