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慕夏》, 本章共3318字, 更新于: 2025-03-06 17:07:06

瀕臨破產的那年,深愛的妻子忽然跟我提出離婚。


理由是受不了跟我過苦日子。


無論我怎麼挽留,她都執意要走,連剛滿月的女兒都不要了。


後來才知道,她拋夫棄女是為了回到初戀身旁。


我徹底死心,不再去找。


分開五年,我功成名就重回巔峰。


一個普通傍晚,我忽然接到許慕夏電話。


她失憶了,用熟悉的溫柔腔調在電話裡喊我,老公。


1


我接到通陌生電話,是失蹤五年的前妻打來的。


她用熟悉的語氣,在電話裡喊我:「老公,我在人民醫院。」


約晚上六點多,我來到了她所在的醫院。


有警察聯系我。


他們接到一通肇事逃逸的警情,傷者身上沒有任何證件。


她腦震蕩,患上短暫性失憶症。


模糊地隻記得自己的名字、家庭住址、以及配偶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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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傷者是我前妻,我們已經五年沒見過了。


我走到病房門口時,許慕夏正在吃飯。


她一貫精致愛漂亮,如今卻模樣狼狽。


右手受傷包裹著紗布,隻能用左手費勁地將食物往嘴邊送。


還沒碰到嘴就灑了一胸口。


許慕夏生略有幾分薄怒地扔下湯勺,拿紙巾擦拭汙漬。


轉頭看到我的瞬間,眼睛都亮了:「老公!」


我站在門口沒動,定定看著她。


2


她真失憶了。


記憶停留在我們剛領證,感情最好的時候。


許慕夏是標準的有錢人家小公主,但從小喪父,母親改嫁,家裡隻有爺爺最疼她。


老爺子去世時,脆弱的她抱著我痛哭,哽咽地問:「行洲,我什麼都沒有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扔下我。」


所有人都說,許大小姐對我不過是玩玩,勸誡我不要投入過深。


可在老爺子走後,她拋下一切背棄家族,來到生我養我的城市。


後來我們組建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家。


查出懷孕的那天,許慕夏開心得不行。


她滿臉幸福,我們交握的手蓋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她說,行洲,我終於要有個完整的家了。


可後來,孩子出生沒多久。


我事業遭遇危機,在我最苦最難時,她先熬不住了。


丟下一紙離婚協議,隨著初戀遠走天涯,留給我的隻有襁褓裡嚎啕大哭的孩子,和打不通的電話。


這些許慕夏都不記得。


所以她不能理解,為什麼我對她的態度冷漠而疏離。


「簡行洲!」她拿左手,像過去那般在我小臂上輕擰了下,氣鼓鼓地瞪我:「擺個死人臉給誰看呢?」


「你老婆受傷了,都不知道哄兩句嗎?」


疼痛喚醒我木然的心。


我目光低垂,看到她秀氣的手上,還殘留著幹掉的血跡。


許慕夏的手臂、甚至下巴都有一點擦傷,即便如此狼狽也絲毫不損她的美麗。


她的生活大概過得很舒心,五年時光沒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你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


她不明所以,點點頭。


「醫生說你記憶停留在六年多前。」我將手插進口袋:「現在是 2024 年,許慕夏,我們已經離婚五年了。」


3


「離婚?」她滿臉不可置信:「我們離婚了?你出軌?」


我扯了下嘴角,嘲諷地道:「不是,是你自己提的。」


「怎麼可能!」她立刻否定:「除非你先對不起我,否則我絕對不可能提離婚!」


嗤,聽到這話我覺得好笑。


婚禮上,她也是說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與我白頭偕老。


結果她白月光離婚的消息剛傳回過,隔沒多久,她給我留下一封離婚協議不告而別。


無論我怎麼找,怎麼卑微地給她留言打電話,都挽回不了她。


最終找上她姑姑,輾轉才打通了許慕夏的電話。


她在電話裡親口跟我說:「我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起你,之前年輕氣盛時覺得愛大過於一切,真吃到苦頭了,才明白物質是最重要的。」


「別糾纏了,放過我吧。」


「簡行洲,我沒辦法-陪你吃苦。」


如今再想起那段時間,心頭依舊抽痛不已。


「事實就是這樣。」我將一張銀行卡留在桌上。


「當初你留下的資產,我運轉到現在頗為豐厚。」


「卡裡就算是感謝你當年做人留一線,就這樣吧,別在聯系了。」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許慕夏下床,跌跌撞撞地在身後追:「簡行洲!簡行洲你站住!」


身後傳來護士的喊聲:「冷靜點!冷靜點!」


她被三四個人攔住,紅著眼眶無措地看我:「簡行洲!你別扔下我!」


護士急得吼我:「家屬來安撫一下啊!」


我輕扯嘴角:「我是她前夫,和她沒關系了。」


4


我沒再去醫院見許慕夏。


對警方那邊簡單解釋後,拒絕再回應關於她的所有事。


偶有陌生電話進來,我從不接起。


我和許慕夏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很久以前不識好歹,妄想自己真能摘下天上月。


代價太過慘烈,以至於午夜夢回都會驚醒。


如今夢醒多年,她走她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隻是許慕夏不這麼想。


一周之後,我在家門口看見她。


下雨天,雷聲陣陣。


她像條無家可歸的小狗,長發微湿,抱著雙膝可憐巴巴地坐在家門口。


保姆在十分鍾前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家門口有個奇怪的女人在找我。


我打開監控一看,是許慕夏。


走到她面前時,許慕夏才從雙膝間抬起頭,看見我,她露出委屈又生氣的眼神。


她試圖站起來,手撐著地板兩次都沒能如願。


我伸手,讓她借力從地上起身。


她好像比一周之前瘦了點,臉蛋蒼白,下巴尖尖,像個犯錯的孩子,有點委屈又有點拘謹:「我沒地方去。」


「你可以回許家。」


「回許家做什麼。」她試著來拉我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全是緊張不安:「那早就不是我的家了,我隻有你了。」


我笑了:「大小姐,你隨便打個電話回去,都有成排的豪車來接你。」


「別纏著我了,不管你想做什麼,都很沒意思。」


我抽回手,正打算開門回家。


卻聽到許慕夏說:「我隻記得我們剛結婚。」


「一睜眼,忽然什麼都變了。」


「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可你這樣對我真的很不公平。」


「不收留我也行,我現在就去樓頂,跳下去一了百了!」


我沒動,聽到她離開的腳步聲。


猶豫了下,我咬牙回身快速跑向電梯。


慢了一步,正好見到門關上,窄縫中她的身影徹底消失。


電梯晚上走。


許慕夏的性格熱烈張揚,有時脾氣上來確實會做出衝動的傻事。


不敢遲疑,我立馬搭另外一部電梯跟著上樓。


通往頂樓的門開著,外面風雨大作,我追上來就看到許慕夏走在雨裡的身影。


這瞬間我心髒猛跳:「你給我站住!」


她沒聽,反而直奔天臺邊緣。


「許慕夏!你再往前一步試試?屍體我都不給你收!」


5


她停住腳步回頭,長發被雨淋湿貼在臉上。


人很是委屈:「你以前從不會這樣兇我!」


我氣笑了:「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你都已經是前任了,我為什麼還要慣著你?過來!」


她站在雨裡望了我片刻,朝我伸出手。


我胸口發悶,沉著臉將人帶下來。


許慕夏跟在我身後一言不發,直到進門,她從背後抱住我:「對不起,行洲……」


她轉到我面前,眼眶紅紅:「對我來說,我們剛結婚,七夕在民政局領證,到手還沒捂熱呢。」


「我們還商量要去度蜜月,去渝州島,去鳳凰山。」


「怎麼睡一覺醒來,你就說我們離婚了,我回家路上還在和你討論晚上吃什麼,你說想去吃川式火鍋。」


我恍惚了一瞬,記憶被拉回從前。


她還想再說,房門突然打開,跑出來的孩子打斷她的話。


「爸爸!」西西拿著玩具蹦蹦跳跳出來,看到許慕夏頓時停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她。


同樣愣住的還有許慕夏:「這小孩是誰?」


「我女兒。」


西西長得像我,唯有眼型隨她。


可許慕夏似乎真不記得自己生過孩子,她傻傻地看著西西,面上血色褪得一幹二淨。


西西跑到我身後,悄悄探出小腦袋看她。


我摸摸孩子的頭。


「許慕夏,你記憶停在什麼時候意義不大。」


「重點是現在,我們已經分開了。」


她臉色越發蒼白難看:「你再婚了?」


「沒有。」


許慕夏面色稍微轉好。


我接著說:「但快了。」


她神情繃緊,像要碎了。


我牽著女兒的手將她帶回房間,出來時慕夏還站在原地。


她全身湿透正往下滴水,哪裡也沒去,沉默地站著。


「先坐吧。」我無奈地拿張椅子給她:「我讓人送衣服過來。」


從要見她如此失魂落魄,我肯定心疼得不行。


如今隻剩一片麻木,甚至不知該用什麼態度跟她相處。


她突然出現,讓我感覺無比的不真實。


「孩子是?」


「我們的女兒。」


她又一次愣住,磕磕巴巴地問:「我、我生的?」


「嗯,但你不要了。」


「不可……」她截住後半句話,捂著胸口深深吸氣:「先別說了,讓我緩緩。」


西西好奇心重,偷偷打開門往外看。


二人對上目光。


這是久別重逢後,母女二人再次相見。


荒唐的是,彼此見面不相識。


當年她離開後,我唯一一次打通電話,孩子哭到聲音沙啞都喚不回她的一絲愛意。


她不顧一切地要走,什麼都留不住她。


而現在,她站在我面前,可憐巴巴地問:「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6


西西一直知道自己有媽媽,也見過許慕夏的照片。


拋棄這個詞,對於年幼的孩子來說太過殘忍。


她不應該在陰影下成長,為成人失敗的感情買單。


我從未對她隱瞞過許慕夏的存在,也不曾對她灌輸過許慕夏不好的一面。


西西認出她的臉,對她萬分好奇,但西西不是個自來熟的孩子。


即便是好奇媽媽,也害羞於主動上前跟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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