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折歌向晚》, 本章共2909字, 更新于: 2025-07-09 15:26:14

第1章 1


 


皇帝召我和阿兄入宮,愁的娘親夜不能寐。


 


她咒罵老皇帝貪圖美色又男女不忌。


 


罵的阿爹趕緊拿出聖旨跟娘核對。


 


娘親一拍頭,了然。


 


「原來是入宮當伴讀呀,害得我擔心S了。」


 


1.


 


娘一看清聖旨,就興高採烈的為我收拾起了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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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僕人小心的詢問母親:「夫人,您不難過嗎?」


 


娘隨手一揮:「難過啥?邊疆可比不上京城,阿藜是去過好日子去了。」


 


我歪嘴斜眼,搖著腦袋學著娘的模樣說道:「去過好日子去了。」


 


娘斜睨我一眼,狠狠拍了下我傷痕累累的屁股,引起我一聲哀嚎。


 


我虛扶著屁股,帶著哭腔大喊道:「幹嘛啊!爹也是,我不就不想進宮嘛,幹嘛給我打成這樣。」


 


娘從桌旁拿起藥膏,掀起衣服就粗暴的為我塗起藥。


 


我大喊大叫起來,慢慢的又將頭埋在枕頭裡,開始小聲哽咽。


 


娘把我從湿漉漉的枕頭裡撈出來,擁入懷裡。


 


「娘,我不想進宮。我不想離開你和爹爹。不想離開雁城。」


 


娘揉順我亂遭的頭發,柔聲的安慰,門口傳來馬蹄的聲音,阿兄撩起簾子就走了進來。


 


「多大人了,還撒嬌呢?」


 


我抬起佔滿鼻涕淚痕的臉:「你不也要跟我一起進宮嗎?在這說什麼風涼話。」


 


阿兄走近,用他佔滿泥土的手在我臉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泥痕:「我們這樣的家庭總是有很多身不由己的。」


 


我的祖父陪先帝打天下,九S一生落下終身殘疾,被封為衛國公。


 


我的父親十三歲上戰場,十五歲率領千人帶皇帝突出重圍,十六歲斬敵國首級,十八歲被封為鎮國將軍。二十二歲交出兵權和娘親駐守邊疆。


 


阿兄今年十一歲,在幾次衝突中都表現了突出的軍事才能,深得軍心。


 


幾代下來,不可謂不功高蓋主,深受忌憚。


 


明是賞賜,暗則質子。


 


但是我一直不理解為什麼還要我。我上樹掏鳥窩,下海捉遊魚,八歲比不過剛開蒙的稚子,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一手箭術,練的食指變形,指甲變短。還是為了打天上自由自在的鳥,可惜沒人告訴我原因。


 


白駒過隙便到了離開那日。


 


黃沙拂過我的臉頰,阿兄將我探出老遠的身子扯了回來:「別看了。」


 


我隨手擦掉臉頰上的淚水,看向堆滿整個馬車的物品:「娘躲進爹懷裡哭了,她還是舍不得我的。」


 


黃沙被馬車壓出一輪輪印記,又被紛飛的泥土覆蓋。


 


從此音塵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煙。


 


2.


 


皇宮沉悶至極,四處都是紅的發紫的高牆,每一處都有既定的規矩,不能逾越一步。


 


「你就是沈書藜?」


 


我跪伏在地,渾身難受的學著皇宮裡的規矩:「臣女正是。」


 


公主名叫周時禹,隻比我大一歲,她伸手嫌棄的捂住鼻子:「果然是小地方來的,一身泥土的臭味。」


 


上下打量我一番又說道:「身上的衣服還是過時的料子,皮膚粗糙的像我宮裡的婢女。」


 


我的腦海裡不斷重復著娘親讓我忍讓的話,手指一刻不停的扣著地面。


 


幸虧這是皇城,如果是在邊疆我現在恐怕已經揍上去了,一定讓她哭著給我道歉。


 


但是不知道周時禹怎麼想的,走之前還給我留下了一摞時興的料子和金銀珠寶。


 


我剛對她有些改觀,就聽她說:「以後都是要跟在我身邊的,不要太寒酸了些。」


 


氣的我在她走後,哐哐砸牆發泄。


 


「你還好嗎?」


 


一個胖胖的可可愛愛的小姑娘,好奇的看向我。


 


「你誰啊?」


 


「我是公主另一個伴讀曲雲和。」


 


她拿出一顆鳥蛋指著樹問我:「這是我從上面拿下來的,你要嗎?」


 


曲雲和是我國唯一一個異姓王的孫女。我以為這種京城長大的姑娘一定循規蹈矩,有大家閨秀之範。


 


沒想到她和我一樣,愛好上樹掏鳥蛋。一樣不喜歡詩書,不喜歡端著的公主。


 


我們經常在暗裡給周時禹使絆子,不小心把墨水灑在她新衣裙上,把她寫好的作業藏起來,趁她睡熟在外面嚇她一跳。


 


我們自認為手段高超,藏的很好。


 


日子過的飛快,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學究拿著戒尺狠狠的責打著我的掌心,我如鬼畫符般的字體像垃圾一樣被扔在一旁。


 


這是我入宮的第二年,一手狗爬字深入人心。學究經常被我氣的頭發都豎起來幾分。


 


「先生別氣了,像這種扶不上牆的人不值得先生費心。」


 


先生聞言放下了戒尺,手心刺骨的疼痛遍布全身,我眼睛通紅的看了眼周時禹又迅速的低下了頭。


 


幹嘛說我扶不上牆,我又不是爛泥。


 


3.


 


我蹲在太子殿外等阿兄。


 


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阿兄了,自從他成了太子伴讀就忙的腳不沾地,幾次我都等到夜深人靜才能見阿兄一面。


 


這次也是。他倉促的將手中的糕點遞給我,揉了揉我雜亂的頭發就跟隨太子走遠了。


 


我看著阿兄走遠的背影,忍不住的小聲咒罵起太子。


 


罵的太入迷一轉身就撞到樹上,手中的糕點也順勢撒了一地。


 


我抬頭看向月亮。想起雁城比這還明亮的月亮,想起娘親將我抱入懷中的溫暖,想起娘親手做的飯。


 


本來沒什麼的,可是我的眼淚卻控制不住的吧嗒吧嗒的掉落。


 


想著想著我又怪起樹,伸出拳頭一拳一拳的砸向樹:「就怪你,就怪你。」


 


這不是我第一次砸樹了,宮裡有太多委屈無人訴說。我一受什麼委屈就會對著無辜的樹發泄,有許多被我經常光顧的樹上已經留下了深坑。


 


隨著我的動作,一顆果子砸到了我的頭上,我氣憤的抬起頭:「你再砸我,就給你砍了!」


 


沒想到正與牆上的少年對上視線。他懷裡正抱著一堆果子,被我發現後,臉色一紅,跳了下來。


 


他將果子遞給我:「看你不開心,想送給你的,沒想到砸到你了。」


 


說著他又掏出帕子,胡亂的為我擦臉:「給你道歉。」


 


我搶過帕子如洗漱般的擦淨臉,又將鼻涕糊了一帕子後團成一團,扔在了地上。


 


「我要銀子。」


 


「啊?」


 


對面的少年一愣。


 


「你不說你要給我道歉嗎?道歉不得有誠意嗎?我要銀子。」


 


稀疏的光亮透過雲層灑落在地,一半照在我身上,一半照在少年臉上,月光的襯託下他的臉更紅了。


 


模模糊糊間我聽見他說好。


 


4.


 


我最終獲得了兩箱銀子。


 


因為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太子的另一個伴讀謝江知。


 


謝江知,謝侯爺獨子。當年和先帝打天下的人,同樣兵權過盛引得皇帝猜疑。


 


我邊吐槽皇帝疑心重,邊又多收了箱銀子,誰叫他是太子的伴讀呢?誰叫太子佔用了我阿兄大多數時間呢?


 


我這叫恩將仇報。嗯,不對,叫劫富濟貧。嗯也不對。我搖搖頭,算了我不想了。


 


我將雲和送來的糕點塞入口中,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雲和在我眼前擺了擺手:「你能不能好好聽我說話!我問你公主生辰送什麼賀禮?」


 


我迷茫的點了點頭:「送發簪。」


 


「什麼?」


 


我搖了搖頭:「不是,我還沒想好呢。」


 


我懊惱的打了下腦袋。憤恨的小聲嘀咕起了謝江知。


 


最近我特別容易遇見他。他總是學著阿兄的模樣笑嘻嘻的喊我阿藜。又借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名頭來找我,帶一些我感興趣的東西。有時是我尋找許久仍不得的弓箭,有時是因為性價比不高而放棄購買的馬鞭,有時是些宮中難見的吃食。不過他帶給我最多的還是烤全羊。


 


我真服了。那麼大一隻羊他就三番四次的拖著給我帶了過來。他說以為我在邊疆長大會喜歡這種東西。我隻能勉強扯出微笑大口大口的吃,表示我喜歡。


 


本著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的想法。我送了他一頭牛。謝江知看著一頭活蹦亂跳的牛,僵硬的扯彎了嘴角,十分貼心的感謝我。


 


看著他一臉難以言說的表情,我還是沒忍住,笑了他半天,才拿出玉連環遞給了他。


 


他樂滋滋的接下,系在了腰間。又拿出發簪別在了我頭上。


 


他難得羞澀的與我說:「這是我親手雕的。」


 


第2章 2


 


5.


 


鳥走兔飛,窗間過馬。


 


宮殿內掛起繡著吉祥如意的圖案的彩燈,樂師們奏起《陽春白雪》。


 


在悠揚的旋律中舞女們隨著節奏輕盈起舞,宛如仙子下凡。


 


我四周尋覓一番悄悄的懟了一下雲和問道:「公主呢?」


 


雲和拿起肘子頭也不抬的塞進嘴裡,含糊著回道:「不知道啊,我好像聽說公主不喜歡過生辰,每年生辰都不出現在宴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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