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讓她知道,這個家裡我做主。
我給她發短信,再不回來,就永遠不要回來了,誰知道她居然真的不回復我,我隻能暫時讓步,把我們要訂婚的消息發出去。
我還專門發到了我們共同的群聊。
她不就是想要跟我訂婚嗎?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該滿意了?
可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卻讓我怎麼都沒想到。
她說她要訂婚了。
訂婚?開什麼玩笑?她要跟誰訂婚?她都有了我的孩子,這麼短的時間內,她哪來的訂婚對象?
不就是不想讓我陪景珊珊出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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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拿捏我,絕對不可能,這一點,我絕對不會讓步的。
我不信,她有了孩子,還能真的離開我不成?
我讓景珊珊登堂入室,住進了沈晚星的房間,雖然我們什麼都沒做,但是那種刺激的感覺,還是讓我著迷。
第二天,我去找景珊珊商量出國的日用品,卻意外看到了沈晚星留下的東西。
我原本嗤之以鼻,不就又是那些矯情做作的話,直到我看到了那張流產手術單。
我們的孩子,居然流產了?
怎麼會?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餘光撇到景珊珊居然在直播,那些彈幕都說我是她的男朋友,一瞬間,我再也忍不住朝景珊珊吼了起來:「誰是你男朋友?」
這一刻我才明白,沈晚星根本沒有說氣話,孩子沒有了,她真的很傷心。
我奪門而出,電話打不通,我隻能去她小區找她,我沒有抱多少希望,可我還是遇到了她。
她眼神裡是我從未見過的防備,她說我們已經分手了,她讓我離她遠一些。
哪怕我拿著鑽戒跟她求婚,給她最想要的東西,她也無動於衷。
她將鑽戒扔進了垃圾桶,我知道她看到了我腿上被狗咬的傷,可她卻半點也沒有關心我。
我開始慌了。
我的晚星怎麼會變成這樣?我的晚星,就算我隻是擦破了皮,她都要緊張半天。
我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想要道歉的話又停在嘴邊。
什麼訂婚,一定是假的吧?她為我打了兩次胎,怎麼會有別的男人娶她。
我這樣安慰著自己,決定再等一等,等她冷靜下來再說。
晚上回去,景珊珊問我機票定好了沒,我煩躁地讓她滾。
我第一次對景珊珊的眼淚無動於衷,第一次覺得她哭起來那麼惹人厭煩。
景珊珊伸出手腕,給我看她傷痕累累的刀疤,那是她抑鬱症的證明,以往每次看到,我都會無比心疼她。
可是現在,我卻更加憤怒地朝她吼:「讓你滾沒聽到嗎?要不是你,晚星怎麼會沒了孩子,又怎麼會離開我!」
我和晚星這六年來都好好的,如果不是景珊珊出現破壞我們,我們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我這時還抱著希望,晚星隻是在賭氣,等再過一個月,她消了氣,我再去找她。
我們之間有著六年的羈絆,她不會那麼輕易放開我。
可我親眼看著她跟楚氏集團繼承人訂婚,親眼看到他們手挽著手,任由我拿出再多的回憶,晚星都無動於衷。
看著他們那樣幸福,我突然開始格外心慌,像是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開始流逝,她再也不會回來了,我什麼都抓不住。
我不信邪一樣一次次找她,得到的隻是她一次次的拒絕,我以為再堅持下去,一定可以重新打動她,可是她懷孕了。
她有了楚砚澤的孩子。
我失魂落魄地醉酒好幾天,不得不接受現實,她以後的人生,跟我徹底沒有關系了。
我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一遍遍整理著晚星留下來的東西,後悔和心痛的情緒將我淹沒,我這才知道,物是人非,是多麼殘忍的一個詞。
看到晚星的相冊時,我瘋了一樣湧出一個念頭,我要再見她一次。
相見的地點還在醫院偏僻的走廊,她眼中對我沒有了絲毫情誼,隻是不耐煩地跟我索要相冊。
我很無恥,我仗著這是她在意的東西,強行給了她一個擁抱。
沈晚星,我是個爛人,離開我是一件好事,希望你以後都能平安順遂,一生喜樂。
「番外·楚砚澤」
我叫楚砚澤,是楚氏集團的繼承人。
我的父母從來沒有限制過我,從小到大,我喜歡的東西,喜歡的人,他們都絕對支持。
所以哪怕我對沈晚星一直念念不忘,哪怕我要娶一個打過兩次胎,不能生育的女人,他們也從未反對。
第一次見到沈晚星時,她在辯論社舌戰群儒,耀眼得像是天上的星星,讓我再難移開目光。
那一瞬間,我知道我找到了畢生所愛,我告訴我的父母,她會發光。
可是星星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她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絕了我的告白。
我想過我到底輸在哪裡,無論是家世門第,還是性格,我都遠遠比不過顧星沉。
可,或許星星就是星星,隻能遠觀,無法握在手中。
於是我成為了一個觀星人,看著她和顧星沉相戀六年,期間做了不少或是甜蜜或是荒唐的舉動,直到另一個女人的出現。
沈晚星不快樂了。
她臉上掛著難以言說的憂愁,她一天比一天沉默寡言,我很想勸她,放棄顧星沉吧,他還有我,我會一直守護在她身邊,保護她,愛她。
她失去孩子的那天,忽然給我打了電話,問我願不願意娶她。
我像是被餡餅砸到了腦袋上,巨大的喜悅讓我竟然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當然是願意的,那是我的珍寶,是我早就決定要守護一生的人。
即使我知道,她是被顧星沉傷透了心,將我當做一個過渡,即使我知道,我隻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訂婚宴那天,她趕走了來鬧事的顧星沉,我為她戴上了戒指,她臉上的笑容也還算逼真。我想,至少她是真心要嫁給我的。
以後的歲月那麼漫長,我有足夠的時間,讓她愛上我。
但我想錯了。
她從來沒有跟顧星沉斷聯,她的心裡一直有他。
有好幾次,她望著我的眼睛說愛我,我都在懷疑,她透過我看到的,到底是誰?
如果她真的那麼喜歡顧星沉,我是不是應該放手?
沈晚星說她懷孕了,我本該很高興,可不知為什麼,我的心頭卻閃過一絲疑慮,這孩子真的是我的嗎?
我搖了搖頭,將這份疑慮驅散,我不該懷疑她的。
我相信她,即便她還沒有那麼喜歡我,但她做事會有分寸的。
懷孕後,沈晚星全心全意撲在孩子身上,飲食運動都嚴格遵循醫囑,生怕孩子有一點閃失。
我知道,她很珍惜這個孩子,這可能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
我答應她,等孩子生下之後再結婚,免得她因為婚禮的繁瑣流程勞累。
「你說,我們以後會不會是幸福的一家?」晚晚不在的時候,我問周媽。
周媽笑著說:「當然,少爺跟沈小姐,會恩愛美滿。」
我嘴角揚起笑容,我和我的沈晚星,會幸福美滿。
——如果我沒有親眼看到顧星沉和她擁抱,小心翼翼撫摸她肚子裡的孩子的話。
我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她可以不愛我,為什麼要騙我?
懷疑的種子在我心中滋長,我無法再忽視,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
我和沈晚星大吵一架,意外中,她的孩子又沒有了。
我為她傷心,也松了一口氣,我可以接受不能生育的她,隻要她全心全意愛我,不再想著別人。
但她醒來後看我的眼神,幾乎像是看著仇人。
罷了,我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不愛就算了吧,星星終歸是星星,可望而不可及, 從一開始, 我就不該抱有幻想。
絕望中,我讓她想清楚, 究竟是選我, 還是回到顧星沉身邊。
我開始沒日沒夜地工作,拒絕任何人告訴我關於她的消息, 也強忍著沒有去找她, 而她同樣沒有再來找我。
我終於知道,她的選擇很明確。
她從來沒有愛過我, 我們也不會幸福美滿。
我在一場宴會上遇到了趙家千金。
舞池裡,燈光照在翩翩起舞的她身上, 仿佛一隻優雅的天鵝。
「要認識一下嗎?」我問她。
「番外·劉芸」
我叫劉芸,是一名護工, 被楚氏集團的繼承人請來, 照顧他剛剛流產的未婚妻。
——豪門是非多, 不該打聽的別瞎打聽。
領導是這麼跟我說的。
所以我堵住耳朵,不聽, 不問。
沈晚星也不願搭理我, 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我雖然有些心疼,但也松了口氣。
當一個送飯機器人也挺好,錢多事少。
可是她確診了胰腺癌。
這是一種急性癌症, 確診到S亡, 通常隻有幾個月時間。
再次看向她時,她在我眼中,變成了一個馬上就要S亡的可憐人。
她卻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收拾東西離開了病房。
我答應了她, 反正這醫院跟楚家少爺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我不說,別人也會說。
可誰知道,居然真的沒一個人告訴楚砚澤。
楚砚澤整日泡在實驗室,我拿著病歷單, 一遍算著沈晚星的S亡時間,一邊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楚砚澤。
領導的話徘徊在我耳邊:不該打聽的別瞎打聽。
我一個護工, 管這麼多事幹嘛。
沒多久,家裡拆遷了,爸媽決定帶著我離開這座城市, 既然要走了,也就不猶豫了。
我等在楚砚澤從實驗室出來的必經之路。
「楚教授, 我是照顧沈小姐的護工。」我從包裡準備把病歷單拿出來, 眼角撇到他的眉眼幾乎是立刻垂了下來。
然後他的臉上卻又忽然露出笑容:「蓁蓁, 來接我下班嗎?」
我轉身, 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從身後走來,臉上帶著同樣的笑意。
「是呀。」她的聲音溫柔又嬌俏。
楚砚澤問我:「有什麼事嗎?」
我的手一滯, 思緒一頓:「沈小姐出院了, 我忘了跟您說。」
楚砚澤點頭, 表示他知道了,隨即,那個女孩子挽上了他的手臂, 是他的新女朋友。
我將病歷扔到一旁的垃圾桶。
領導說得對,豪門是非多,我何必多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