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斐允許他的女兄弟穿我新買的睡衣,睡我們的婚床。
晚上女兄弟發消息給他:
【我跟嫂子的身材差不多哎,你晚上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會想到我嗎?】
我問陸斐為什麼允許她這麼做。
他不耐煩地說,「你別那麼小氣,我一直把她當兄弟。」
好兄弟?
好巧,我也有。
可我和好兄弟,把他做過的事都做了一遍時。
陸斐卻破防了。
1
出差回家,我想洗個澡,卻發現上個月新買的睡衣和內衣,被人拆了丟在髒衣簍裡。
我皺了皺眉。
晚上陸斐回家的時候,我問他怎麼回事。
他的眼神有點閃爍,過來捋了捋我的頭發說,
「我是想拆開替你洗好,方便你穿的,沒想到你提前回來了。」
說完就替我去收拾行李箱,又幫我放了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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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洗完澡後,他已經拿起我的換洗衣服,連同那套內衣一起洗了。
「累了吧?你先休息,我去洗個澡。」
他的手機順手被放在床頭櫃。
他洗澡的時候,手機響了兩聲。
是他那位「好兄弟」方妍發過來的。
想到出差前她在陸斐車上說的那些話,我拿起手機,解鎖看了消息。
是一張她的自拍照。
身上穿著的,是我新買的那套被拆開的吊帶睡衣。
照片裡,她的一邊肩帶睡衣滑落,露出半邊內衣。
依舊是我新買的那件被拆開的內衣。
拍照的背景還是在我跟陸斐的婚床上。
方妍:【沒想到我跟嫂子的身材一樣,你晚上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會不會想到我啊?】
原來衣服被拆開,並不是陸斐說的為了幫我洗,而是給方妍穿了。
涼意頓時蔓延至四肢。
陸斐有幾個從小玩到大的發小。
大多數是男的,就方妍一個女生。
他跟我說過,方妍從小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他一直把她當好兄弟看。
「我們之間就是純友誼,要有什麼早就在一起了,你別想太多。」
可方妍做的,像一個男的會做的事嗎?
我深呼吸口氣,忍著心底的窒息感,回了一個字,【有】。
那邊卻許久都沒有回復。
浴室裡的水聲停止。
我將回復的內容刪除,把消息標為未讀。
手機放回床頭櫃。
床的另一邊塌陷,陸斐從身後抱住我,親昵地吻著我的耳郭,
「知意,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
我呆滯地看著漆黑的窗簾,聲音悶悶地說,「我今天很累。」
他滾燙的呼吸明顯停頓,「嗯,你先好好休息。」
雙手卻依舊抱著我。
但過了半小時,他便轉過身去拿起手機。
手機的燈光亮了一整晚。
我的心也一點點往下沉。
出差之前,陸斐明明答應過我,會跟她保持距離。
2
方妍是上個月剛回國的。
上周我出差那天,陸斐說要送我。
副駕駛車窗降下,卻出現方妍的臉。
「嫂子,我順路坐個車,不介意吧?」
我握住車把手的手頓住,看向後車幫我放行李箱的陸斐。
他過來摟著我的腰安撫,
「今晚我們倆家要一起吃個飯,就順路把方妍帶上了,免得待會兒我還要繞路去接她。」
「當然,」陸斐親了親我的額頭,又補充,「她也是想送送你。」
我還沒說什麼。
趴在車窗上的方妍突然「yue」了幾聲,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
「陸斐,你這膩歪勁怪惡心人的。」
他倆就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鬥嘴。
我站在旁邊,像個多餘的外人。
抿了抿唇,自己拉開後座的車門上車。
車上,方妍一直在跟陸斐憶往昔,
「這張照片,你記得什麼時候拍的嗎?」
陸斐看了眼,說不太記得。
方妍自顧自地說,
「我們以前玩兒過家家拜堂成親的時候拍的,你當時還說非我不娶呢。」
陸斐尷尬地咳了兩聲,「都是小時候的事情。」
「還有呢,高中的時候我們睡一塊兒,你居然對著我硬了,我當時還以為你拿著棍子杵我。」
方妍笑得前俯後仰。
陸斐耳朵都紅了,從後視鏡中看我,
「知意,你別介意,她從小就是這個性格,什麼都瞎說。」
方妍好像才意識到我的存在,轉過頭來對我笑嘻嘻地說,
「嫂子看起來就很善解人意,肯定不會介意我說的這些話的。」
我攥了攥拳頭,扭過頭去看窗外。
到機場的時候,我自己下車拿行李箱,朝機場裡走去。
陸斐也意識到我情緒不對了,追著上來安撫我,
「因為剛剛方妍說的那些話不開心了?」
我撇著嘴,瞪著他,「就算是好朋友,她也是女的。」
「你結婚了,要跟異性保持距離。」
「我一直將她當兄弟看,沒把她當異性。」
「可事實上她就是女的,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看我真生氣了,陸斐趕緊將我抱住,輕輕地拍著我的背,邊安撫邊保證,
「好好好,我保證以後跟她保持距離。」
所以在我出差的那段時間,為了證明他能說到做到,陸斐堅持每天晚上與我視頻。
除了昨晚,他提前告訴我,晚上要去跟客戶應酬,可能沒辦法跟我視頻了。
我當時沒想其他。
現在回憶起來,或許他就是昨晚把方妍帶回家的。
我閉上眼,卻擋不住心中的涼意。
3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我突然看到群裡發了一段視頻。
群裡都是陸斐從小到大一起玩的兄弟,方妍也在裡面。
我點開視頻。
鏡頭裡方妍嘴巴叼著一塊蘋果,轉頭遞向陸斐。
陸斐從另一頭咬住。
旁邊的人起哄,「要把蘋果吃完,不是讓你們咬著啊兩位。」
「都老夫老妻了,還害羞呢。」
話剛落地,方妍就一口咬了過去,跟陸斐的距離進了一些。
陸斐也咬了一口。
倆人的嘴唇似乎碰上了。
周圍的人發出起哄的尖叫聲。
拍視頻的人在鼓掌,鏡頭也跟著在晃。
導致畫質很模糊。
但在模糊的畫質中,我似乎還看到了方妍傾身而上,把陸斐壓在沙發靠背上,再次吻了上去。
所以那天晚上,方妍不僅睡了我跟陸斐的婚床,倆人還接吻了。
胃裡翻江倒海的惡心。
我衝進衛生間幹嘔。
出來的時候,陸斐急匆匆地從房間裡跑出來,腳上的拖鞋隻穿了一邊。
他看了眼我放在桌面的手機,又看了眼剛從衛生間出來的我,試探地問我,
「知意,你還好嗎?」
我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緒,再抬頭時表情已經一片淡然。
「突然胃有些不舒服。」
他的眼睛又往我手機上瞟了幾眼。
我知道他在緊張什麼。
於是我如他願,「手機沒電了,你幫我拿下充電器吧。」
陸斐明顯松了口氣,歡喜地進臥室拿了充電器給我。
我裝模作樣地充上,然後再次點開那個群。
視頻已經被撤回,下面是一個「尷尬了」的表情包。
他們一直是一伙的,我知道。
4
像是為了驗證他跟方妍之間沒什麼事情發生,陸斐跟我說今晚他們有個飯局,讓我一起過去。
起初一切都很正常。
陸斐跟方妍的位置離得很遠。
倆人在吃飯的時候幾乎沒有交流。
漸漸地,往群裡發視頻的大成,也是陸斐發小,喝了幾口後,話開始多了起來。
「現在陸斐可真難約,就算出來了也還要帶老婆,」
他笑,衝我說,「當然,嫂子,我沒有說你管得嚴的意思。」
我低頭吃飯,沒說話。
另一個發小又接話,「想當初我們幾個玩得多好,還能經常一塊兒出去玩,睡一張床都沒問題。」
「是吧,方妍?」
方妍一直盯著陸斐看,眼裡都是委屈。
我看向陸斐。
陸斐握了握我的手,替我說話,
「不是知意不同意,是公司最近比較忙,我沒時間跟大家出來,多見諒,這頓飯我請。」
桌面上一片安靜。
方妍手邊的酒杯突然被碰掉。
杯子碎裂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方妍臉色慘白地站起來,「我出去換個杯子。」
但出去了好一會兒,她都沒有回來。
沒多久,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我還沒分清是誰的聲音,給我夾菜的陸斐已經丟下筷子跑了出去。
到我出去的時候,隻看到陸斐揪著一個男人的衣領,正發狠地揍他。
方妍紅著眼眶,不知所措地站在一邊,好像受到了驚嚇。
我也擔心陸斐下手重,著急地喊他的名字。
「陸斐!別打了。」
但他仿佛聽不見。
我試圖上去拉他,卻直接被他甩開倒在地上。
胳膊肘與地面磕碰產生的痛讓我眼淚直冒。
「陸斐......」
方妍也喊,「別打了。」
聲音不大。
甚至比我剛剛的嗓音要小。
但陸斐卻立刻停了下來。
我怔愣地看著他,此時分不清是胳膊上的傷口疼一些,還是心底的窒息感更讓我難受。
陸斐以前也打過架。
但隻要我叫一聲,他便會停下來。
他說,「我聽得見你的聲音,我聽得見。」
可是現在呢。
我流著淚笑出聲。
現在的他不止聽見,他也看不見。
方妍過去抱住他,「我沒事,我沒事,你別擔心。」
憤怒得像一頭野獸的陸斐,此時在她的安撫下,一點點地冷靜下來。
但他沒有依舊發現我。
隻是關心方妍,「你有沒有事?」
方妍邊哭邊笑,「我沒事,我以為你不關心我了......」
陸斐還是不放心,牽著她就往門外走去,「去醫院檢查一下。」
完全沒注意到一旁倒地的我。
我狼狽得像一個小醜。
撐著胳膊從地上站起來。
路過我身邊的大成走過去一步,又特意退回來,在我旁邊說,
「看到了吧,二十多年的情誼,方妍在陸斐心中的分量還是不一樣的。」
「如果我是你,根本沒臉當他們的第三者。」
5
第三者?
有目共睹的婚宴,到民政局領的紅本。
最後我在他那群發小眼裡,卻成了所謂的第三者?
我麻木地回到家。
陸斐還沒回來。
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方妍在出去拿杯子的時候,被外面喝多了的醉漢調戲了幾句。
起初她沒理會。
但對方得寸進尺,甚至還要對她動手動腳。
後來的事,就是陸斐衝出去英雄救美了。
陸斐是第二天天亮才回來的。
他這才注意到我胳膊上的傷,「怎麼弄的,磕到哪裡了?」
我沉默地將胳膊從他手裡抽回,不說話。
他急忙解釋,「昨天的情況混亂,我一時顧不上你,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可他忘記了,之前不管在多混亂的情況下,他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找我。
生怕我受到一點點傷害。
現在,好像什麼都變了。
第二天,陸斐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個最新款的包包。
「我記得這個包你一直在等它發售。」
我確實很喜歡這款包包。
但現在,想到他是因為什麼給我買的,忽然就覺得,喜歡似乎也沒那麼重要。
包包我也一直沒拆,被丟在一邊。
這段時間,陸斐除了上班就是在家陪我。
群裡方妍依舊隔三岔五地借著兄弟小聚的名義,約他出去吃飯,但都被他回絕了。
他好幾次都過來跟我邀功,「他們今晚又跟方妍一起去吃飯了,我可沒去。」
我隻是平靜地看著他。
方妍沒能見到陸斐。
我卻遇見了她。
在我參加的瑜伽班。
她是新加入的學員。
休息的間隙,她跟陳姐在茶水間闲聊。
「小妍,有男朋友了嗎?」
陳姐一向熱衷於替人牽紅線,這個瑜伽班的學員,隻要是單身的都被她熱心介紹過。
方妍一開始有些支吾,想說自己不需要介紹。
但看到我進來,她的眼神突然一下變了,立即改口,
「單身,那就麻煩陳姐給我介紹了。」
說完,方妍突然熱心地接過我手裡的杯子,替我接了咖啡,
「要加糖嗎?」
說話的時候,眼裡滿是蠢蠢欲動的挑釁。
我皺了皺眉。
沒接她的手裡的咖啡。
那天回家後。
陸斐在廚房裡做飯,另外一隻手卻一直拿著手機。?
因為過於分心。
被油濺到了手背。
他趕緊找了醫藥箱處理,但給自己抹藥的時候,他卻沒來由地暴躁。
抹著抹著,他突然將棉籤往地上一丟,問我,「女生都那麼恨嫁嗎?」
想到陳姐給方妍介紹對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