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考試零分不敢叫家長，於是把我這個大學剛畢業的老哥叫去了學校。
「爸爸，這是我班主任。」
弟弟老老實實地拉著我的衣角。
我卻感到對面女人眼神傳來的S意。
這，這不是我三年前甩掉的初戀嗎。
我硬著頭皮跟他打招呼：「嗨，好巧。」
「一點也不巧，倒是不知道我們分手三年，你就有了個這麼大的兒子。」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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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上大學的時候，我爸媽送給我一個升學禮物。
我問是什麼，他們說還不到時候。
九個月後，一個新鮮出爐的弟弟橫空出世。
看著我媽害羞地躲進我爸的懷裡。
我敬佩地豎起大拇指。
爸，你真牛啊！
現在還能練出小號。
最關鍵的是，弟弟長得實在太像我了。
翻出我以前的照片和他作對比，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啊！
我媽抱著弟弟一臉得意。
「我們家這麼優秀的基因，不多創造兩個，簡直就是浪費啊，看看這小臉蛋，將來出去要勾走多少姑娘的芳心啊！」
我實在不想打擊我媽。
可是作為我媽的大號。
我這麼大隻談過一場戀愛。
怎麼能確定這個小號能成為童錦程呢？
我弟簡直就是上天給我下的挑戰書。
從小爬樹下水掏鳥蛋的事情沒少幹。
上學之後回回年級倒數，並且還不敢給爸媽說。
每次都能隻能讓我這個怨種哥哥去辦公室挨老師罵。
據說這學期我弟換了一個新的班主任。
眼看著期中考試成績下來了，我又被請去喝茶了。
辦公室內，我弟老老實實拉著我的衣角和面前的女人打招呼。
「柳老師，我爸來了。」
「爸爸，這是我的班主任，柳老師。」
我剛要打招呼，話到嘴邊時被生生咽下去。
對上女人涼薄的視線，我硬著頭皮，話轉了個彎。
「嗨，好巧。」
「一點也不巧，倒是不知道我們分手三年，你就有了個這麼大的兒子。」
我弟抬頭一臉震驚地盯著我，此刻，我們兄弟倆都在心頭喊出一句話。
完蛋了。
半個小時後，我媽來了，看著我弟冷笑一聲，就進辦公室談話去了。
當晚，我弟收到了夫妻混合雙打。
我收到一條好友驗證請求。
來自我分別三年的前女友，柳如煙的。
從我上大學開始，就注意到了這朵高嶺之花。
於是苦追了一年，至今學校舔狗榜上，我還赫赫有名。
不過到最後，我還真把這朵高嶺之花拿下了。
並且還轟轟烈烈談了三年戀愛。
隻不過眾人都以為畢業柳如煙要和我結婚的時候。
我提了分手，甩掉了她。
導致柳如煙傷心難過赴美留學。
我從此成為校園傳奇。
「你的水杯落在辦公室裡了。」
柳如煙給我發來一張照片。
我突然想起，今天我弟被我媽追著打的時候，他躲在我身後。
我忙著勸架把水杯落她辦公室了。
「明天麻煩你幫我轉交給我弟，讓他給我帶回來吧。」
那頭秒回。
「不，你親自來拿，怎麼說也是當初我送給你的吧。」
2
這個水杯還是當時柳如煙送的，一直被我珍藏了許久。
完了，當初分手時留下的海王形象此刻已經粉碎了。
第二天我來到學校，柳如煙正坐在辦公室裡。
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坐在窗前，纖長的手指拿著鋼筆看樣子在批改作業。
初見柳如煙時，她也是這樣安靜地坐在一邊，卻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哥，你站在這兒幹什麼！」
我看得正入神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動靜。
柳如煙聽到聲音抬起頭來，我弟被幾個女生圍著好奇地看著我。
「是不是柳老師又叫你過來訓我。」
看來我弟對自己調皮搗蛋的屬性很了解。
柳如煙剛剛走出來，我還沒說話，幾個小女生已經圍上去。
「柳老師，陳小澤他耍流氓！」
我瞪大眼睛，看著我隻有七歲的弟弟。
還真是個童錦程？
陳小澤急得跳腳。
「不是，我沒有，我就是說說而已。」
偏偏幾個小女生咬定了。
「他就是耍流氓，他說將來要娶我們！」
幾個女生委屈巴巴地站在一邊，我覺得我要說點什麼，顯得我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哥哥。
「陳小澤，你怎麼能這樣呢！你現在是學生，主要的任務是學習！不可以把注意力放在談情說愛這種事情上！」
柳如煙站在身後輕笑了一聲，我猛然清醒過來，想起曾經也有人對我說過這句話。
「陳澤，你是學生，應該專注於學業，不要總想著談戀愛。」
居然當著柳如煙的面，把她當初說教我的話說給我弟了！
「你們還真是親兄弟！」
柳如煙點評了一句，安慰了小女生，把幾個人打發走了。
我和我弟站在一旁，同樣的鹌鹑樣子。
柳如煙走進辦公室，把水杯遞給我，又拿上自己的包。
「走吧，我請你吃飯敘敘舊。」
要是往常聽到「吃飯」兩個字，我和我弟能蹦三尺高。
但是面對柳如煙，我和我弟安靜如雞。
尤其是我弟，拿著筷子隻敢夾自己面前的飯菜。
可能因為當初分手是我提的，並且據說有人曾看見柳如煙進了一婚紗店看了婚紗。
結果我把人甩了。
以至於現在看著柳如煙，我心裡全是愧疚。
「那個，你……在美國過得怎麼樣。」
「還不錯，每天忙著學習，畢竟也沒人纏著我談戀愛了。」
我將頭埋進碗裡，壓根不敢說話。
還好柳如煙沒再說自己的事情，而是聊起了陳小澤的學習情況。
我弟哭著一張臉委屈地看著我。
對不起了弟弟，為了哥哥不那麼尷尬，隻能委屈你了。
……
飯後，我拒絕柳如煙送我們回家的請求。
毅然決然搭地鐵回去。
我弟拽著我跑得比兔子還要快。
上地鐵後，我們哥弟倆抓著扶手大喘氣。
「哥，柳老師真是你前女友啊？」
我點點頭。
「那柳老師很喜歡你了，她以前是不是什麼都聽你的？」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以前應該是喜歡的。
至於什麼都聽我的，好像確實如此。
見我點頭，我弟更加激動了。
「那太好了，要不你和柳老師重新在一起吧！」
3
我瞪大眼睛看著我弟，不敢想象一個七歲的孩子是怎麼說出這種話的。
周圍的人都投來異樣的眼神，我瞬間覺得今天的地鐵坐錯了。
「真的，這樣以後柳老師對我不好，我就可以找你告狀了。」
「她對你哪裡不好？」
「她總是叫我起來回答問題，我的作業她檢查得特別仔細。」
我沉默了許久，而後一路上都在給他解釋這是老師關注他的表現。
「才不是，你到底幫不幫我，我不是你弟弟嗎？」
「不是，你是我的怨種。」
我思索再三還是給他簡單講了一下我和柳如煙的戀愛過程。
之後陳小澤沒說話了，直到出地鐵了他才突然大吼一聲。
「所以是因為你把柳老師甩了，柳老師才不喜歡我！」
得，白講了。
這孩子腦子有問題。
到家的時候我弟眼睛通紅，扔下書包就衝進自己房間裡開始抽泣。
「怎麼了，平時你哥哥去接你你不是很開心嗎？」
我媽一臉疑惑地走進房間，沒過一會我就聽到了裡面的號啕大哭聲。
「媽媽，現在才知道了什麼叫做株連九族。」
還好他悲傷的心情隻持續了三天。
三天後他拿著一個畫了大拇指的作業本回家，高興地炫耀今天的獎勵。
「柳老師說我最近作業寫得很好，專門給我畫的。」
我弟拿過來炫耀，我卻看著上面的大拇指出神。
這個簡單的簡筆畫還是我教柳如煙畫的。
當時我們一起坐在圖書館學習，但是我跟不上大學霸的思維，看一會書就開始困。
為了不把口水滴在書上，我隻能轉移注意力。
於是我在她的草稿本上畫了一個點贊的簡筆畫。
「不要在我的作業本上亂塗亂畫。」
收到警告，我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我在教你啊，以後你教書了就可以這樣獎勵小朋友。」
柳如煙輕笑一聲沒說話，任由我在她的本子上畫滿大拇指。
原來她已經學會了啊。
我將本子還給我弟，他睜著眼睛好奇地打量我。
「哥，要不你還是和柳老師在一起吧，反正你也沒有女朋友，我們學校好多男老師都喜歡柳老師呢。」
「你怎麼知道的啊？」
「大家都知道，英語老師每次說起柳老師的時候都會臉紅。」
我弟一臉得意。
「但是我還是希望柳老師可以和你在一起，人家問起來，柳老師是我未來嫂子，我多有面子啊！」
合著是自己的虛榮心作祟，我捂著他的嘴，催促他趕緊去寫作業。
之後我弟也沒再提這事了，我還以為他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沒想到一個星期後，我突然收到了柳如煙的消息。
「陳小澤說你一直沒有談戀愛是因為這些年一直在等我？」
4
真是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回家以後我立馬把我弟揍一頓，他捂著後腦勺大喊。
「本來就是嘛，你一直沒談戀愛，不就是在等柳老師嗎？」
我突然噎住了。
我要是否認了，不就暴露了我這些年一直沒人追的慘狀了嗎？
「哥，你就從了柳老師吧，柳老師知道你沒談戀愛特別高興。」
「你怎麼知道特別高興，你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
他冷哼一聲，將頭扭向一邊。
「我就是知道，今天下午他給我們放了電影，平時都不放的。」
「是不是放的關於保護牙齒的？」
「你怎麼知道？」
我氣得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勉強維持住形象。
「因為今天是世界愛牙日！」
真是服了這個腦袋了。
偏偏我弟還固守己見，一直都在念叨。
晚上的時候，我躺在床上，手機界面還停留柳如煙發的消息上。
思索再三後，我回復道：
「也沒有啦，雖然有幾十 1 個人追，但是還沒挑到合適的。」
發送成功之後，我將手機扔在一邊，三秒之後就收到消息。
「是沒遇到比我更合適的嗎？」
完蛋了，果然美國的環境改變人啊。
當年的高嶺之花現在都會打直球了。
「我還以為你在等我，畢竟當年是你說的要愛我一生一世。」
我看著柳如煙的消息，心裡五味雜陳。
「好幾年的事情了，你就當我畫大餅吧。」
「我當真了。」
……
很好，四個字，讓我失眠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我直接頂著黑眼圈去上的班，經過我工位的同事都嚇了一跳。
「最近沒有項目啊，你怎麼熬夜成這樣了，不會是為了女人吧。」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同事拍拍我的肩膀，一副我懂的表情。
「感情這事要慎重選擇，聽哥一句勸，選一個愛自己的比自己愛得更合適，比如說前些日子一直在追你的小沈啊。」
我懷疑同事可能收了媒錢。
以至於她極力撮合我和人事部的一位同事。
我剛剛婉拒了，沈幼楚就扭扭捏捏地就湊上來。
「陳澤，今天忙嗎，等會兒下班可以一起吃個飯嗎？」
「我上次看你朋友圈說的想吃烤肉，正好周圍新開了一家。」
我都準備拒絕了，但是聽到烤肉的那一刻，我猶豫了。
「隻是吃頓飯，我也很想去打卡，就當是飯搭子一起去吧好嗎？」
都說到這個份上，不去好像不行了。
於是下班後，我和她一起前去餐廳。
烤肉店煙燻火燎，我毫無形象地大快朵頤。
「陳澤，一直都想問問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我的腦海裡瞬間浮現柳如煙的臉。
就像是天邊月光一樣高不可攀，溫柔又清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