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搶走了我的本命劍,還聯合師門上下,把我相依為命的靈獸S了烹食。
等我閉關結束,看到的隻有殘敗不堪的山頭,和沒吃完的半具屍骨。
我以命相救的師尊勸我:「你師妹隻是貪玩,沒有惡意。」
被我一手養大的師弟更是不屑:「一頭畜生而已,有什麼可計較的?」
師門上下還得寸進尺:「沈喻,你師妹天賦不夠修煉太慢,你把你的天靈根剝出來送她吧,否則,就把你趕出天劍宗。」
我笑了。
他們是不是都忘了。
沒有我,天劍宗沒有我,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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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記得,和團團籤訂契約的時候,它隻有我巴掌那麼小一個。
它是一隻拖著長長尾巴的小天雪貂。
它當時趴在我手臂上,小心翼翼地眨著眼睛:
「我阿娘說,不讓我吃你們這些修仙壞蛋的東西,可是我覺得,你不壞。」
「是你讓我吃的哦,不許說我吃得多!」
它吧唧吧唧地吃著靈草,喝著我帶過來的仙露。
許久,它舒服地躺在我掌心打著滾:
「你人還挺好的,以後在這座山頭,遇到事情,就提我的名字!」
「別看我戰鬥力是個渣渣,我可是靈貂大王,我們家,是這座山,勢力最強大的!」
那時候,我沒忍住笑,拍了拍它的小腦袋:
「好,知道了,靈貂大王!」
一道金光飛過,我們締結了契約。
上天都認定,我們是最合適的搭檔。
後來,它已經長大了,半人高,毛茸茸的身體,偏愛和我擠在一張床上,夏日裡,常常給我熱到真氣快要渙散。
它說:「要不是你帶來的靈草最好吃,我才不會和你締結契約呢!」
它不僅僅是我的靈獸,更是親密無間的家人。
我曾說過,以後要帶著它飛升,去到更高的界面找師祖玩。
我們要一輩子都不分離,生S與共。
可現在,我捧著一個骷髏頭,和長著雪白毛發的半條腿,久久不能回神。
我最好的伙伴,竟然被我師門的人,一口一口分食了。
耳邊,傳來了師尊諷刺意味十足的聲音:
「不過是個畜生,我們修仙界,最不缺的就是靈寵,為了個畜生要S要活,丟人!」
是啊,不過是個畜生。
多風輕雲淡啊。
可我記得,幾個月前,師尊被仇家圍攻,對方數十位化神大圓滿境界的強者,整個宗門,無一人敢去營救師尊。
是我隻身一人,帶著團團,苦戰五天五夜,幾乎費盡所有修為,團團也被打成了重傷,靈智退卻三十年。
這才將他給救了回來。
如今,他居高臨下,看著團團的屍骨,滿臉鄙視。
他說,這隻是個畜生。
我控制不住,渾身笑到發抖。
所有的師門之情,和多年的沉著冷靜都灰飛煙滅。
現在,我隻想讓他知道,他馬上連畜生都不如。
我緩緩將團團的屍骨放進儲物袋裡,定定地看著師尊,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
隨即,我朝著他,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他隻是淡淡瞥了我一眼,眼裡閃過得意:
「我知道,你和這畜生締結契約多年了,它沒了,你心裡難受。」
「但你師妹年紀小,貪玩而已,你身為師姐,能多擔待一點,就多擔待一點吧!」
「再說了,她不是還沒把那畜生吃完嗎?這不是留了點給你收屍?」
我歪了歪頭,笑容不改:
「師尊,方才那個禮,算是我將多年的師徒情分還了你。」
「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若是跑不出我感知範圍之內……你可就要肉身盡毀,原神消散了哦。」
2
當年,我是一個瘦弱孤苦的小乞丐。
是師祖,看出我天賦驚人,將我帶回宗門,安排在師尊名下。
這些年,師尊對我不管不問,各種修煉一概不教,是我日夜苦練,用盡所有辦法,終於成為了天劍宗前五強者。
他雖從不將我當成徒弟,但我恪守徒弟本分,晨昏定省我從不落下。
此刻,他震驚地看著我,這個向來對他處處禮敬有加的我:
「你這個孽障!反了天了不成?本尊看這畜生S了,好言勸慰你幾句,你竟敢口出狂言!我今日,就要肅清門派!」
畜生。
我笑容愈發燦爛:
「壞了,師尊,我心情有些不好,我彈指之間,你要跑快一些。」
師尊眸光一冷,喚出靈器,紫光一閃,長劍帶著真氣,刺破雲空,朝著我劈了過來。
我坐在原地,閉著眼睛,周遭升起白騰騰的霧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保護罩。
未聞其聲,那劍劈中保護罩,噌一聲巨響,長劍落在地上,碎成了粉末。
風一吹,粉末散了。
師尊臉上的自信和鎮定,也碎了一地。
他驚恐地看著我:「你、你不是重傷?修為大退五個境界,竟然、竟然能——」
竟然能不動如山,輕松化解他的招牌劍法。
不對,是直接毀掉了他的寶劍。
我微微蹙了蹙眉:
「壞了,師尊,時間到了,你還沒跑出去,怎麼辦呢?」
「那也別浪費時間了,你伸頭過來,我且給你一個痛快。」
師尊不傻,看得出我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這時候,他才掐訣喚劍,想要御劍離開。
可惜,太晚了。
我縱身一躍,徑直追了過去。
不過一瞬,他的脖子已經被我捏在手裡。
沒辦法,我重傷之後閉關修煉,幾度魂飛魄散,躍入熔血池中,以赤焰保持清醒。
卻不想,經歷了鳳凰涅槃,修為大增,境界更是飛升至大圓滿期,隻差一步就可飛升。
這片大陸上,排名第二的,還隻是在出竅初期。
而師尊,甚至還沒到出竅期。
降維打擊,如同S雞宰狗。
他惶恐地發著抖:「沈喻,我可是你的師尊啊!這麼多年的師徒情分,你都忘了嗎?」
「有話好好說,你若是S了我,如何對得起仙界的師祖?」
我右手不過輕輕用力,便如捏土塊一般,粉碎了他的脖子。
他不甘心地瞪大眼睛,歪著頭,耷拉著舌頭。
他的魂魄飄出身體,溢滿了黑霧,朝著我張牙舞爪。
我輕輕一拍,瞬間煙消雲散。
他這個人,永遠不會再出現在這片大陸。
不對,是任何一片大陸。
他的屍體被我扔下,底下卻突然傳來尖叫:
「沈喻!你竟然敢S害師尊!」
「快來人啊!沈喻弑S師尊啦!」
3
底下,密密麻麻跑來了人。
是天劍宗的弟子,是曾經與我朝夕相處的同門。
此刻,他們站在地下叫囂:
「沈喻!你今日必不可能出天劍宗!敢S師尊,我們要S了你以正門規!」
「師妹不過貪玩,吃了你的靈獸,你竟然就能做出弑師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師妹說得沒錯,你天生反骨,該S!」
聲音最大的,腰板挺得最筆直的,當屬我那小師弟。
第一次見到陸清風,他還是個連走路都不會的奶娃娃。
旁的師姐妹嫌他年紀太小,養育他太過麻煩,是我下山請了奶娘上山照顧,平日裡除了修煉,其他時間幾乎都在照顧他。
如今,他成年了,有了照顧自己的能力。
他站在我的對立面,滿臉憤恨。
我不像是將他養大的師姐,更像是他的S父仇人。
「陸清風,這些年,我待你不好嗎?」
從前,他也是跟在我身後,小跑著喚我師姐的小師弟。
自從柳月兒來了這裡,一切似乎都發生了改變。
「師姐,整天修煉有什麼好玩的,我聽說北冥玄海中,有種集天地之靈氣孕育而成的靈獸,隻要能吃一口它的肉,修為至少突破五個大境界!」
當時,我嚴肅地責備了他:
「且不說那北冥玄海是魔道的地界,就是那集天地之靈氣孕育的靈獸怎可輕易傷害?自損陰德也算了,一次突破五個境界,非常人所能承受。」
「是誰告訴你這些,想要毀你道心?」
修仙之人,最忌諱心不靜,不夠腳踏實地,隻研究一步登天的事情,隻會越走越遠。
可他絲毫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不以為然,和背後挑唆他的柳月兒越來越親密:
「真以為把我養大了就可以隨便對我說教?她是什麼身份啊?」
「上頭還有師尊在呢,不過是修為比我們高了那麼一點點,真把自己當長輩了!」
「月兒,還是你好,隻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個獨立的人,她隻會壓迫我!」
這些話,都是我親耳聽見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那時候我就知道,我這個小師弟,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小師弟了。
柳月兒的迷魂湯,毒性太重。
4
「陸清風,我隻問你兩句話。」
「團團的S,跟你有沒有關系?它的肉,你有沒有吃一口?」
也許是多日以來,他對我的「壓迫」積怨已深,他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大:
「我吃了!怎麼樣?為了那畜生,你也要S了我?」
「你可能不知道吧,它S的時候,還叫著你的名字呢。」
「但是沒辦法,這次天劍宗被仇家圍剿,大家都受了傷,隻有靈獸的肉,才可以讓我們迅速恢復。」
「這是它的命!」
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啊,我怎麼就不知道大家受了傷?
當初,可是隻有我一個人敢出門迎戰。
嘴角勾起笑意,我朝著陸清風揮了揮手:
「你過來。」
他狐疑地看了看我:「幹什麼?」
我面色冷淡:
「我將你養育長大,這幾十年的恩情,我也不指望你報答。」
「不過,臨了了,我想仔細看看你。」
陸清風眉頭擰成一團:「你惡心不惡心?」
「自己滾下來,也許等掌門閉關修煉出來,我還能給你求求情,讓他留你一條全屍。」
「全屍?」我微微一笑,「那你呢?你想不想要個全屍?」
「哈哈哈!」他的笑聲很狂妄,帶著不屑,「你不過就是個受重傷的化神境界,恐怕連築基都不如吧?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我告訴你,那集天地之靈氣的神獸被我找到了!我也是化神期強者!你在我手下,過不了三招!」
我原來怎麼沒發現,他這麼蠢呢?
師尊都S了,他還沒點警惕心。
而且,一向在我面前裝得恭順的他,怎麼會突然敢翻臉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