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白胡冷笑:
「你知道就好!」
我說:「可倘若主子不是明主,而是一個兩面三刀、虛偽冷血,為了利益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人——
「那請問忠誠可有半點必要?」
長老們聞言臉上都露出猶疑之色。
「這……」
金炀更是猛然抬起頭,驚訝地看著我。
慕容運道:
「你這是在暗指我是小人嗎?」
長老們紛紛道:
「絕對不可能,人人都知道慕容公子光風霽月、品德高潔,是天下君子楷模。」
光風霽月?品德高潔?
這隻是這個世界、被作者美化的想法罷了。
我在場中踱步起來。
「兩年之前,慕容運曾經向金炀討要可容萬物的容方瓶。
「三天後,便有一戶村莊慘遭洗劫,作案者至今都沒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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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他向金炀要讓人情欲煎熬的百媚丹。
「一周後,又有無數少女離奇中了媚藥,自動走進慕容家的軍營,後來發生什麼,大家也都知道,但大家都隻說是這群少女自討苦吃。」
……
聽著聽著,慕容運喝道:
「這些都與我無關,我全不知情。
「你說的這些也隻是巧合而已!」
我揚眉:
「好,那就說說明面上大家都知道卻心照不宣的。」
張口就要再說,慕容運表情卻扭曲起來。
「閉嘴!」
我:「怎麼,你心虛了?」
他:「妖女妖言惑眾,訊息全都來路不明!」
來路不明?
啊呸!
我可是旁觀了你這老頭的一生。
這本小說為什麼火,當然是因為這男主明明行事變態惡心,可在作者春秋筆法之下,愣是收獲一堆夢女,為男主辯解。
可我追書時始終腦子清醒,通宵與網友對線。
最後被夢女一句:「慕容哥哥沒錯,別人被慕容哥哥利用是他的福氣。」活活氣死,才穿進這裡的。
所以這男主什麼腦殘樣,我一清二楚。
我說:
「上面我說的所有話,清雲都敢以性命作保,倘若有半分虛言,我立時自刎。」
金炀急道:
「阿雲!」
我衝他微笑著搖搖頭,讓他不必擔心。
又對各位長老說:
「這裡建議先把慕容公子關起來,防止他逃跑,然後好好查查那些陳年舊案?」
各位長老目露遲疑,互相對視幾眼。
突然間,隻聽砰的一聲,一道白霧倏然炸響。
等白霧散去後,慕容運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長老們驚叫:
「他用了傳送符!」
【傳送符】,顧名思義,就是在短時間內將使用者傳到另一個地方,也被大多數人用來逃命。
我涼涼道:
「他就是心虛,不然逃什麼東西?」
本來嘛,他要是站在原地,跟我理直氣壯地對峙,那我可能還真拿不出什麼證據。
可我到底高估了這男主的膽量,居然直接逃了。
不過倒也方便了不少。
「有了我給你們的線索,慕容運做的爛事你們可以慢慢查。
「但現在可以把我的小錢袋放開了吧?」
幾位長老還在想小錢袋是誰。
那位絡腮白胡子已經走到金炀旁邊,道:
「金炀,我們這群白袋子老糊塗了,差點就讓本族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天才寒心了。」
而金炀臉泛紅暈,嘴裡喃喃:
「姐姐說我是她的……她的……嘿嘿……」
絡腮白胡:……
無奈之下,他拿出一把長刀,就要斬斷捆縛金炀的繩索。
突然當的一聲,一個銅色長棍橫空飛來,把那長刀碰飛了出去。
「不許你傷我老大!」
我定睛一看,卻是一個拿著拐杖的大漢。
門口又傳來陣陣腳步聲。
還有帶著銀簪的少女、扎著牛角辮的孩童……
浩浩蕩蕩,把各位長老們圍在圈子裡,目露兇光,吵嚷一團。
「就是你這老道?我要讓你償命!」
「我要把你這禿驢的毛剪了。」
「蠢貨,禿驢身上沒毛!」
……
他們人多勢眾,幾位長老瑟瑟發抖。
金炀奇道:
「你們怎麼來了?」
他們就是金炀的靈器小弟,不過化成人形罷了。
我走出來,輕咳一聲:
「方才擔心你出意外,給他們傳了訊息,讓他們來救你的。」
金炀這時已自己掙開繩索,聞言低低應道:
「嗯……」
他這一聲,又低沉又嬌羞,聽得我心尖一顫。
絡腮白胡輕咳一聲:
「行了,這沒你們的事了,要膩歪一邊去。
「慕容運的事,我們自然會查,倘若他真是那種小人,不光我們靈器,還是人類,都容不下他。」
金炀點點頭,不再多說,行了一禮後,帶我離開了。
路上,我舒服地抱著金炀的腰。
可等了好久,金炀卻一個字也不問我。
沒忍住,我問:
「你不好奇,那些訊息我是從哪知道的嗎?」
畢竟是個人都很有可能懷疑我是誰安插的間諜奸細,才對慕容運的行跡如此了解。
誰知金炀卻說:「姐姐不想說,就不用說,但是我知道,姐姐永遠不會傷害我。」
他這話聽得我心裡暖洋洋的。
但很快又覺得一陣酸澀。
原書裡金炀袋一直隻是慕容運無數法寶中不起眼的一個,我也隻是奇怪男主對這枚錢袋的過分重視。
可直到穿進來,我才知道,金炀袋居然是有靈智的。
是慕容運不讓他在人前顯靈罷了。
所以慕容運暗地利用金炀,得到各種法寶,做出各種腌臜事情……
金炀知道了,心裡……該多難受。
難怪每次他給慕容運法寶,都是各種推脫。
可最終還是礙於天命約,不得不遵從。
但,也有個奇怪的地方。
我忍不住問:
「金炀,為什麼你跟在慕容運身邊這麼久,卻一直沒有撕毀天命約,還要任他驅使呢?」
上輩子如果金炀撕毀了,他就不會一直被慕容運利用了。
金炀道:
「姐姐,你有所不知,天命約對每個器靈都有巨大的約束作用。
「從古今來,撕毀天命的每個器靈都下場悽慘,幾乎沒有活著的。
「而我……其實也隻是個貪生怕死之徒。」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抱緊了他。
即使他這麼說,我也沒有半點瞧不起他。
一個人承認自己的恐懼,比起承認他的勇敢,需要更多的勇氣。
金炀:「我曾經也想,要不就這樣任他驅使,苟且偷生,或者等到哪個時機,自爆自己,了此殘生,最好拖他一起去地獄……」
聞言,我瞪大了眼。
突然想起書裡在男主成就大業的前夕,金炀袋確實自爆,還讓男主差點喪命。
當時讀者全都罵罵咧咧。
現在想想,其實是金炀當時心有不甘,所以真的想跟慕容運同歸於盡,可還是失敗了。
我的小錢袋……
他似乎感到我的呼喚,也抱緊了我。
嗓音沉沉,從頭頂響起。
擲地有聲。
「但是,姐姐,在那一刻——
「你讓我有了違逆天命的勇氣。」
6
雖然違逆天命聽起來很酷,但是小錢袋還是受到不少損傷。
不然也不會在接下長老那道尋常氣流就吐出血了。
路行一半,他的臉色就已經隱隱發白。
我讓他找個林子停一下。
等下降下來,發現真巧,居然就是和小錢袋逃命時去過的那個深山野林。
停下來後,跟在我們屁股後的那堆靈器就簇擁著金炀進了一個山洞。
而我就留在外面,說等他醒後,讓他吃上香噴噴的烤魚。
金炀這才安心休息。
等金炀熟睡後,小靈器們忍了好久,終於忍不住八卦起來。
嘰嘰喳喳:
「老大傷怎麼樣?」
「我看了,身上鮮血淋漓都是那些老禿驢搞的皮外傷,裡面……內髒受損,筋脈斷裂,脾肺出血……簡而言之:還活著!」
誰知他們一個勁歡呼起來:
「太好了!」
「老大真棒!」
「活著就好!」
我:「……?」
他們看我表情有異,向我解釋道:
「嫂子,你不知道,老大撕毀天命約,還活著真是最好的結果了。」
「對啊,聽到他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都驚呆了。」
……
一群小靈器嘰嘰喳喳,讓我終於明白,撕毀天命約,對他們來說,是一件想都不敢想的殘酷事件。
想到金炀虛弱的模樣,心裡突然一陣心疼。
「怎麼樣能讓他好受點?
「鑽進他的身體,摸摸他可以嗎?」
誰知,聽到這句話,所有器靈,全都沉默了。
「……」
拐杖二牛艱難的問道:
「嫂子,你是說,讓老大變成器靈,你、你……鑽進去對嗎?」
我說:
「對啊,裡面都是像牆一樣軟軟的東西,我上次摸了幾下後他好像很……享受?」
不然也不會說「還要」吧?
聽完這話,一眾器靈直接僵硬了。
拐杖:
「嫂子你有所不知,這對我們器靈來說……這……」
他們支支吾吾的,我更加奇怪。
終於銀簪沒忍住,道:
「嫂子,我們器靈身體內部都很柔軟,幾乎不會讓外人進去。
「器侶間表達愛慕的方式也就是碰撞、摩擦,當然還有另一種更深層的方式……
「也就是容納對方身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
我猛地從地上站起來,覺得空氣熱得要命。
她話雖然說的含蓄,但這含義顯然非常明顯啊!
這這這。
我本以為鑽小錢袋的身體,頂多就代表去他家玩玩。
萬萬沒想到那相當於……相當於他的前列腺,甚至是後庭?
難怪他當時反應那麼奇怪,都迷糊了。
這時一眾器靈全都沉默,身體上全都透出數抹紅色。
他們會不會覺得,他們的老大不幹淨了?
7
等金炀休息好後,我便佯作不知, 跟他一起回了我的小破屋。
當然要裝作不知道了,這樣下次還能繼續鑽進去玩。
不錯, 我的厚臉皮經過一天的時間已經反應良好。
而社會上嘛……因為我那天說的訊息流傳出去,掀起了軒然大波。
錢袋一族的幾個長老很快把慕容運過往做的那些事全都翻了個底朝天。
一時間,慕容運四處逃竄, 人人喊打,原本敬仰他的下屬也全走的走,散的散。
一年後,百族聯合起來, 一起去掀了他的老巢。
而我意外發現, 一鞭抽斷慕容家那棵參天古樹的, 赫然是原書女主周然然。
嘴裡還在破口大罵:
「這老賊,跟我裝的光風霽月的,但是送我的首飾啥的全是他出去偷的。
「原主找上門,簡直害我丟盡了臉!」
我:「……」
隨後慕容運終於被捉下, 巡街時被人扔了滿頭臭雞蛋。
我不由一陣唏噓。
由此可見,無論作者怎樣春秋筆法, 男主人品不行就是不行。
我看了看站在身側,一身貴氣的金炀, 彎了彎唇角。
找男人嘛, 當然得找這種又有錢又可愛的。
8
回去後, 金炀有些沉默。
即使他的舊主落到如此下場,金炀也不會如別人一般落井下石。
不過心裡是會有些不好受。
我突然嘆了口氣。
他立刻偏過眸子看我。
「怎麼了, 姐姐?」
我:「小錢袋,這一年多你天天化人形打仗, 肯定累了吧?
「快變回去。」
金炀顯然不是很累,但他並不會反駁我,立刻乖巧的變成錢袋,落在我手心。
「姐姐。」
我:
「你變這麼小, 不好玩,快變大點。」
他又依言變大。
原來它叫金炀。
「(我」我滿意地就要去拉開上面的繩子,結果卻發現它縛得死緊。
我又誘哄:
「小錢袋,你快松開, 讓我進去玩玩好不好……」
可這次它死活都不願意聽我的。
「不行的,姐姐……」
被我逼急了, 還「嗚嗚」叫了兩聲。
不行?
我一瞬間臉都要猙獰了。
為什麼別家男人個個如狼似虎, 輪到我家這個,頂多牽牽小手, 碰碰小嘴?
再往下,就比我還羞澀?
害我一個本該欲拒還迎的妙齡女子,愣生生被逼成廟裡尼姑,素了一年!
我柔聲問:
「為什麼不行?難道你不想嗎?」
它窒了一窒, 良久悶悶的聲音傳來:
「姐姐,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我可不知道。我隻是想進小錢袋身體裡玩一玩。」
「我怕你不願意……」
我繼續誘哄:
「願意,怎麼不願意呢?
「你那麼舒服,被你含住的我也是。
「快打開你的袋子,把我裝進去吧。」
它被我逗得身體發顫, 層層薄紅又浮上那層布料。
「那……姐姐別後悔……」
下一刻,這袋子就張大了口,啊嗚一口把我整個人吞了進去。
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