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怎麼邁開腿離開的都忘記了,全憑本能逃離。
“念念,媽媽說錯話了……”唐秋韻終於反應過來,倉皇跟上去,追在唐念身後。
唐秋韻曾經做過一個荒唐的交易。
獻出了自己生育的能力,再生不出孩子,撿到唐念後,她真的將這個孩子當作自己親生的一樣疼愛,可她的疼愛也止步於此。
這麼多年,因為帶著她,唐秋韻一直沒有嫁人,直到遇見同樣獨自帶孩子的徐父。
隻是,她從來沒想過,這件事會以這樣的方式,曝光在唐念面前。
唐念前一秒踏出大門,唐秋韻後一秒跟著出去。
可她的身影竟然憑空消失了。
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路燈明晃晃地照著高級社區的大路,街道上空無一人。
“念念?”
唐秋韻站在冰冷的夜色中,聲音融入悽風。
-
唐念推門出去,大門外的場景驟然變換成熟悉的輪船。
希瓦納斯安靜地站在房間裡,翠綠色的眼眸帶著某種洞悉一切的了然。
就像看到了所有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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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滿眼茫然的唐念,像看到一隻被雨淋湿無處可躲的小貓,朝她伸出手,她就遲疑地走過來。
她似乎在尋找什麼歸屬感,眼睛向外飄,“我的貓呢?”
她在尋找屬於她的東西。
在她恢復了屬於L的那部分記憶後,認知裡,L是屬於她的。
他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獻給了唐念,是唐念的所有物。
希瓦納斯感覺胸腔像注入一團沸騰出細碎氣泡的熱水,燙得他燥熱又痛苦,他彎下腰,緩慢而又溫柔地抱住她。
輕輕拍打她的肩膀。
“沒事了。”
微弱的暖流拂過。
精靈再一次毫無保留地祝福了她。
唐念閉著眼,在他的懷抱中逐漸恢復精力,心髒卻在被黑暗吞噬。
一點一點,斬斷她對背後那個龐大世界的眷戀。
“希瓦納斯。”
唐念的注意力成功被引導到他身上。
緩緩抬起手,回抱住他。
“希瓦納斯,救救我......”
她閉著眼,聲音貼著精靈身上柔軟的布料響起,含混不清,像遭遇了巨大打擊之後的茫然夢囈。
“我好像……”沒有家了。
希瓦納斯輕輕’嗯’了一聲,什麼都沒有問,無條件答應她的任何需求。
他將女孩瘦弱的身軀完完整整地擁抱在懷裡,大概是冷,她的肩膀微微顫抖,睫毛遮住瞳孔,纖細的手指抓緊了他的衣襟。
“不要找別的東西。”精靈耐心十足,溫聲說,“你可以信賴我。”
唐念貼著他的胸口。
緩慢的平復呼吸。
下巴被溫涼的手指輕輕捏住,她被迫抬頭,望進翠綠色的眼睛。
“不用去找別的東西,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或許是低血糖,或許是情緒過載,唐念連站都站不穩了。
希瓦納斯不得不伸出手扶住她的腰,免得她滑下去。
這也給了他更加用力擁抱她的正當理由。
人類的身軀柔軟又纖細,他甚至怕將她折斷。
窗外翻湧著海浪,遙遠的礁石群後,傳來人魚的歌聲。
幾海裡外的海灣,一艘巨船緩緩駛過,水手被歌聲吸引,眼神渙散地轉動船舵,船隻偏航,浪潮洶湧海面上,即將展開一場虐殺。
希瓦納斯最近對這些人魚很是寬容,沒有幹預他們的捕獵事宜,大概是因為唐念喜歡這裡,所以作為回報,他不再限制那些人魚再次在大海上稱王稱霸。
本就與他無關。
大概還是冷,她仍在發抖,幾條藤蔓蜿蜒膨脹,纏上窗戶,將船艙上的通風窗口全部關緊。
人類垂著眼,像在思考著什麼,瞳孔焦點落在虛空處,神情像是茫然至極,又像是在恐懼什麼,莫名有種被拋棄的孤獨。
攥緊衣領的手指用力,希瓦納斯順從她的力道,向後靠在寬闊柔軟的牛皮沙發上。
襯衣領口的扣子不知什麼時候被蹭開了兩顆,露出一段修長精致的鎖骨,皮膚冷玉似的白,毫無瑕疵的細膩。
兩條修長的雙腿微微打開,唐念就坐在他膝蓋中間,瘦弱得一團,一隻手勾著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攥住他領口處的襯衣,纖細的指縫間帶出一道道折痕,被她手心裡的冷汗打湿。
兩個人的距離,不知不覺打破了安全範圍。
她有意靠近,緊緊抓住希瓦納斯,就像抓住了能夠拯救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很好。
信賴轉移到他身上。
這是希瓦納斯想要看到的結果。
女孩露出袖口外的纖細腕骨上,一道若有似無的黑色圈痕若隱若現,又被淡綠色的神力緩慢壓住,不甘心地藏進她的皮膚間。
黑暗的印記。
希瓦納斯握住她的手,輕柔地摩挲那片皮膚。
有什麼東西,正在蠢蠢欲動,想要掠奪她。
至於是什麼……
希瓦納斯想到,某次在天臺上,他將她的靈魂從另一個世界召回,曾聽她描述過一個東西。
黑頭發,紫眼睛,摔碎了……很好看。
她說過,他很漂亮……她想要他。
希瓦納斯平復著呼吸,沉默地將那個屬於黑暗神靈的印記壓下。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動作稱得上冷靜。
畢竟她身邊這樣的存在不止一個。
唐念對自己手腕上正在緩慢蘇醒,又被扼殺在搖籃中的印記一無所知。
她蒼白的面頰上染著一絲不正常的薄紅,薄薄的眼皮上沾著水痕,偌大的船艙中點著鯨魚油做的燭火,柔和的光線給她的面部輪廓帶來幾絲朦朧的純真感,一雙貫會騙人的眼中平添了幾分深情。
她柔聲問,“希瓦納斯,你喜歡我嗎?”
溫溫軟軟的調子,惶恐又帶著試探。
這個語氣,大概她又有了想要得到的東西。
希瓦納斯沒有任何遲疑地點頭。
他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情感。
現在,連海浪聲都傳不進來了,這艘輪船像是陷入了某種真空狀態,從這一刻起,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打擾他們。
希瓦納斯喉結微微滾動,聲音認真而堅定,“你是我唯一認定的伴侶,隻有你。”
第397章 貪婪罪與糖果
氣氛有些微妙。
希瓦納斯知道自己或許是在趁虛而入,眼前的人類看起來實在太茫然了,她的年紀還很小,二十歲多一點點,在他眼中看來宛若新生,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她是那樣的柔弱,靈魂殘缺,病氣纏身,是個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可憐人類,甚至連活下去都如此艱難。
希瓦納斯知道自己這一刻有多麼卑劣,他不該在一個年輕的,幼小的,稚嫩的人類女性最脆弱的時間俘獲她,可他又不願意錯失這樣的機會。
如果能就此愛上他,就好了。
唐念抓住他的袖子,像渴望養分的植物一般,迫切地看著他,認真地問,“希瓦納斯,你有多喜歡我?”
希瓦納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想,這不是喜歡,而是愛。
他遠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愛她。
希瓦納斯垂眸,輕輕地親吻她的額頭,將她顫抖的肩膀用力地按進懷裡,嗓音輕柔到像怕驚擾一隻落在指尖上的蝴蝶。
“我該怎麼做,你才會好受一點?”
唐念搖頭,茫然地看著他。
他的擁抱已經讓她好受很多。
精靈總是給予她安全感。
不久前,她在唐秋韻憤怒至極的口不擇言中失去了唯一的血緣羈絆,感覺自己被這個世界拋棄了。
如果連唐秋韻都不要她,她不知道她停留在這裡的意義。
“希瓦納斯。”
她的眼神有些空茫。
“我不知道。”
精靈堪稱縱容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將凌亂的發絲別在她耳後,“不知道也沒關系,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總之,她年齡還小,要對她多一點耐心,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東西不是想就能想明白的。
希瓦納斯的本意是不想讓她陷入思維的牢籠中自我折磨,可他沒想到,這句話說出口後,唐念怔怔地點頭,喃喃重復,“對,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類忽然仰起頭,輕輕咬了一下他的脖頸。
希瓦納斯的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動。
感受到她湿軟的舌尖蹭過皮膚,那一瞬間,一向冷靜的大腦一片空白,意識緊跟著短暫凝固,他什麼都想不到了,隻能感受到人類鑽進了他的懷中,迫切地、亂了陣腳似的、著急地擁抱著他。
黑暗神的印記被壓下,七宗罪的神印悄然亮起。
這一夜,罪責是,貪婪。
這則欲望源於內心,在人類最脆弱的時候被喚醒,無聲無息佔領高地。
另一個世界,被剝去翅膀的墮落天使,並不知道在他接受懲罰的同時,帶來了怎樣的蝴蝶效應。
唐念貪心又焦慮,化身成為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想獲得很多很多的愛,即便她根本不懂得應該如何愛別人。
像渴水已久的植物,不放過土壤中的絲毫殘存的水分,她急切地想從希瓦納斯身上汲取到賴以生存的安全感。
纖細的手指終於松開壓滿褶皺的領口,下一刻愈發急切地開始撥弄他胸前的扣子。
怕她扯壞這件心愛的襯衫,希瓦納斯微微回過神,將身上的衣服變幻成雪白聖潔的長衣,蒼白的肌膚像剛下的新雪,配合著她的力道,斜肩長衫很快被撕裂。
唐念將臉貼在他的胸膛前,輕輕磨蹭著,眼睛微微眯起,卷翹纖長的睫毛不住顫抖。
“希瓦納斯……”
“嗯。”希瓦納斯回應著她,伸出一隻手託住她的大腿,免得她倒下去。
可是失去安全感的人類遠比想象中的更加棘手,她的行為充滿不確定性,根本無法預料,前一刻還在他肩膀上扣著的纖細手指,下一秒如同滑膩的遊魚,順著他的領口鑽進去。
在他*前來回撥弄,留下無法言說的微妙觸感。
希瓦納斯悶哼一聲,不受控制地弓起背,艱難地喘息。
吃力地抵御著洶湧的浪潮。
“希瓦納斯。”她不停喊他的名字,卻不說她需要什麼。
衣服順著肩膀撥下來,他很快失去了蔽體的白衣,唐念一把抓住他的金發,用力向後拉扯。
為了配合她的動作,希瓦納斯不得不仰起頭。
隨即露出一段雪白脆弱的脖頸,喉結不受控制地滑動,他幾乎招架不住,從未料想過唐念會有這一面。
可他很快就分不出思緒思考了,因為她的唇追到脖頸處,不住啃咬親吻著,留下一連串湿漉漉的齒痕。
她貼著他,磨著他。
輕輕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