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的遭遇,我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雙手包住席弘氏握住的拳:
「我有辦法了!」
5
一個爆慄敲碎了我的幻想。
席弘氏抱胸冷笑:「你怎麼不用你的屁股去結束這場鬧劇呢?還想讓我色誘,想得美。」
我揉著被敲的額頭,跟他嗆聲:「那怎麼辦?我露不露屁股都得挨揍。」
看他無動於衷,我眯眼威脅他:「反正當時是你出的餿主意,你就不能犧牲一點色相,讓咱倆少受點磨難嗎?」
他露出一臉不屑的神情,對我發出嘲笑:「笨死算了,學習不好,人也不機靈。」
被戳到雷點的我當即蓄力蹦跶起來,反駁他:「你才笨,咱倆半斤八兩!」
本來就是,同在班裡中下遊,他沒資格吐槽我。
席弘氏冷哼一聲:「算了,看在你請我吃了一個星期早餐的份上,再幫你一把。」
席弘氏讓我發布了視頻,生動地描述那天在廁所的狀況,並且揚言是受到兩個聯盟的啟發,才勇敢站了出來,讓大家一起創造和諧的校園環境,同時還感謝廣大網友的愛屁之情。
看著他給我寫的發言稿,我的嘴角抽了一下,質疑道:「你確定這能行嗎?」
席弘氏不屑地對學校同學智商發出了鄙夷,自信道:「就那煽風點火就能著的腦子,這篇稿子夠了。」
半信半疑下,我發出了視頻。
不出席弘氏所料,視頻受到了廣大網友的關注,心疼我的同時,還譴責了校內兩大聯盟的校園霸凌,紛紛揚言要一起監督學校風氣,關愛高中生心理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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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大聯盟在視頻的發酵下,勢力被漸漸瓦解,我從一個小透明一躍成為學校的紅人。
而席弘氏卻請了假,不回消息。
校霸和校草每天跟在我屁股後面,說要兌現當時說過的諾言。
兩大聯盟瓦解下來的勢力,也開始跟在我屁股後面,說認識到了之前的錯誤,要重新做人。
從此,「跟屁蟲聯盟」的稱呼又出現在了校園,以我大腚主人為首的跟屁蟲隊伍開始壯大起來。
我的日漸高調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在我松懈警惕的時候,她們把我堵在了小樹林。
為首的女生推搡了我一把:「你過得挺滋潤啊?」
我抱住書包,害怕地縮著身子,眼睛時不時往遠處瞥。
一巴掌扇在了我臉上,臉頰火辣辣的痛覺傳來,一群女生開始對我實施毆打。
毆打之前還說要我死得明白,告訴我她們就是之前被兩大聯盟迫害過的女孩。
她們覺得要是我早點站出來,就不會有那麼多事情發生。
拳腳揮打在身上,我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
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一個模糊的身影朝我奔來,是好幾天都沒出現的席弘氏。
6
醒來的時候,一股濃濃的藥水味飄進鼻腔,入眼是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
「你醒了?」席弘氏松了口氣。
我麻木地躺著,腦海裡是那群女生毆打我時說過的話。
哪怕為了自保無動於衷,對別人帶去的傷害卻是真實發生的。
我看向席弘氏,沉睡後的聲音還有些沙啞:「我該聽你的話的。」
在事態發酵之前就該站出來。
席弘氏沉沉地看著我,眼裡是我看不懂的深意。
醫生進來說吊完這瓶水就能出院了,叮囑我回到家別忘了抹藥。
腿上被人踹了好久,雖然沒大礙,但肌肉有些疼。
看我一瘸一拐的樣子,席弘氏非要送我回家,說怕我現在的樣子倒在路上,人家以為我是流浪漢。
走到一棟破舊的小院處,席弘氏嘴角抽搐:「這就是你家啊?」
眼前破舊不堪的院牆上布滿了許久沒打理過的爬牆虎。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收一下自己的驚訝:
「麻煩適當照顧一下我不值錢的虛榮心。」
看我興致不高,席弘氏把拎著的藥袋遞給我,叮囑我記得塗藥,就離開了。
在家休息了一天,我就去學校了。
「跟屁蟲聯盟」當家人被打,還是在學校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到了學校,席弘氏還是一副書呆子模樣。
我詫異地問他:「你怎麼不收拾收拾自己?」
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平靜道:「使命仍在,不便高調。」
我無語地撇過頭不看他。
下課後,校霸和校草圍住我,說已經替我教訓了那群人。
我連忙擺手,急聲道:「別,別搞……」
校草校霸一人拉著我一隻手,深情款款地注視著我,說一定會保護我。
等他們走後,我頭疼地趴在了桌上,不知道該怎麼辦。
「迷茫了是嗎?」席弘氏在旁邊幽幽開口。
隨後他又自言自語道:「我也迷茫。」
那天打我的幾個人又找到了我,一個個鼻青臉腫的,看著可比我當時嚴重多了。
幾個人齊刷刷地向我彎下了腰,齊聲喊道:「對不起!」
我呆愣在原地,她們就一直鞠著。
緩過神來,我手忙腳亂地去扶她們:「別,快起來。」
這禮太大了,百年以後入土的待遇現在就體驗到了,這不是折煞我嗎?
她們離開時的眼神帶著怨恨,我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就是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
天吶,我造了什麼孽,怎麼形勢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一瞬間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一把黑傘打在了我頭頂,我扭臉一看,是席弘氏。
我感動地問他:「你沒回家嗎?」
席弘氏不顧我鬱悶的心情,又說起風涼話:「怕你再被她們揍一頓。」
溫情的氣氛被他打破,我瞬間無語:「你是生怕別人對你有好感嗎?」
頭頂的陰影消失,噼裡啪啦的雨點打了下來。
席弘氏優哉遊哉地往前走,留我在身後抓狂。
他把我送回了家,雨太大了,我把他強留了下來。
沒有別的企圖,單純出於對同學的關心。
7
作為一個獨立的留守兒童,待客之道我還是了解的。
我遞給了席弘氏一杯熱水,揚起飯店服務員的標準微笑:「歡迎光臨寒舍。」
席弘氏接過水,點了點頭:「確實很寒。」
我翻了個白眼,不跟他一般見識。
外面雨像倒水一樣潑在了窗戶上,我蹙眉看著外面,有些擔心。
「今晚你不會回不去了吧?」
席弘氏剛擦幹淨頭發,封印顏值的黑框眼鏡也摘了下來。
我看向他,又露出了痴呆的神情。
他卻不甚在意:「回不去我睡哪兒?」
頂著這張帥臉問我這種話,讓我一個正處青春期躁動時期的女孩兒如何有抵抗之力?
我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席弘氏又一巴掌扇在了我腦門上。
我的夢被打碎,一時情急:「哇靠,你家暴!」
席弘氏瞥了我一眼,冷聲道:「你那腦袋拍打拍打有助於重新啟動。」
他說完就走開,我站在原地憤恨地想著,要不要今晚把他先那個再那個,以報辱我尊嚴之仇。
就見他走進我的臥室,連問都不問我一聲,好沒禮貌!
「席弘氏,女生的閨房你怎麼能隨便進呢?」
我氣勢洶洶地走了進去,就見他手裡拿著一個筆記本。
看樣子,有點眼熟。
是我以前的日記本!
我羞恥地想要去搶,被他舉了起來。
他一隻手摁著我腦袋,另一隻手舉著日記本,嘴裡還念著我少女懷春時寫下的東西:
「今天不喜歡班長了,他中午吃完餃子居然不刷牙……」
那是我初中時期的記錄,他一字一句讀出的魔咒,是我忘記銷毀的黑歷史。
席弘氏又翻了幾頁,大概瀏覽了一下,嗤笑道:「喜歡的人還挺多。」
此刻的我已經羞紅了臉,猛地一下搶過了緊握我命的筆記本,跟他嗆聲:「你沒喜歡過人啊?無聊。」
席弘氏沒搭理我,看著滿牆的獎狀,冷不丁誇道:「以前學習挺好的啊,現在怎麼淪落到職校了?」
像是被雷劈在當場,我嘴硬地反駁他:「人生大起大落,懂不懂啊?」
推搡著席弘氏出了臥室門,之前還在被狂風驟雨拍打著的窗戶此刻安靜下來。
「咦,雨這就停了。」我詫異地望向窗外,隻有屋檐下低落的雨滴。
趁我不注意,席弘氏湊近我,語氣曖昧:「聽你語氣挺可惜啊,想讓我留下啊?」
我瞳孔驟然一縮,和席弘氏對視上。
看著他那雙蕩起笑意的眼眸,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把他推開:「你好油膩。」
「哦,你害羞了。」他打趣道。
被戳中心思的我正要抓狂,扭頭就看見了他把厚重的頭發捋到了額前,還戴上了那副黑框眼鏡。
這樣也好,罵他的時候心不會疼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正要發力,就看見他注視著我,說:「你想結束這一切嗎?」
「嗯?」我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他。
席弘氏把門口的黑傘甩了甩水,側頭蹦出兩個字:「笨蛋。」
8
作為每一次都參與學校大事件的領頭人,我把校草和校霸找了過來。
「什麼?你要解散我們的組織?」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我沉重地點了點頭,聽從席弘氏的囑咐,對他們使用懷柔政策:
明確表示一起經歷的美好,雖然也沒幾天,還挨了頓揍。
肯定二人對我的善意,也就是把揍我的人又揍了回去。
最後總結,希望大家好好學習,江湖再見。
我心裡卻暗吐槽,再也別見了,可別讓我摻和到他們的破事裡面了。
兩張英俊臉龐上的怒氣微微消散了些,我又誇贊了他們各自的領導能力,才讓他們安心離開,沒有對我實施報復。
「結束了嗎?」席弘氏在他們走後出現在了我身後。
我渾身一激靈,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老是神出鬼沒的?當然結束了。」
我湊到席弘氏面前求表揚,沒想到又得到了一個爆慄。
「敲傻了!」我憤怒地說道。
席弘氏緊抿著唇,沉聲道:「還沒有結束。」
我一個白眼翻過去,真能裝逼。
下一秒,他換了表情,語氣輕松:「別在我後面張牙舞爪的。」
嗯?他怎麼知道。
「你動來動去有風。」
被抓包的我立馬老實起來,想到他的軍師能力,像個狗腿子一樣跟在他身邊,擔憂道:「那怎麼辦?他們會報復我嗎?」
「可能會揍你一頓。」他嚇唬我。
我眉頭皺起,想起之前被打的經歷就惴惴不安。
席弘氏安慰我:「沒事,我會保護你的。」
我有些忘乎所以:「如果你現在變成帥哥模樣說這句話,我會更安心。」
席弘氏當著我翻了個白眼:「少得寸進尺。」
真醜,帥哥才不會翻白眼,我在心裡吐槽道。
沒過幾天,我之前發布的視頻下面,又被網友佔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