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的隨從笑著作揖。
「主子,定安將軍家裡的可不是糟糠之妻,他家裡的嫡子剛滿月不久,夫妻恩愛的很呢,這是為了請能人下山,要舍了自己的妻呢。」
「哦?」來人笑起來,「那不得不說,定安將軍可真是,能屈能伸——」
許隨安漲紅了臉,色厲內荏,「你們!哪裡來的渾人,到鳳鸞山嚼舌根!」
「鳳鸞山的規矩你們不懂嗎?!」
男人微微一笑。
規規矩矩地朝我師傅和我的方向拜見。
「在下,大秦蕭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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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隨安瞬間拔劍,劍尖直指蕭禮,「秦朝攝政王,你怎敢來楚國地界!」
蕭禮動也未動。
我師傅拂塵一甩,許隨安的佩劍當場擊碎。
「我鳳鸞山何時變成了你楚國所有?許隨安,你是要代表楚皇與我鳳鸞山宣戰?」
許隨安一窒。
面對我師傅身上的滔天氣勢,他抵抗不住。
下意識地望向我,「溫酒……」
我冷笑一聲,「鳳鸞山的規矩你懂,還要納我鳳鸞山女子為妾?」
許隨安勃然變色。
緊張慌亂地看向我師傅。
「鳳鳴真人,我……我絕無此意……」
我盯著這個懦弱的男人。
忽然沉默了。
許是光環退卻了?
我真真是覺得,許隨安無能極了。
8
世間將亂。
列國蠢蠢欲動。
皆因傳遍了世間的谶語。
不少人都找到鳳鸞山上。
偏偏蕭禮得到了師傅的青眼。
每日對弈,飲酒。
山門傳言,師傅已經選定了蕭禮,打算助大秦得天下。
許隨安在山下的冷風中急得團團轉。
他終於忍不住了。
這一日,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直奔我而來。
「阿酒,別惱我了可好?」
許隨安離我一步之遠,穿著一如三年前的衣物,站在我面前,看似情深。
「我已和家中商議過,我會把晚娘送到莊子裡,以後再不見她,以後隻有我們倆……」
我嫌惡地退後,「鳳鸞山不允許你上山,你是怎麼進來的!」
各個山門,都有弟子把守,絕對不可能放他進來。
唯獨一個缺口,是後山阿黃的狗洞……
許隨安的面色果然凝固下來。
他咬著牙,錯開我的話,「隻要你和我回去,將軍夫人的位置就是你的,以後任何人也越不過你去……」
聽他的話,我真是笑了。
對他勾勾手指,「你過來。」
許隨安的眸子閃過喜色,臉往我面前湊。
毫無徵兆地。
我啪啪就是兩個大耳刮子。
許隨安簡直難以置信,捂著臉SS地盯著我,「你打我?」
回應他的是我開刃的軟劍。
劍尖指著他。
「來人!」
山門裡很快又有小弟子跑過來。
「現在立刻去,把大黃的狗洞堵上,避免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鑽狗洞進我鳳鸞山!」
「啊?」小弟子驚呼,「大黃的狗洞裡可全是屎啊!」
小弟子面色奇特,忽然福至心靈。
看到面色難看的許隨安,一捂鼻子,「好臭!」
他扇著鼻子,緊趕慢趕地跑走。
「大家快去堵狗洞啊!有人偷大黃的粑粑啦——」
許隨安惱羞成怒朝我大喊,「溫酒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蠻人現在已經打到邊塞了,再任性下去,你知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損失?!」
我冷漠地看著他,「和我有什麼關系?」
許隨安一噎,梗著脖子,「你是他們心目中的將軍!」
他忽然大義凜然,「你難道真的忍心看無辜百姓慘S嗎?」
我的心中一沉。
原來是綁架我來了。
手上的軟劍幹脆直接照他的臉抽,「許隨安你賤不賤!」
「你是楚國的將軍,被人打得縮在龜殼裡不敢迎敵,走投無路竟然鑽狗洞求女人,你要不要臉?」
「什麼事情你都不能自己做,你還活著有什麼用,要不要你S了再讓你娘給你配個陰魂啊?」
我的軟劍三兩下把他抽成豬頭,整張臉往外滲血,他閃躲不開,隻能叫罵。
「溫酒,你是不是瘋了!大家閨秀誰會像你這樣動手!」
「我再和你認錯,給你和好的機會,你還不珍惜?」
「大家都看到你和我舉止親密,不嫁給我,你還有人要?!」
我一腳踢翻他,手裡的軟劍才剛舉起,一柄細劍凌空射來,直直地扎在許隨安襠前。
許隨安嚇了一跳,怪叫一聲,手忙腳亂地去拔劍。
「誰偷襲,要不要臉?!」
蕭禮走過來,目光冰冷,「清白之由威脅女人,無恥之輩,我大秦鐵蹄必將踏平這樣的國家。」
他的隨從把細劍拔起來,雙手並用遞過去,蕭禮未接。
「融了吧,我嫌髒。」
許隨安面色鐵青地爬起來,「大放厥詞,你們秦王同意你隨意出兵?」
蕭禮並未接話。
反而看向我,雙手抱拳,「煩請溫姑娘下山助我一臂之力。」
許隨安啐了一聲,連忙又看向我。
「別聽他的,和我回去,我娶你!以後隻對你一個人好!」
我被惡心得不行。
我師傅的拂塵徑直甩開,許隨安被遠遠地丟出去。
「傻逼!」
老頭兒嫌惡得不行,「別髒了我山門的地。」
蕭禮仍舊對我作揖。
我懵了,回頭看老頭兒。
師傅捋了捋胡子,「阿酒,天下,分久必合,是到你出手的時候了。」
這是老頭兒選定了蕭禮。
我看他。
蕭禮又彎了彎腰,「大秦,許溫姑娘,攝政王之職。」
「那你呢?」
我呆呆地看著他。
完全沒想過去一個國家擔任重要官職啊。
老頭兒又捋胡子,「那秦國本來就是他當政,位置都給你了,你助他一臂之力唄。」
?
意思是讓我幫他謀朝篡位?
我眼睛都直了。
蕭禮對我笑笑,「奪位這事兒並不勞煩姑娘。」
9
蕭禮果然做到了。
我隨他回秦的第三天,大秦改朝換代。
我也如同他應下的。
變成了大秦一位女性攝政王。
秦國上下甚至連一句反對的話都沒有。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我也不挺好意思的……
立刻請命,奔赴戰場。
第一站就是楚國。
月餘,拿下了楚國的十七城,直奔皇宮。
楚皇不知怎麼想的。
允了許隨安披掛上陣。
沙場前,兩軍對壘。
許隨安舉著長槍,遙遙和我對望。
「叛軍——溫酒!」
我笑了,「許隨安,敢上戰場了?」
他紅了臉,幹脆對我身後的將士們大喊,「讓女人當統領,你們秦國是無人了嗎?貪生怕S的東西們!」
我的副將大笑,「弟兄們,楚國的定安將軍自己在女人身後撿軍功,瞧不起咱們在攝政王身後打江山。」
長弓拉滿,我一箭射在楚國大旗上。
「弟兄們跟我上!」
戰鬥打響,許隨安大喊:「弟兄們給我上——」
進攻的號角、廝S聲響徹沙場。
為首的女將軍像是瘋了一樣。
衝在戰場的第一線。
幾次險些落馬,都用金槍挑斷了敵人的脖子。
遠處,戰爭後方。
許隨安瞳孔緊縮,大喊:「溫酒,他們都是你曾經保護過的人,你怎好下手?!」
你倒是不好下手!
連手都不敢伸一次!
我夾緊了馬腹,直奔許隨安!
他倉皇地變了臉色,隨即抓著士兵遮掩他的身形。
這一戰。
天黑才算落幕。
再度拿下楚國一城。
我到底是沒能斬下許隨安的頭顱。
因為他不見了……
夜裡,我正在篝火旁邊研究楚國的布陣圖。
身邊忽然有人扔了一把幹草。
火焰變大,火光映出蕭禮的臉龐。
「你怎麼來了?」
我下意識地站起來。
蕭禮朝我笑。
「竟不知,您才是鳳鸞。」
「老頭兒告訴你的?」
蕭禮不置可否。
是了。
除了我家老頭兒沒人知道我的身份。
那也就是說,師傅掐算後,認定了蕭禮才是天下共主。
我對他行禮。
蕭禮制止我的動作,「列國現在已經收復了大半,有一部分不願投降的。」
我疑惑地看著他,「下了楚國,我再去幫你收。」
「我不是這個意思。」
蕭禮一甩長袍,在我身邊坐下。
「戰爭損耗巨大,難免會導致生靈塗炭,我是想,能不能公開您的身份?」
我不說話。
蕭禮微微紅了臉。
「鳳鸞所在,天下所歸。」
「這樣,也許可以免去一部分徵戰……」
我凝視著他的眸子。
突然想到很久之前。
許隨安和我說的。
「阿酒,能不能想辦法說服師尊出手?」
「這樣,鳳鸞所在,我們列國全都打過去,做這世間的第一。」
「以後,再有不服的,我便直接斬於馬下!」
原來……
一統天下也不用一一S過去啊……
我點了點頭。
認真道:「好。」
蕭禮抱拳,「攝政王大義。」
10
要不怎麼說蕭禮雷厲風行。
他說完的第三日。
所有交戰國家就都知道了鳳鸞所在。
沙場上。
許隨安當眾失態。
「你是鳳鸞?」
「你怎麼會是鳳鸞?!」
「怎麼可能是你?!」
這次,是蕭禮親自上陣。
他笑了,「許將軍親手放飛了金鳳凰,我大秦,感謝許將軍大義!」
「放屁!」
許隨安紅了眼。
在戰場上找我的身影,「溫酒,你回來好不好?」
眾目睽睽下。
許隨安從馬背上滾下來,痛苦又懊悔,「我誰也不要了,我把祝晚娘休了,隻要你,你回來,我還讓你當將軍!」
他越說越痛苦,「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把事情搞成這樣,你回來,我隻要你行不行……」
兩軍交戰時,他倒是後悔了。
我對他笑。
「隨安……」
許隨安一喜,立刻答應。
「阿酒!」
下一刻,一柄利箭徑直貫穿了他的心髒。
許隨安瞪大了眼。
「阿酒,你要……S我?!」
我打馬衝出來,「傻逼!」
蕭禮大喊:「S!」
金槍所指,一往無前。
這次是蕭禮親自衝在第一線。
直抵楚國王城,沒有人再記得許隨安到底S沒S。
一天一夜。
楚國王城打開了。
所有的楚國皇族跪在地上,迎接蕭禮的到來。
一炷香的時間,楚皇才顫抖著揮了揮手。
很快,命大的許隨安被人抬上來。
還挺難S。
楚皇冒著冷汗給我磕頭。
「攝政王大人,聽說之前是許將……許隨安這個狗東西負了您,我把他獻給您……」
還挺難S。
銀甲在身上發出碰撞聲。
許隨安的臉上,黑黑紅紅的, 不知名的東西糊成了一片,身體被綁著,掙扎不開。
他看到我,開始哆嗦。
「溫酒……溫酒……放過我……」
「我、我是愛你的,你放過我!!!」
「鳳鸞怎麼會是你呢, 哈哈哈哈,不是你,不是你的……你放過我好不好……」
一個大男人。
甚至沒有亡國的楚皇有骨氣。
我瞬間就覺得無趣。
對蕭禮俯首。
蕭禮詫異,「不親手報仇嗎?」
我搖了搖頭。
蕭禮輕笑一聲,「帶下去,制成人彘,給攝政王解解悶。」
許隨安尖叫。
「不要,不要, 溫酒你快救救我,讓他放了我, 你是鳳鸞, 你是你是我承認了,啊啊啊啊——救命——」
我煩了。
用腳把地上的石頭踢過去。
「把嘴給他堵上。」
11
蕭禮陪著我。
在楚國斬S部分不願歸順的餘孽。
忽然有人驚喜地叫住我。
「溫酒……將軍?」
回過頭。
看到了之前在邊塞的民眾。
他們欣喜地跑到我跟前來,「終於又見到您了。」
我也很驚奇。
「不是說塞北城破,許隨安丟下你們了嗎?」
大家面面相覷。
有人腼腆地笑了。
「我們知道許隨安靠不住,在北部,軍功都是您的都讓他奪走了, 沒什麼本事的人肯定護不住我們,所以您走了,我們不少人就都撤出來了。」
我欣慰地笑了。
雖然我對楚國沒什麼感情。
但是到底是我守護過的百姓, 攻打的時候還是覺得煎熬。
如今, 百姓們沒事, 無疑是最大的喜事。
這時,街角忽然衝出一個女人。
遠遠地, 就看到被人爭搶著懷裡的金銀細軟。
女人大聲哭喊。
「你們是強盜嗎,我男人是保護大楚的英雄,你們怎麼能這樣對英雄的遺孀。」
搶奪的男人們哈哈地笑。
「你男人算什麼英雄?在邊境,偷女人的軍功換前程, 沒了軍功竟然還逃跑, 你還有臉提他,哈哈哈哈。」
女人的眼淚哗哗地流。
頭發全都黏在臉上,狼狽地把包袱往回搶, 「那也是曾經保護過你們的人, 你們不要臉,沒有良心!」
搶包袱的男人一腳踹在她胸口上。
啐了一大口。
我似乎沒聽清。
「-大」女人哭得更大聲了。
「我也是沒辦法……」
我收回目光, 不再看了。
身邊忽然多出一個人。
我看過去,蕭禮目光深邃。
「攝政王, 楚國收復了, 後面還有幾個抵S不從的。」
我騎上馬。
「好, 那就去徵戰。」
蕭禮跟著,翻身上馬。
城外,陽光正好。
身影被拉得老長……
大秦。
有人有感而發。
揮筆寫下:
橫槍立馬踏蠻荒。
勢如奔雷赴邊疆。
衝天血雨耀明月。
清冷銀輝鎖金槍。
一首詩, 傳遍了整個大秦。
這一次,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了。
大秦,攝政王是個女戰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