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大選那日,師兄從凡間帶回來的小師妹忽然向眾人宣稱:她才是馭獸宗宗主遺孤。
而我就是個冒牌貨。
我想辯解,可馴養了幾百年的靈獸卻在小師妹的指揮下反攻向我,一口咬斷了我的脖頸。
眾人歡呼著擁立小師妹為新任馭獸宗宗主。
而我的殘軀被丟進了萬獸谷,靈魂被一點點蠶食殆盡。
直到意識消亡我都想不明白:靈獸一生隻認一主,凌香兒是如何讓我的靈獸叛變的?
再睜眼,我回到了小師妹剛入宗門的那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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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師妹以凡人之軀進入修真界實為不易,身體多有損傷。”
“你私閣中存了百年的那顆藥丸放著也無用,不如就先拿來給小師妹服下。”
大師兄熟悉的話語,讓我心間猛然一顫:我竟重生了!
被萬獸啃食的恐懼和疼痛還清晰的縈繞在腦海。
我不受控的打了個冷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大師兄嫌惡地瞥了我一眼:“不願意給直說,你裝出這幅虛弱樣給誰看?”
我抬頭看向這個和我從小定有婚約,並一起生活了兩百年的男人,心頭隻覺得一陣悲涼。
上一世,沈從安以修煉境界即將提升為由在大婚前夕拋下我,獨自跑到人間歷練。
三個月後,他帶著凌香兒回來了。
身為宗門大師兄,他告誡一眾弟子,以後凌香兒就是他唯一的小師妹。
我隻覺得可笑,作為馭獸宗宗主的我老爹都S了幾百年了。
師父都沒有,哪來的小師妹!
自從他帶凌香兒回來,就在也沒有提過我們兩個的婚事。
不過我也不急,畢竟仙途漫長,我想我總能等到那場大婚。
後來,沈從安突然提出要舉辦一場宗門大選,我以為他終於想起要助我繼承宗門的誓言,卻沒想到,那場宗門大選竟是他為哄凌香兒開心才特意準備的。
凌香兒在宗門大典上說,她才是馭獸宗宗主遺孤。
別人可能不清楚,可沈從安這個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難道也不清楚嗎?
可惜,他當時不但沒有替我辯解,還主動站到了凌香兒身旁。
身體被丟進萬獸谷,靈魂被啃食時,我想清楚了許多事,卻唯獨想不明白:向來衷心的靈獸為何會叛變?
“自從師父仙逝,馭獸宗宗主之位已經懸缺兩百年了,如今你已經能夠的駕馭六尾白獅。繼任馭獸宗宗主一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同上一世一樣,沈從安果然提起了選宗主一事。
馭獸宗不同於其他宗門,隻有能夠完美駕馭高階靈獸的人,才有資格擔任馭獸宗宗主。
而目前放眼整個馭獸宗,能駕馭高階靈獸的人,就隻有我一個。
見我沒反對,沈從安便將宗門大選的日子定在了一個月後,並提醒道:“六尾白獅畢竟是猛獸,以防萬一,你還是需要多加訓練,務必保證能夠完全駕馭它。”
我點頭:“放心吧,我肯定會勤加訓練。”
重活一世,我不僅不會讓上一世的事情發生,我還要弄清楚凌香兒隱藏的秘密
2
我剛從房裡走出來,就看到了蹲在六尾白獅旁的凌香兒。
“哇,這就是六尾白獅嗎?”
“身上軟乎乎的,真可愛”
凌香兒像撸狗一樣,雙手不停的在六尾白獅身上蹭來蹭去。
我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畫面,向來不許旁人觸碰的六尾白獅不僅讓凌香兒摸,還配合的躺在地上翻肚皮。
“師姐,我能騎著六尾白獅在山裡轉一圈嗎?”
凌香兒滿懷期待的看向我。
“當然可以”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後的沈從安就搶先說道:“六尾白獅喜歡你,自然願意給你當你坐騎。”
我剛想反對,竟看見六尾白獅主動跪在了凌香兒腳邊。
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上一世我竟沒發現,從這個時候起六尾白獅就不對勁了。
我本來還想著利用接下來的一個月好好地訓練它,現在看來屬實沒必要了。
變了質的東西,就該扔掉。
無論是靈獸還是伴侶!
第二天,有兩個消息同時傳遍整個宗門。
其一:凌香兒一個連靈獸都沒有的凡人,竟然報名參加宗門大選。
其二:宗門大師姐竟然將訓練了兩百年的高階靈獸斬S了。
消息傳開後不久,沈從安和凌香兒就氣勢洶洶的找上門。
沈從安捏著我的手腕痛斥:“你瘋了嗎?馬上就是宗門大選了,你竟然在這個時候斬S自己的靈獸,你難道不想當宗主了嗎?”
凌香兒哭戚戚:“都怪香兒不好,一定是昨天香兒騎師姐的靈獸,惹得師姐不開心了,所以師姐才會狠心將它斬S。”
我懶得品茶,故而無所謂的慫了慫肩:“距離宗門大選還有一段時間,我會找到更適合的靈獸”。
聽到我這麼說,凌香兒明顯松了一口氣。
沈從安卻還是一臉惋惜:“那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高階靈獸六尾白獅啊”
也不怪沈從安心疼,畢竟他在馭獸宗學了兩百年,到如今也才隻能駕馭中階靈獸。
馭獸族宗主一脈,有著天生的馭獸血脈,比常人更容易駕馭更高級別的靈獸。
所以上一世,當眾人看到凌香兒驅使我的靈獸反攻我時,他們才會毫不猶豫的相信她的謊話。
這一次,我提前斬S了白獅,想必肯定能改變上一世的結局。
我記得上次沈從安受傷,我去北幽給他尋找草藥時,曾經在那裡見過一隻修煉百年的高階靈獸青鱗蛇。
此蛇不僅全身布滿劇毒,還是攻擊系靈獸中最敏捷的,同時也是敏捷系靈獸中攻擊力最強的。
具備了雙重優勢。
雖然強行馴化一隻高階靈獸不僅難度大,危險系數還超高。
可眼下時間緊迫,我也隻能铤而走險了。
我在北幽與青鱗蛇纏鬥了七天七夜,最終雖然成功將它馴服,可自己也弄了一身毒和傷。
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咬緊牙關堅持著回了宗門。
沈從安那裡的“回魂丹”,隻需一顆就能完全治好我。
此丹有活S人肉白骨的功效。
當初為了給沈從安制作這個丹藥,我可是沒少下功夫。
3
光藥材就找了一百零八種,有些藥材生長在極陰極寒之地,有些藥材生長在熾熱至陽之地,有的在山巔,有的在海底。
從西洲荒漠到東洲大澤,從北幽到南川,光找齊藥材就耗費了我七十六年的時間。
如此辛苦我卻樂此不疲。
因為我知道,這藥丸將在關鍵時刻成為我和沈從安的續命藥。
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修真界和魔界有過一次戰爭。
我所有的親人都S在了那場戰爭中,那時年幼的我根本就不明白何為S亡。
我隻知道,我的全世界就隻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沈從安就是那個時候來到我身邊的。
他說他是我爹爹的關門大弟子,他說我們兩個還在娘胎裡的時候就被定了娃娃親。
他還說,以後他都會陪著我。
沈從安說到做到,一個劍修竟真的在馭獸族陪了我兩百多年。
至少在他帶凌香兒回來之前,我是真的以為我們會一直相守下去。
後來隨著年紀的慢慢增長,我明白了S亡的含義。
我愈發害怕沈從安會像爹爹一樣從我的世界裡消失。
於是我遍訪古籍,不顧艱辛與危險,為沈從安制作保命的“回魂丹”。
雖然我找遍了天南海北的藥材,最終卻也隻制成了三枚。
畢竟是我制的藥,我用一枚應該不過分吧。
可當我拖著滿是傷痕的身子爬到沈從安面前時,他竟然告訴我:“回魂丹”一顆也沒有了!
沈從安告訴我,丹藥制成後他就將其中一顆送給了他的父親。
上次去凡間歷練時,他將另外兩顆都帶在身上。初遇凌香兒時,凌香兒命懸一線,他給她喂了一顆。
帶凌香兒回修真界時,擔心凌香兒凡人之軀經受不住結界的衝擊,便又給她喂了一顆。
“一介凡女,她如何受得了兩顆回魂丹?”
我隻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多年的辛苦與付出,竟被他這麼輕易的揮霍了。
沈從安不耐煩的衝我揮了揮手:“不過就是兩枚丸藥罷了,沒了你在制唄,用的著在這裡跟我甩臉子嗎?”
我突然覺得很無語,我在向他求“回魂丹”救命,他卻覺得我是在故意找他麻煩。
他是瞎了嗎?看不到我一身的傷嗎?
“師姐,你別怪大師兄,都是香兒不好。”
“是香兒一介凡女妄想加入仙途,所以才連累大師兄用一次次用那些天材地寶救我”
“香兒莫要拿身份輕賤自己”
沈從安憤憤的瞪了我一眼,繼續說道:“修仙者亦或凡人都有追求夢想的權利,你身為凡人卻依舊不畏困難苦心修煉,就已經是最難得的了。”
“切莫因為某些人的偏念影響了你修行的決心。”
我隻覺得好笑!
她有追求夢想的權利,就合該吃下我兩顆保命藥丸嗎?
我看向凌香兒:“你吸收兩顆回魂丹,身體沒覺得哪裡不適嗎?”
回魂丹藥力極強,即便是修仙之人服下也須得閉關修養幾天。
更何況凌香兒區區凡人之軀。
我本是單純的好奇,卻沒想到落到凌香兒嘴裡竟成了另一個意思:“大師姐是覺得這藥丸給我這個凡人服下浪費了嗎?既如此,那我還是走吧……”
說著,她便泫然欲泣的轉身要走。
4
“不許走”
沈從安一把抓住了凌香兒的胳膊,漆黑的眸底登時露出驚訝心疼之色:“你受傷了?”
我順著沈從安的視線看去,果然在凌香兒的手腕處看到了兩個整齊的小孔。
是蛇咬的!
破口處的皮膚有些許發黑,應該是一條毒性不強的蛇。
凌香兒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哽咽開口:“雖然肯定比不過其他師兄弟,可我既然保命參加宗門大選,就該盡可能的做好準備”
“我嘗試著去馴化一條青黑色的小蛇,卻沒想到一個沒注意被她咬了一口”
“不過大師兄你放心,我已經成功馴服那條小蛇了。”
青黑色小蛇?
我心頭陡然一顫,不會這麼巧吧。
我用靈識查探鎖靈囊,果然空空如也。
而此時,正在凌香兒手掌心翩翩起舞的小蛇,不正是被我用法力變小的青鱗蛇嗎?
它是什麼時候跑到凌香兒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