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用老家的祖屋換了我的學區房。
她的女兒入讀名校,我的女兒卻被霸凌至自殺。
女兒性命垂危,我求妹妹借錢時,她隻冷冷說道:
「姐姐,你的命運就該如此。」
最後,我的女兒死了。
再睜眼,我回到了換房前的一個月。
這一次,我要拿回屬於我的命運。
1
我女兒自殺了。
雖然被搶救回來了,但醫生告訴我,後續若要繼續保命,需要很大一筆錢。
我變賣了所有家產,可杯水車薪。
我想到我那在市裡工作,如今過著體面生活的妹妹李玲。
「小玲,救救我女兒吧。請借給我一點錢吧——」
話還沒說完,李玲便一腳將地上的我踢開,嫌棄地說道:
「姐姐,我哪有錢!」
可是你明明分走了變賣祖屋一半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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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祖屋,本該獨屬我一人!
聽到了聲音,李玲的女兒悅悅跑了出來,看笑話般問道:
「媽媽,大姨她怎麼了?」
李玲憐愛地摸了摸悅悅的頭,說出來的話卻冰冷無比:
「她女兒呀,在老家不好好讀書,跑去自殺了。哪像我們悅悅,是學校裡的尖子生。」
看著她們母女慈愛的場面,悔恨席卷了我全身,我忍不住輕輕發抖。
李玲現在住的屋子,本來是我的。她女兒讀的名校,本來是我女兒的。
當初我就不該答應她,把我的學區房換了她的老家祖屋!
否則我的女兒,現在肯定還是健健康康地待在我身邊。
李玲將我趕了出來。
臨走前對我說。
「姐姐,你的命運就該如此。」
三天後,我女兒在醫院裡去世。
我回家收拾女兒的遺物,無意中發現了她的日記本。
「同學們都笑話我沒有爸爸,但我不能和媽媽說,她要照顧姥姥已經很辛苦了。」
「今天除夕,我很不開心,因為悅悅說我身上有一股餿味。」
「我再也不敢學習了,我成績好,他們就孤立我,欺負我,打我……」
「媽媽,我好辛苦,我不想再去上學了……」
我泣不成聲,心如刀割。
當刀片劃開我的手腕時,我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如果能重來一次,就好了。
2
再睜眼時,我看到了老家那泛黃的天花板。
房門被突然打開,我那早已去世的母親推門進來,拿著話筒一臉著急。
「小娟,別睡了。玲兒的班主任讓我們去一趟。」
我還沒來得及高興能再見到母親,聽到李玲的名字就像被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我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日歷——我果然回來了。
我收斂下心神,連忙下床,安撫母親。
「媽,我去學校就好。你幫我在家照顧樂樂。」
來到學校,不出所料,果然是李玲帶頭霸凌同學的事情被班主任發現了。
看著那個被欺負的學生,衣服凌亂,眼神驚恐,手腳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傷痕。
而她的父親,黑黑瘦瘦,駝著背,一雙渾濁的眼緊緊盯著李玲。
反觀李玲,雖然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但到底是被我捕捉到了她眼底裡那一閃而過的不知悔改。
我想都沒想,一巴掌重重地打了下去。
又趁她還沒反應過來,踢了她膝蓋一腳,壓著她跪在了地上。
我在班主任以及對方家長震驚的目光中,鞠躬道歉,並且遞上了提前準備的賠禮金。
李玲險些沒忍住眼裡的惡毒,抬起頭來,一副悲戚的模樣。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
我看著她,想起上一世,我就是被她這個樣子騙了。
盡管班主任說她帶頭霸凌同學,但在我心中,李玲雖然嬌氣但最是乖巧,怎麼可能做得出這種事情。
我隻當是同學間的小打小鬧,被班主任說得過於嚴重了。
雖然有點頭哈腰地給對方家長賠禮道歉,但我並沒有對此重視起來。
現在回想,我真的錯得離譜!
是我親手把李玲縱容成了一個惡魔!
世界上本沒有那麼多感同身受,隻有經歷過了,才能明白受害者及其家屬的心情。
我想到前世我那可憐的女兒,千瘡百孔的心仿佛又再次流血。
李玲委屈地哭起來了。
我不為所動,低頭看著她,冷聲道:
「別逼我再扇你一次。」
3
我將李玲帶回家後,李玲果然找母親哭訴了。
添油加醋地講我如何虐待她。
母親心疼了,責問我:
「發生什麼事了,你要這樣子打你妹妹?」
我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告訴了母親,並且還把班主任發給我的監控視頻以及李玲的悔改書拿給了她看。
母親看過後,先是一滯,然後不可置信,但看著李玲那拼命搖頭賣慘的樣子,卻又梗著脖子說道:
「一定是別人冤枉你妹妹!你身為玲兒的姐姐,你不幫她就算了,你還敢打她!」
我也怒了。
「正是因為我是小玲的姐姐,才要在她犯錯的時候教訓她!」
「這個家還輪不到你教訓她!」母親一頓暴喝,驚得屋內剛睡下的樂樂哭了起來。
我怔怔地看著她。
「你一個離婚回來投靠娘家的,少在這裡指手畫腳!」
「你現在帶著樂樂這個拖油瓶還能嫁到什麼好人家?以後還不是指望玲兒接濟你,你怎麼敢現在就這麼對她!」
說完,母親摟著哭哭啼啼的李玲上了二樓,連一眼都沒正眼看我。
我看著母親離去的背影,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像做了一場自我感動的夢,而現在我才如夢初醒。
是啊,我怎麼今天才意識到,母親從來都是偏心李玲的。
我連忙進屋安撫樂樂,在樂樂的哭聲中,我也悄悄地哭出了聲。
樂樂反而不哭了,懵懂地看著我,咿呀咿呀地似想要安慰我。
我笑了,親了親樂樂的小臉蛋。
「寶寶,媽媽這次一定會保護你的。」
抬頭看了眼日歷——明天學區房的購房名額就要下來了。
這一次,我一定要拿回屬於我的命運。
4
第二天,我果然收到通知,我拿到了單位給的市區購房名額了。
「小李,恭喜你呀!單位也是看你家庭情況不容易,而且你又是優秀工作分子,這才把名額給你。你趕緊認購,別耽誤哈。」
結束通話後,高興之餘,我還是忍不住擔憂。
說實話,也多虧了國家對單位的住房優惠政策,這房子的整體價格才能這麼便宜。
而且我知道十年後,全國房價都會高速增長,為了拉動城市經濟發展,再過幾年那套房子附近還會投入大量的教育資源,整套房子的價格將翻了十倍都不止。
可是現在的我,雖然有積蓄,但也確實還是差點錢。
在這個年代,離異的單身媽媽終究不是太光彩。
盡管我心裡知道離婚是最正確的選擇,但旁人的眼光總讓我覺得自卑與局促。
上一世的我,不是沒想過找熟悉的工友借錢,但一想到可能要承受他們的嘲笑與奚落,我這張臉是斷斷拉不下來的。
後來我決定問母親借錢,也就是這樣被李玲聽到了,才有了後面換房的事。
這一次,我決定不重蹈覆轍。
我鼓起勇氣,和身邊來往比較多的工友借錢。我以為會收到白眼和拒絕,卻意外地收到了善意的回答。
「小李,上次我老伴在浴室摔倒,我兒女都在外地,我一個電話打過去,是你連夜開著三輪車送我們去醫院的。這次你有困難,不找我們幫忙,倒顯得生分了。」
「妹兒,終於等到你開口了。我早就想報答你之前對我的幫助,這下終於有機會了。」
「娟兒,你一個人帶孩子多辛苦,這次能幫到你,姐心裡高興。」
諸如此類的回答還有很多,好幾次我當場忍不住就流下了淚水。
在大家的安慰中,我感受到了滿滿的善意與鼓勵。
血脈之親雖傷我千萬遍,可是真心還是可以換真心,我對別人不求回報的好,原來都被別人記在了心裡。
5
很快我就籌到了錢,把手續都辦好了。
一天下午,我帶著樂樂出門曬太陽。回屋時卻發現李玲把我房間翻得亂七八糟,手上正握著我的購房合同。
我一把搶過,冷聲問道:
「你不在高考考場,你在這幹嗎?」
我明明記得,今天下午是李玲的最後一場高考考試。
李玲滿不在乎地嘟囔著:
「不考了,反正題目都看不懂。我隨便蒙了個答案就出來了。」
我連忙將她趕了出去,臨走前,她一直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我手中的合同。
我心裡隱隱不安——這一次,還是讓她發現了。
半個月後,李玲的高考成績出來了。她那個爛到泥底的成績,根本沒有任何一所學校願意收她。
收房前的一個月,我每一晚都能聽到她在母親房裡撒潑打滾的哭訴。
這天吃晚飯的時候,她與母親對我特別積極,一個勁地給我夾菜。
終於,母親開口了。
「娟兒,你市區裡那套房子就轉贈給玲兒吧。」
我繼續吃飯,沒有搭話。
「你比你妹妹有本事,工作單位又那麼好。玲兒這麼嬌氣,以後恐怕闖蕩不出什麼名堂。」
「我知道你那房子不是很貴,你就當……提前給你妹妹的嫁妝吧。」
她又說,「你放心,這祖屋還有這田,都給你。玲兒不會和你搶的。」
我啪地把筷子蓋在桌面上。
上一世,我是真心疼李玲,擔心她學歷不好,以後出去打工會受委屈,又想著一家人應該互幫互助,我也可以繼續在家照顧母親,這才傻傻地籤了轉贈合同。
可是後面呢?她這個白眼狼,母親頭七剛過,她就蹦出來說要賣掉祖屋和田地,分錢!
我問她不是說好了祖屋是我一個人的嗎。
她卻告訴我,沒立遺囑,沒籤公證,房子就該按照法律規定,一人分一半。
這樣貪得無厭的人,怎麼會甘心乖乖遵守約定。
幸好現在的我早已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不然又要被她耍得團團轉。
我換上了一副笑臉。
「媽,這祖屋和田,是你的東西,你愛給誰就給誰,我管不著。」
「但是市裡的那套房子,跟你一分錢關系都沒有。怎麼動不動就讓我轉贈?」
「況且,就算我想轉贈,單位也不許啊!我是單位的優秀工作者才能用優惠價買到這套房,這突然換了房主,這套房肯定要被收回去的。」
她們當然不信。
李玲哭著說我不顧手足之情,說她這輩子爛在這個小鎮就算了。
我聽著她的強詞奪理,隻覺得可笑至極。
但我太清楚了,不想辦法讓她心甘情願地留在鎮裡,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於是我又說道:
「妹妹,你糊塗了!住這大祖屋,肯定比我住市裡那套小房子強。」
6
「咱媽那麼疼你,你能在這裡住久一點,她心裡肯定高興。」
「你看呀,我們家的地那麼大,到時候政府徵地肯定會給你一筆大錢,這可夠你去市區買好幾棟大別墅了。」
我又說。
「更何況,小玲你長得那麼好看,打什麼工?你隨便一招手,大把青年才俊任你挑選。」
這番恭維很受用,李玲臉上一片得意之色。
但她還是很清醒地。
「可是姐姐,市裡有錢的人更多。這鎮裡的男人,我都瞧不上。」
「那個開大超市的王飛你也瞧不上嗎?」
看著李玲那突然雙眼放光的模樣,我滿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