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嬌從小就愛跟我比。
高三那年，阮嬌怕我成績超過她，從我手裡搶走了數學老師幫我補課的機會。
她洋洋得意：「這一次，我一定會考得比你好。」
可後來，她一臉絕望，衣衫不整地從數學老師家一躍而下，也砸死了正從樓下經過的我。
再次睜開眼，數學老師正邀請我去他家補課。
阮嬌像前世那樣，擋在了我的面前，說出的話卻是：「別去！他不是個好東西！」
聽到這句話，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阮嬌也重生了。
阮嬌身為我的死對頭，向來是見不得我過得比她好的。
可此時此刻，她卻義無反顧地擋在了我面前。
所以，我堅定地撥開了她的手：「不，我要去！」
我要讓上輩子害死我們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1
「周喜安，你偏科太厲害了，這樣很難考上一個好大學。」
聽到數學老師的這句話，我意識到我重生了，重生回了他要幫我補課的那一天。
果然，他的下一句話就是：「這樣吧，周六下午，你帶著試卷來我家找我，我來幫你補課。」
我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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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數學的楚景是個模樣英俊、氣質溫和無害的年輕男人。
他講課的風格幽默風趣，平時很受學生們的歡迎。
光看他的外表，很難看出，他其實是個人面獸心的人渣。
上輩子，我聽到楚景要給我補課，幾乎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可恰巧，我的死對頭阮嬌經過了辦公室，聽到楚景要給我補課，嚷嚷著她數學成績也不好。如果楚老師要給我補課，也必須給她補課。
當時楚景很為難，他精力和時間都有限，隻有時間給一個人補課。
阮嬌理直氣壯道：「那就給我一個人補，我的數學成績可比周喜安差多了。」
最後，楚景在我和阮嬌之間，選擇了給阮嬌補課。
阮嬌走時，得意洋洋地對我道：「周喜安，下一次，我一定會考得比你好。」
我當時因為阮嬌搶走了楚景給我補課的機會，難受了好久。
可後來，我才知道，阮嬌替我擋下了什麼樣的禍事。
2
在阮嬌跟著楚老師補課一個月後，她就絕望地曝光了楚景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補課是假，借著補課的名義，侵害無知的學生才是真的。
面對阮嬌的指責，楚景表現得很是受傷，他說，他是出於好心，才免費給阮嬌補課。
結果阮嬌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喜歡上了他，還向他告了白。
楚景當時就義正詞嚴地拒絕了她，並苦口婆心地勸她好好學習。
沒承想，阮嬌自尊心受挫後，會做出那麼偏激的事情，居然起了得不到就毀掉的心思，給他潑了髒水。
幾乎所有人都相信了楚景的話。
畢竟，楚景在學校裡，一直是以溫和無害的形象示人，很受學生們的喜歡。
反倒是阮嬌，性子不討喜，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一時之間，楚老師受到了大眾的同情。
而阮嬌卻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一開始是被孤立，後面更是被逼得退了學。
我卻知道，阮嬌根本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我和阮嬌是鄰居。
她是爭強好勝的性子，從小到大，她總喜歡跟我比，特別是成績。
每次我考得比她好，她總讓我別得意，她一定會超過我的。
而我一旦比她考得差，她就會洋洋得意道，這是她應得的。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本來性子懶散的我，在學習上格外地努力，就怕成績被阮嬌超過了，會被她挖苦和奚落。
就這樣，我意外成了我們老周家第一個考上重點中學的人。
阮嬌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學習上，根本就不可能在高三的時候，喜歡上楚老師，談什麼狗屁戀愛。
我當初為阮嬌說過話，可惜沒有人信，還被同學孤立排擠。
而我會意外去世，也跟楚景脫不了幹系。
有次回家，我聽說在家待了一個月的阮嬌，拿著把刀出去了，嘴裡嚷嚷著要報仇。
我隱約猜到了她要做什麼，擔心她會因為一個爛人，把自己的人生徹底毀了，連忙趕去了楚老師的家。
我到樓下時，滿身是血、衣衫不整的阮嬌剛好從楚老師家一躍而下，把我也給砸死過去。
可以說，楚老師逼死了阮嬌，也間接害死了我。
此時此刻，我望著楚老師溫和無害的模樣，暗暗握緊了拳頭。
這一次，我要讓這個人渣付出代價。
還沒等我開口，我的死對頭阮嬌突然衝進了辦公室，擋在了我面前。
我以為她會像前世那樣，搶走我補習的機會。
可她說出的話卻是：「別去，他不是個好東西！」
聽到這句話，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阮嬌也重生了。
阮嬌身為我的死對頭，向來是見不得我過得比她好的。
面對前世傷害了她的人，她比誰都害怕。
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擋在了我這個死對頭面前，身體還在微微發著抖。
我愈發堅定了剛剛想要做的事情，我輕輕撥開了她的手，輕聲道：「不，我要去！」
我又疑惑地看向她：「阮同學，你對楚老師，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他真的是一個好老師。」
在楚景看不見的角度，我朝她輕輕眨了眨眼。
當了十來年的死對頭，我們早就養成了默契。
阮嬌見到我這模樣，猜到了什麼。
她丟下一句：「我就是不想楚老師給你補課，才說那樣的話。周喜安，你也別太得意。即使有楚老師給你補課，我的數學成績也會超過你的。」
然後她就走了。
我敏銳地察覺到，當阮嬌說出這句話時，楚景的神情，肉眼可見地放松了下來。
看起來，他是相信了阮嬌的說辭。
我們學校半個月放一次假。
最後，楚景讓我周六下午一點去他家，他會給我補課。
3
我剛走到走廊的拐角處，阮嬌就拉住了我的手：
「周喜安，你也是重生的，對不對？」
我點點頭。
阮嬌瞪了我一眼：「你是豬嗎？明知道楚景不是個好東西，你還要去補課，是嫌你自己命太長了嗎？老天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讓你這種蠢貨重生了。難道老天不知道，蠢貨重生了，也還是蠢貨嗎？」
阮嬌說話一向難聽，我已經習慣了。
我慢吞吞地道：「我想要楚景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讓他再也無法再作惡。」
阮嬌露出苦澀的笑：「你鬥不過他的。」
上輩子，她鼓起勇氣，揭發了楚景的惡行。
可後來呢，根本沒有人相信她。
明明是加害者的楚景，卻收獲了別人的一大堆同情。
而她的人生，被他徹底毀了。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阮嬌看我心裡有了計劃，知道她再怎麼勸，也沒有用了。
於是，她說：「既然你鐵了心要做這件事，我也不攔著，但必須得加我一個。我可不想看到你這樣的蠢貨，那麼早死，我還要跟你比一輩子呢。」
「好。」
我知道，阮嬌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怕我遇到危險，才會想著跟我一起行動。
4
半個月後，我去了楚景家補課。
跟阮嬌說的一樣，一開始，他還是那一副溫柔做派。
他先是把我帶去了書房，讓我做他給我布置的考題。
而他則去了廚房，給我洗水果。
趁著他去廚房的工夫，我拿出手機，放在書架上，一點點調試好了角度。
那個角度，正好能把書房的一大半都給照進去。
隨後，我用手機開了直播，直播的標題很簡單：補課日常。
做完這一切，我用玩偶擋住了手機，隻露出了一個攝像頭。
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這裡還藏了一個手機。
隨後，我坐在書桌前，專心做起了試卷。
一個小時後，我做完了試卷，楚景也拿著洗好的水果，走了進來。
「累了吧？先吃點水果休息一下，我幫你看一下試卷。」
他依舊是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似乎真的是一個關心學生的好老師。
此時此刻，直播間裡隻有零星幾個人。
看到楚景這麼溫柔體貼，都紛紛道：
【媽呀，這個數學老師長得好帥，也好溫柔啊！】
【如果教我數學的老師長得那麼帥，我一定好好聽課，肯定不會考倒數第三。】
【我也是，我越看越覺得這數學題目，也是眉清目秀啊。】
我沒有放松警惕。
早在前世，我就知道楚景是一個極其偽善的人。
果然，我剛剝了個橘子，一雙炙熱的手掌，就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做了一個小時的試卷，肩頸累了吧？老師幫你按按。」
故作溫柔的低沉聲音在耳邊響起，我的心裡一陣惡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不用了。」
「老師也是為了你好，你這樣拒絕老師，老師會傷心的。」
楚景長長地嘆了口氣，語氣有些受傷。
我的心裡半點不為所動。
阮嬌跟我說過，當初，她就是心軟答應了，才會一步步被楚景拖入深淵。
等她想反抗的時候，已經晚了。
面對楚景的再一次示好，我依舊拒絕了。
見我油鹽不進，楚景的眼底閃過一絲晦暗，軟的不行，他就轉換了策略，想來硬的。
他突然從後面擁住了我：
「喜安，我其實喜歡你很久了，你和其他學生不一樣。你看著內向，卻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否則，你怎麼會答應來我家裡？」
渾濁的氣息，噴灑在我的側臉。
聽到他的話，我更是想吐。
他試圖把我拉下水，讓他的行為變得合理化。
我掙扎著，也拒絕著：「楚老師，你別這樣，我隻把你當老師。會來你家，也是你邀請我的，你說你會幫我補課。」
「這是學校外，你可以不把我當老師。」
說著，他就要親過來。
直播間的觀眾們，紛紛打起了問號：
【？？？】
【嘔，我真的看吐了。這種傻逼老師，能不能去死一死啊？！】
【有人認識這個老師嗎？我要報警，把這個女孩子救出來。】
【別急，我看這是劇本。這年頭，有人為了火，什麼戲都能演。】
【我也覺得是這樣。】
我看了眼攝像頭，該收集到的證據，收集得差不多了。
我也忍不下去了，對著楚景就是一個肘擊。
在他捂著肚子的時候，我又一個背摔，把他摔到了地上，並一腳踹在了他妄圖作案的工具上，又用力地碾了碾。
楚景怕是不知道，我家是開武館的，我跟著我爸練了好多年的武。
隨著他殺豬般的叫聲響起，我又用力地碾了碾。
我每碾一次，楚景就尖叫一次。
這難道就是尖叫雞？
楚景目眦欲裂，終於想起來要反抗了。
當他掙扎著站起來，想動手打我的時候，我拿起包裡的防狼噴霧，噴了他一臉。
他痛苦地捂著臉，又開始化身尖叫雞。
我對著他的臉，又是一頓胖揍。
幹完這些，我拿起了手機，關了直播就往門口跑去。
阮嬌就在門口等我。
她神色緊繃，拉著我往外跑去：「趕緊走。」
這是我們一早就商量好的。
她會在門口守著我，並實時關注著我的直播。
如果她發覺我應對不了楚景，她就會找人來救我。
我們跑到了安全的地方。
猝不及防地，阮嬌給了我一個擁抱。
她說：「謝謝你，讓我知道我並沒有做錯什麼。」
她平靜的語氣裡，帶著幾分哽咽。
午夜夢回時，阮嬌總是在想，如果當初，她堅定地拒絕了楚景所謂的好意，是不是楚景就不會得寸進尺，做出徹底傷害她的事？
她遭遇那些不幸，是不是都是她活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