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奪夫》, 本章共3728字, 更新于: 2025-03-13 13:55:49

想得到步池的心更堅定了一分。


我想看看,他能不能也對我這麼情根深種,柔情萬丈。


陛下無奈,放下了手中的御筆,認真端詳我的臉,思慮再三才開口:「嫣嫣,他心中有別人,你這麼做他或許會恨你。」


我明白。


但我不能再等。


我垂著眸子,第一次主動講述了那段至暗時刻。


「皇帝爹爹,當年我被擄走,有陳國人作祟。」


「他們盯上大梁了。若想找機會挑起爭鬥,我的身份是最方便的。」


輔國將軍獨女,皇帝義女,還被他們欺辱過。


我的經歷和身份,輕而易舉就能掀到滔天巨浪。


皇帝的臉色沉了下來,譏諷的哼了一聲:「怪不得人還沒來,和親的風聲先傳出來了。」


我點頭,看著皇帝寫下賜婚聖旨。


又輕聲開口:「說不定,梁都還有他們的暗樁呢。」


畢竟當年被擄走的不止我一個,模模糊糊的我看到了一道影子,也聽到了敵軍的交談。


明明被擄來兩個人,可為何偏偏隻有擄走我的風聲傳了出來,那人卻平安無事呢?


皇帝臉色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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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嫣,你知道?」


我點頭:「這麼多年,我都在查。」


大梁一半的虎符在我手上,軍隊任我調遣,所以查起來很方便。


皇帝的面色緩了緩,將賜婚聖旨遞給我:「你爹早就給你備好了嫁妝,我也給你備了一份,公主府也在收拾。」


「真心換真心,嫣嫣,莫要鑽了牛角尖。」


7


狀元遊街時,我站在皇宮的城樓上遠遠看著。


步池意氣風發,許多姑娘的香囊手帕全都扔在了他身上。


他無動於衷。


繞城一圈又回來了皇宮。


我拎著裙擺走下去,陛下旁邊的首領太監捧著聖旨跟在我身後。


我將笑容調整到最漂亮的弧度,想要用最美的姿態去恭喜步池。


但下了城樓後,我見到了步池被一個少女攔住了進宮的腳步。


甄晴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池哥哥,我那日並非故意出口傷人,實在是在府中處境艱難,十四歲時又經歷了那樣的事,更加被人瞧不起。」


「你能原諒我嗎?」


步池的表情緩和,嘆了口氣後認真地望著甄晴:「我說過,那不是你的錯。」


「是亂世的錯,是敵軍的錯,但一定不是你的錯。」


聲音和我記憶中重疊,我咧著嘴皮笑肉不笑。


甄晴,原來是你,和我一同被擄走卻又毫發無損的回來。


和步池糾葛,還是頂替了我的身份。


「黃公公,抓了那個女子。」


我指著甄晴,眸色陰沉:「一個投軍的奸細,竟然也敢靠著父輩的功勞享福。」


甄晴已經抓住了步池的袖口,大庭廣眾下絲毫不知廉恥的就想依偎進步池懷裡。


但步池卻有些慌亂,推開了她然後自己後退了一大步。


我突然就高興了一點,攔住了黃公公去叫侍衛的腳步。


或者留著甄晴,還有些用處。


我邁著碎步走到步池面前,抬頭仰視他:「狀元郎好風光,我來恭喜你,也為你添喜。」


黃公公咳了一聲,走上前來宣讀賜婚聖旨。


眾人跪地,面色不一。


步池第一反應是想拒絕。


我攔住了他想說出口的話,盡力將自己的眼神恢復成十四歲時破碎的樣子。


楚楚可憐,我輕聲詢問:「我十四歲那年出了些意外,狀元郎可否會嫌棄我?」


然後我從衣領內拉出這些年從沒離身過的小香囊遞給他看。


步池瞳孔瞪大,雙目在我和甄晴臉上不斷掃視,像是在確認些什麼。


我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小香囊:「這是當年救我性命之人的衣角布料縫制而成,狀元郎可眼熟?」


他當然會認識。


這是他當年想給我擦臉的布料,我被找到時來不及留下一封信,隻拿走了布料,將它縫制成了小香囊,掛在脖頸間,從不示人。


甄晴跪在地上,聽不到我和步池說的話。


她一臉震驚,看著沉默的步池像是在看一個負心漢。


「驸馬?怪不得你會推開我,原來也攀上了高枝。」


聲音尖銳又帶著譏諷,我聽的刺耳。


從前我隻覺得甄晴心眼如針尖般小,不願多看她一眼,如今仔細看來,她看我的眼神輕蔑又不屑。


仿佛在她的世界裡,我是最骯髒的東西。


我將呆愣的步池拉至身後,彎下腰看著甄晴,淡淡開口:「不敬公主,該打三十大板。」


我看著甄晴瞪大的雙眸,覺得這真是我這幾年來最高興的一天。


甄晴,找了這麼多年才找到你,這三十大板,隻是開始。


8


「殿下為公主,便可以隨意奪我夫婿還要害我性命?」


甄晴看向我的目光義憤填膺,仿佛我是殺了她全家。


她視線遊離,望向步池時眼中瞬間蓄起淚來,好一副不畏強權勇敢追愛的白蓮花。


天知道,三十大板可要不了人的性命,隻是會傷筋動骨罷了。


我玩味的看她:「是又如何?打!」


正陽門前,眾目睽睽之下,一幹小太監拖起掙扎的甄晴,便開始打她。


甄伊就站在不遠處,冷眼看著。


她們姊妹關系不好,甚至已經到了生死鬥爭的地步。


丞相對這個女兒也厭惡至極,所以她說她自己在丞相府過得不好,那是真的。


但這並不是她頂替我身份的理由。


若她能堂堂正正與我競爭,令步池傾心於她,我也還能敬她三分。


行刑的人在我的監督下自然是不敢敷衍,落下的板子都存了十足十的勁道,甄晴的聲音已經喊到嘶啞。


不過才十幾大板,當年我所承受的,比這多的多。


「進宮。」


我看見了步池別過去又獨自糾結的臉,不願意讓他為難。


撂下一句「別手下留情後」就帶著榜上有名的考生們進宮謝恩。


或許是我的身份太高,原本興致衝衝的考生們都沉寂下來。


我走在步池旁邊,看著他稍顯淡漠的臉,有些心悸。


我知道他是真心實意喜歡甄晴的,雖然以為甄晴是我,但二人時常相處,生出來的情意做不得假。


我與他已經有了一紙婚約,剩下的事,我不急,可徐徐圖之。


我腳步一頓,眾人都跟著我停下。


轉身向他們行了個平禮,他們惶恐擺手,又還了我一禮。


「諸位日後都是國之棟梁,殿中宴席已經備好,可自行前去,陛下和諸位大臣稍後便至。」


我聲音平和,和剛才下令責罰甄晴時的模樣判若兩人。


一眾學子面色也輕松了些許,紛紛告辭,在宮中內侍的引領下前往大殿。


隻留下了我和步池。


9


陽光撒在他肩上,如落入凡間的神明,聖潔又溫暖。


我後退了一步,嘴唇輕抿:「為什麼會以為甄晴是我?在樹林時,我明明和你說過我姓林的。」


步池僵住,似是回想了一下:「你當時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我以為你給我的姓氏也是假的。」


「甄晴將你我在樹林裡發生的事說了個大概,那時隻有我們二人在,我自然以為沒有第三人知曉。」


「所以便相信了她。」


然後他的目光又帶了些疑惑,看向我。


我知道,他現在也在懷疑我的真假。


他變得警惕,我很失落,也很高興。


失落的是他能如此輕而易舉的相信甄晴,高興的是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能代替我的身份出現在他身邊。


這麼想著,我又自嘲了一下。


我本人都在這裡了,還能有誰再代替我呢?


為了打消他的疑慮,我邁步向前,面對面注視著他微笑,然後抓起他的手撸起了他的袖子:「當年為了救我而放血的傷,現在疤痕是否還在?」


步池的目光泛著激動與愧疚,他喃喃道:「原諒我真的認錯了人。」


我以小郎君的模樣與他偶遇數次,每每看到他好脾氣的跟在甄晴身邊都覺得心痛難忍,更別提他露出這副模樣。


「步池,不要對我心存愧疚。」


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太好的人。


陛下的儀仗在不遠處出現,我看著步池:「走吧。」


我帶著步池朝著陛下的方向走去。


陛下也遠遠的停住了腳步,等待我們。


陛下的目光有些不善,直勾勾盯著步池,但出口的話卻是和我說的:「嫣嫣,朕給你賜婚的消息已經命人傳至邊疆,你父親或許就快回來了,他和朕來鬧的時候,你自己和他解釋!」


我想請安的話頓在口中,噎的難受。


我爹不希望我嫁人。


他怕別人會傷害到我。


我可憐巴巴的望著陛下,但陛下隻是平淡的將目光移向步池,似笑非笑:「這就是狀元郎,當真生的姿容清俊,怪不得將公主迷的神魂顛倒。」


在陛下眼中,步池和狐狸精也沒多大區別。


我連忙走到二人中間,打著哈哈一同往大殿走去。


10


我爹是在我婚儀頭一天趕回來的,與他一同到來的還有陳國的使者。


自從授官以來,步池每天忙的腳不沾地,頭腳倒懸,在陳國使者的接風宴上我才見到他。


我坐在父親身邊,父親的目光死死盯著步池,怒目而視:「嫣嫣,這就是你自己挑選的驸馬?太過瘦弱不能保護你,為父看這門親事,不如就此作罷。」


我有些無奈,步池確實瘦弱了一些,但這也並不能作為退婚的借口,況且這門婚事是我自己求來的。


我將頭附在父親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語氣,撒嬌道:「爹爹,當年若不是他女兒早就死在了樹林裡,女兒這一輩子是為他而活的。」


我將和甄伊說過的話又向父親說了一遍。


然後輕聲細語的將那年的事情掰開了,揉碎了全說了出來。


父親變得更加憤怒了,隻不過這次承受他滔天怒火的對象變成了陳國使者。


「大梁陛下,外臣此番前來是為我們王子求娶公主,修兩國之好。」


陳國使者在眾目睽睽之下提出了這個要求,但陛下甩了一下袖子,然後笑出聲:「兩國之好自然要修,但朕可沒有適齡的女兒。」


陛下隻有兩個女兒,都尚未及笄,坐在我的身後。


陳國使者將目光投放到了我這個區域,然後不恭敬的伸出手指指向我,一臉不屑:「輔國公主不是尚未婚配?陳國可以將就,請陛下將輔國公主賜予我國大王子做妾。」


他的語氣輕蔑,將我硬生生踩進了塵埃裡。


宴會上所有人的臉色全部僵了起來,氣氛在一瞬間滯凝。


「妾?」


我嗤笑了一聲:「且不說我是否有婚約在身,陳國大王子名聲在外,出了名的矮小與腦力殘缺,讓我做妾?使者如此侮辱於我,是否是陳國陛下授意?」


「難不成陳國是想與我大梁開戰不成?」


我話風一轉:「若不是陳國陛下授意,那使者此番侮辱於我,是不是已經決意將自己的性命留在大梁了?」


步池走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語氣如春風般柔和,但字字句句皆淬上寒冰:「明日便是我與殿下的婚儀,諸位使者若是能老老實實待在梁都,也可去婚儀上討一杯喜酒。」


「若是不能……」


步池冷哼一聲,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這次輪到陳國的使者面色僵硬,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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