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很八卦：「元元是您的親生女兒嗎？」
我搖搖頭，但很快我又點頭。
自從遇見元元那一刻起，在我的心裡她就是我的女兒了。
親不親生的，一點都不重要。
「唉。」
系統輕輕嘆氣：「可惜陸安沒有珍惜您。」
想到那個孩子，我有一瞬間的恍然。
我以為再次提起他時我會難過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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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我的內心除了麻木之外再沒有一絲多餘的感情。
原來這就Ţṻₑ是所謂的不在乎了。
因為不在乎，所以也不會再為他而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隨便他。」
我摸了摸元元的小臉，語氣輕柔：「反正我有元元就足夠了。」
元元住院期間，我總會想方設法逗她開心。
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孩子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她愛笑愛鬧，如今三歲的小小孩卻總是皺著一張臉。
我以為她是在害怕自己的病情，於是就反復告訴她已經沒事了，元元現在和正常的小朋友沒有任何身體上的差別。
可元元卻拼命搖頭：「媽媽，元元不怕生病。」
她摟住我的脖子，大哭起來：「元元做夢夢到媽媽不要元元了。那個夢很長很嚇人，夢裡還有壞人欺負媽媽。元元害怕，元元不想讓媽媽受苦。」
系統聞言也匆匆翻找資料：「因為元元和您的攻略任務密切相關，所以她也會有這部分的記憶。不過大多都是模糊的，宿主請放心！」
我拍拍女兒的後背：「乖元元，媽媽永遠都不會不要元元的，元元是媽媽最愛的寶貝，元元也知道媽媽有多愛你對不對？」
淚眼蒙眬的小姑娘在我懷裡點頭：「元元知道。」
她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媽媽，元元要快點長大，再也不會讓壞人欺負媽媽了！」
眼眶慢慢湿潤，我忍著眼淚，笑著和她拉鉤。
13
元元出院後，我忙著為她找幼兒園辦理入學手續。
一連兩個月，我都沒有再記起陸凌和陸安。
直到系統突然敲我：「宿主宿主，緊急情況，陸凌燒毀了您的離婚協議！」
我笑著和正在拍照的元元互動，努力將自己的不安壓下去。
「與我有什麼關系嗎？」
我淡淡地說：「是他自己要發神經的。」
系統急了：「宿主我忘記和你說了，攻略失敗後，你還是要負一定責任的。」
我也急了：「什麼意思？」
系統尷尬：「恐怕您得回去一趟。」
？
「不行！」
我還想據理力爭，可系統這次卻絲毫沒有心軟。
「最後一次，讓他們S心即可。」系統很強硬，「為了更好地照顧元元，我可以安排元元和您一起回到那個世界。」
見我還是不肯動搖，系統便將我走後陸凌和陸安的生活一一展示給我看。
我看到陸凌因為找不到我而整夜整夜地醉酒，也看到陸安將撕掉的那些照片一片又一片地粘起來。
而陸安在遇見最喜歡的徐薇薇時，也再沒了平日的熱情。
無論徐薇薇說什麼、做什麼，他都冷冷淡淡的。
就像……當初對我時一模一樣。
「他怎麼回事？」
我問系統：「他不是一直盼著徐薇薇當他的媽媽嗎？我走了他該高興才對。」
系統嘆氣：「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唄。」
「在你走後的第一個月，陸安就因為花粉過敏和誤食蜂蜜接二連三被送進了醫院。」
我皺眉，陸家都不知道陸安是嚴重的過敏體質嗎？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徐薇薇。」
我閉上眼睛，早知如此。
「最後一次。」
我看向笑得甜甜的元元：「就讓他們S心好了。」
13
我回到陸家時，陸凌還沒有回來。
阿住家阿姨見到我很激動，同我說了許多我走後陸凌和陸安的表現。
「先生是很在意太太的。」
阿姨勸我：「安安也是，我好多次都聽到他在夢中喊您呢。」
我無言以對。
事過境遷，如今他們做出這副樣子又給誰看呢？
陸凌帶著陸安回來時，已經很晚了。
再次見到陸凌，我有些恍惚。
兩個月的時間而已，他憔悴了很多。
眼下的烏青更是異常明顯。
「你回來了？」
陸凌看到我的那一瞬間，再沒了平日的冷漠。
「你去哪了？」
他殷切的模樣讓我有片刻的失神。
「你知不知道，我和安安都很想你。
「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可都找不到你。」
陸凌眼眶通紅：「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該忽略你，不該因為陸家的緣故而刻意冷落你，小葉，都是我的錯。」
他將我緊緊抱在懷中，聲色顫抖：「我們復婚好不好？我們一家三口，好好地在一起好不好？」
我用力推開陸凌。
他的觸碰讓我莫名覺得惡心。
「不可能。」
我目光灼灼：「陸凌，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和你已經不可能了。」
「當初我也曾經希望你能有今日的醒悟，可你沒有。」
我記起那段難熬的時間，陸凌時常夜不歸宿，陸家又常常派人來為難我。
我精疲力竭，還要騰出手照顧生病的陸安。
我對陸凌的感情，也早在那一件件小事中磨盡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陸凌不明白，但他還在努力說服我：「安安是你唯一的孩子啊。」
陸安乖巧地站在原地，眼裡含淚：「媽媽，我想你了。」
「我錯了，我不應該那樣對你……」
話音剛落，被吵醒的元元就從房間揉著眼睛走了出來。
「媽媽，他們就是當初欺負你的人嗎？」
14
對於這個陌生的世界和陌生的人，元元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好奇和恐懼。
她緊緊拉著我的手，聲音怯怯：「媽媽，元元會保護好你的。」
原本還算鎮定的陸安猛地衝過來，一把推開了元元：「你是誰？她是我的媽媽，不是你的！」
元元摔倒在地，可她卻沒有哭。
不等我抱她，她就自顧自地爬了起來，然後對準陸安的胸口，一頭撞了過去！
「她就是我媽媽，而你隻會欺負媽媽！」
兩個孩子一起倒在地上。
我被嚇了一跳，急忙去扶，元元雖然才三歲，可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然狠狠地咬著陸安的胳膊不肯松手。
就連陸凌上前來制止，都沒有拉開。
小小孩氣得渾身發抖：「你們欺負媽媽我都看到了。你剪掉了媽媽的照片，你和另一個壞阿姨在一起不陪媽媽過生日，我討厭你們！」
「元元！」
我嚴肅起來：「到媽媽這裡來，快點。」
元元還是聽我的話，低著頭走到了我身邊。
陸安大哭起來：「原來你真的還有一個女兒……」
陸凌顯然也難以接受。
事已至此，我不打算再隱瞞下去，便將自己當初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全盤託出。
陸凌聽完前因後果後，整個人都要碎了。
「所以，」他直直地看著我，「你和我接觸、結婚，都是為了你在那個世界的女兒？」
我毫不否認地點頭。
我雖然是個攻略者，但曾經在某一個階段，我也有真的動過心。我愛上了陸凌，愛他和我所共同孕育的陸安。我甚至在無數個夜深人靜的時候祈求系統，若是攻略成功，可不可以把元元帶到這個世界。
而系統也答應了。
隻可惜，是陸凌親手毀掉了這個可能。
「我們，我們可以重新開始。」陸凌失了態，他將陸安推到我面前，話也說得支離破碎，「現在也不晚，我會把你的孩子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我們一家四口好好地生活在一起，行不行？」
陸安看向我的目光也隱隱透露出幾分期盼。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給他們一絲希望了。
「不可能了。」
我說得很堅決：「如果你強迫我留下，系統將會把我抹S，從此兩個世界都不會再有我。」
系統嗡的一聲：【我什麼時候說過抹S你啦？你這是在汙蔑！】
我用心聲告訴它：【你如果早點完成 KPI，就不要多嘴。】
系統果然閉嘴。
我悽然一笑：「機會我給過你們父子很多次，隻可惜你們從來沒有珍惜。」
在我的婚禮上，陸家派人來羞辱我，可陸凌卻要我識大體不要鬧時；在陸凌騙我要加班開會，卻轉頭去巴黎為徐薇薇慶祝生日時；在陸安生病，我守了他整晚，醒來後他卻哭著要我走開，隻想看見薇薇阿姨時；在我被陸夫人為難，劈頭蓋臉羞辱，陸凌卻視而不見時；在我因為胃疼沒能參加陸安的家長會，卻被四歲的陸安說是矯情的時候……
樁樁件件，足以讓我寒心。
我不願再回想那段過往。
也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那我，該怎麼做？」
陸凌全身發抖：「到底該怎麼做啊？」
15
和陸凌領離婚證那天，陽光明媚。
上次因為時間太過匆忙，我鑽了系統的空子，隻籤了合同，還沒有來得及去辦理相關手續。
出來時徐薇薇正等在臺階前，笑意盈盈地和我打招呼：「周小姐，謝謝你成全我和阿凌。」
陸安從我身後衝出去，一把將她推開：「都是因為你爸爸媽媽才會離婚！」
「我恨你！」
徐薇薇愣住了，她的表情格外難堪：「安安, 你怎麼可以這麼和我說話？」
ẗű₎她咬著唇, 眉眼間俱是風情：「阿凌，安安他是不是被人教壞了……」
陸凌冷眼看著她：「陸家和徐家的合作就此終止, 以後我們陸家和你們徐家, 再無半點關系。」
徐薇薇雙眸滿是驚恐。
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隨即將目光轉向我。
「你到底和阿凌、安安了說什麼？明明我才是陸家兒媳的最佳選擇, 憑什麼是你，為什麼是你？！」
陸凌揮手招來助理：「把她帶回徐家，告訴徐川，從今以後我不想再在 A 市看到徐薇薇。」
徐薇薇被強行拽走。
徐家的家族勢力遠遠比不上陸家, 徐家對陸家, 也可謂是百依百順。
不然也不會屢次縱容徐薇薇去沒有底線地貼近陸凌。
「媽媽，走吧。」
元元輕聲喚我：「元元想回家了。」
我轉頭看向陸凌和陸安。
不是不舍，不是遺憾, 而是解脫。
陸安泣不成聲地拉住我的衣角：「媽媽，我們還會再見嗎？」
我看著他們, 莞爾一笑：「後會無期。」
番外 1：
周小葉走後，陸凌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他整日整夜地埋頭在工作中, 無論陸夫人怎麼央求他注意身體，他都不為所動。
至於陸安，陸夫人如今想見他一面都難。
即便是見了面，陸夫人也不知為什麼，她這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寶貝孫子卻總是對她冷淡無比。
明明才五歲的一個小孩, 說出的話卻總像把刀子一樣傷人。
陸夫人更不明白, 為什麼在看見陸凌珍藏的那本相冊中的陌生女孩時, 她總會莫名地心虛。
她好多次都想問兒子這個女人是誰, 可觸及到兒子冰冷的目光，她隻好悻悻作罷。
隻是她仍舊困惑, 徐薇薇那樣好的女孩子, 為什麼會被陸凌趕到國外, 還會被逼著斷掉一切生活費用；又為什麼，陸家和徐家多年的合作伙伴會因此差點分崩離析。
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番外 2：
陸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經常會被噩夢驚醒。
他無數次夢到和周小葉相遇的那一晚。
明明是他招惹在先，可為什麼, 他又要將所有的過錯都推給她一個女孩呢？
懷疑他是對家派來的人, 懷疑她的用心，甚至哪怕她懷孕，他也依舊疑心她是為了以此來要挾他。
畢竟有那麼多人都惦記著陸太太的身份。
而周小葉的身份卻和他幾乎是天壤之別。
一個父母雙亡、自小在福利院長大的女孩, 又怎麼能配得上出身望族的天之驕子？
陸凌覺得很別扭。
所以他刻意避開她所有的好，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心安理得。
可在日復一日的煙火中，他卻不知不覺早已淪陷。
他愛上了那個唯唯諾諾的女人。
並且為此一發不可收拾。
在周小葉離開之後, 他無時無刻不在怨恨自己，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能好好對她，恨他自己為什麼要毀了原本幸福安逸的家？
多年後, 高額的工作量和過度焦慮最終還是壓垮了陸凌的身體。
在診出肝癌後, 陸凌拿著報告單，終於克制不住壓抑已久的情緒，在書房內抱頭痛哭。
「對不起，小葉, 真的對不起。」
……
哀泣的哭聲傳到門外。
陸安抿緊了嘴巴，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媽媽不會原諒你的。」
陸安喃喃道：「我也不會，永遠都不會。」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