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關於我們市生殖醫學中心的視頻在群裡瘋傳。
監控畫面裡一個專供男士的單人房裡，塞進去一男一女。
畫面很快不堪入目。
視頻中女人身穿護士服，身姿曼妙的，十分吸人眼球。
我無意中點開後，卻被護士後頸的一顆紅痣牽絆了目光。
這顆痣……
位置和我老婆的一模一樣……
1
最近公司談了個大單子，全組人連續加班十七天。
枯燥的工作裡同事們隻能看些段子視頻找找樂子。
「你們快看我發群裡的視頻！」
去年剛入職的小年輕張耀揚咋咋呼呼地喊著。
我無精打採地拿出手機，點開群聊。
一個單人房裡鬼鬼祟祟溜進了一男一女，卿卿我我一陣，很快不可描述。
乍一看，那女人身材是真好。
我見過的所有女人裡，也就隻有我老婆有這麼好的身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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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學發我的！就在咱們市生殖醫學中心，這裡是取那啥房哦！」
張耀揚還喋喋不休地大聲安利這個視頻。
幾個同事也嘖嘖感嘆。
「嘖嘖，這家中心待遇這麼好啊？還能單人接待？」
「哎呦，看得我都想去了。」
「去啊去啊，下次耀揚就往群裡發你的視頻了。」
「無聊。」我嘟哝一聲，就想放下手機。
「林哥是有家室的人，看不上這玩意兒，可不像我們這些老光棍見個女的就激動得跟什麼似的。」
我囂張地笑笑，作為全組少有的英年早婚的男人，我還是挺驕傲的。
這麼一提，還真是想我老婆了，加班這麼多天，我早出晚歸的，也沒能和她好好說說話。
老婆是學護理的，整天也是忙得腳不沾地，算起來，我們已經很久沒能有機會出去約會逛街了。
不對，老婆工作的地方不就是市生殖醫學中心嗎？
我心裡咯噔一下。
突然覺得視頻裡那個女人的背影有點像我的老婆，張琦然。
2
我拿著手機躲到廁所，一帧帧地播放著視頻。
越看越心涼，無論是身材，還是發型，或者一些習慣性的動作，都和我老婆出奇地相似。
可惜這視頻沒有聲音，也比較模糊，不能聽到兩個當事人的說話聲。
播放到視頻最後，我徹底呆住了。
畫面中的女人，脖子上一顆小小的紅痣露了出來。
連痣的位置都和我老婆一模一樣！
我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走出衛生間回到工位上的。
「怎麼看個視頻就去廁所？你們已婚老男人火力這麼壯嗎？」
同事們紛紛打趣我。
可是我已經懶得理會了，像個喪屍一樣麻木地坐下。
這樣的事怎麼能和外人去，我隻能勉強擠出一個笑糊弄過去。
「加班太累了，我人都麻了，快點幹活吧，早幹完早下班。」
接下來一整天，我都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
我沒法把我那麼清純的老婆和這個視頻裡那個放蕩的女人聯系起來。
哪怕她們在一家單位，做一樣的工作，一樣的身材習慣，一樣的體貌特徵。
3
我和老婆是七年前認識的，那個時候她還剛去醫院實習，下班晚，走夜路，被小混混盯上並尾隨。
當她發現自己被跟蹤時，邊跑邊大聲呼救。
當時正在一邊散步的我毫不猶豫挺身而出，趕走了混混，還把她護送回家。
那個時候的她腼腆異常，在樓下單元門和我道別的時候，透過昏黃的路燈，我都能看到她的耳朵已經徹底紅了。
從那以後我們才慢慢熟悉起來，從相識到戀愛，我們用了兩年時間。
戀愛到結婚，又是三年。
她是個有些傳統的女生，對感情的事羞羞答答，在外面和我牽個手都紅透了臉。
一個這樣清純腼腆的女生，怎麼會做這種事？
偏偏我還不能問她，如果真的不是她，我這樣不相信自己的伴侶，對她來講傷害也太大了。
終於熬到下班時間，我手頭還有大把工作沒有做完，但我已經顧不上了，在同事驚訝的目光中，我拎起包走出了公司大門。
我到家的時候老婆還沒回來，家裡空空蕩蕩的。
我勉強靜下心神，翻了翻冰箱，找出點蔬菜和肉進了廚房。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老婆才回來。
「你怎麼回來了？」她看到我非常驚訝，一般來說這個時間我還在公司加班。
「今天有點累，就回來得早了些，你怎麼回來這麼晚？」我狀似無意地打聽道。
老婆一邊回臥室換衣服，一邊不在意地抱怨。
「還能為什麼？還不是單位又加班。」
一提到加班，今天在視頻裡看到的一幕幕又浮現在腦海。
「你們加班都做什麼啊？」
她穿著拖鞋走進廚房打開電飯煲盛飯：「還能幹什麼？取精，做試管，一天天就那麼點兒事兒。」
「取精是怎麼取？」我步步逼問。
「還能怎麼取？你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她奇怪地看著我。
「沒什麼，菜都涼了，我給你熱熱。」
我把餐桌上的菜重新端進廚房。
4
直到吃完飯我們兩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我還是不能忘記白天看到的那個視頻。
每次閉上眼睛，眼前都會浮現出視頻中的男女抱在一起的樣子。
恍恍惚惚墜入夢中，也是一男一女糾纏著嬉鬧著，那女人頸後的紅痣明晃晃地出現在我眼前。
就這樣恍恍惚惚過了一夜，我決定請假去張琦然的工作單位一探究竟。
說是市生殖醫學中心，聽起來很高大上的樣子，可實際上我到了卻看到一幅破爛不堪的景象。
走廊窗臺上積著厚厚的灰，白牆上沾滿泥點與腳印，空氣裡還彌漫著腐臭的氣味。
這樣的環境，真的會有人放心地過來嗎？
我皺緊了眉頭。
就在這時，中心的工作人員發現了我，熱情地迎了上來。
「先生是想要捐精還是想做試管嬰兒呢？」
我被她驚了一下，半晌才含糊地說道：「我找人。」
她依舊是一副熱情的模樣：「您想找誰？之前有預約登記嗎？」
「張琦然。」
「您是？」
「我是她老公。」
「哦，好的，我帶你去。」
我感覺她看我的眼神似乎一下子就變得不一樣了，總覺得怪怪的，但具體哪裡不對勁我又說不出來。
一路上，這位工作人員對我老婆大誇特誇，說我老婆人好，技術高，又能幹。是全中心的楷模。
「姐夫你也知道我們中心事務特別多，但是琦然姐從來不煩躁發火，脾氣可好了，她經常跟我提起姐夫，說有你這樣好的老公，她才更有動力努力工作多賺錢。」
聽了她的話，我有些羞愧。
老婆在別人面前這樣誇我，這樣惦記我們這個家，而我竟然還懷疑她。
見到張琦然，我借口實在是太想她了約她出去吃飯，在周圍小姑娘打趣的眼神裡牽著她的手走了出去。
5
「這還是你第一次來這兒看我呢。」老婆很高興的樣子。
我越發愧疚了，老婆跳槽來這個單位已經快一年了，可我卻一直因為工作忙沒有來看過她。
偶爾來接她也是把車停在大門外等她出來，如果不是看到那個和她那麼像的視頻，可能今天我也是會在公司加班，不會過來。
「你要是喜歡，我以後就多來。」
「可別，你那個工作走得開嗎？還是好好賺錢吧。」
張琦然一向是這樣，大方溫婉懂事。
吃完飯後，我開車送她回到了單位，自己也驅車回公司上班。
昨晚加上今天上午一直沒上班，手頭的工作又堆得像山一樣高了。
我緊鑼密鼓地忙了一下午，到了下班時間猶豫再三還是提前下班了。
這兩天一直猜疑老婆我也太過分了，得早點回家做一桌好菜補償一下老婆。
今天她回來得也很早，飯菜還沒出鍋我就聽到了鑰匙開鎖的聲音。
「一進家門就能聞到飯菜的香味兒可真好啊。」她喟嘆一聲。
「等我忙過這陣子，我天天在家給你做晚飯。」
如果不出意外，這個單子談下來我就能順利升任公司高層了。
到時候就不用再像現在一樣一口氣都不敢喘地拼命幹活尋求升職機會了。
在床上，我緊緊地摟住張琦然。
她卻直接把我推開：「太累了，快睡吧。」
既然老婆沒有興致，我也隻得作罷。
直到我墜入夢鄉之前，說著太累的張琦然還沒有一絲休息的意思，一直在那兒擺弄手機。
半夢半醒間，我聽到她的手機突然傳來了聲響。
「小騷貨，你就這麼欲求不滿？」
6
我剛想說些什麼，卻突然察覺到躺在身邊的人已經緊張地繃起身子看向了我。
今天剛壓下去的猜疑又浮了上來。
我裝作熟睡的樣子沒有睜眼。
「老公？」她輕聲叫我。
我依舊是一動不動，沒有作答。
張琦然很快就放松下來，繼續拿著手機打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