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清楚我這個人說愛,就是想睡的意思,所以根本不會心動。
當沈砚第三個月照例把紅玫瑰丟到垃圾桶裡的時候,我終於有點忍不住了,同他說。
「玫瑰花也是要錢的。」
沈砚熟練地把垃圾桶蓋上,
「送花的人有錢,經燒,不勞少爺費心。」
然後他側過身,自然地從廊上打了把傘回家。
我:……資本家的錢不是錢嗎?!
6.
我接到老江總電話已經是兩個月以後了。
老江總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江鶴,明天是你母親的忌日,回來一趟。」
我冷淡地回道,「不回去。」
老江總雖然也預料到了我的抗拒,但是沒有想到我會一點面子都不給。
「江鶴!那是你的母親!」
我冷笑了一聲,「我會回墓地一趟,但是我沒功夫回去陪你演父子情深的把戲。」
我打電話的時候沒有避開沈砚,但沈砚還是很自覺地背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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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手掛斷了電話,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沈砚,開車,送我去西郊墓地。」
7.
我跪在母親的墓碑前,雨水打湿了我的襯衣,順著我的脊骨落到地面上。
沈砚撐著一把傘走到了我的身後。
沈砚不冷不熱地道。
「夫人也不會想看到你這樣。」
我自顧地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身接過傘。
「……我不是在跪她,她還不配。」
沈砚看向我的目光有了波動,第一次露出了名為探究的情緒。
我失笑了一聲,不知道是笑他,還是在笑自己,「……你應該不知道,在我之前,我還有個姐姐吧?」
沈砚沉默地看著我。
我繼續道,「可惜她隻有六個月大就被我的父親強行流掉了,因為她隻是一個女孩子。所以我出生時,我的母親恨毒了我,認為是我奪了姐姐的命。」
「我來,就是想告訴她。這些年,其實沒有她,我一個人也活的很好。」
沈砚注視著我,傘往我的身上微微傾斜了一點,「江鶴,都過去了。」
我恍若未聞,「但是我騙不了自己,我一個人很不好。沈砚,我很不好。我知道你是父親派來的,但是我從來沒有為難過你……」
我抬起眼看向他。
「沈砚,你當真不知道我對你有意思嗎?」
沈砚的身軀微怔,很快又垂下眼。
「江鶴,我送你回去吧。」
我搖了搖頭,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不用了,你先開車回去吧,有人會來接我的。」
看著沈砚開車離開,我獨自走到了一輛低奢的豪車邊。
豪車裡的神秘人搖下車窗,顯得有些嘆惜。
「看來,你最後還是沒有泡上這個姓沈的。」
我從她的手裡抽走煙點上,「還沒有結束呢。我早就和你說過,話別說的太絕。」
神秘人不以為然,「我可沒有興趣了解你泡男人的爛手段。反正沈砚的資料我已經賣給你了,我們之間的合作結束了,至於泡不泡的到,那就是你的事了。」
我順勢摘下一隻手套,向那神秘人伸出手,「這次合作愉快,林薇小姐。」
林薇瞥了我一眼,搖上車窗。
「可別,互幫互助而已,我要的資料別忘了發我的郵箱就行。」
很多年後,我回憶起這天的時候,還是覺得自己有點蠢。
我早該料到的,當假裝獵物的獵人。
把弱點暴露在獵物面前的同時,實際上也讓獵物抓到了弱點。
隻可惜,那是的我,還不懂。
8.
自從那次被沈砚模糊拒絕後,我沒有再給沈砚送過玫瑰花,也沒有主動和他談起任何。
雖然我和他依舊是維持著正常的關系。
但是,我能明確地感知到,他看我的目光一日比一日幽暗。
我一點都不著急。
因為,我在等一個契機。
而那個契機,會自己送上門來。
這日,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接通後,電話被接通後,那頭是長久靜默。
「江鶴,我回來了。」
聽到聲音,我神色無波,對著窗點上了煙。
「您哪位?」
電話那頭的人頓時啞聲,半晌才緩緩道,
「我是楚商。」
我失笑了一下,然後還是按滅了煙,
「有事找我?」
楚商有些尷尬地微咳了一聲,
「沒有什麼事,就是回來想找你吃頓飯,江鶴,那麼多年沒見了,我聽人提起,說你最近……」
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直到聽到門把手被輕微轉動的聲響。
我才不緊不慢地勾了勾唇,接上電話那頭的話,「約在哪裡?」
楚商沒想到我會答應得那麼爽快,頓時一喜,「就約以前我們常去的那家,好不好?我還記得你的口味是……」
我的心思並不在他說的話上,隻是興致盎然地盯著那被轉到一半的門把手,惡趣味地想象著門外人的表情。
「……江鶴,我記得那時的你每次下課後都會來接我,而且還會帶一支玫瑰花……江鶴,你在聽嗎?」
電話裡的聲音讓我回過神來,我隨口敷衍了一句,「知道了,我會按時去見你的」,就掛斷了電話,然後擰開了門把手,正好撞見了沈砚寒霜般冰冷的雙眸。
我笑了笑,伸手輕輕拉扯住他的領帶。
「沈管家怎麼在這裡?」
沈砚晦暗不明地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直接拂開了我扯著他領帶的手,轉身離開。
9.
gay 吧老板難得這幾天回國。
作為老熟人,他親自在頂級包廂請我喝了一頓,當然,都是一個圈子裡,他自然也聽說了我的那些破爛事。
「小江總就這麼信,那個沈砚會來?」
「不來又怎麼樣?」我把煙絲隨意地碾碎在桌子上,「本少為了他已經半年沒有開過葷了,真當我是吃素的?今天晚上,要麼他來,要麼,你隨便給我安排個人就行。」
gay 吧老板也是很隨意地坐在對面。
「你可有半年多沒來了,我本來還以為你真要為了那個姓沈的從良了呢,果然啊,不走腎的感情還是走不長遠。今天晚上有幾個新來的,小江總挑一挑?」
一杯酒下肚,我的目光微微迷離,「有那種走清冷風的嗎?」
gay 吧老板瞬間了然,「有,當然有,隻不過脾氣倔了點,怕是不太好拿捏。」
我淡淡地抿唇,「可是這種清冷風的調教起來才有意思。畢竟他們這種人啊,總自以為自己能拯救所有人。可最後的結果往往都是,和我這種腐爛的臭蟲一起墮落進泥潭裡。」
我啞然失笑了一陣,然後看向了站在包廂門口那個人的身影,唇邊不自覺掛起病態的笑容,「你看,這不就,上鉤了?」
10.
站在包廂門口的沈砚終於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喝了好幾杯,有點微醺。
他走過來的時候,我再自然不過地靠在他的臂彎裡,他身上的香水淡到極致,但是是很清冷的那種香。
那是,和楚商完全不同的感覺。
明明感受到他微微顫動的身體,我還是決定再加一把火。
我的眼眸微醺,舌尖砥著犬牙,偏側過頭,咬住他的耳垂,近乎貪婪地嗅著他身上冷冽的氣息,「……楚商,你來了。」
我清晰地感覺到,沈砚本來平穩扶著我的手,驟然有那麼一刻收緊,但是聲音依舊是儒雅清淡,「少爺認錯人了,我是沈砚。」
真的是,讓人討厭到骨子裡的理智啊。
好在,火上澆油,是我最擅長做的事情。
我捧著他的臉,輕輕地啄吻了一口。
「沈砚……是誰?」
那一刻,我清晰地看著沈砚眼睛裡最後一絲名為理智的弦在那刻徹底地繃斷了。
「你,不記得我了……?」
他直接把我抱起來,丟到沙發上,見此的 gay 吧老板在我的眼神授意下也是直接起身離開。
沈砚握著我的雙手直接舉到了頭頂。常年健身的身體在這一刻有了優勢,輕而易舉地就握住了我的手。
「不記得了麼,沒關系的……」
「你會記得我的,江鶴。」
沈砚的指腹輕輕研磨。
「我會讓你的這裡永遠記得我的。」
他的動作讓我的目光漸漸失焦。
反應過來的我旋即怒聲斥道,「滾下去。」
而沈砚卻愛極了我這副樣子。
他喘著息,聲音有些沙啞。
「少爺不是想睡我嗎?」
「可我不太會啊,少爺教教我,好不好?」
沈砚雖然是微微喘著息,卻在身體上牢牢掌握著主導權。
他咬著我的領帶一端,然後慢條斯理地把領帶的另一端一圈一圈地纏在我的手上,綁上蝴蝶結,膝蓋抵著我的下腹,輕松就扼制住了我所有的掙扎。
當了那麼多年的攻,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滾下去啊……」
或許是我的掙扎取悅到了他,沈砚低笑了一聲,溫涼的舌撬開我的唇齒,將我的嗚咽盡數吞沒,「少爺教教我,我很好學的。」
他知道我身體最為脆弱的位置,直接抬手把放在桌子上的低溫蠟燭傾倒了上去。
「我也想滾下去,可是江鶴,你實在是太髒了,一想到你和那麼多人睡過,我就惡心到想吐。」
沈砚眼底幾乎是病態的佔有欲終於在此刻不需要再做任何偽裝,我也終於意識到我惹到了一個不應該招惹的瘋子。
沈砚握住我的腰,斷續地喘道,
「少爺真漂亮。」
他靈活的手指從臺上挑了一杯名貴的紅酒,用牙齒咬開瓶蓋,直接從我的唇間灌下去,
「……這樣會舒服點,是嗎?」
烈酒嗆的我直咳嗽,「混蛋。」
而沈砚卻恍若未聞,雙手依舊是緊緊地抱著我的腰,「我想要的,雖然少爺給不了我。但是好在,少爺的這裡,還是幹淨的。」
11.
那一夜,我不知道是怎麼過去的。
我隻知道過的異常屈辱,但是又不得不承認沈砚所能帶給我的極端刺激和背德感。
一大清早,沈砚拉了拉我的被子,聲音顯得異常溫和關切。
「……少爺,起來吃早飯。」
我把被子一卷,沒稀得答理他。
他也不生氣,直接拉開被子。
「少爺辛苦了,吃點墊墊肚子吧。」
呵呵……不辛苦命苦……
但既然已經被睡了,再多苦的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想通的我坐了起來,直接不客氣地拿過了他手裡的早點,然後狼吞虎咽地啃了起來。
沈砚看著我的模樣,忍不住微微寵溺地笑了一下,揉了揉我的頭。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的是楚商,沈砚的表情又陰沉了下去。
看到我直接掛斷,沈砚幽幽地開口。
「不接?」
我又咬了口包子,「有什麼好接的?」
沈砚很是茶味兒地提醒道。
「昨天晚上的時候,你的這個前情人可是連打了十幾個電話,今天早上,可又那麼一大早就來關心你了。」
我腦子裡懵懵的,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確實有那麼一件事情。
隻是昨天晚上沈砚實在是太狠,我腦子裡完全沒有功夫去思考電話的事情,就這麼任由著電話響去。
但我知道每打過來一次,身上的人就狠那麼一分,到最後連意識都不清晰了。
這個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我在沈砚的目光下幹脆伸手接了電話,開了免提。
楚商焦急的聲音很快傳過來,「江鶴,你是不是出事了?我昨天晚上打了好幾個電話……」
我懶洋洋地打斷了他,「有什麼事嗎?」
楚商急迫地說道,「江鶴,你忘了嗎?我約了你昨天晚上吃飯……然後你電話也一直打不通。」
哦,我翻了下聊天記錄,還真有那麼回事兒,我敷衍道,「不好意思哈,昨天忙的太晚了,忘記了,下次再說吧。」
看到我掛斷了電話,沈砚的表情才有那麼幾分稍霽。
我一點點地咬完了包子,混沌的大腦才勉強支起精力來處理眼前這個亂七八糟的事情。
在這個圈子裡,我雖然渣名在外,但是名聲卻很好,都是因為我把每段感情都能處理的很好,基本上都是好聚好散,至少場面上不會鬧的太難看,但是,眼前人卻讓我犯了難。
我承認,我一開始是想睡沈砚,本來想睡完之後,隨手籤張支票直接打發了,但是現在沒想到自己成了被睡的那個,不但吃了大虧,還得不償失。
而且,他還是那個老頭派的人……
嘖,真的是麻煩。
被睡了還得自己出錢,全天下都沒有這樣的道理。
我凝下心神,手自然地伸向襯衣領口。
沈砚不動聲色地開口。
「在找支票?」
我的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