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惡毒女配,我在要劃傷自己的臉陷害女主時覺醒了彈幕。
【臉在江山在!!女鵝別做傻事啊!!你這樣也不會讓女主有什麼事,反而是你的藥膏被女主下了東西,臉好不了後悔一輩子。】
【這年頭還有心疼惡毒女配的人啊?這不就是一個促進女主高光的工具人嗎?】
【雖然但是,女配在書中的顏值原本就是排第一的好吧?心疼一下這張臉怎麼了?反正成婚後毀容的女配也會被男二厭棄,扔去花柳巷子遭人踐踏。】
【女配畢竟是書中第一美啊,要是不劃傷臉提前嫁人,女主哪有機會湊近男主啊?趕緊下線給男女主騰地方吧。】
我手中的簪子被我嚇得掉在地上。
什麼東西?
1
我今日要劃傷自己的臉陷害庶妹江若晴。
自從她生了一場大病後,就性情大變。
本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膽小怕事的性子。
如今卻無師自通琴棋書法。
在春日宴上更是憑著一幅梨花圖揚名整個京城。
城中才子無不慕名提親。
我早已定下親事的未婚夫也對她傾心愛慕。
還想與我父親母親商議換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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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正是賀連的母親帶著他上門商議。
我與江若晴則在房裡等候。
【這簪子怎麼掉地上了?女配不是想嫁給賀連嗎?不劃傷臉怎麼讓賀連為了保住女主,捏著鼻子娶她啊?】
看到簪子掉在地上,丫鬟幫我撿起。
江若晴輕笑:「姐姐怎麼這般不小心,這可是永芳閣上好的金釵,賀公子特意為你買下的。」
我睨了她一眼。
在江若晴沒性情大變前,賀連對我很是上心。
我喜歡首飾,但凡永芳閣出了什麼好看的新品,他都買下贈於我。
我與他相識十餘載,本就自小訂下了娃娃親。
但在他對江若晴傾心愛慕後。
他跑我家跑得更勤了。
那些禮物卻是贈於江若晴了。
今日更是說服他父親母親。
求他們出面商議換娶之事。
【哎,女主要是攻略的男二就好了,這不就手拿把掐攻略成功啊。男二可是在祠堂跪了整整三日才求得他家裡人出面。結果女主為了不嫁他,特意跑來刺激女配,才讓女配陷害她。】
【切,女主和男主才是官配好嗎?男主顧青風雖然現在還不喜歡女主,但是等女配嫁給男二後,男主就死心了。到時候女主再用愛感化他。豹豹貓貓我就出生啦!】
【晴晴就是聰明,還留了人證在這。到時候為了掩蓋女配自導自演的真相,女配母親還得將大半家產作為陪嫁給她。後面男二知道了女配陷害的真面目,還會心疼晴晴,折磨女配。】
【害,自作孽不可活啊,女配要是不動壞心思哪有這事啊。】
這彈幕看得我一頭霧水。
男主是誰?
豹豹貓貓又是什麼?
這些人還會馴養豹子?
不過我還是知道了,江若晴就是故意的。
她還坐在對面等著我動手。
身體都坐近了不少。
動手代價這麼大?
我不動手了。
我要退婚!
2
我起身就走,打算去外廳聽聽。
江若晴叫住我:「姐姐,你去哪兒?」
我回頭一笑:「為了成全妹妹的姻緣,做姐姐的我自然是要去退婚。」
江若晴站起來:「姐姐,我並非有意搶你的姻緣,你需說這些氣話?」
我疑惑問道:「什麼氣話?我說的是真心的啊,我現在就要去稟告父親母親,我不嫁賀連了,我要嫁給顧青風!」
「什麼?」
她騰地走到我面前,不敢置信地問道。
【女配發什麼神經啊?怎麼想著嫁男主了啊?她不是一心想嫁給賀連嗎?】
【樓上的你還真別說,顧青風現在還是喜歡女配的,女配要是和他說,他可能還真敲鑼打鼓地上門提親。】
我笑眯眯地:「沒聽清嗎?我要和母親說,我要嫁顧青風。」
江若晴再也裝不下去了:「你憑什麼嫁他?」
我不屑一顧:「你區區一個庶女,什麼時候輪得到你管我了?姐姐在此先祝賀妹妹和賀家公子百年好合了。」
說罷我提起裙擺就向外廳走去。
江若晴也緊跟其後。
我並未阻攔她。
這婚,我是退定了。我還想看看對賀連的換親之事,江若晴會怎樣回拒。
畢竟彈幕可說了,她要攻略的是顧青風,可不是什麼賀連。
趕到前廳時,正碰見父親摔碎了茶杯。
「我家攬月從小定下的親事,你們說換就換嗎,簡直兒戲!」
賀父賠笑著道:「是犬子的錯,可他偏偏喜歡的是江家次女,求了我們許久。江家嫁誰不是嫁?不若換了我們皆大歡喜,我和老哥你一樣做親家。」
說得倒是好聽,我和賀連從小定下的婚事。
臨了要換成我二妹,這事傳出去我的名聲必定受損,又置我於何地?
我冷眼看著這一幕,悄悄地對丫鬟說:「找個人去顧府給顧小將軍傳話,就說攬月今日與賀家退婚,若他肯娶,便上門提親。」
丫鬟應了一聲,悄悄退了下去。
【女配這是什麼操作啊?真不喜歡男二了嗎?還是欲擒故縱想找男主來氣他?】
【那這步棋子要走錯咯,男二心裡隻有女主,痴情男二可不會喜歡別人。】
【不是,你們都沒在意男主會不會來嗎?我賭十塊他不來,不然女主還怎麼攻略下去啊?】
【看他來不來吧,還是那句話,刷到哪對嗑哪對。】
江若晴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姐姐要做什麼?」
我若無其事道:「沒什麼,不過是讓她給我準備些吃食,妹妹可要?」
江若晴搖頭,催促我:「姐姐還不進去嗎?」
我反倒是不急了,同她謙讓起來:「我看妹妹挺急的,不如妹妹先進去。」
她一咬牙,提起裙擺走了進去。
裡面傳出賀連驚喜的聲音:「晴兒。」
江若晴輕柔的嗓音響起:「賀公子,若是你此時退婚,恐對我姐姐名聲不利,晴兒不願讓姐姐與賀公子為難,賀公子還請回罷。」
賀連則溫和地說:「晴兒,你別怕。我知你在江府過得艱難,你不用這般委曲求全,我必向伯父求得與你的姻緣。至於攬月那邊,我母親也會幫忙相看好人家,尋一個更好的。
「江伯父,我對晴兒是真心的,若是能娶得晴兒,必是恩愛兩不疑。」
我聽得厭煩,走了進去:「既然如此,攬月也不是強求之人,這婚便退了罷。
「還請賀公子歸還當初雙方約定的信物。」
我將當初他贈我的玉佩摘下,朝他討要我的那一份。
賀連愣了下,還未做出反應。
我的母親便急急地喚我:「月兒,可不要意氣用事。」
我轉頭看她,母親滿臉的擔憂。
我知她在擔心什麼。
她知道我平日最想嫁的人就是賀連,怕我一時衝動行事,日後後悔。
我朝她一笑:「父親母親。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非得嫁進賀家,感情之事何必強求。」
賀連摘下信物還我,還對我歉意道:「月兒,實在是對不住,我亦是不想到了婚後再認清自己的內心,辜負了你。」
父親見狀,隻好嘆氣:「既然如此,這婚事便退了罷。」
我讓丫鬟收好玉佩,微微一笑:「至於賀公子想求娶我庶妹一事。我庶妹亦在場,賀公子不如問問我庶妹的意見?」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江若晴。
江若晴支吾著:「我、我。」
我在旁邊涼涼開口:「妹妹可是真命好,聽聞賀公子在家跪了三天三夜,才跪來的這份姻緣,妹妹現在一定是很感動吧?」
【哈哈哈哈女配這陰陽怪氣,完了女主選什麼都不行了。】
【選嫁給男二,任務完成不了。選不嫁吧,不僅打了賀家的臉,還打了江家的臉,畢竟嫡女都得不到的東西她一個庶女還不要,誰都不討好啊。】
【哎,女主要是不揚名天下,哪有這檔子煩心事啊。】
【樓上的說錯了吧?女主不揚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男主怎麼能注意到她啊。】
我悄悄地翻了個白眼,注意歸注意,你搶我未婚夫幹嘛?他送的東西來者不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未婚夫呢。
江若晴兩眼一翻,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場面一時混亂了起來。
父親從木椅上站起身查看。
賀連急得抱住她,大喊著:「晴兒?晴兒?喊大夫!快喊大夫!」
同時踢了小廝一腳:「快去找!」
不多時,大夫就提著藥箱前來。
大夫細細把脈一番後。
沉吟片刻:「江二小姐身體並無大礙,或是一時激動,暈了過去,好好休息待自然醒來便可。」
說罷,就收拾了藥箱先行告退。
這時,彈幕又說話了。
【其實用不了休息,這一看就是裝的,直接掐人中,無論裝不裝都能醒。】
【這大夫一看就知道是裝暈的,就是見慣了這種場面不好說什麼。】
人中?人中穴?
3
我看向賀連:「你可想即刻知曉我妹妹願不願意嫁你?」
賀連遺憾地點頭:「自然是想的,隻是晴兒得好好休息,我改日再登門拜訪。」
「不用。」我一個箭步上前,直接狠狠掐住江若晴的人中。
「啊!」江若晴痛叫出聲,猛地睜開眼。
我退後一步,留給江若晴自行發揮,深藏功與名。
賀連上前捧著她的手:「晴兒,你醒了?身體可有什麼不舒服?」
江若晴虛弱地說:「我、我這是怎麼了?」
我這一掐用了十足的力氣。
她那一處嬌嫩細膩的皮膚被我掐得通紅。
眼中隱隱帶著淚光,更顯得她模樣可憐。
看得賀連心軟得不行,他柔聲細語地:「你剛剛太激動了,竟然暈倒了。醒來就好,你先坐著好好休息,我這就向你父親求娶你。」
言罷,他對著我父親拱手:「江伯父,我是真心喜歡晴兒,可否將令女嫁與我,我一定會待她極好,不讓她受半分委屈。」
我看見江若晴衝著我悄悄瞪了一眼。
她想暈倒先糊弄過去,沒想到我把她給掐醒了。
讓她不得不面對這件事情。
江若晴掙扎著下跪:「父親,都是女兒的錯,害得姐姐退婚名聲有損。女兒不願讓江府被人議論。」
她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賀公子,事關姐姐的婚姻大事,晴兒不敢任性。晴兒與你有緣無分,賀公子對我的情意,隻能來世再報了。姐姐心悅您多年,您還是給姐姐道個歉服個軟,兩人的婚事照常進行吧。」
【我靠,這個理由找得好啊。用江家的名聲道德綁架男二,男二要是非要娶她,還得考慮江府。】
【一切都打著為女配好的名義,還釣了下男二,要是男二最後還是娶的女配,女主絕對是他的白月光。】
【女主好茶啊哈哈哈,難怪後來男二對她念念不忘,幫了她許多忙。】
賀連滿臉心痛:「晴兒,你何必如此心軟?我一心想娶的人是你啊!」
這兩人活脫脫像是我棒打了鴛鴦。
娶我?我還不樂意嫁了。
天下的男人又不是死絕了。
我就非得嫁賀連?
我正要拒絕,門外小廝來報。
「家主,顧小將軍帶著聘禮上門了,說是要求娶大小姐!」
母親騰地站起身:「你說什麼?」
小廝重復了一遍。
母親早就憋了一口氣,如今拊掌笑道:「好,迎他進來。」
【男主真的來啊?補藥啊男主,我的官配就這樣 BE 了嗎?】
【就是就是,這樣子 BE 法,後期不得追妻火葬場啊?】
【那什麼,剛剛那賭十塊的那位,啥時候給錢……】
顧青風,我心裡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好久不見。
4
我與顧青風也算是舊相識了。
十歲那年,外祖家來了個婦科聖手,母親想再生一個,奈何生我時傷了身子,一直懷不上。
就帶著我去外祖家長住調理。
與隔壁的顧青風有了交集。
我想摘牆邊的杏子來吃。
可那是他家的杏樹長過來的。
丫鬟趕巧替我出門買零嘴去了。
我隻好自己爬牆摘杏子,好不容易爬上牆,伸手摘了兩顆。
這廝一聲大喊:「不許摘!」
我被嚇得沒踩穩,一頭栽進了顧家的院子裡。
幸而早晨剛下過雨,土地松軟,摔得不疼。
隻是一身的衣裙被泥土弄得髒兮兮。
我心疼地看著裙子,心想完了。
為了偷吃兩顆杏子,弄髒了衣裙,定是要遭人責罵。
那廝跑過來:「你沒事吧?」
我癟著嘴委屈:「我的裙子。」
「真是對不住,這是我種的杏樹,這樹結果不多,我母親最喜歡吃杏子了,她最近胃口不好我想留給她開胃。一時心急就大聲了些,沒承想嚇著你了。」他不住地鞠躬,還幫著撿起我剛剛摘的果子,「諾,你沒事吧?」
經過這一摔,我不想吃杏子了。
隻想著自己弄髒了裙子會不會被母親一頓嘮叨。
我眼淚汪汪地抬起頭:「我沒事,我先走了。
「那個杏子你不能怪我啊,它自個長到我家牆頭的,不算偷的。」
他被嚇了一跳,留意到我的衣裙弄髒了。
他撓撓頭:「不怪你,那什麼,我給你賠一件吧。」
我搖頭:「又不是你的錯,母親教我女子要端莊,讓我不要像個假小子那般亂跳,我最多回去挨一頓訓吧。」
說完我急急地從後門跑走。
任他在背後呼喚也沒回頭。
母親難得回外祖家,心思不在我身上,倒也沒怪罪:「下次小心些,別再不長眼了。」
我才松了一口氣。
第二天,他帶著兩包杏幹爬上牆。
悄聲喚我:「你昨天沒事吧?我給你帶了杏幹。」
我歡歡喜喜地跑過去接他的杏幹:「沒事沒事,謝謝你的零嘴。」
我拿了一顆品嘗,眼睛一亮,酸甜可口。
比我昨日喊丫鬟買的好吃得多。
我忍不住多吃了兩顆。
他笑著說:「喜歡就好,我早上特意跑去城南排了長隊買的。我叫顧青風,你是蘇爺爺的外孫女吧?」
我點點頭:「我姓江,名攬月。」
就此,我們熟悉。
外祖父家沒什麼好玩的,除開每日的教習。
我基本也不能出門。
每天他都翻牆過來陪我聊天。
有時編隻草螞蚱,有時抓兩隻花蝴蝶,還給我上街買各種零食。
我倆玩得不亦樂乎。
隻是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
過了兩個月,母親得帶我回家裡了。
我臨別時依依不舍,想去和他道別。
可他不在家,我等了許久,隻聽小廝說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母親看見,摸摸我的頭:「有緣的話會再見面的。」
這一別,就是七年。
一年前,他帶八百驍騎深入敵方軍營,大敗敵方將士。
邊疆戰事勝利,他功不可沒。
聖上調令他來京都,成了炙手可熱的顧小將軍。
鮮衣怒馬,氣宇軒昂,我在閨閣中有所聽聞。
為這兒時的玩伴感到高興。
隻是我有婚事在身,母親教導未出閣的女子當謹守本分,是以我從未與他有過書信。
唏噓著他可能也不記得我了。
這一次,要不是彈幕說他喜歡著我,我還真不敢讓丫鬟貿然賭一把。
5
顧青風踏進廳中,我一眼就認了出來。
此時的他已褪去曾經的稚嫩,劍眉星目,長身玉立。
我小時候就覺得他長得比一般人好看,沒想到長大後更好看了。
他拱手行禮:「聽聞江小姐退婚了,我這不,生怕別人搶去,趕著來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