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年少有時光》, 本章共4017字, 更新于: 2025-03-17 17:09:51

在我最是張揚的年歲,江辰被我堵在操場告白。


後來,我的養父卷款逃走。


我和江辰提了分手。


他沒有挽留,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再相逢時,他西裝革履站在門內,而我是給他送花上門的外賣員。


我聽見屋裡傳來女人的嬉笑聲。


「阿辰,是誰呀?」


江辰的眼神幾經變化。


最後回頭答道:「送外賣的。」


後來他猩紅著眼問我:「當年你說一輩子不放過我的話還作數嗎?」


「那時年少無知。」


「你說了不算。」


1


那張臉也說不上哪裡變了,但就是看起來不一樣了。


更成熟也更穩重了。


我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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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便接到了投訴,扣了錢,說我送的花少了一支。


我無奈,明明是數了的。


誰知林芸居然還給我來了電話。


「冉安,都消失了這麼久為什麼還要回來?」


林芸是大學時候的系花,追了江辰多久,就吃了多久我的醋。沒辦法,那時我雖然沒她好看,卻比她有錢。


我走以後隱約聽說他們在一起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林芸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無話可說,隻能掛了電話。


結果隔天站長找到我說最好能和客戶私下解決,因為那筆單子挺貴的,他不忍心扣我那麼多。


我想也是。


我不應該為了陳年舊事忘記眼前的苟且。


所以我主動聯系了林芸。


這次她沒有和我廢話,隻是發給了我一個地址。


那是一個富人區,裡面都是如今炙手可熱的商業人物。


我到別墅的時候才知道這天是大學校友會,借的江辰的場地辦的。


林芸作為主辦之一,親自在門口迎人。


見到我時,她直接把我指給一個領班模樣的人:「今天的臨時工,你來安排。」


她似乎默認我能心領神會。


當然了,我確實能。


生活的壓力教會了我許多從前不必懂的道理。其中包括了察言觀色,很明顯她想要羞辱我。


甚至不用和我談結果。


可我不理解,江辰又不愛我,她怕什麼?


做服務員這件事我早已熟悉。


比這更髒更累的活我也駕輕就熟,所以有人在我面前灑了酒叮囑我收拾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就半跪下去。


可有人託住了我的胳膊。


2


英雄救美這事兒我也幹過。


大二那年,我在學校後門準備翻出去上網的時候,正巧看到角落裡被推搡的江辰。


他穿著寬松的白色舊 T 恤,身形消瘦,但依然能看得出那股子清冷和桀骜。


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正好讓我見色起意。


這天不是我第一次對他動心思,卻是第一次動得這麼理直氣壯。


「你們要對我男朋友做什麼?」


那時我的名聲已經挺大了,人人都知道我養父做的灰色生意,養出來的崽也是放蕩不羈。


最重要的是沒人敢惹我。


幾個混混一哄而散,留下美人與我花前月下。


江辰是我的人這件事很快被傳開。


當然,他是不承認的。


但我有毅力,所以我持之以恆地相信他會是我男朋友。


終於他的弟弟因為借錢不還被綁走,他到我面前低下了頭。


「那可說好了,我救了他你可就一輩子是我的人了。」


我對自己人最是講義氣。


「我知道了。」他看著我回答道。


那時候我還不懂一個男人眼裡沒有了光意味著什麼,我隻知道這天以後他便是我名正言順的男朋友。


可以抱、可以親的那種。


我帶著我爸的兄弟們浩浩蕩蕩接回了江辰的弟弟,終於抱得美人歸。


誰曾想當時有多張揚,後來我就跪得有多痛。


比來比去也不知道值不值當。


3


託著我的人正是江辰。


我不解地看向他,難道他要替一個服務員說話?


可他並不看我,隻是把我拉開後自己蹲下。


原來是林芸的耳環掉在這裡。


「呀,原來在這裡,多虧你了!」林芸驚喜地上前接過,然後踮起腳尖輕吻了他的側臉。


周圍起哄聲四起。


「哎喲喲,殺狗了殺狗了!」


「我早說你倆一對,還非不承認,擱這兒官宣呢!」


「我大學的時候就覺得這倆配一臉,要不是……」


有人輕咳一聲。


要不是我這個臭不要臉的,他倆早金童玉女,得道升仙了是吧?我忽然懷疑當時江辰是不是暗度陳倉了。


「還好惡人自有惡人磨。」


得虧他們不認識我本尊,我真怕來一場屠獅大會。


我默默地退到一遍,祈禱無人發現我。


然後就聽到林芸說:「都過去了。」


「所以江辰,我們在一起吧。」


有人配合鼓掌,現場演奏隨即換了音樂,我也不自主地停下腳步,八卦呢,誰能不愛聽。


「在一起,在一起……」


不過她這種令人社死、先斬後奏的做法和當年的我有什麼區別?


「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眾人大驚,連林芸在內都沒想到江辰會這麼回答。


這樣的公眾場合,無異於判處了林芸死刑,尤其是還有我這個「臭不要臉」的前女友在場,她怕是想殺我的心都有了。


「女朋友?你連騙都這麼敷衍嗎?」


林芸面露苦色,眼睛略過江辰落到了角落裡我的臉上。


出人意外的是,她並沒有發難於我。


林芸依然優雅得像這裡的女主人一般招呼著眾人。


大家伙兒識趣地散去,我也混跡人群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整一場活動,我都盡力地避免靠近江辰。


我隻是,遠遠地看著他遊刃有餘地與大家攀談,不再是當年在我身邊勉強又沉重的模樣。


這才是他該有的生活。


臨近結束,我拖著磨破皮的腳後跟在廁所換好衣服。


出來後發現大家已經散了。


我想著天色還早,不如走回去省點錢。


「走正門,那邊已經關了」


江辰的聲音忽地拉住我的腳步。


4


想想也覺得他不可能沒認出我。


畢竟我這張臉佔據了他的大學時光很長一段時間,不至於刻骨銘心,卻也一定濃墨重彩。


也許他也想看我屈於人下的樣子。


也許他隻是不在乎了。


胸口悶悶的,我尷尬地站直身體。


「正門可以叫車,我正好也要出去。」江辰一副闲聊的語氣,讓人難以捉摸。


「我走路就行。」


「住在哪裡?」他接著問。


我報了個大概的地址,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過於誠實。


但我向來無法拒絕江辰,以前就是如此。


「這麼遠,你打算走回去?」


「我喜歡散步。」我開始胡扯。


好像聽見他悶笑了一聲,可能是想起我從前能坐著絕不站著的光榮品質。


然後我聽見他說:「不叫男朋友接?」


「不用不用,他忙。」


說完,我加快了出去的步伐。


完全忘了腳後跟快要滲出血來。


空氣凝固了若幹分鍾後,我感到後面有一股低氣壓直逼我而來。


下一刻我就被江辰連人帶包扛了起來。


像鬼打牆一樣,我又回到了別墅門口。


他把我放到門口的座椅上,雙手撐在兩側。


滿面怒意。


要擱從前,我是會強吻他的。


但是現在,我那被壓彎了的背脊根本沒有直起來的勇氣。


「又想去哪裡?」


「怕男朋友知道你來前男友家裡吃醋?」


「就這麼不想見我嗎?!」


怎麼會,我做夢都想再見到這張臉。


但我說不出口。


討債的人天天都在等我,我現在一無所有。


5


「你說話。」江辰步步逼近。


「我和你分手了。」


一字一句,都很艱難。


「誰同意了,冉安,誰同意了?!」


「你說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說分手就分手嗎?!」


我對上他的視線,覺得太燙了又低了頭去。


「對不起,那時候我……太任性了,我想不了太多。」


換作以前,他絕對聽不到冉大小姐嘴裡的對不起。


但如今我不是了,我隻是路邊的野草,流浪的狗。


「冉安,你總是自私。」他站起來走進門去。


而我惴惴不安,呆坐原地。


他說得也沒錯。


當時變故太大,我的養父帶著家裡所有的積蓄消失不見,隻留下我和我媽面對著日日討債的「昔日好友」,甚至還有揚言要送我去賣的。


回憶起平日裡囂張跋扈的樣子,我甚至不敢辯駁。


那日回家發現門鎖被撬,我媽號啕大哭,我也終是被迫一夜長大。


隻要活著,總能熬過去。


可唯有江辰,我不能坦然面對。


連分手都隻敢用短信的方式,看到他波瀾不驚回復的「嗯」,我才徹底看清自己往日令人生厭的嘴臉,我走了他怕是高興還來不及吧。


我無聲苦笑,正要起身。


江辰又出來了,手裡還拿著幾片創可貼。


「貼好再走。」


他蹲到我面前,小心翼翼地拉開我的鞋跟。


其實那裡早就麻木了。


「我自己來吧。」見不得他屈膝的樣子。


我慌忙接過創可貼,利索地貼好傷口,這時林芸走了出來。


「你們——」


「我受傷了,江辰好心幫我。」我急切地解釋。


林芸看看我,滿臉不屑。


「走吧,我送你總可以。」


6


上了林芸的車後,我反而輕松許多。


坦白說,她身上有我當年那股子勇勁兒,我還有點佩服她。


「你知道江辰一直在找你嗎?」林芸開口道。


我搖搖頭:「我屏蔽了所有之前的人。」


她冷笑一聲:「怪不得。」


「你倒是狠得下心。」


「你們不是都討厭我嗎?」還管我做什麼。


林芸看著點踩了個急剎。


「我當然討厭你,我非常、非常、非常討厭你!」


這話反而讓我安心。


「但我見不得江辰拿自己的時間去喂狗。」


「不聽到你親口說,他不會死心。」


我明白了,林芸是個聰明人。


她知道解鈴還須系鈴人的道理,耍小動作是沒有好下場的。


「萬一我們和好了呢?」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又有什麼辦法。」


我聽出了一點名頭:「你知道我的情況是嗎?」


林芸目不轉睛:「我有個叔叔做私家偵探的。」


那她一定是見過我的窘迫,也知道我身上背負了多少恩怨,但她沒有告訴江辰。


從某種角度上說,她維護了我的尊嚴。


「謝謝你沒有說出去。」


她冷哼了一聲:「不過是不想他知道你的一點消息罷了,誰知道倔得跟頭驢一樣,我哪裡不如你,真是瞎了。」


我輕輕笑了笑,是啊,他是倔得像頭驢。


不然當初我不會追得這麼費勁了。


但我嘴上並不服氣:「我現在是不如你,可我到得早呀!」


時機一向很重要。


林芸氣得差點撞到綠化帶,停下車後她轉過頭對我龇牙咧嘴。


「怎麼說,要不要借你點錢?」


行,她是懂羞辱的。


「不用,我有人可以借。」


而且債多不壓身。


7


我有一個大債主,是我養父之前一個朋友的兒子。


長得一表人才,但學識不高,我喊他小山哥。


那是養父剛跑的第二周,原本和他分一杯羹的另一伙人又跑來家裡吆喝。


我不知道那是嚇唬我還是真的。


他們揚言沒錢就要把我帶走,我媽哭得差點接不上氣。


我也死死挺著,放話寧肯死在這裡。


「死?你死了就找你媽!」


「之前就是你吧,帶著人把恁欠錢小子帶走,讓老子丟臉,陪你一起那小白臉不錯啊,老子找來一起陪你夠面子吧。」他猥瑣地拍拍我的臉。


「還治不了你!」


他當然治得了我。


我雖然什麼都沒有了,卻貪心地還想要體面。


那一刻,世上再沒有冉大小姐。


我撲通一聲跪倒在他面前,響亮地磕了一個頭:「我求求你們,房子拿走,剩下的讓我慢慢還,別動我媽。」


「還有我男朋友。」


他們沒有動靜,我就繼續磕。


磕到腦袋嗡嗡作響,疼得我眼淚直流。


後來小山哥走了出來。


「挺有種一姑娘,他老子惹的事也不能怪她。」


「要不然你們的都先記我這裡。」


沒抬頭以前我還以為是個掛著金鏈子的邋遢大叔。


誰知竟然是個帥小伙。


當然他也並不是什麼善茬,每個月還是會定點定時地上門催債。


但至少,這件事有了轉機。


「喂,小山哥,是我。」


「喲,安妹子,想通了要以身相許了嗎?」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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