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現在是大學霸，怎麼可能會給你講題，我們啊，高攀不上這樣的同學。」
曉媛的臉憋得通紅，惱羞成怒地在班上和同學大吵了起來，甚至推搡間，那些曾經被她指使排擠過我的女孩合起伙來欺負她。
她委屈極了，找到了班主任，卻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畢竟我們班主任從不以成績好壞判定一個學生。
我找到陸川，請他喝了一瓶飲料。
「謝謝你幫了我兩次，接下來就不用了，你會記得你的恩情，以後等我逃出來了，我一定加倍還你。」
而陸川卻撓了撓頭：「別以後了，就現在吧，能給我講講理綜最後的大題嗎？我有些地方還是不明白。」
於是我給他寫了很詳細的解題思路，也選出了最簡便的算法。
「你是不是想考清華？」
他突然從題海中抽出來，對我提問。
而我卻搖了搖頭：「高考最後的大題，我不會寫的。」
陸川滿臉的疑惑：「為什麼。以你的成績，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啊？」
我笑了笑，坐在天臺上，感受自由的風吹拂著我的臉，好涼爽。
「很多事情不是我能任性選擇的，我現在能做到就是步步為營，錯一步我的人生就完了。」
我當然不能發揮自己全部的水平，不然爸媽就一定會知道我真實的高考分數，如果是這樣，那全都完了。
我拍了拍陸川的肩膀：「所以，你要好好考，替我先去看看清華的校園。」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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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我的全力輔導，陸川的進步也很快，分數很快就保持在年級第一。
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做題累了，剛想休息，我的腦海中居然就浮現出來陸川的臉。
他真的好陽光，一笑起來我感覺天都亮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總會想起他解題時候的側臉，安慰我的時候眼底的心疼……
更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面對他時，我心中那扇緊閉的大門才會打開，我才可以喘口氣。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手機突然響了。
是陸川發來的信息。
【這題我一直想不通，你睡了嗎？】
我有些驚喜，開心地捧著手機，卷著被子在床上翻來滾去。
我立馬爬起來，拿起筆開始演算教他，忙活了半小時才結束。
他給我回：【這麼晚了，還沒睡嗎？也在做題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好想回復他：【不是，我在想你。】
但我沒有，我突然覺得很羞恥，我也覺得我根本配不上陸川。
想了想我的家庭和陸川的家庭，又想到那個張叔叔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的猥瑣嘴臉，我有些自嘲，我這種人，壓根就配不上陸川吧。
那一瞬間，我承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我卑微到了塵埃裡。
臨近三模，除了吃飯睡覺，幾乎每天我都在刷題練習控分。
我和陸川去天臺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曉媛卻忍不住在班上對我開始像以前一樣公然調侃：「我看你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你也配喜歡陸川。」
不知道她又抽哪門子風，我沒理，她卻不依不饒地在班上開始嚷嚷：「你不是早就和比你大二十幾歲的男人訂婚了嗎？你裝什麼清純啊！」
看來之前班上流傳曉媛喜歡陸川的事情是真的，還有人說曉媛是因為喜歡陸川，所以拼命學習追趕他，還有人在暗暗磕他倆。
聽到這話，班上的同學卻沒有看我，反而是以前曉媛玩得最好的女同學站到了我面前。
「大姐，你胡說八道什麼，人家周顏比你好多了，你不就是現在成績好了點，我告訴你，你連周顏的一半都趕不上，周顏經常會幫我講題目，一點架子都沒有，你呢？我們現在是高攀不起了，但是我警告你少在班上欺負周顏，不然你試試！」
曉媛氣瘋了，之前排擠我的同學都開始幫我說話，她氣急敗壞地抄起講臺上的紅墨水就瞄準砸到了我頭上。
還沒完，看著我被砸傷在地上，她更來火了，伸出手就想拽住我的頭發，上次的經驗讓我一把就按住了她的手，一把就將她懟到了地上，一個箭步就蹲下騎在了她的身上。
我抬手就扇了她兩巴掌，她被我打蒙了，身體左右直晃。
疼痛的憤怒讓我失去理智，我抄起桌上的剪刀就開始瘋狂地剪著曉媛的頭發，很快曉媛的頭皮就被剪到裸露了出來。
曉媛一個勁地喊著救命，可是沒人理她，反而紛紛圍住拍手叫好。
「打得好，這種人就該打！」
「就說啊，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給誰看呢！」
說著你一言我一語，你一腳我一腳地將曉媛像皮球一樣地踢來滾去。
沒一會，班主任、年級主任也聞聲來了。
我被帶去了醫務室包扎，而曉媛則是被帶去了辦公室訓話。
一部分的同學們自發來醫務室看我，給我買了水和吃的，還有一部分去了辦公室替我討回公道。
最後爸媽還是被喊到學校來了，老師嚴肅地批評了曉媛。
畢竟之前一段時間就有很多同學和老師反映曉媛太傲氣了，而老師和曉媛溝通了之後她依舊是我行我素。
後媽聽完卻不屑一顧：「成績好的孩子一般都是要有點脾氣的，這也很正常。倒是那個周顏，把我女兒頭發剪成這樣，你看我回去怎麼收拾她！」
班主任聽完發了好大的火，叉著腰就想罵人。
「同樣都是你的女兒，你們如果回去打孩子，找周顏的麻煩被我知道了，我就要上報給校長，你們這個孩子成績再好我也不教了！」
說完起身就將他們趕走了。
回到家，曉媛已經戴上了假發，她惡狠狠地瞪著我：「你給我等著，看高考之後我怎麼收拾你！」
回到房間，她就開始找我要三模的題目，而我卻遲遲沒有回復她。
她有點著急了，接連給我發了幾十條信息。
我還是沒回復。
我的門被敲響了，曉媛舉起手機就問我學姐還有沒有別的聯系方式。
我狠狠地瞪著她，抄起桌上的花瓶就摔到了她腳底下。
曉媛嚇了一跳，撸起袖子就要教訓我，而我也徹底不裝了：「把地上的碎片掃了，對我說話客氣點，如果不想讓我把學姐的事情說出去，你最好別惹我。」
她罵罵咧咧地轉身就走，我反鎖了房門繼續刷題到半夜。
手機再次振響，是陸川。
【你別聽他們瞎說，我和周曉媛屁事都沒有，情書都是她給我寫的，我都沒看。
【之前她問我怎麼樣才能成為我女朋友，我隻是隨口說了一個年級第一，讓她知難而退。
【我之前幫你也是因為這個，都怪我沒有早告訴你，你不要生氣，如果你生氣的話就罵我。】
一條一條的信息不斷地跳在屏幕上，我看著桌上的試卷，心裡又有著說不出的苦澀和甜蜜。
【以後除了不會的題目，不要給我發無關的信息了，謝謝，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一晚上，陸川沒有再回復過一條信息。
三模那天，因為和我鬧僵了，連最後的希望都沒了。
她隻能左看看右看看，憑運氣發揮，畢竟一模考好之後她就很少再看書了，現在水平估計連之前的倒數都沒有了。
分數出來的那天，後媽看著成績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麼回事，周曉媛！怎麼一下成績退步了這麼多？你數學怎麼才考了二十幾分！」
可她似乎忘了以前曉媛的成績連前五百都進不去，她又看了看我的成績單更加焦慮：「連周顏都考了 33 分！你怎麼回事！」
一拍桌子，後媽就決定花重金給曉媛補課，曉媛是一百個不願意，畢竟一補課自己的成績就會被揭穿，後媽習慣了被眾星捧月，根本接受不了自己女兒平庸的事情。
同學們看見曉媛退步之後對她各種冷嘲熱諷：「到底是誰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你這樣還喜歡陸川，真是笑死人了。」
「就說啊，之前的成績還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呢，等著吧，高考就現原形了。」
曉媛氣瘋了，但她還是有點理智，她瞪著我，把我拉到一邊：「你怎麼考得比我好，之前的墊底是不是裝的？」
我搖了搖頭，一臉的老實：「我抄前面女生的。」
曉媛這才嘆了口氣，放了心。
晚上，曉媛又開始給學姐發信息，但這次，學姐居然秒回了她。
【不好意思，這幾天忙高考的事情沒上線。】
曉媛聽到高考一下就來了精神：【學姐，你也參與高考出題？】
我當然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三言兩語就打消了她的猜忌：【你想多了，我隻是聯合了一些老師在押題而已，順便串通了幾個監考老師配合我們。】
一聽到學姐真的能手眼通天，曉媛的雙眼開始放光：【真的嗎學姐，我要買那個押題！
【那個什麼監考老師，是能作弊嗎？】
【你需要的話，隻要告訴我你的考場號，我就幫你安排專人給你遞答案，這樣一來就是雙重保險。】
而這次的報價自然也不便宜：【五萬，你要買的話就給你定。】
曉媛有些猶豫，畢竟這可是高考作弊，我繼續乘勝追擊。
【以你現在的成績，你覺得你能考什麼學校，而這個雙管齊下能保你上 985，你想想之前的考試，押得準不準，我們這都是老生意了，大不了再給你打個 88 折。】
曉媛想了想，心動不止，反正自己去考還不如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她一咬牙就同意了。
當然她一時間肯定拿不出這麼多錢，隻好積極主動地和媽媽商量補課的事情。
「我想去我們數學老師家補課，你和她說她肯定不好意思，媽媽，你把錢給我，我給她。」
後媽想了想，老師嘛，有了家長介入也怕被舉報，同意了。
曉媛拿到了錢就立馬給我轉了過來，之後為了防止露餡，每天都會在外面背答案背到晚上十點才回來。
臨近高考還有一個月，我爸突然走狗屎運升官了，不少人開始請他吃飯，拍他馬屁。
我看了看手機，陸川已經很久沒有給我發過信息了，我想了想，自從上次之後，他也再沒有約我去天臺給他講過題了。
我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專注於試卷上的錯題。
臨近高考的時間過得很快，我不覺得緊張，反而格外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6
很快，高考終於來了。
那天早上，後媽給曉媛準備了豐盛的早飯，她看了看我：「你還真要去考試啊。」
我點了點頭，檢查了一下準考證和文具就早早地到了學校門口。
很巧，陸川也在，他似乎還在等我。
看見我之後，他將手上的油條和兩個雞蛋遞給了我：「圖個吉利，快吃了吧。」
見我狼吞虎咽的樣子，陸川從書包的側邊給我掏出了一包豆漿，熟練地擰開喂到我的嘴邊。
我一抬眼就看見了教導主任，陸川他爸，正笑眯眯地看著我倆。
我尷尬極了，頭皮一陣發麻，接過豆漿就閃人了。
第一場和第二場發揮得不錯，晚上回到家，家裡的氣氛格外壓抑。
曉媛緊張兮兮地質問我考得怎麼樣，而我嗷嗷大哭了起來。
「我考砸了，估計隻能去結婚了！」
曉媛憂心忡忡地回到了房間，又開始給學姐發信息，可她卻一直沒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