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折歌向晚》, 本章共3901字, 更新于: 2025-07-09 15:26:14

我看了眼滿宮殿裡虛與委蛇的人們,靜靜的向後退去離開了宮宴。


 


剛準備去屋裡睡一覺,就被肚子裡傳來的咕嚕聲打斷了。


 


我無奈的揉了揉肚子後悔剛才沒有在宴上吃好再離開,隻能無奈的向御膳房走去。


 


門剛被推開,一隻筷子就向我射來。我隻能急身閃躲,砰的一聲,筷子定S在了門框上。


 


「誰?」


 


借著微光我看清了蹲在地上啃饅頭的周時禹,悄悄松了口氣。


 


我點燃蠟燭說道:「你在那幹嘛?前面還在舉辦你的生辰宴你不去嗎?」


 


周時禹看清是我,冷哼了一聲繼續縮在一旁啃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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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她不想理我,也沒有多管。起鍋燒油做了兩碗面。


 


沒辜負我的期待,周時禹果然被飯香味吸引了過來。


 


她安靜的站在我身後,眼睛都黏在了面上:「這是什麼?」


 


「毒藥。」


 


我伸手把她的那碗面推了過去。她奇怪的看著我動嘴後也吃了起來。


 


我還沒吃完就聽到對面傳出哽咽聲,周時禹眼淚拌面條大口大口的吃著。我盡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心的站起來準備溜走。


 


「我特別討厭過生辰,他們從來沒在乎過我。我的生辰隻是他們社交炫耀的場合,我隻要半點不符合規矩,就要被嚴厲的規訓。我總感覺我像個被困在軀殼裡的傀儡,隻能按照傀儡師的動作行動。你們也不喜歡我,還老捉弄我。」


 


周時禹化了很莊重的妝。胭脂被眼淚衝的流了滿臉,滑稽至極。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那你幹嘛針對我?」


 


周時禹頂著亂遭的妝造說:「我沒有!我還替你解圍了!」


 


「什麼啊?我剛進宮你就嫌棄我,學究打我你還說我爛泥不扶上牆。」


 


「對啊,沒有我的解圍你不就穿著不合規矩的衣服了嗎?沒有我的解圍你被學究打的不就手腫了嗎?」


 


啊?是這樣嗎?我以為錯了?


 


我有些迷茫的說道:「那你怎麼每回都是嫌棄的語氣?」


 


周時禹聲音低了下來:「你們是我第一次遇見同齡的人,我不會相處,隻能虛張聲勢……」


 


「那你以後不要這樣了。」


 


周時禹低下頭,被眼淚衝刷的亂七八糟的胭脂落在臉頰,顯得她雙頰通紅:「你今天做的什麼?」


 


「長壽面,祝你生辰快樂。」


 


6.


 


自從那天晚上和周時禹說開了,她就被我們帶著胡鬧。


 


皇宮各處都留下了我們身影,不經意間打碎了許多貴重物品,學究一看到我們就唉聲嘆氣。


 


沒過多久這件事就傳到了皇後耳中。


 


我們三個規規矩矩的跪在殿中不發一言。皇後是個很和善的女人,與皇帝相識於微末,且她並非生來就是世家大族裡的女人,深能體會百姓生活的艱苦。


 


皇後沒有懲罰我們,也沒過多言語。隻是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去佛堂跪著吧,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周時禹不服的抬起頭:「隻是些不重要的東西,母後為何要遷怒兒臣?」


 


「你啊,還是不識人間疾苦。你可知你摔碎的茶盞夠一家四口一年吃喝?算了,多說無益。」


 


皇後抬手找來趙嬤嬤:「嬤嬤你帶著侍衛保護好公主去皇城外面看看吧。」


 


馬車晃晃悠悠的離開皇城,我掀開簾子興致衝衝的向外看去,沒想到看到的是一眼破敗。


 


出了皇宮就是一片泥濘的土地,車輪佔滿泥土逐漸行駛的緩慢了些。


 


我聽到了一個女人高興的應承聲。她將瘦小的女童使勁向人牙子方向一推,女童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又被人牙子拎起扔在驢車上。女人一臉興奮的盯著手中的碎銀子,放在嘴邊咬了一口,欣喜的擦幹淨,又小心巡視一周後將銀子揣進了懷裡。


 


隨後我又被聚集的人群吸引了注意力。馬車經過,一股腐爛的味道湧入鼻腔,如河般流淌的血液,延伸至老遠,一個壯漢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右手拿著一把鐮刀,左手拿著一條帶有屍斑的人腿,嘴裡還嘟囔著有肉吃了。又有接二連三的人拿著大塊的肉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沒多久隻留下一攤血水。經過的路人都慶幸著這塊餓S了一個乞丐,讓他們能飽餐一頓。


 


「這是什麼?」


 


我向周時禹的方向看去。一頂玫紅色的小轎從旁邊經過,風一吹,簾子就飛了起來。一位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姑娘坐在裡面正抹著眼淚。轎夫一路吹吹打打,散了許多花生糖果,從側門進了一座豪華的府邸。


 


趙嬤嬤循聲看去:「公主,是戶部侍郎在納妾?」


 


公主頗為震驚的說道:「戶部尚書都年近六旬了,這姑娘看起來才十五六歲。」


 


外面傳來路人的議論聲:「這姑娘也是命好,能給侍郎做妾,以後都是好日子了。」


 


我抬眼向豪華府邸看去,一個身穿喜服的男人走了出來。禮物堆的幾米高,門內陣陣肉香酒香也散了出來。每個賓客臉上都掛著喜悅的笑容。


 


各種嘈雜的聲音充斥著大腦。


 


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S骨。


 


7.


 


陣陣佛香縈繞在鼻尖,我已經記不得跪了多久了,腦袋晃晃悠悠,昏昏欲睡。


 


「父皇是個好皇帝嗎?」周時禹突然出聲將我驚醒了過來。


 


一旁的侍女也在聽清公主所說之言後嚇得跪倒在地 。


 


周時禹一揮手就讓她們退下了。她仍筆直的跪在佛像前問了我一遍。


 


我還沒想明白該如何回答,就聽見了窗邊窸窣的響動,太子從窗外鑽了進來。


 


身後跟著阿兄和謝江知。謝江知一見我就扯出一抹微笑,擠眉弄眼的吸引我注意力,我被他逗得噗嗤一笑。


 


太子將各種糕點食盒遞到面前,又拿著軟墊鋪在地上:「你們一天沒吃飯了吧,快吃吧,吃完就睡一覺。也不是什麼事,這懲罰也太重了,我一會去跟母後求情,你們明天就可以出去了。」


 


太子這話雖然是對我們說的,可是眼睛卻始終看著曲雲和。曲雲和也眼睛亮亮像天上的星星一般看著他。我一抬頭就看見了太子腰間被秀的歪歪扭扭的香囊,一看就是出自曲雲和之手。


 


我低下頭,開始邊吃邊思考起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還沒思考明白,太子一行人就怕被人發現,偷偷的離開了。


 


我這才發現周時禹一直未動。她堅定的跪著未挪動一步,也未吃一口。


 


「皇兄他也不適合當皇帝。我曾在母後殿中聽到皇兄說他不想當皇帝,他厭惡朝政厭惡爾虞我詐。」


 


聲音回蕩在佛堂。那誰能當皇帝呢?沒人能回答。皇帝妃嫔子嗣單薄,年近五十也隻有公主和太子一雙兒女。如果太子不適合又誰適合呢?


 


從那天起,周時禹不再缺席每年的生辰宴了。她說她願意嘗試著接受自己的使命。


 


8.


 


居諸不息,寒暑推移。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我就到了十四歲。


 


這天學究在課堂上提起了為君之道。


 


周時禹抄寫著大學中的語句回答了幾年前提出的問題:「我也許適合當君主。」


 


學究一愣,問道:「女人怎麼能當君主?」


 


「在世人眼裡,情欲聲色,考古鑑賞,喝酒嬉樂,都不是女子該做的事。可女子為何不能做?學究的才能不夠嗎?母後的德行不足嗎?還是我學的知識理解的政治不夠到位呢?男人做得,我為何做不得?我做得,外面就不一定會有難民流離失所,也不一定會有典妻當女之事。」


 


學究搖了搖頭,用書敲打了下周時禹的頭:「這不是一日可行之事,你有這樣的想法固好。可是在國家動蕩之前,你去搶奪,不是棄百姓安危於不顧嗎?」


 


「我知曉公主有治世之能,但他人思想並非一日能改之,若非不得已,不可一意孤行。」


 


周時禹抬頭看向遠方,低低的呢喃聲傳到我的耳邊:「可是皇兄並不願意承擔責任,我也看不到國家的未來了。」


 


學究不知道。周時禹在一年前就先用她那安於現狀的皇兄開始收買人心,安插自己人了。


 


公主府的燈長明了一夜又一夜,我問周時禹是要謀反嗎?


 


她搖了搖頭,明亮的燭光照在她的臉上:「我是在以防萬一。你見過吧,外面的流離失所,民不聊生。所有書上都寫過這是亂世來之前的先兆,不是敵國軍隊也有被壓迫許久的人民起義。這是我安插人員想盡力改變的。父皇軟弱無能,疑心甚重,皇兄又過於自我,難以承擔國家重任,我不能讓大梁亡於我這一輩。學究說的對,我不能棄百姓於不顧,那在國家存亡之前,我都會選擇做忠臣。」


 


「所以,無論這條路如何艱難,也要走到頂峰去,去抗衡天下的輿論,去治理天下的百姓。」


 


她的目光灼灼,將我燒的眼睛滾燙,經年未忘。


 


9.


 


動蕩的江山並沒給周時禹太多緩衝的時間,皇帝病重,所有人都忙了起來。


 


我開始許久難見阿兄和謝江知一面。太子被保護的很好難以出現人前,皇後閉門不出,隻派重兵把守各個宮殿。


 


我磨亮了劍,又像許多年前一樣練起來弓箭。


 


直到宮牆內響起肅穆的鍾聲,皇帝駕崩了!


 


可是沒人來得及悲傷,因為宮殿外此起彼伏的廝S聲一起來了。


 


皇帝的親弟弟,安王反了。


 


我從阿兄的舉動來看,安王反的並不算突然,他們已經準備許久了。


 


我躲在地道裡,聽著不斷的廝S聲,腥臭的血腥味時時刻刻充斥著鼻腔。


 


我不知道打了多久的仗,直到謝江知推開了地道的門。我條件反射的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不深的血痕。


 


這些天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叛軍不小心造訪過了,門口的牆壁也不得不染上了深紅色。我不敢松懈,我身後是大半個皇宮的女眷,我退了她們要怎麼辦,就這樣麻木的想著,我也不知道這些天我到底S了多少人。


 


咣當一聲,劍被我扔在地上。我從衣角撕下布包在謝江知的脖子上,聽他調笑道:「打了一路仗沒S,差點S你手上。」


 


我氣的打他的胳膊:「這話能隨便說嗎?」


 


他低頭拿起玉連環委屈的說道:「玉連環碎了。」


 


「沒事,我以後再送你一百個。」


 


宣崇二十三年,皇帝崩,安王反。


 


幸得先帝謀劃,得以平叛,封周時禹為長公主,太子繼位,改年號啟正。


 


同年帝後大婚。曲雲和為後。


 


帝後大婚當晚,謝江知喝的酩酊大醉。他帶著我新送給他的玉連環,拿著一大箱子的金銀珠寶大聲嚷嚷著送到我面前,然後小心翼翼的貼在我耳邊,說要娶我為妻。


 


他沒來的急聽見我的回答,就被趕過來的阿兄一把拉開,擊倒在地。


 


10.


 


啟正二年,皇後生下長女,同年大宛入侵邊境,連攻三城。 皇帝不戰則退,願割城以求平安。


 


周時禹氣的射穿了顆樹,連夜趕入宮中與皇帝爭辯,彼時我正站在門外。


 


「皇兄怎可不戰而退,您把百姓置於何地,把父皇給你的江山置於何地?」


 


門內的皇帝擺了擺手:「朕也有苦衷,現在國家財力孱弱,無可戰之臣,能割地以求安穩最好了。」


 


「皇兄可知,蠻夷必會得寸進尺,如果我們次次忍讓,豈不相當於將江山拱手讓出。他們攻打進皇城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皇帝也動了怒,將茶杯狠狠摔在地上:「那你要朕怎樣?朕坐在這個皇位上也不是被架上來的嗎?你願意要這皇位你就拿去!在朕眼裡有皇後和公主就夠了,你們一個個的逼著朕守護這守護那的,有誰在乎我是誰?」


 


一陣風吹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我身旁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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