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我最好的朋友發了一張自拍。
照片裡,她勾著一個男人的項鏈,笑得嬌豔。
配圖文字是:【別人的男友,我的狗。】
那男人的臉被一張卡通圖片擋住了。
可我卻認出了那條項鏈。
是我送給相戀十年男朋友的周年禮物。
1
男友很討厭辛鳳娟。
討厭到他不願意我和她在一起玩。
聽到她的名字都會厭惡地皺眉。
可是,辛鳳娟是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
也是唯一的朋友。
我不可能因為他的不喜就斷了和她的來往。
所以我盡量把他們錯開來相處。
可是,周年紀念日的第二日,我卻莫名發現,他們倆似乎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曖昧。
本來我們約好,要來一個十周年的旅行,機票我都定好了,旅行社也定好了,他卻突然告訴我要加班,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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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明明我已經提前了一個月通知他,讓他把工作排開。
僅僅是這樣我還不會想太多。
但是晚上回來,我發現說去加班,要我取消一切計劃的他,身上沾染了栀子花香氣。
那是辛鳳娟最喜歡的香水味。
她恨不得噴得全身都是。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的客戶用了同款香水,我下意識安慰自己。
可是刷朋友圈時,卻看到辛鳳娟的一張自拍。
照片裡,她勾著一個男人的項鏈,笑得嬌豔。
配圖文字是:【別人的男友,我的狗。】
那男人的臉被一張卡通圖片擋住了。
可我卻認出了那條項鏈。
是我送給蘇斯川的十周年禮物。
我的心頓時沉入谷底。
打開辛鳳娟的聊天框,我開門見山:【有新戀情了?】
她的性格我是知道的。
嬌豔、放縱、愛玩。
和孤僻、內向又木訥的我,完全是兩個極端。
她身邊的男人就沒有斷過。
這也是蘇斯川不喜她的原因。
他總覺得她行為放蕩,私生活不檢,生怕我被她帶壞。
可是我卻覺得,每個人都有享受生活的權利,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觀念不同是正常的,隻要沒有傷害到別人,就應該被尊重。
辛鳳娟幾乎是秒回了一個大笑的表情:【少來,拐彎抹角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
下一秒她甩來一個購物截圖。
是買的同款項鏈的付款證明。
【不就是來質問我嗎?】
【哼哼,不用點心機,你還不來找我了?你自己想想你多久沒找我了?每次約你就有事,許你重色輕友,還不許我逗逗你?你家蘇斯川御妻有道啊。】
她的語音發過來,聲音又氣又急。
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氣,莫名帶了笑意:【無不無聊?你覺得很有趣嗎?】
【我覺得有趣呀,隻要想到你在那頭坐立不安,我就覺得痛快。
【我們幾十年的交情呀,從小一起念書,一起逃課,一起瘋玩,自從你和這個蘇斯川在一起以後就超級難約。
【你看上他什麼呀?一點都配不上你。】
她絮絮叨叨起來就沒完,我趕緊打斷:【好了好了,對不起嘛,你也知道我最近手裡的項目確實是很多,所以才沒顧得上你,倒也不完全是斯川的原因。】
她給我發了一個位置。
【過來陪我,介紹我男朋友給你認識。】
她新交往的男朋友叫周稚白,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很和氣。
脖子上赫然戴著那款項鏈。
辛鳳娟見我盯著看,拽著他的脖子就親吻上他的嘴唇。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再度抬頭,卻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解下了他的項鏈,扔到了我面前。
「要看就大大方方看。
「蘇斯川那種男人,就你自己拿著當個寶,全天下剩下他一個男人了,我也看不上。」
2
我失笑,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電話響起。
是蘇斯川的電話。
我正要接,卻被辛鳳娟搶了去,她大大方方打開,按了免提:「喂,蘇斯川,不是吧,我們剛玩一會你就來電,要不要這麼黏人啊?」
「你們在哪?地址給我,我去接阿心。
「我們晚上有事。」
話語裡帶著克制的厭惡和冰冷,我都能聽出來。
我忍不住看向辛鳳娟。
她果然變了臉色,怒氣衝衝掛了電話。
朝著我就發脾氣:「他什麼意思嗎?我哪裡得罪他了,對著我就一副二五八萬的拽樣子,我也討厭死他了,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對他和顏悅色的,他倒好,真拿著自己當盤菜了!」
她憤憤不平地站起身就要走:「算我自作多情,自討沒趣,小白我們走。」
我急忙起身拉住她:「他不是衝著你,肯定是工作上的事,心情不好。好了好了,一會他過來我讓他給你賠禮道歉,好不好?」
我好勸歹勸,總算是把這個姑奶奶勸住了。
她怒氣未消地坐下來看著我。
「我可都是為了你。
「我告訴你,還沒有人能讓我受這個氣,就算是工作上,我都是有仇就當場報了,哪裡這麼縮手縮腳過。」
「是是是,都是為了我,我領情,好不好?」我適時遞上一杯可樂。
「喝點飲料,消消氣。」
她不情願地拿出手機給蘇斯川發位置,然後忽然愣住了。
我探頭一看。
她發出的信息旁邊一個大大的感嘆號。
沒有發出去。
很明顯蘇斯川把她拉黑了。
我頓時感覺頭疼。
果然辛鳳娟當場就炸了。
轉身就走,我再也攔不住。
周稚白抱歉地對我笑,轉身跟上去了。
蘇斯川來接我時,我忍不住抱怨他:
「你這是幹什麼?你把她拉黑,你有沒有想過我很尷尬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人家也不用你喜歡啊,對不對?維持一個表面的平和很難嗎?
「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她難堪,也讓我難堪呢?」
蘇斯川神色有些愧疚,溫柔地道歉。
「是我衝動了。
「這樣吧,你買個禮物幫我送給她,算我賠罪,錢我來付。」
我點了點頭,認可了這一方案。
「那微信?」
我剛開口,蘇斯川就急切地打斷:
「不加回去。
「我們也沒什麼聯系,加好友本身也沒什麼意義,她要是找我,完全可以通過你找。我更不會有什麼事找她。」
他眉眼間的煩躁不似作假。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沒有再堅持。
也許是辛鳳娟這次的項鏈事件讓我心裡莫名有了幾分隔閡,即使明知道蘇斯川絕對不會和她產生什麼關系,都下意識抵觸。
她自小長得漂亮,桃花運不斷。
而我長相一般,身材一般,一切都很平庸。
我們倆站在一起。
男生的目光從來都是舍我求她。
我從來沒有為此嫉妒過。
但是對於蘇斯川,我第一次有了私心。
我想,他討厭她就討厭吧。
總比喜歡她好。
他說得對。
隻是好朋友的男朋友,他們本來就不需要太親近。
因此我沒有刻意去調和他們之間的關系。
但是晚間洗澡的時候。
我意外發現他脖子上的項鏈,不見了。
送他的時候,他明明答應過我,會時時刻刻戴著,洗澡也不拿下。
我問他,他溫柔地吻過來。
「今天下午去工地,怕被風塵刮髒了,就摘下放口袋裡了。
「別分心,乖。」
他的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遊走,四處點火。
我心不在焉,恨不得立刻下床看看,口袋裡到底有沒有。
3
但是他的吻越燒越烈。
似乎要把我整個人都點燃。
很快我就無心顧及。
他的手指靈巧地滑過我的腳踝。
一串銀色的腳鏈,系在了我的腳腕。
伴著溫柔的討伐徵戰,腳腕的鈴鐺清脆作響,像是和悅的協奏。
這一晚他格外有興致,溫柔地折磨了我很久。
可是我的心,卻起起伏伏,晦澀難安。
我從來就沒有戴腳鏈的癖好。
喜歡戴腳鏈的是辛鳳娟,她曾經對我說:「你不覺得當做那事的時候,鈴鐺叮鈴叮鈴響,會特別有趣味嗎?」
會讓人特別有興致嗎?
好像是。
蘇斯川從來沒有這麼興奮過。
清洗過後,他就沉沉地睡過去。
我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翻遍了他所有的口袋。
都沒有找到項鏈。
我一遍遍地看辛鳳娟發的朋友圈,也許是疑心生暗鬼,越看越覺得,那是我的那一條。
心煩意亂下。
我開始扒她以前發的各種狀態。
竟然莫名發現。
她曾經秀過的一款腳鏈和我腳上戴的竟然是同一款。
也許不一定是同一款。
也許就是她那個呢?
我扯下腳鏈,扔得遠遠的。
第二日。
他在衛生間刮胡子,心情輕快地哼著歌,看得出來心情很好。
我假裝無意地抱住他的胳膊撒嬌:「我送的項鏈呢,不是說好要天天戴上,你要是不戴,還給我,我送別人去。」
我半真半假地試探。
他絲毫不見慌張。
回屋在口袋裡翻了翻,意料之中的沒有找到,他微微皺眉。
似乎在回神思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神情莫名有些慌張,見我在看他,馬上收斂好表情。
「我記錯了,我應該是塞進辦公室的抽屜裡了。」
我若無其事地給他打理領帶:「今晚上拿回來,要不然,饒不了你。」
我略帶俏皮地吐舌。
送走了他。
我沒了偽裝的力氣,笑容盡失。
我很想安慰自己,這一切隻是諸多巧合湊在了一起。
畢竟最好的朋友和男朋友,界限不清,心存曖昧。
真是狗血不是嗎?
我因為父母離異的緣故,性格極度孤僻,我習慣獨來獨往,懶於社交。
這 26 年,隻有她自己走進了我心裡,成為了我唯一的朋友。
在我窮得飯都吃不上的時候,是她把她的零花錢拿來和我一起用。
她交往過的一個男人曾經嘲笑我長得醜,她把他的臉都扇腫了,強硬地逼著他給我道歉。
她明明知道,我因為原生家庭的緣故,對愛情極度沒有自信,她明明知道我費了多大力氣才能假裝正常地維系一段關系。
晚上,我租了一輛車等在蘇斯川公司樓下。
聽著他神色淡定地和我說要加班,晚點回來,然後驅車前往一家酒店。
司機聽說要跟上前面的車,神色激動:
「你是要去捉奸嗎?
「你真遇到人了,這京海市大部分的酒店我都有熟人,我可以幫你搞到門卡,咱們抓他在床,打得奸夫淫婦鼻青臉腫。
「這打人業務,我哥們搞,提我的名字,可以打八折。
「這小三是要屋裡打,還是扒光了室外打,價錢是不一樣的。」
打發走了熱情的司機。
我在他們隔壁開了一間房。
賓館的隔音效果一般,再加上他們沒有避諱地說話,我把一切都聽得清楚。
蘇斯川語氣不耐地向她索要項鏈。
辛鳳娟嬌笑著:「我不信,看到我給你發的定位,你就是真是衝著項鏈來的?」
「少說廢話,給......」他的話被什麼阻斷了,接著像是唇齒交接的吞咽聲。
他起初還在反抗,低咒。
漸漸地,那種辱罵就變了味道。
4
變成了曖昧繚繞的髒話。
蘇斯川向來是很文明的,他從不曾對我說過一句髒話,他也從不需要這種 dirty 語言助興。
可是現在。
「你不是很討厭我嗎?有本事從我身上下去啊?」她挑釁地對他笑。
蘇斯川悶哼出聲。
「怎麼樣,我和小小,誰好?
「你更喜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