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風塵僕僕孤身來北京的小姨子,沒想到她卻讓我背她上車。
從吳娟住進我家的第一天開始,我的生活陷入無休止的麻煩裡,甚至被人用她的裸照威脅過…
1.
「姐夫,你怎麼自己來了,什麼時候到的啊?」
我正瞪著眼在匆匆出站的旅客中尋找,吳娟已經來到我面前。
吳娟是我的小姨子,老婆吳梅是她親二姐,今天我奉嬌妻之命,請假來北京南接站。
「你姐在醫院忙不開,我們單位領導好說話,所以我自己來了。」
我笑著,接過吳娟手裡行李,帶她去停車場。
一路上,吳娟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高樓大廈、穿戴時髦的帥哥靚女、以及廣告牌上流量小生的巨幅畫像,都是吳娟評論的話題。
小姨子雖然來自小地方,但身材高挑,皮膚白裡透紅,長得很養眼。
她的嗓門很大,聲音裡帶著濃重的老家口音,衣服則是標準打工妹樣式。
我們走在一起,她問這問那顯得十分活潑,當時我的感覺小姨子蠻單純的。
到了停車場,我拉開車門讓她上去,沒想到吳娟卻提了一個讓我很為難的要求。
「姐夫,我是第一次來你們家,按照老家規矩,你要背我上車。」
「背你?」我問。
心想你又不是沒長腿,幹嘛讓我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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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我心裡不舒服的是,吳娟畢竟是我的小姨子,我這個當姐夫的,怎麼能和小姨子太親昵呢?
「姐夫,這是老家規矩嘛。」
吳娟帶著撒嬌的口吻:「如果姐夫有出息,妹子上門,姐夫要背著進去或者上車,這樣我也能找到一個好男人。這叫…叫什麼來著,趴龍旺婿?」
她的聲音實在太大了。
停車場裡好幾個人都在看我們,我低下頭,臉臊得通紅。
「行行,我背你!娟子,不懂別亂說,那叫乘龍快婿。」
吳娟嘻嘻笑了兩聲讓我蹲下,她一屁股蹿上來,坐在我背上。
那一瞬間,我差點被她壓趴下。
沒想到吳娟貌似不胖,但體重卻不輕,她趴在我耳邊說:「姐夫,沒看出來你瘦了吧唧,勁兒還不小呢。」
我沒有回答,短短幾步路,仿佛走了一個世紀,直到把她扔進車後座,才算長出一口氣。
這個插曲過去,事後我才知道,所謂小姨子第一次上門,有出息的姐夫必須背進去的規矩,並非絕對。
而吳娟,就是要給我這個姐夫來個下馬威。
她的心思並不像外表那樣單純。
2.
回到家,吳娟表現得很勤快,忙前忙後。
隻是我覺得,她哪裡是幫我忙,純屬添亂。
路上用的毛巾沒有洗,一股酸臭味道直接掛在我和吳梅的毛巾架上。
這也就罷了,她卻看都不看,順手壓住我的洗澡巾。
還有,吳娟說姐姐沒下班,晚飯她來做,讓我們嘗嘗她的手藝。
開始我還於心不忍,想著旅途勞累讓她休息,結果看到吳娟把廚房搞得亂七八糟,我直接被勸退了。
那頓飯我幾乎沒怎麼吃,因為吳娟做飯的全過程,我都看在眼裡。
帶著泥土的菠菜吳娟隻是隨便衝了衝便下鍋炒。
還有,蘿卜、土豆全不削皮,切吧切吧開始燉。
沒削皮你倒是洗幹淨啊!
我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絕大毅力忍住沒說,畢竟剛來第一天,她又比我小好幾歲,總得給點面子。
晚上老婆吳梅回來,抱著吳娟又笑又叫。
小姨子興奮的咚咚咚跳個不停,而我的臉都綠了,她就不怕樓下提意見嗎?
隻一個晚上,我已經意識到,家裡多了小姨子這個「外人」,很可能會給我的生活增添許多原本不會出現的煩惱。
當晚,我被趕到客廳睡沙發,吳梅吳娟姐妹躺在臥室說悄悄話。
說一下,我和吳梅的房子,是買在北京南四環邊上的一室一廳。
京城房價太貴,五十幾個平方,我買的時候花了將近三百萬。
房貸還了好幾年,現在仍有一大半需要每個月按期扣除。
現在吳娟來了,吳梅說暫時住在家裡,總不能讓一個沒結婚的姑娘睡客廳吧,所以隻能我這個當姐夫的勉為其難睡沙發。
第二天早上起來,吳娟差點把我逼瘋。
大家都知道,對於上班族來說,起床後的半小時就像打仗,需要爭分奪秒做很多事。
我和吳梅是夫妻,家裡沒外人的時候一切都好說。
比如我倆可以同時使用衛生間,刷牙洗臉上廁所,分工合作自然而然。
現在多了小姨子,就得一個一個輪著來。
可是吳娟比我早了兩分鍾搶佔廁所,一坐半小時,我都快憋的尿褲。
後來總算輪到我,洗漱的時候,我發現牙缸被人動過,牙刷也湿漉漉的!
當時我就不行了!
我有輕微潔癖,所以毛巾、牙缸、牙刷,這些東西我和吳梅都是分開用。
現在我的杯子和牙刷都被人動過,不用問就知道是吳娟幹的好事。
我喊她,問怎麼回事,小姨子卻說以為是她姐的,而且從沒用過電動牙刷,覺得新鮮,反正妹妹用姐姐的東西天經地義。
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這麼過了幾天,吳娟來京第三天,下班後,樓下張奶奶跑上來敲門。
「陳放,你這幾天沒上班嗎?」
「上了啊,有什麼事嗎張奶奶?」我下意識察覺到吳娟給我惹禍了。
「那你家是來親戚了?」張奶奶臉色很不好看:「陳放,你知道我有冠心病,特別怕噪音!白天你和吳梅不在家,但是樓上總是咚咚跳個不停,還放聲音很大的流行音樂。」
見我不說話,張奶奶加重語氣:「陳放,我忍了三天,今天實在受不了,希望你們家以後注意點,再這麼鬧我可要叫警察了。」
送走張奶奶,吳梅問我什麼事,我指了指臥室。
「娟子放音樂在家裡蹦迪,張奶奶發飆了。」
我原本想讓老婆和小姨子好好說說,畢竟城裡不是老家,住戶密集,自己高興的時候也要考慮左鄰右舍的願不願意。
結果吳梅一臉不以為然:「我當啥事呢,張奶奶也真是的,這點小事走路碰見的時候順嘴提一句就行了,至於找上門嘛!」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真的…唉,被噎的無言以對。
似乎對待吳娟的問題上,老婆變了。
變得矯情、不通情理,變得不像我認識的吳梅。
3.
吳娟來我家一周後,我忍不住向老婆訴苦。
「小梅,你回頭和娟子說一下,我在家的時候,能不能別穿得那麼暴露?」
因為現在是暑期,大家衣服穿得少,所以薄點短點,我倒是能接受。
但再少也不能隻穿著褲衩和小背心在屋裡晃悠吧。
我是她姐夫,而且吳娟沒結婚,總歸要避嫌。
按說這種事是女人吃虧,可我卻感覺小姨子完全無所謂,而我這個當姐夫的反倒尷尬得受不了。
「陳放,你怎麼變成事兒媽了?」
老婆白了我一眼:「娟子又不是光屁股,我都不在乎,你有什麼可別扭的?」
「那也不能看電視的時候和我們擠著坐吧!」
我必須將這件事的嚴重性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否則吳梅還是會維護妹妹。
「小梅,娟子已經成年,就這麼無所顧忌和我腿碰腿胳膊挨胳膊,你就不擔心出事?」
這句話總算起了作用,老婆想了想,最後答應和吳娟私下談談,讓她注意點。
隨後幾天,效果倒是有一些,可我依然感到無語。
吳娟開始穿睡衣,但褲腿挽到膝蓋上,袖子直接撸到肩膀,比褲衩背心好的地方就是露點不那麼明顯了。
管不了別人,我隻能強迫自己少看吳娟。
倒不是對她有非分之想,雖然我算不上翩翩君子,但起碼的人倫道德,我一定會遵守。
住到一個月的時候,我的忍耐已經達到極限。
好幾次,我差點衝吳娟發作。
我和小姨子的衝突,主要體現在生活細節和她的做事方式。
我和吳娟最大的區別在於,我會顧及別人感受,懂得換位思考,但她腦子裡完全沒有這根弦。
或許因為日子過得百無聊賴,吳娟開始以女主人自居。
無論誰做飯,都要做她喜歡吃的,電視要看她愛看的題材,姐姐的衣服隻要合適拿過來就穿。
甚至有一次,我發現衣服架上掛著吳梅的內衣,但那身我精挑細選的內衣,吳梅隻穿了幾次就不穿了,因為是情趣的,她不好意思。
老婆不穿,現在卻掛在衣服架上,隻能說明小姨子偷看穿了。
我幾乎崩潰,當時的心情實在無法形容。
還有一次,吳娟在小區轉悠,逗人家的狗玩,拿著一堆亂七八糟的零食喂狗吃。
當時主人就不樂意了,和吳娟大吵。
放言要是狗吃死了,沒有十萬塊這件事不算完。
我後來才知道,那條狗是人家花大錢配種的稀有品種,真不知道吳娟腦子怎麼想的,還以為這裡是老家嗎?
最過分的是,我和吳梅結婚兩周年紀念,我請她們姐妹出去逛街吃大餐。
吃相難看,在西餐廳旁若無人大聲喧哗,這些我已經見慣不怪。
隻是給老婆買東西的時候,我犯了難。
那天我帶了九千多出來,這是我加班補貼和一些零七碎八獎金積攢的私房錢。
本打算給吳梅買件像樣的衣服,再買個勉強過得去的翡翠戒面,可到了商場,吳娟卻提出每樣來雙份,款式、品牌都和姐姐一模一樣。
吳娟的理由很充分:「我來北京時間短,不懂啥是好東西,所以我姐買啥我買啥。」
我和吳梅大眼瞪小眼,最後衣服直接掉了幾個檔次,戒面也換成小得不能再小。
當時我真想問問吳娟,你又沒結婚,你要戒指幹嗎?
再說了,真想要,以後交男朋友找他啊。
我這個姐夫掏錢給小姨子買戒指,這叫什麼事!
4.
來北京兩個月後,可能吳梅給的零花錢不夠用,吳娟開始張口問我們要錢。
吳梅在的時候問她要,若是不在,直接向我這個姐夫要。
起初三百五百,到後來發展到一次一千、兩千。
這些我也忍了,誰讓吳娟是老婆的親妹妹呢。
不過有一次,我衝姐妹倆發了脾氣。
當時吳娟一次要走三萬塊,說是要在老家的鄉鎮企業補交養老保險。
這是大事,所以我沒反對,而且表態支持。
可隨後十幾天,家裡多出很多高檔化妝品、首飾、衣服,還有價格不菲的女士手包。
那些都是吳娟的。
看到這些,我逼問老婆,最後吳梅向我交代,說吳娟根本沒有補交養老保險。
三萬塊錢,全都買了那些我倆平時望而生畏,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
我氣瘋了。
當場發飆,第一次不留情面數落老婆和小姨子。
那件事之後,我對「人貴有自知之明」這句話,理解深刻了許多,也對吳娟的為人心存戒備。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吳娟的野心和無法無天。
夏至那天包餃子,我注意到吳梅沒有戴我送她的定情信物,一隻她非常喜歡視若珍寶的翡翠貴妃镯。
我問吳梅,她吞吞吐吐說是自己不小心碰碎了。
吳娟坐在一旁看電視吃蘋果,跟沒事人似的。
看見姐妹倆反應,我猜到七七八八:以吳梅的小心翼翼,怎麼可能打碎?
而且,往常吳梅一旦不小心做錯事,總是第一時間找我撒嬌,最後反而要我哄她。
這次完全不一樣了。
我斷定,絕對是小姨子偷戴姐姐手镯,砰碎後卻故意瞞著我。
中秋節前夕,我去外地出差,回來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事有湊巧,那段時間吳梅所在的醫院組織青年護士培訓,她去房山住了半個月。
吳娟一個人在家,不知怎麼聯系上幾個在北京打工的老鄉,住進我家裡。
我回來的時候,原本一塵不染的房間杯盤狼藉慘不忍睹。
幾個打工妹腳蹺到茶幾上,滿地都是啤酒罐和瓜子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