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辛辛苦苦籤下大單，男友上司卻拱手將我的業績相讓實習生。
他還大言不慚地說：「你有我這個後門肯定能留下來，但雯雯她沒背景沒靠山。」
我反手亮出上岸公示，進了體制內。
助農福利專場網絡直播上，我在黃瓜上刻下男友名字：「這位渣男，現在我要把你剁了喂雞。」
眾多網友分分拍下「剁渣訂單」，助農訂單成交破千萬。
領導：你是懂互聯網+農業的……
1
「剁渣訂單」銷量突破百萬，我身邊的葛大叔還在懵逼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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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啊？你是說，我的黃瓜全賣出去了？」
我直播吼了半天的話，嗓子已經幹得說不出話來了，還在給自己灌水，隻好讓我的小助理和他說。
「是啊葛大叔，不僅你的黃瓜，是咱們葛家村和周圍四個村的黃瓜，都賣光了！」
葛大叔喜極而泣，拉著小助理的手一個勁地感謝。
我喝完水，才松了一口氣。
領導打來電話：「行啊，小黎同志，不愧是高材生，這種法子，很符合年輕人。」
接受了領導的誇誇之後，自然是領導的真實目的：「不過小黎，助農不能光投機取巧，今天能火，明天未必有熱度，你得快點扭轉現在網絡上對咱們的負面評價。」
「好的。」
所謂負面評價，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佟宇買的熱搜。
我和佟宇是青梅竹馬，在大學時候，他和我表白，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
大四畢業那年，我考上研究生，他拿到了臻鐸集團的offer。
為了和男朋友在一起，我也向臻鐸投了簡歷，和最新一批實習生一起到臻鐸實習。
佟宇見到我的時候，很是驚訝：「小黎，你怎麼也來了？」
那時候我還沒有看穿他的真面目，沒有聽清楚那個刺耳的「也」字，隻是沉浸在要和自己這位能力出眾的上司男友一起工作的氛圍中，難以自拔。
「來看看我這個優秀的男朋友呀！」
佟宇把我拉到角落，避開了一眾實習生，低聲詢問我：「你不是考了選調了嗎？怎麼還來實習？」
作為985研究生，我早在快畢業時候就參加了選調生考試，成績不錯，但是畢竟沒公示，我很少和人談及此事。
但佟宇畢竟是我男友，我也和他說過。
我還沒來及說話，就被他打斷了：「沒考上是吧，也不早點告訴我，公司禁止辦公室戀情，咱們在公司可不能太明顯，知道嗎？」
我點點頭：「清楚明白！」
臻鐸集團是個大企業，但佟宇待著的這個分公司，是臻鐸手底下最不起眼的一個，大家集體躺平，也就佟宇稍微卷了一點點，才能三年就升到總經理了。
下班，我一如既往在公司側邊的一個很隱蔽的地方等待佟宇開車來接我。
但這次，好半天了還沒等到他。
我隻好原路返回公司去找他。
「雯雯，你還沒走嗎？」和我同一批來到實習生簡雯雯還在工位上。
她把手指抵在唇邊「噓」了一聲，而後才壓低聲音說：「總經理還在裡面，好像情緒不太對。」
聽到此話，我有些緊張，也不管簡雯雯還在現場，直接去著了佟宇。
「阿宇，發生什麼了？」
佟宇見到我，瞬間軟成了一隻小獸，抱著我哭：「小黎，集團來電話了，說如果咱們再沒有成績，就要把我撤職了。」
我輕輕拍著他的背：「別怕，我給你想想辦法。」
佟宇把腦袋埋在我的肩頭：「能有什麼辦法啊，現在市場飽和，根本找不到客源。」
「我…我去問問我導師吧。」
佟宇聞言，開心地抬頭望著我：「謝謝你小黎謝謝你！」
我走到公司陽臺，給導師打電話，洽談購置新儀器的問題，約了導師過幾天見面細談。
但我沒料到，我在陽臺伏低做小的時候，佟宇和簡雯雯在辦公室裡，背著我擁吻。
我轉過身，告訴佟宇這件事有希望，沒注意到一旁的簡雯雯通紅著臉低著頭。
三日後，我和導師見面，學校的儀器確實是用了很多年了，採購新儀器也在實驗室的日程安排上。
臻鐸手底下的公司生產的儀器，雖然不如國外出名，但也可圈可點。
我拿著合同往公司趕，卻在距離公司一公裡處的路口被佟宇截停了。
他眼眶通紅，滿臉誠摯地哀求：「小黎，你們實習期要到了，但你們能力都很好，我都想留下來。」
我有些看不懂他的做法：「那就留下唄？」
「但公司現在不景氣，上面要求隻能留一個人，你和雯雯……」
我滿不在乎，前幾天局裡已經通知我去體檢了，體檢報告也一切合格，不出意外的話過幾天就可以出公示名單了。
那時候我也必須去局裡報道，根本不用在意臻鐸這份工作。
佟宇繼續哀求：「小黎，你有我這個後門，我肯定能讓你留下來，但雯雯她一沒背景二沒靠山，如果你能把手上這個單子給她，她就能靠著這筆業績留下來。」
我一怔，原來他鋪墊了這麼多，是為了搶業績。
我勾唇冷笑，心頭湧上難以言表的情緒，就算佟宇騙我說讓我把項目給他，我也會毫不猶豫給他。
但他說的是給簡雯雯。
我鄙夷地看著他：「佟宇，你這尾巴藏得還挺深啊。」
佟宇還在做戲，擺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小黎，我知道你能理解我的。」
我把合同甩給他：「拿著這東西滾吧。」
佟宇拿到合同，立馬變了樣子，生怕我反悔一樣，立刻鑽入自己的車裡跑了。
我看著佟宇馬不停蹄逃離現場的樣子，冷漠地笑了笑。
身旁的車卻響了兩身喇叭，示意我該走了。
開車的人是我導師：「還是我厲害，早就說他不對勁吧。」
剛剛我和導師談合同的時候，他總覺得這事不太對勁，這麼大一個合同，讓我一個實習生單刀赴會，明顯不太合理。
於是導師讓採購部的人先回學校，他要親自到公司考察一下。
沒想到就見到了這一幕。
而我丟給佟宇的合同，也是一份空白合同。
2
葛大叔很執拗，非要留我們在家裡吃一頓飯，也讓家裡小孩來看看大學生，好讓我們給小孩樹立榜樣。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外加天色已晚，山路難行，我們一行人就留下來了。
小助理是外聘的合同工，也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滿眼星星眼地看著我：「黎姐，你也太牛了，直接把直播事故都變成直播亮點了。」
她說得不錯。
我剛剛入職沒幾天，就被領導帶到基層鍛煉，因為形象好，又被帶到了助農直播間。
開播之前，我還在一堆綠黃瓜面前發呆，這麼一大堆黃瓜，誰買啊？
我隨手拿來一根黃瓜，用指甲掐出佟宇的名字，S渣男。
我剛剛掐好，助理通知我網絡已順暢，直接開播。
那根黃瓜，就被我丟在了黃瓜堆裡。
產品展示的時候，助理隨便拿了一根黃瓜遞給我，我沒有經過檢查，就360度旋轉展示了。
結果漏出了佟宇的名字。
彈幕紛紛在刷：佟宇是誰？
臻鐸集團最近投資了一檔綜藝，把集團內有顏值有能力的員工都聚在一起，美其名曰「總裁教你縱橫職場」。
佟宇就是這檔節目裡人氣最高的嘉賓。
顏值打得過娛樂圈頂流，學歷秒S一眾富二代，身價更是沒得說。
這樣的溫柔系帥哥總裁，綜藝官方號剛剛官宣，他就已經上了十多次熱搜了。
多虧佟宇，我的助農直播間人數一霎那成為了同時段人數最多的直播間，直播間熱度更是斷層第一。
我急中生智，大聲喊出：「深圳的黎女士你好，你在我們農場預訂的黃瓜已經成熟，按照你的要求，在上面刻上你前男友的名字，然後你還有兩句話要我們帶給黃瓜先生：
「腳踏兩條船的S渣男，你是左臉貼在右臉上，一邊臉皮厚一邊不要臉，祝你早日和小情人終成眷屬，願你吃飯有人喂,走路有人推。
「現在我按照你的要求，把黃瓜拍扁，剁得稀碎，然後喂雞！」
彈幕紛紛要求上架同款產品，兩三塊錢一斤的黃瓜，以一根0.99的價格，被火熱搶購。
熱度過高，同時吸引了不少正經收購黃瓜的廠家，短短半小時，五個貧困村的黃瓜，被一售而空。
現在想來，我自己都有點後怕。
要是我沒想到那個法子，這就是純純的直播事故啊。
我這兒開心了，自然有人不開心。
比如渣男本人佟宇。
綜藝還沒播出，熱度最高的嘉賓就爆出了黑料，臻鐸集團當然不肯讓這個醜聞發酵。
臻鐸集團發了聲明，子公司總經理佟宇並非「黃瓜渣男」本人，隻是名字撞了。
天下同名同姓的人這麼多，這個解釋也倒是能澄清。
這天降的流量，綜藝制作方當然不想錯過，直接官宣今晚八點，就是佟宇降臨專場。
各大營銷號利用這場輿論，為綜藝添柴加火，年輕高管佟宇的名氣越來越大，我幾乎已經能想象到佟宇和簡雯雯兩個人一起在家裡開香檳慶祝的模樣了。
3
葛大叔端上一盆土雞肉，配著自家種的香菇，鮮美至極。
「都自家養的自家種的，領導放心吃啊。」純樸的葛大叔還是改不了這個稱謂，自打我們進村，他就前一聲領導後一聲領導的稱呼著，隻有興奮至極的時候才會喚兒一聲「妮兒」。
饒是我反復告訴他讓他叫我小黎，他也記不住。
我們這邊圍著篝火吃著雞，好不愜意！
佟宇那邊可就沒這麼舒服了。
為了顯得熱鬧，葛大叔隨便開了電視，讓電視在裡面獨自放著，正好就在播佟宇的這檔綜藝。
尷尬的是，這期的主題是：真誠。
佟宇在裡面大談特談，講他和臻鐸是以真心換真心，才促成了自己和臻鐸的雙向奔赴。
節目組特地調取了他工作時候的監控，看到他夜夜都加班到最晚，為公司付出了多少多少。
我悠然自得地靠在椅子上，我隻秉持一個觀念：到點就下班。
我看到節目組別有用心地添了一句字幕：在佟經理的帶動下，大家也自發加班。
監控畫面則是簡雯雯的。
想來，就是這時候他倆人搞在一起的吧，畢竟深夜加班，兩個加班仔互相打雞血，多麼勵志的場面，簡直令人……作嘔。
下班時間不下班，在公司加班，還好意思拿到電視上來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