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三個臭不要臉的,照你們這訛人法,你這房子都不敢鬧鬼,鬼來了都得交點冥幣走,蜘蛛俠來這住兩天都吐不出絲來,超人往房頂上站站,褲衩都得脫你這!」
「還看什麼啊,趕緊把押金退我!」
我說著,一人賞一個大逼兜。
「退不退,不退我可上手段了啊!」
就在我伸手摸劉大強兜的時候,實木門突然被敲響了。
「有人嗎,我們是警察。」
好家伙,怪不得敢這麼幹,還是有點腦子的。
劉冀悄默聲報警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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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子璇,你S定了!你人身拘禁,還毆打我們,這次十萬塊不行了,沒二十萬我們全家讓你牢底坐穿!」
劉冀也不哭了,估計是眼淚蟄得痘坑疼。
站起來,挑釁看我。
我眼疾手快,把賬本從劉大強嘴裡奪出來,又往他身上摸摸哈喇子。
眼看敲門聲愈演愈烈,我趕緊去開。
一開就提醒帽子叔叔動作輕點,一萬八得好幾個月工資。
一不小心就得替房東一家打工。
帽子叔叔眉頭一皺,保持專業素養地把我手中賬本接過去。
嫌棄盡力遮了也遮不住。
「這是什麼?」
我剛要答,就被人打斷。
房東一家見到帽子叔叔就像見了親人。
劉大強撲到一個警察身上,滿眼含淚:「同志,這個女娃要S了我們一家三口!」
「救命,救命啊!」
不行,別哭,我見不得水。
不然剛才就得把他們打失禁了。
我臉都白了,縮成一團,手指自己,可憐巴巴的:「我?」
帽子叔叔自然有分辨能力,沒理劉大強,也沒理我:「剛才誰報警?」
劉冀立即頂著一張被蟄紅腫的臉上前:「是我,警察同志,這個錢子璇是我家租戶,她要退租,我們來查房,結果她把我手機奪了衝進下水道不說,還把我們關起門來打!」
我臉都扭曲了。
更是一臉可憐相。
哀求看向帽子叔叔的時候,帽子叔叔不孚所望開口。
「檢查房屋需要這麼多人來?」
三人一噎。
「一個小姑娘打你們三人?」
三人詞窮。
「我看你們三個目的不純,至於是不是以檢查房屋之名威脅……錢女士是吧?」
我忙點頭。
「至於是不是以檢查房屋之名威脅錢女士有待考證,一起帶回警局調查清楚。」
房東一家三口瞬間愣了。
撒潑的撒潑,耍賴的耍賴,就是不肯跟警察走。
剛一開始就報警,和警察現在來區別還是挺大的。
剛一開始,房東家舉著手機全程錄像,我想歪曲事實也沒辦法。
隻能由他們宰割。
可現在不同了,他們手裡拿著各種工具,我一口咬S,他們拿大燈是要砸我,拿尺子是要勒我,三人合伙是要弄S我。
性質完全不同了,他們今天能出警局就不錯。
眼見一家三口劇烈反抗,就要襲警。
「警告一次!」
「警告兩次!」
「警告三次!」
「帶走!」
大快人心,帽子叔叔上了手段。
一家人哆哆嗦嗦被帶上了手銬,排排隊往樓道走。
我實在撐不住,眼前一黑,憋昏了。
再醒來,我竟然倒在一片建築工地上。
6
我迷迷糊糊睜眼。
腦袋生疼。
手還沒往上捂,就被人握住。
誰啊,佔人小姑娘便宜是吧。
我甩著小手就要往那人臉上招呼……
欸,不對,小姑娘的手,咋看越看越和我的一樣糙?
我納悶坐起來,翻來覆去擺弄。
不對啊,這就是我的手。
「陳平,你怎麼了?」
誰?
陳平,這不我名兒嗎?
「你該不會摔傻了吧?」
「不應該啊,這是沙子堆,就算七層樓掉下來,好像……好像也得摔個不S也殘哈?」
「那他這是腦殘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煩躁往周圍一看。
好麼,一堆灰頭土臉的安全帽。
我記起來了!
我養父母想弄S我,派我來工地,結果把我從樓頂上推下來!
我差點摔S,緩了一天後,就馬不停蹄把我養父母一家嘎了!
一切和前世一樣!
這時包工頭聞訊趕來,一見我就抱著我哭。
「陳平啊,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你說你一闲雜人等往我這湊什麼啊,我差點以為我就要賠得傾家蕩產了。」
「我這造的什麼孽啊,幹裝修裝修費討不回來,上工地工地又出事……」
我趕緊打斷他。
我要真出事,誰找他索賠?
我養父一家?
別鬧。
他們巴不得我S,也巴不得借我做個天大人情。
包工頭泫然欲泣,又要說什麼,我趕緊推開他。
不行,洗手間!
終於舒暢,正趕上休息時候,一堆人坐在沙子上嗆嗆得正熱鬧。
「你說,那家人這麼幹,就不怕咱們誰報復嗎?」
「人家怕啥,家裡一棟自建房,家底厚,還是地頭蛇,咱們呢,說是討債還不如說是要飯的,要了這麼久錢,人家一分不給。我探照燈還扣那裡呢!」
嗯?
我一聽,咋這麼耳熟。
我一問,這些工友正是年前給劉大強家裝修的那波工人!
除了探照燈,這幫人做材料的虧七千。
貼瓷磚的虧八千。
刮白的虧兩千。
搞地基的虧兩萬。
搞混泥土虧兩萬,攪拌機還被鎖自建房裡弄不出來。
開挖掘機的虧九百。
安玻璃的虧十二萬……
這,這麼多人,能被一家三口坑成這樣?
這房東家咋這厲害呢?
我愣了愣,然後想起來。
我這一暈,回到了自己身體裡,那錢子璇怎麼辦?
我抬腿就往工地外跑。
包工頭在後面拍大腿:「回來,那麼高樓摔下來得去醫院檢查,我給你報銷,你別半路S了!」
我往後擺擺手。
我有經驗,S不了,還能撐著嘎五個人。
再等一個月挨到判刑。
我腳下不停,一路跑到派出所,見錢子璇正無助地坐在休息椅上,任房東一家指著她鼻子罵。
「我就說你不是個老實的,你還敢躺地上裝S,你怎麼不真S啊,真S我給你燒兩張紙,省得你費勁吧啦訛人!」
原來,我躺地上暈過去後,房東一家人以為我碰瓷,一下就咋呼開了。
紛紛掙開警察往地上倒。
警察焦頭爛額,先來看我。
不對,先來看錢子璇。
一摸,見錢子璇沒氣了,當即叫了 120。
房東一家見狀,以為背上了人命官司,當機立斷把他們要幹什麼交代了一幹二淨。
「警察同志,我承認,我們一家就是想多要點賠償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肯定是這小姑娘有別的病,剛好病發,跟我們沒關系!」
那時警察看他們的眼神都變了。
據後來錢子璇描述,那眼神像極了還沒聽我遺言前的審判員。
可就在他們剛交代完,為表明所言非虛,迫不及待給錢子璇退還押金之後。
錢子璇猛吸一口氣,在押金到賬的提示音響起同時,睜了眼。
「媽呀,鬼呀,詐屍啦!」
魏淑芬一聲尖叫,在暈過去之前,被警察帶走,塞進了警車。
7
劉大強一家敲詐那是鐵般的事實,該退給錢子璇的押金也一分不少地退了。
要是錢子璇不追究,這事也就算完。
做完筆錄,各回各處就算結束。
可是沒想到,錢子璇到警局之後,一直處於出神狀態。
遲遲不肯在和解書上籤字。
劉大強一家這才再次破口大罵起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押金都退你了,房屋那麼多損耗我們也沒要你一分錢,你還想幹什麼!」
魏淑芬嗓門十分洪亮,手指都快戳到錢子璇臉上。
幾經警察提醒,才堪堪收斂。
可錢子璇隻是頭後仰靠在牆上,半闔著眼,神情十分淡漠。
這件事不可能拖著一直不解決。
如果警局調解不成功,錢子璇想要維權,就得去法院起訴。
無論如何,一直在警局待著不是辦法。
就在警察也想開口詢問的時候,錢子璇像是琉璃珠似的眼神終於動了。
「是你!」
我順著她的視線左右看看,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她喜極,站起來跑到我面前:「是你!」
我和錢子璇手腳比劃半天,對了一通暗號,終於在其他人都不明白我和她全明白的情況下,得知了彼此狀況。
我走後,錢子璇短暫昏迷後恢復了生命跡象。
而她也記得今天和明天會發生的事。
也知道我魂穿過來做了什麼。
沒想到她還能認出魂穿到別人身上的我。
那她見我這麼高興,是為啥?
要是知道我是什麼人,現在這大牙就呲不出來了吧。
我趕緊說:「你和這幫不要臉的事已經解決了,你一個小丫頭別和臭無賴糾纏,剩下交給我,我得替農民工討薪。」
錢子璇眨著倆大眼睛:「替農民工討薪?」她壓低聲音,「陳平哥,雖然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了農民工,但是你想要做什麼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
「你是好人,我信你!」
什麼,等等。
誰好人?
再等等。
她喊我什麼?
叫哥,還挺新鮮的。
錢子璇並不戳破我羞澀的小心思,拍拍小身板,保證道:「你放心,你幫了我,我也會幫你想幫的人!」
不是,我沒想幫誰,就是這一家三口太不要臉了,我看不順眼。
我隻要看不順眼,就得讓別人看我不順眼,不順眼也無可奈何才行。
就好比我養父一家。
他們養我就是為了給他們缺心少肝的親生兒子,養個行走的器官捐獻機器。
本來,我在孤兒院吃不飽穿不暖,長得跟個小雞子似的,日子過得甚是好。
到了我養父母家,他們給我一日三餐,我還有新衣服穿,當時我真覺得自己到了天堂。
可沒想到,養父母去了趟醫院,回來就對我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拳打腳踢更是家常便飯。
他們那時說的是,憑什麼他們兒子要S不活,我一個小蘿卜頭卻能生龍活虎。
一定是我的存在,佔了他們兒子的生機。
我這才知道,養父母有孩子。
而我,作用就是待時機成熟,給他們一直住在醫院的兒子換心髒。
隻是在那之前,我就處處幹讓他們不順眼的事了。
後來,我父母見實在無法說服我給他們兒子換心髒,就打算把我丟掉。
我由是在地窖裡生活了好多年。
沒辦法,沒地方住。
再後來,養父母的兒子心髒越來越不好用。
他們一時又找不到其他可以為他們兒子捐心髒的。
隻好S馬當成活馬醫,又把我接了回去。
可我越吃越壯,本來不受控的我愈發難以左右。
現在是法治社會,他們總不能抡暈了我把我扛醫院去,逼迫醫生把我切切割割的。
養父母工作是有些特殊,但沒太大能耐。
他們管不著醫務人員。
到最後,無可奈何,他們就開始折磨我。
像是往我身上潑熱油啊,拿錘子捶我趾骨啊,想趁我不注意把我從樓頂推下去,好在我快S的時候逼我籤捐贈協議啊。
欸我就不籤。
等稍緩過來,就還施彼身地把他們全嘎了。
看我不順眼,那我就讓他們再也看不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