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哥也下來了。
紀寧寧跑過去在他身邊停下。
她仰著臉,語氣帶著一絲小心翼翼:「陳哥哥,我家裡人貓毛過敏,我可以把小貓養在這裡嗎?養貓的錢我會出的。」
我哥摸了摸她的頭:「當然可以了,養貓的錢也不用你出,寧寧,以後常來。」
——
後面的話我沒有聽下去,我回了樓上。
但在路過衛生間時,我在瓷磚地面上撿到了一枚小小的粉色 U 盤。
剛才隻有紀寧寧用過衛生間。
這明顯是她的東西。
7
我沒有將 U 盤還給她,而是回房用電腦打開了。
U 盤裡有兩個文件夾和一個 word 文檔。
文件 1 號裡是我哥的照片,是偷拍角度,幾張照片清晰組成了他的行動路線。
文件 2 號是梁州,有他的照片也有他的喜好。
至於 word 裡是一篇在寫的小說。
開頭就是她轉學後,我伸腳絆倒她讓她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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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正義使者梁州的幫助下成功打我臉的情節。
看到這裡,我皺緊了眉頭。
難怪所謂的原著劇情同現實無比割裂。
原來我夢見的是一個勝利者在扭曲事實後的自述。
我甚至對紀寧寧感到佩服,她為了往上爬,在學校裡和有婚約的梁州曖昧不清。
在外就勾著我哥,用一隻貓就能創造無數次見面的機會。
勝利者寫自傳,落敗的人悄無聲息死去。
真現實。
——
這天晚上,很久沒有做噩夢的我又夢到一些事情。
我的認知清晰的告知我那是過去發生過的事。
我夢到書中那些針對紀寧寧的事很多都是她的的陷害,但我沒有先機,每次隻能吃下暗虧。
基於他們本身對我的厭惡,所以沒人相信我,我抵抗不了他們三個人,我輸的一敗塗地。
而綁架也另有隱情。
紀寧寧安排了綁架的團伙。
我哥交了贖金,要求的卻是讓他們折磨我。
梁州給了第二筆錢,讓他們取走我的腎還提議送我去非洲。
我心中湧起了滔天的恨意。
等著吧,你們不可能再贏了。
接下來,你們隻會一路輸到底。
8
我十八歲的成人禮辦的無比盛大。
和梁州的婚約也宣布了。
梁州這個懦弱的廢物也遵從了家族的決定,在角落裡喝悶酒。
我心情自然也不美妙,我哥卻帶著身著高定禮裙的紀寧寧在人群中穿梭。
在我哥眼裡她已經是個自強不息的新時代女性,他欣賞她,很樂意將她帶進名流圈。
我在泳池邊靜靜等著紀寧寧的到來。
果不其然,她來了。
她披著我哥的外套,在我耳邊輕語。
「陳詩怡,你知道嗎?我從一開始就討厭你,你太耀眼了,憑什麼你一出生就能擁有這些,我卻要吃十幾年的苦費盡心機才能拿到敲門磚。
「可就算這樣的你,也有被我打敗的時候,你的未婚夫,你的哥哥都更在意我,你們的十幾年,輕易被我的一個月打敗,陳詩怡,我真為你感到可悲。」
她的眉眼染上了得色。
我卻蹙起眉頭,忍不住打斷了她:「他們的愛是什麼值得稀罕的東西嗎?得到兩個爛人的愛,隻會讓我覺得很惡心。」
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可轉瞬之後,她朝我貼近一步。
拉了一下我的手後滿臉笑意地倒進了泳池中。
被扭曲的自述也有和現實相同的點。
這次陷害就是。
可我早有準備。
你想往上爬,想得到別人的憐惜,想牢牢扒住他們,還要將我踩在腳下。
可我偏要把你的梯子一節節敲斷。
也要你身染汙泥。
9
陳紹廷和梁州衣角帶風跳了進去。
梁州慢了一步,被陳紹廷搶了先。
陳紹廷公主抱著臉色慘白的紀寧寧對我怒目而視:「你怎麼會變得這麼惡毒,大庭廣眾把她推進泳池!」
紀寧寧虛弱地說:「不是,是我踩到了水漬,腳滑了,和詩怡沒有關系。」
我哥不信:「你還幫她說什麼話!我都看見了,你掉下去的時候,她的手還保持在往前推的樣子,你別害怕,我會幫你做主的。」
紀寧寧咬唇,欲言又止。
我哥安撫她:「我知道你善良,但這樣的人不需要對她善良。」
我看著這場面冷笑出聲:「你是覺得我有多蠢,會在這裡對她下手,還有紀寧寧,你小腦不發達這個毛病怎麼還沒去治。」
看客們興奮地竊竊私語。
一直沒插上話的梁州暴怒道:「所有人都看見了,你還狡辯!」
他抬起手,直接一揚手給了我一巴掌。
我的臉被他打偏,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一個鮮紅的五指印。
我嘴角露出一個笑,轉身跑上了大廳拿起了話筒。
「我陳詩怡不接受一個有家暴潛質的未婚夫,這次婚約作廢!」
他們愣在臺下。
我爸和梁家叔叔怒道:「怎麼回事?!」
梁州跑了進來,他看見暴怒的長輩,後知後覺害怕起來。
他慌亂著解釋:「是陳詩怡,是她推人進了泳池,我和寧寧是同學,一時生氣才會。」
我哥扶著醒來的紀寧寧進來,也為他說話:「陳詩怡,你是不是故意的?!精心策劃這件事,好栽贓梁州。」
我一臉無語的看著他們。
繼續拿著話筒說話:「關於這件事,紀同學你可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擔心賓客太多,人來人往出點意外,所以在家裡添了很多監控,包括泳池那裡。」
紀寧寧的臉色瞬間煞白。
10
她反復解釋這件事和我無關,是她腳滑。
可我當然不理她,讓人調出了監控。
畫面裡是她自己拉住我的手後往後倒。
我的身形沒有動過,她臉上的笑意也很清晰。
長眼睛的都看得出她是故意的。
梁叔叔狠狠給了梁州一巴掌:「詩怡,我兒子雖然衝動了,但也是被人誤導了,婚約還是繼續的好。」
我冷笑著說:「梁州能當眾為了她給我巴掌,給我們陳家臉色看,這樣容易被誤導的我可不敢繼續相處。」
我爸臉色難看,良久以後說:「這次婚約作廢吧。」
他是個要臉的人,梁州當眾給我巴掌,如果他還要繼續婚約,那些名流指不定要怎麼編排他。
這種事情私底下好說,抬到明面上還答應就有種上趕著的意味。
他丟不起那個臉。
梁叔叔聞言又給了梁州一巴掌。
梁州對我怒目而視。
我走了上去,揚手將剛才的一巴掌還了回去。
我事先特意做好的美甲在他臉上劃出兩道血痕。
我迎著他暴怒的目光笑道:「我長這麼大,從沒人打過我,這巴掌就當是還給你了。」
——
我解除了婚約,而紀寧寧剛在名流圈刷出的好感度瞬間降到負數。
即便以後她成功嫁入豪門。
這件事也會成為她一輩子的汙點。
她沒法像那本自述裡一樣,一身清白的爬上頂端了。
11
這件事之後,梁州他家動了家法,他被狠狠打了一頓。
紀寧寧也不被允許進入我家。
但我知道我哥把那隻貓帶進了他名下的一間房子內。
紀寧寧時不時就會出入其中。
我哥並不覺得紀寧寧有任何錯,他對我太厭惡,對紀寧寧的濾鏡也太深。
而梁州也沒有同她分開,不知道紀寧寧怎麼說的,他將他遭遇的毒打怪罪在了我身上。
梁州處處和我對著幹,我越討厭的他越喜歡。
就比如紀寧寧,梁州在學校裡捧著她,勢有讓她壓過我一頭的架勢。
我對他不厭其煩,盤算著怎麼讓他在我眼前消失。
我沒有等很久,很快,一個機會就送到了我面前。
那時紀寧寧在和一個模樣清冷的女孩說話。
「你好,我是紀寧寧,和你一樣家也在城東,我們交個朋友吧,以後放學可以一起回家。」
女孩先是看了一眼紀寧寧,又看了一眼她身邊的梁州,隨後抱緊了懷裡的書,淡淡說:「不好意思,我很忙,沒空交朋友。」
她抬腳走了。
紀寧寧露出惆悵的神色:「你說她是不是不喜歡我,她這麼優秀,還參加了競賽,那競賽這麼難,有她在我一定拿不到獎。」
梁州安慰她道:「你想拿獎?這有什麼難的,包在我身上。」
「真的嗎?」
「我說話,還能有假?剛好還能狠狠打陳詩怡的臉。」
——
我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那個女孩,我認識她,她叫賀語。
她當初中考是市裡第一,入學高中以後排名也沒掉出過第一。
我和她相處不多,但一直很欣賞她。
她是真正靠著自己一步步往上走的人。
和紀寧寧截然不同。
而在紀寧寧的扭曲自述中她也出場過,在紀寧寧拿到競賽金獎,獲得 TOP 級大學的入場券後,紀寧寧曾提起過她:「聽說賀語在落榜後就退學了,真可惜,我還想和她做朋友呢。」
學霸落榜,成績一般的白痴卻拿到金獎。
這是紀寧寧的高光時刻,那本自述中用了許多筆墨形容。
而在我的真實夢境中,我對紀寧寧的瘋狂針對也在這之後開始。
那些閃回式的記憶片段並不連貫,但我至今還能感受到夢中的我的憤怒和對某個人的抱歉。
我突然意識到這件事有許多可以深挖的東西。
於是我快步追上賀語,在她身後喊道:「賀語同學,請等一下,我有個數學上的問題想和你討論一下。」
12
我僱了幾個人跟蹤監視梁州。
幾天後我就拿到了想要的東西。
拿到東西後,我幾乎笑出聲來,我一直知道梁州蠢,但沒想到他那麼蠢。
做壞事的時候根本沒想要遮掩。
他直接將人約去家裡談事情。
我買通了梁家的保姆,拿到了監控視頻。
我拿著視頻去找了我爸。
書房裡,我對他說:「爸,我們家和梁家的合作還在推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