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寒君入畫來》, 本章共4050字, 更新于: 2025-02-12 11:0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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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小姐伴隨左右,他也沒什麼能炫耀的,他這次來就是想聽小姐跟他求饒。


誰知小姐死不松口,冷眼相待,任他砸了一院子東西。


四皇子離開後,我看到司棋悄悄追了上去。


第二日,抬成侍妾的司棋跪到小姐面前,她受四皇子示意,來勸小姐低頭。


我氣極,「枉我把你當姐妹!你竟然背叛小姐!」


司棋淚水漣漣,看向小姐,「皇子妃,人總要往上走的,奴婢不能關在這個院子裡一輩子。


「您也要為自己的前途想一想,三年時間府裡能進多少新人啊!為了一時置氣不值得。」


小姐面帶嘲諷,「你覺得,跟著他比我有前途是麼?」


司棋低下頭,用沉默表示正是如此。


小姐怒極反笑,她彎著眼睛看我:「你看,從小跟著我的丫頭都覺得我無能,我從北疆到京城來當個笑話。」


提起北疆,司棋面露愧色。


司棋被趕出暢風院,沒完成四皇子任務的她,不知接下來要面對何等狂風驟雨。


她眼中浮現懼意。


站在暢風院院牆外,她看向不遠處的荷花池。


「入畫,我賭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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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贏不了。」我說,「這兒的女人沒有一個人贏得了,全部都是輸家。」


四皇子的侍妾們私下鬥的厲害,今日這院沒一個,明日那院少一個,但很快,屬於她們的小院會住進新的人,這個花盆又栽了新的花。


司棋何嘗不知。


哪怕我們命如草芥,也想往上再長一寸,看看外頭的陽光。


司棋回頭看了暢風院一眼,朝著院內正屋磕了三個頭,轉身就往荷花池邁去。


我見她存了死意,趕緊拉住她。


「你瘋了,人死了才是輸了!」


她憑著一口氣尋死,被我攔住後這口氣泄了,整個人軟倒在地上。


「我既背了主,又沒在新主子那兒證明自己,入畫,你知道的,我已經完了。」


她這個樣子,或許是後悔了。


不知是後悔背叛小姐,還是沒能勸動小姐。


我把她拽起來,「其實你此舉並非全然走錯。」


「什麼?」


「我們被拘在這個院裡,司棋姐姐你倒是歪倒正著走了出來,我求你再替小姐辦一件事。」


不知是為了讓她有活下去的支柱,還是利用她的愧疚之意。


來京城後,變的不止有小姐和司棋。


還有我。


15


我求司棋去打聽近日府裡有沒有來自北疆的信箋。


自我們來到京城,小姐每月都會託去往北疆的商隊帶上家書,等他們返京時再帶來宋家的信箋。


隻是這次的信箋來得格外晚,已經過了兩月還未收到。


小姐託嬤嬤再寄出去的也杳無音訊。


四皇子喜歡小腳女人,司棋不合他意,直接被丟到府裡最偏遠的角落自生自滅。


好在我把身上傍身的東西都交給她,她用這些錢同門房換來一些消息。


宋家的信箋還沒進府就被燒了。


這是四皇子的後花園,他豢養的鳥兒不聽話,他就要折斷翅膀,戳瞎雙眼,蒙住耳朵。


小姐一日比一日消瘦,甚至飯菜都吃不了幾口。


她每日燃著燈,枯坐到天亮。


終於有一天,她交給我一封信。


「入畫,你把這信交給司棋,她若有辦法,讓她替我寄回北疆。


「我妝匣裡有支金手環,早些年司棋曾誇它好看,你也一並給她。」


我心裡突然生出一絲不安。


16


我對不起小姐。


我偷看了她的家書。


我也慶幸自己看了她的家書。


小姐洋洋灑灑寫了十張紙,從細數兒時趣事到今如困獸,在信箋的最後,她說:


「女兒不孝,願來世侍奉爹娘膝下,再不嫁旁人。」


裡面還夾了一張我的身契。


小姐自覺活不下去,卻想讓宋家把我撈出去。


這雕龍玉砌的大院啊,像是會吃人的獸,所有人進了這裡都爭著去送死。


我軟著腿找到司棋,找到她時,她正呆呆的坐在她的殘院中,見我來了才扯出一抹笑。


我把信塞給司棋,又把手上的玉镯褪下同金手環一起給她,「快,快找人送去宋家,不要找商隊了,找鏢局,越快越好!」


當我匆匆趕回暢風院,隻見正屋房門緊閉,推也推不開,任我如何呼喊小姐都不開門。


我趕緊尋了婆子一起撞門。


把門撞開的那一瞬間,我看到小姐正扯著白綾往脖子上套。


暢風院一下沸騰起來。


四皇子回府後得知了今日的事,他來到暢風院的時候身上還留著膩人的脂粉味。


他看起來心情頗好:「想通了?想通就讓丫鬟去書房遞個信,何必用這種方式逼我過來。」


小姐當初被四皇子精致相貌迷惑,如今看到他這張臉隻覺得作嘔。


小姐嗤笑:「殿下為免太過自信,對於不如我的兒郎,我向來是看不上的。」


「宋寒君!」四皇子盡心維護的臉面被小姐扒下來,他不覺得羞愧,反而訓斥起小姐,「老子是你的天,沒有我,你算個什麼東西!」


小姐一把砸了手裡的茶盞,指著四皇子的鼻子罵:


「沒有你這個礙事的東西,我定是北疆的一名將士,在沙場拋頭顱灑熱血,何苦受你個廢物掣肘!」


四皇子怒不可遏,脖子上浮出青筋,他上前兩步想和小姐動手。


我身體比腦子快,直接擋在小姐面前。


四皇子剛抬起手,就聽得外面有人來報:「殿下!抓住個奸細!」


17


那血淋淋的人被抬上來時,我怔住了。


是司棋。


他們還沒等四皇子詢問,就先給司棋用了刑。


「我們巡夜時,看到她在外頭和一個男人偷偷摸摸,待我們上前那男人已經跑了。」


四皇子眼睛瞟過小姐鐵青的臉,「審出什麼沒?」


我背後一下冒出冷汗。


我也明白了為什麼來匯報的人上來就說司棋是「奸細」。


若司棋說自己為小姐送信,他們有的是方法讓那一封信變成小姐「通敵賣國」的證據。


這招是奔著宋家來的。


從四皇子攔下宋家的信箋,逼小姐想辦法送信出去,再到拿下給小姐送信的人。


以四皇子的腦子是想不出這樣的計策的。


能指使他的人,除了宮裡那位皇帝陛下,我實在猜不到還有誰。


如果是皇帝……


通敵賣國是要誅九族的。


他想收回宋家的兵權!


他得尋個由頭,畢竟宋家勞苦功高,陪著先帝開疆拓土立下汗馬功勞,在文臣武將中頗有威望。


原來從媒人踏上北疆土地之時,整個宋家就進入了皇家的圈套。


我能想通的事,更何況小姐。


她手搭在我胳膊上,整個人搖搖欲墜。


四皇子眼中難掩興奮,著急道:「快說!她說了什麼!」


司棋被打的隻剩一口氣,聽到四皇子問話,掙扎著抬起頭來。


她啐出一口血沫,聲音嘶啞:


「那是老娘姘頭!聽到沒!那是老娘姘頭,你一個皇親貴胄,沒想到能被我一個奴才戴綠帽吧!」


「賤人!賤人!賤人!」四皇子嘶吼。


他怒意上頭,顧不得別的,抄起屋裡的木凳就往司棋身上摔去。


我伸手去抓,木凳擦著我的指尖掠過。


「不要——」


「嘭!」木凳結結實實砸中司棋的腦袋。


司棋軟軟趴在地上,眼神開始渙散。


她拼盡全力看向我們的方向,仿佛透過我們看到了再也不回去的故鄉。


「小姐……跟著他……沒前途……」


四皇子失手殺了「人證」,壞了皇帝的事,匆匆入宮。


嬤嬤拖著司棋出去,像拖著一條死狗。


司棋的手拖在地上,她的腕子上戴著一支金手環。


我上前塞給嬤嬤一支玉簪,求嬤嬤給司棋置口薄棺,沒想到向來愛財的嬤嬤接都沒接。


「入畫姑娘,別為難老奴了,四殿下能給司棋留個全屍已經夠好了,你們也不值當為了個罪奴惹殿下煩心。」


全世界都在說「不要惹他不高興」,一條人命不如他的笑臉重要。


小姐情緒崩潰。


「這到底是什麼世道!」


18


第二日,宮裡來人請小姐入宮。


我守在宮門外如熱鍋上的螞蟻。


宮門緩緩打開,小姐是扶著牆出來的。


皇後以頂撞夫君為由,罰小姐跪著抄《女誡》十遍。


他們打一棒子還給個甜棗,說小姐離家一年有餘,定會思念家鄉,特準宋夫人攜子來京城探親。


在馬車上,我捂著小姐的膝蓋,挑些好聽的話安慰她。


「小姐,等家裡得了信,快馬加鞭半月就能到京城,大娘子一定也很想你。」


小姐興致缺缺,她倚在我身上說:「見到又能如何呢?讓母親看到我活得沒個人樣嗎?


「我這個女兒做的太差勁了,明知來京城是場鴻門宴,卻沒能力阻攔。」


皇權在上,百姓皆是蝼蟻。


大娘子來得比想象中還要快一些,應該是收到小姐的絕筆信就動身了。


隨她一起的,竟然是大少爺。


大少爺身旁,跟著喜墨。


喜墨目光灼灼,我卻不敢看他。


從窗外可以看到小姐趴在大娘子懷裡哭,大少爺坐在桌邊滿眼心疼。


我和喜墨像從前那般守在屋外,但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喜墨長高許多,不知在哪裡受了傷,留了一道疤在眉毛上,不覺猙獰,反而顯得英氣十足。


他低頭看我,眼神依然清澈:「入畫,你變白了。」


說完,他皺了下眉,「也瘦了,四皇子府待你們不好。」


我險些哭出來,「不好,很不好。」


他沒想到我情緒這麼大,手忙腳亂一通安慰。


待我情緒平穩後,我問他我阿娘怎麼沒和大娘子一起來?


我好想阿娘。


我想吃阿娘烙的油酥餅了。


喜墨說,前陣子阿娘腿摔傷了,不能跟著來。


我心中又是一陣難過。


他適時轉移話題,開始說起這一年有關自己的事,他自我來京城後,便隨著大少爺進了軍營。


這一年遊牧民族不太安分,怕是入了秋又會生事。


說完這些,我們陷入沉默。


我有太多話想說,可又不知從何說起,也許是覺得說再多也沒有用,隻能給他平添煩惱。


「司棋姐姐死了。」我突然說。


他一愣,然後捉住我的手。


「入畫,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算我求你。」


說來可笑,這一年我求過很多人,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求我。


求我照顧好自己。


19


大娘子是抹著淚離開的四皇子府。


小姐怕四皇子出幺蛾子,不肯留大娘子和大少爺在府裡住。


喜墨一步三回頭,還是大少爺說會在京城逗留一段時日才老老實實跟上去。


夜裡燃上燈,我笑著同小姐說:「大娘子來了,不知怎麼,心裡就是踏實。」


小姐也勾起唇角,「我同母親說了,待他們回北疆的時候,把你也帶回去。」


「什麼……」我瞪大了眼睛。


小姐把我拉到身邊,「你和喜墨都到了男婚女嫁的年紀,當初我強帶你到這裡本就不該,如今我已經適應這邊的生活,也是時候放你回去了。」


我不信這鬼話。


她那封絕筆信字字泣血,我預感我回去後,此生將再也見不到她。


「小姐,我們一起來的,就要一起回去!」


小姐搖頭苦笑,「你說什麼瘋話,我是上了皇室玉牒的皇子妃,我走不了的。」


是了。


若小姐嫁的是個尋常人家,還有和離的可能。


大不了休妻,我們遠遠離開京城,哪管那些身後名。


我不能放她一人在這兒,她一人留在這兒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後半生也絕不心安。


「小姐,我不走,我就在這陪著你!」


小姐有些火氣,冷言怒斥:「你這憨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你是不是還記得我曾說過要放你奴籍,讓你嫁良人。


「我改主意了,你當自己是什麼?一日為奴終生為奴,還想翻身做主子不成?


「你老實跟母親回家去,再給我宋家生個家生子,你們世世代代都要當我宋家的家僕!」


小姐話說的狠,可哆嗦的手出賣了自己。


她鐵了心趕我走。


20


大少爺進京後,京中百官蜂擁設宴奉他為座上賓。


北疆苦寒,宋家放棄京城安穩生活,十年如一日駐扎在此,如他們所說,邊疆不穩何來百姓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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