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砰」一聲。
黎澎又被打了一拳。
直接倒在了地上。
看得出來,餘宥下了S手。
我看著面前滿臉怒氣的男人,委委屈屈地喊了聲:「餘宥……」
神態、語氣變成文字就是五個字——快為我做主!
然後就是「砰砰砰砰!」
又是一次單方面碾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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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宥踹了黎澎一腳:「黎澎,上次挨的打還不夠嗎?」
不得不說,我看的是真爽。
沒錯,我是故意引誘黎澎的。
餘宥能夠看到這一幕,也是我故意為之。
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心胸寬闊的人。
相反,我還很記仇。
最討厭背叛。
最不能接受別人踩踏我的真心。
從小認識,佔據了我三年青春。
結果到頭來這樣對我。
抱歉,我不接受。
像黎澎這種辜負真心的人,就該千刀萬剐。
我也不知道打了多久。
反正黎澎最後躺在地上沒動了。
「歲歲,對不起,我來晚了。」餘宥溫柔地抱住我。
我吸了吸鼻子,繼續演:「餘宥,別、別嫌棄我,我回去之後會洗幹淨的。」
餘宥嘆了口氣,擦掉我臉上的假眼淚,親了親我的額頭:「寶寶,我怎麼會嫌棄你,愛你都來不及。」
「餘宥,你真好。」我又把他抱緊了點,餘光瞥了眼躺在地上的黎澎,故作擔憂,「可是你把黎澎打成這樣,黎家不會找你麻煩嗎?」
餘宥冷笑:「找我麻煩?他們恐怕沒有那個機會了。」
沒機會?
12
幾天後我才知道餘宥所說的沒機會是什麼意思。
和黎澎這個清澈愚蠢的大學生不一樣。
餘宥早已經開始接手公司的事情了。
所以他的手段很髒。
在黎澎被打的第二天,餘宥就動用了一切資源針對黎氏。
現在的黎氏,元氣大傷。
南城的富人圈也看不到黎家的身影了。
而黎澎則一直在醫院。
這次餘宥打得挺狠的。
估計他需要躺挺久。
聽說黎澎本來是想報警的,但被黎家父母攔下了。
黎氏還在,說明餘宥已經放他們一馬了。
沒必要鬧得兩敗俱傷。
就算鬧,餘家也很有可能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黎澎覺得不公平,又鬧了一場。
毫無作用。
但有什麼辦法呢,這個社會不就是這樣嗎?
弱肉強食。
有錢有權的人,就可以在頂端睥睨一切。
當然,餘宥也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人。
他第二天就調取了監控。
好在,我當時刻意壓低了聲音。
監控根本沒錄到。
並且洗手間一半的位置處在盲區。
從監控裡看,純純就是黎澎騷擾我。
不過他還是問我了一句:「歲歲,唱那首歌的時候,你在想誰?」
雖沒黎澎普信,但餘宥也很在意。
此時此刻,我當然要給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我特意用著十分低落的語氣回答:「三年前的你……」
不僅要給他想要的答案,還要讓他對我產生一大波愧疚。
果然,餘宥立馬怔住了。
「對不起……」
我握住餘宥的手,安慰道:「沒關系的,已經過去了,我們過好當下。」
總之,在我的演繹下。
我和餘宥很快就進行到了見家長、訂婚的階段。
一年後,我們結婚了。
婚後,我們感情特別好。
在各個方面都很合拍。
我會在早上強打著精神給餘宥打領帶,給他一個早安吻。
除了必要的出差外,餘宥基本每天都會回家,也會精心地準備我們的每一個紀念日。
南城人都知道,餘氏太子爺很愛他的夫人。
宋氏也發展得越來越好,關萱每次見到我都是眉開眼笑的。
至於徐恬,自她住院後,我就沒見過她了。
好像後面還退學了。
可能是黎家做的吧。
感情這麼好,懷孕也在意料之中。
和餘宥結婚的第 10 個月,我懷孕了。
當天晚上我沒有給餘宥看孕檢報告單。
而是拿出了結婚之前我就準備好了的離婚協議書。
「歲歲,這是什麼意思?」餘宥捏著離婚協議書,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我淡定開口:「餘宥,我們離婚吧。」
同時,我拿出我們最開始籤的那一份合同遞給他。
「兩年馬上就要到期了。」
餘宥一愣,啞聲道:「我以為……我們這兩年過得很好,我以為我們是相愛的。」
我沒理會他的話,而是問他:「所以你現在是後悔了,不想籤了嗎?」
「……」
沉默的態度說明了一切。
我其實沒有很驚訝,畢竟這兩年他是真的很愛我。
我能感受得到。
可婚還是要離的。
「餘宥,你了解我的,我要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無論用什麼手段。」
我慢條斯理道。
但餘宥聽不進去,他毫無情緒地開口:「歲歲,我不想離開你。」
我沒生氣,反而笑了。
我拉起餘宥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
「我懷孕了。」
「什麼?」餘宥在震驚兩秒後,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喜悅。
他的手輕輕貼在我肚子上,向我確定:「歲歲,這是我們的寶寶。」
我笑著點頭,然後說出了十分殘忍而冰冷的話:
「你不和我離婚的話,我就帶著他去S。
「餘宥,你不希望我們再失去一個孩子了吧。」
13
和餘宥認識,是在我十八歲那年。
當時我還在學畫畫。
所以高考結束後,我就參加了畫室的【尋找極光】採風計劃。
我跟著畫室去了特羅姆瑟。
其實夏季是見不到極光的。
但是在那裡,我遇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場極光。
我已經不記得我當時為什麼喜歡他了。
或許是時間對了,場合對了,感覺對了。
他隻要站在那裡,我就很喜歡。
不過 21 歲的餘宥,也沒有人會不喜歡。
帥氣,幽默,溫柔,體貼。
當時的我,見他的第一眼就被迷住了。
於是被宋家用「你未來要嫁給黎澎」這句話 pua 了 18 年的我,懷著無比忐忑的心情,第一次主動追求別人。
但餘宥挺好追的。
10 天,他就答應了。
之後我們就像其他的情侶一樣,牽手、擁抱、接吻。
以及進行更親密的行為。
對餘宥的喜歡,足以讓我拋棄一切。
我甚至開始計劃回家以後如何和黎家解除婚姻。
我將這件事情告訴了餘宥。
我的目的是希望他不要誤會我和黎澎。
可餘宥聽後卻向我提了分手,他說:「恩歲,沒必要這樣做,咱們就是一場意外,我沒打算結婚的。」
我當然沒有同意。
那個時候的我太喜歡他了。
我不想和他分手。
直到我準備回國的前一周,我被查出懷孕了。
其實我和餘宥一直是做了安全措施的。
隻有一次,那一次沒套了。
他沒有留在裡面,可我還是懷孕了。
18 歲的我,又害怕又高興,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面對肚子裡的寶寶。
我想,喜悅會多一點吧。
因為這是我和餘宥的寶寶。
但我沒想到,一向溫柔的餘宥在知曉這個消息後,臉上沒有一點高興的表情。
我已經不記得那幾天是怎麼度過的了。
我隻記得餘宥一遍又一遍地道歉,以及冰冷的手術室,還有我心中那一場慢慢褪色的極光。
從手術室出來後,我就提了分手。
並決定這一輩子都不再見他。
我的第一場戀愛甜蜜又痛苦。
但實在太痛了。
讓我不再敢愛。
這也是我選擇接受了和黎澎包辦婚姻的原因。
我想無論如何,我們倆是從小認識的,不會差到哪兒去。
隻是沒想到,三年後我還是被放棄了。
可憑什麼?
為什麼他們都要來辜負我的真心呢?
我不想接受這樣的結果。
我決定要報復。
其實餘宥一開始不是我的報復對象。
如果不是他自己主動送上門,我是真打算和他做一輩子陌生人的。
可是他主動出現了,還說他很愛我。
非要讓我記起當年的事情。
痛,實在太痛了。
所以我也將他列為我的報復對象。
既然他說他愛我,那我就要讓他體會一下被自己深愛之人拋棄的感覺。
體會一下自己的至親血脈永遠離開他的感覺。
14
可能是因為餘宥愛我,也可能是因為他對前一個孩子的愧疚。
幾天後,他最終還是同意離婚了。
並且分了我很多財產。
我沒拒絕。
現在養孩子太費錢了。
我不打算打掉這個孩子。
我要去父留子。
好好養大這個孩子。
我相信未來的我不會再婚了,有個孩子做伴也好。
離婚之後我搬去了港城。
餘宥也跟來了。
美其名曰,他是孩子的爸爸,有義務照顧我。
我趕了幾次趕不走,就隨他了。
畢竟我肚子裡這孩子,以後也不可能和他老S不相往來。
他既然想照顧,那就照顧吧。
餘宥也很自覺。
從來不找借口留宿,從來不說孩子以外的敏感話題。
如果不是他在行動上對我一如既往地好,我甚至都覺得他不愛我了。
餘宥現在學會了無聲地愛。
不過我始終覺得挺諷刺的,男人怎麼能說不愛就不愛,說愛就愛呢?
黎澎是這樣,餘宥也是這樣。
這是男人的天性?
還是說是因為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我無從探究。
懷孕 7 個月的時候,我肚子就挺大了。
不太方便出門。
所以我基本是待在家裡。
可有一天, 我突然想出去逛逛。
就不想在家。
沒辦法, 餘宥隻能陪著我去。
就是這一次,毀了我原本平靜的生活。
車禍發生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不能亂說話!
早知道幾年前就不說那句:「餘宥, 我這輩子要是再理你, 我出門就被撞S!」
人真的要避谶!
失去意識前,我唯一的印象就是餘宥用身體把我緊緊護在懷裡, 柔聲哄道:
「歲歲, 別怕, 我在。」
15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的大肚子已經消失了。
變成了躺在保溫箱裡的皺巴巴小孩。
孟媛開玩笑說這孩子長得和他爸一模一樣, 我就是個搬運工。
我紅著眼眶看著這小屁孩。
「寶寶, 也不知道你那笨老爸看到你會是什麼反應。」
很可惜, 這個反應我等了近兩年也沒等到。
醫生說,車禍發生的時候, 餘宥撞到了腦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16
「煩S了, 餘宥你怎麼還不醒!你這兒子拉的粑粑太臭了!」我把吱吱呀呀的阿福往病床上一扔,憋住呼吸給他換紙尿褲。
我是真不明白, 小孩兒的粑粑怎麼能臭成這樣!
每次換, 都把我惡心得不行。
「你聞聞,是不是滂臭?」我把換下的紙尿褲卷了卷, 故意往餘宥鼻子下放了兩秒。
臭醒他!
「阿福,就在床上陪爸爸玩, 媽媽去扔垃圾。」
說完, 我也沒管阿福同不同意。
就出門了。
粑粑太臭了, 不能扔在病房裡的垃圾桶。
而且,我發現阿福每次和餘宥在一起的時候就特別乖。
隻要給他時間, 他就能一直玩餘宥。
這摸摸,那咬咬。
這幾年來,除了剛生完阿福那段時間,其他時間我基本每天都要來醫院。
給餘宥按摩按摩,擦擦身子。
可能是車禍前餘宥毫不猶豫的一擋。
也可能是這幾年下來,自己演著演著,心底裡的那點愛意S灰復燃了。
但不管怎樣, 現在的我, 扔不下餘宥。
餘宥,快醒來吧。
快醒來帶你娃。
你娃太難帶了。
我嘆了口氣, 推開了病房。
卻發現阿福正坐在餘宥胸口上,小胖手正在使勁地扒餘宥的眼皮。
「哎喲喂,不愧是親兒子啊,這麼玩你爹。」
我連忙走過去把阿福抱起來。
阿福三十斤,別把餘宥壓壞了。
阿福指了指餘宥,奶聲奶氣:「叭、叭。」
我摸摸他的小臉蛋:「對啊,那是爸爸。」
「叭、叭、眼。」阿福繼續喊。
「什麼?」我皺了皺眉。
阿福突然伸手把我的眼睛扒拉開:「叭、叭, 眼,開。」
我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你是說爸爸把眼睛睜開了!」
「嗯!」阿福重重點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