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舉行完儀式,錄完像後,我就被粟安州抱著下了樓。
因為我們家是老小區,沒有電梯,我家又在五樓。
所以將我抱起的時候,粟安州還溫柔地問我:「怕不怕?」
我搖搖頭:「不怕。」
粟安州:「嗯。」
酒店都是之前就訂好的,走到酒店門口我才發現,酒店服務人員已經把我跟顧瑀的照片貼了上去。
我想讓人把照片裡顧瑀的頭像撕下來,粟安州卻說不用。
他揮了揮手,八個伴郎立刻把上面貼滿了我跟粟安州的生活照。
我悄悄地問粟安州:「你怎麼會有這麼多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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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安州也悄悄地回答我:「昨天晚上跟你弟要的,現洗出來的。」
我看了眼我老弟。
老弟朝我比了個大拇指。
5
婚禮現場,除了小部分人詫異新郎換了人之外,其他一切都順利地進行。
直到婚禮進行到我跟粟安州交換戒指的環節。
顧瑀父母突然帶著人闖了進來。
粟安州沉穩地將戒指套進我的無名指上,低頭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吻,聲音溫柔:「禮畢,從現在開始,我們已經成為真正的夫妻了,所以,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顧瑀的父母一來就企圖往我身上潑髒水。
「謝栀栀你這個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的小賤人,你說,你們兩個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否則怎麼可能一晚上就找出個男人跟你結婚?」
粟安州將我護在身後,對一旁操作電腦的小伙子點了點頭。
下一秒,我身後的屏幕上立刻出現了顧瑀與秦初瑤在飯桌前相視而笑的照片。
粟安州聲音冷漠:「你兒子在舉行婚禮的前一天,推掉婚禮去照顧前女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是一個準新郎該做的事情嗎?」
顧母大叫:「你血口噴人,一張照片,能說明什麼?」
我從粟安州的身後走出來,冷聲道:「一張照片確實不能說明什麼,那這個呢?」
說完,我從表妹的手中接過我的手機,打開,裡面是昨天我跟顧瑀的通話錄音。
「顧瑀,你什麼意思?綠我?」
「栀栀,我承認不應該對你有所隱瞞,我們之間也確實有些問題,但是別拿取消婚禮跟分手這種事來胡鬧,初瑤這邊我暫時走不開,她一直反復地發燒,婚禮延遲一周。」
「不用延遲,我們結束了,你這種渣男配不上我。」
顧瑀父母被「啪啪」打臉,卻還是胡攪蠻纏:「我兒子都說了,婚禮延遲一周,也沒讓你找別人結婚了。」
他們這種胡攪蠻纏還倒打一耙的態度,早就惹怒了我們這邊的親戚,我的幾個長輩撸起袖子就要把這兩個人打出去。
顧瑀的父母嚇得一邊往後頭,一邊伸著脖子大聲地嚷嚷:「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的,那就是花錢僱來的演員,我才不相信她能一晚上找個大活人來結婚!」
顧父:「對,一定是花錢僱來的演員,被我們家顧瑀甩了嫌丟人,這是花錢給自己的臉上貼金呢。」
我爸媽也擔心地看著我。
這時候,酒店的大堂經理親自走過來,恭恭敬敬地跟粟安州的父母,還有粟安州打招呼。
在場有不少賓客是認識這家五星級酒店的大堂經理的。
所以我弟故意當著顧瑀父母的面,問大堂經理:「邱經理,你不會也是我姐花錢,故意當著大家的面,說新郎的父母是這家酒店的老板的吧?」
大堂經理連忙否認:「哎喲,這怎麼敢,整個華臻集團都是粟先生的,這家酒店算什麼,這本來就是粟先生名下的產業啊。」
顧瑀的父母再次被狠狠地打臉,又生氣又羞憤。
最後隻能灰溜溜地跑了。
婚禮結束後,我跟粟安州被送進了婚房。
粟安州換下了西裝,穿了一套銀灰色的麻質家居服。
整個人少了幾分精英疏離感,多了幾分慵懶與隨性。
我一整天都維持著「戰鬥狀態」沒覺得有什麼,這會兒要單獨地面對粟安州了,反而莫名地覺得害怕與尷尬。
粟安州進來的時候,我正在跟禮服的拉鏈做鬥爭。
本來好好的,他一走進來,拉鏈反而拉不開了。
粟安州笑著問:「要我幫你嗎?」
「不,不用了。」
好丟人,居然結巴了。
但是背後的拉鏈反而更加拉不開了,像是被什麼卡住了。
下一秒,一雙溫熱幹燥的大手覆在我的手上。
頭頂傳來粟安州溫和帶著笑意的低沉嗓音:「別動,我來。」
我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愣愣地站在原地。
直到頭頂再次響起男人溫和的聲音:「好了。」
我連忙退後一步:「謝謝。」
粟安州笑了,笑容溫潤:「不客氣,老婆大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臉也不自覺地熱了起來。
粟安州笑了笑說:「這房子是去年裝修好的,如果你不喜歡,可以重新裝修,或者換套別的房子住。」
我再次被粟安州的財大氣粗給震驚到了,連忙擺手:「不用不用,這裡就挺好的,裝修風格我也很喜歡。」
粟安州:「你喜歡就好,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我眼皮又是一跳:「啊?」
粟安州見我緊張,笑容變得愈加柔和了,他笑著說:「累了一天了,你不想泡個澡嗎?」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多想了,轉頭進了浴室。
剛放好水,浴室的門被人敲了兩下,粟安州問:「栀栀,你的電話響了,我可以幫你接嗎?來電顯示是顧瑀。」
我愣了一瞬,點頭答應:「好。」
我不知道手機的那頭顧瑀說了什麼,隻聽到粟安州嘲諷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來:「你不是在舔你的小綠茶嗎,幹嗎來打擾別人的老婆?」
我忍不住彎起嘴角,粟安州他好會罵。
6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我弟打來的電話給吵醒了。
「姐,別睡了,你都被罵上熱搜了。」
不知道是誰把昨天婚禮上顧瑀父母鬧事的其中一小段的視頻發到了網上。
視頻內容掐頭去尾,隻有顧瑀父母罵我出軌,和我們家親戚撸著袖子趕人的那一段。
顧家人順勢請了水軍在網上黑我。
【現實不是偶像劇,我覺得男方父母說得有道理,誰家好人一天晚上就能拉來個男人結婚?很明顯這女的早就出軌跟這個男的勾搭在一起了。】
【同意樓上的,現在的女人就是拜金,見到有錢的就撲上去,新郎都能臨時換。】
【這女人我認識,就住我們小區,早就跟旁邊男的勾搭上了,之前坐電梯的時候還遇到過。】
【我也認識,平日穿得就很騷氣,果然勾搭上有錢男人,就毫不猶豫地把相處了幾年的男朋友甩了。】
……
笑S,這些網絡噴子撒謊都不用打草稿的嗎?
我家老小區,根本就沒有電梯。
更何況穿衣自由是每一位公民的權利,這也成了攻擊別人的武器了?
我反手就報了警,沒必要跟他們走自證清白的流程,那樣隻會浪費我的時間跟精力。
處理這種網絡謠言,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士比較好。
不過雖然我不在意這些,不代表別人不會在意。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我弟跟我表妹直接在網絡上放出了婚禮現場的完整視頻,以及顧瑀父母昨天早上在我家說的那些話的視頻。
一時間網絡風向瞬間發生了逆轉,顧家人花錢買的水軍被網絡上的正義大軍淹沒在了唾沫星子裡。
【對付渣男就應該這樣,姐姐好勇,愛了愛了。】
【男方父母到底是什麼物種?他們兒子身上多出來的那二兩肉是金子做的嗎?
明知道自己兒子婚禮當天還在出軌陪小三,居然有臉來女方家 PUA 女主,逼著女主倒貼嫁妝,買房買車。】
【隻有我在好奇為什麼隻有男方的父母出來撕逼,渣男反而神隱了。】
【樓上的,這就是渣男的高明之處了,躲在背後等著父母替他衝鋒陷陣,好處全都是他來拿。
如果他父母撕輸了,他還可以出來裝無辜,一切都是他父母的主意,跟他沒一點關系。】
看到網絡上的人都在罵顧瑀那一家子,我弟得意地打來電話求誇獎:「姐,我送你這個新婚禮物,你還滿意吧。」
我笑著點點頭:「謝謝老弟。」
我弟說:「也不能光謝我,視頻雖然是我提供的,可花錢買熱搜的人是姐夫,姐夫才是最大的功臣。」
我:「好,你們每一個人,我都要謝。」
網警的辦事速度很快。
第二天顧瑀父母就被請去警局喝茶了。
他們在網絡上肆意地造謠誣陷我,對我的名譽跟精神都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按照法規,他們將要面臨著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顧瑀父母不想坐牢。
哭著喊著想要私了。
顧母觍著臉道:「栀栀啊,阿姨跟叔叔都這麼大年紀了,你不會真舍得讓我們坐牢吧?」
笑S,他們舍得在網絡上造謠抹黑我,煽動網友網曝我,為什麼我會不舍得讓他們坐牢?
我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做錯事就該受到懲罰,兩位都這麼大年紀了,應該知道這個道理吧?」
顧瑀父母氣得想要破口大罵,但礙於這裡是警局,隻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一直神隱的顧瑀終於舍得現身了。
他出現在警局的時候,身旁還跟著秦初瑤。
顧瑀看了眼站在我身旁的粟安州,臉色不是很好。
他說:「栀栀,看在我的面子上,這次就放過我爸媽吧,他們也是無心之失。」
我笑著反問:「你一個婚禮前一天出軌的渣男,能有什麼面子?」
顧瑀被我噎得瞬間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又說:「那我們總歸是相識一場,你沒必要做得這麼絕吧?」
我笑:「不好意思,不是我做得絕,是你父母違法了。」
粟安州牽起我的手:「不同物種之間,是沒辦法正常交流的,既然事情已經調查清楚,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警方吧,我們按法律流程走。」
粟安州牽著我往外走。
顧瑀在我身後大喊:「謝栀栀,到底要怎樣,你才能答應不告我爸媽?」
我嘆口氣,對粟安州說:「你說得對,不同物種之間,確實沒辦法正常交流。」
7
出了警局,我就去了跟顧瑀共同開辦的貿易公司。
既然現在都已經撕破臉,我自然要跟顧瑀進行徹底的切割。
我在公司佔了一半的股份,主要負責的是國外的客戶,顧瑀則主要負責國內採購部分。
我跟財務一起將所有的賬目都梳理完一遍後,顧瑀也來了。
他一臉失望地看著我:「謝栀栀,這家公司可是我們兩個共同的心血,你真的這麼狠,連公司都要搞破產嗎?」
我淡淡道:「誰說我要將公司搞破產了?顧瑀,你被辭退了。」
顧瑀一驚:「你瘋了,公司的股份我們各佔一半,你憑什麼辭退我?」
我笑著說:「就憑我是公司的法人啊。如果你不想被辭退也沒關系,我走,公司留給你,我名下的全部股份也賣給你。」
顧瑀警惕的問:「買你名下所有的股份要多少錢?」
「一百萬。」
顧瑀大叫:「我看你是真的瘋了,公司一年的純盈利還不到一百萬,如今賬上最多隻能拿出二十萬的現金,你要我一百萬買你手上的股份,我看你就是存心想把公司搞破產。」
我拿著筆敲了敲面前的股份轉移合同,說道:「那這樣,我給你一百萬,你把手上的一半股份賣給我。」
顧瑀立刻拒絕:「不行!」
他很清楚,這家貿易公司雖然每年純利潤不到一百萬,可這是會下蛋的雞,而且已經初具規模,隻要用心經營,將來會越來越好。
一百萬現金,聽著很多,可那跟S雞取卵有什麼區別?
我淡淡道:「不著急,你可以回去慢慢地想,但我隻給你三天的時間。」
出了辦公室,粟安州正在外面等著我。
他起身走到我面前,牽住我的手,問道:「都處理完了?」
我笑著點點頭:「嗯。」
粟安州笑著說:「你的事情處理完了,是不是也該輪到我們兩個人的事了?」
「我們兩個?」
粟安州揚了揚手裡的戶口本:「剛才我已經讓咱弟把戶口本送過來了,民政局五點鍾下班,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
我一時忘了反應,愣在原地。
粟安州小聲地問:「你不會是,不想嫁給我吧?」
「怎麼會?我當然想嫁給你。」
說完我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臉又忍不住開始發熱。
粟安州唇角不自覺地勾起笑:「嗯,知道你想嫁給我,走吧,先去領證。」
如今的民政局,離婚的窗口排起了長隊,結婚倒不用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