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巷子裡欺負新來的貧困生時,我看見了彈幕。
【惡毒女配真過分,隻是不小心弄髒了她的禮服而已,她就打斷男主連渠畫畫的手!】
【她要是知道連渠將來會是隻手遮天的商圈大佬,掌握她家的命脈,她還會不會欺負連渠?】
【我猜她要是知道,肯定會痛哭流涕、悔不當初,像舔狗一樣舔著連渠!】
舔?
我輕笑了一聲,狠狠給了連渠一巴掌。
這麼輕易就知道悔改,我還叫什麼惡毒女配?
1
給學校捐了一棟樓並捐款一千萬才換來一個作為學校代表上省青聯發言的機會。
就在我滿心歡喜準備上臺時,精心準備的禮服卻被一個貧困生弄髒,機會不得已給了別人。
我找到弄髒我禮服的連渠,將他拖到巷子裡,打斷了那隻弄髒我禮服的手。
正準備放話羞辱連渠時,眼前卻出現了許多彈幕。
【這惡毒女配真過分,隻是不小心弄髒了她的衣服而已,她就打斷了連渠畫畫的手,真惡毒!】
【就是!而且,弄髒她禮服的罪魁禍首是校長的女兒,連渠隻是替罪羊,她都沒調查清楚就打斷了連渠的手,害得他再也不能畫畫,跟自己的夢想失之交臂!真是惡心死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姜暮顏打斷了連渠的手,連渠才會去經商,最後被頂級世家找回去繼承家產,成為沒人敢惹的京圈太子爺。】
京圈太子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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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渠嗎?
我滿頭問號,可彈幕還在繼續:
【雖然連渠也算是因禍得福,但他卻錯過了跟女主林安安相遇的時間,我甜甜的 CP 就這麼少在一起四年!都怪姜暮顏!】
【哼!她現在就欺負吧,等連渠繼承家產,成為掌握姜家命脈的商圈大佬後,有她哭的!】
【沒錯,她現在欺負男主欺負得越狠,以後她就會越慘!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連渠讓姜暮顏破產、家破人亡的畫面了。】
【我也想看,但這麼說起來,我倒是好奇了,要是姜暮顏提前知道一切,她會怎麼做?】
【樓上的別猜了,按照姜暮顏這欺軟怕硬的性格,她要是提前知道一切,肯定會痛哭流涕、悔不當初,像舔狗一樣舔著連渠!】
【有道理,哈哈哈哈哈……】
彈幕上一堆哈哈哈,全都是說我會成為舔狗,為抱緊連渠大腿恬不知恥。
我眯著眼將目光落到連渠身上。
2
眼前的少年瘦弱得厲害,洗得發白的制服套在他將近一米九的身體上,襯得他越發像套著衣服的竹竿,這營養不良的樣子,很難想象他會成為彈幕裡說的風雲人物。
此刻的他臉色蒼白,垂眸捂著自己的右手,表情屈辱、憤怒,似乎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
可害我損失近兩千萬的人不是他嗎?
冷笑了一聲,我湊近了連渠,抬頭看著他: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弄髒了我的禮服,害我失去了多麼寶貴的機會?」
他倔強開口,聲音低啞:「那個機會本就不屬於你!」
不屬於我?
「不屬於我,難道屬於你嗎?」
連渠抬眸看我:「你用錢買來的機會,也算是機會嗎?」
我輕笑了一聲,拽住了連渠的領帶。
「你把頭低下來。」
他果真聽話彎腰低頭,但我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皮真厚!」
甩了甩發疼的手,我滿意地看著連渠臉上的巴掌印。
「連渠,我的禮服既然是你弄髒的,我的損失自然就算在你頭上!打斷你的手隻是開始,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完,得罪了我,你不會有好日子過!」
成功看到連渠又蒼白了一度的臉色,我滿意地松開了他的領帶,並在離開前放下了狠話。
「連渠,我就看看你的腰板有沒有你的嘴硬!」
3
我的話當然不隻是恐嚇連渠。
彈幕都說我是惡毒女配了,我要是這麼容易就悔改了,我還做什麼惡毒女配?
接下來的一周,我讓人攪黃了連渠的兼職,藏起了他的飯卡,找人在他的平時作業上畫了烏龜,偷換了他的演講稿,讓他在學校出盡了笑話。
他的平時作業分沒了,競賽的獎項也丟了,就連評選獎學金也岌岌可危。
與此同時,我還找人調查了彈幕所謂的女主林安安以及我禮服被弄髒背後的真相。
很快就有人給我送來了林安安的資料。
林安安,林氏千金。
按照彈幕所說,她就是本書的女主,也是林家的假千金,她會在四年後被趕出林家,並與連渠正式相遇,憑借絕佳的繪畫天賦得到已經成為京圈太子爺的連渠的青睞,兩人會因為畫作開啟浪漫而甜蜜的戀愛故事。
至於我這個惡毒女配,作為早期欺辱男主的反派,男主得勢之後第一把刀就揮向了我。
他悄無聲息蠶食了我家的產業,在掌握我家的命脈之後,毫不猶豫掐斷了最後的生機致使我家破產,最後逼死了我爸爸,害我家破人亡。
得到這些信息,我冷笑了一聲。
不管彈幕真假,我姜暮顏的命脈一直都掌握在自己手裡,連渠想掌握我的命脈,我倒是想看看我們到底是誰掌握了對方的命脈。
與此同時,禮服被弄髒的真相也來到我手裡——
一段連渠被校長的女兒雲小小推了一把,不小心將蛋糕弄到我的禮服上的監控。
還真如彈幕上所說,弄髒我禮服的罪魁禍首真不是連渠。
既然這印證了彈幕說的都是事實,那我這惡毒女配的好戲就要開場了。
我給我爸打了一個電話,要他陪我演一場戲。
4
剛踏入學校的天臺,跟男主有關的彈幕就出現在我視線裡。
【姜暮顏實在太過分了!都是因為她,連渠已經吃了三天饅頭了!】
【我可憐的男主寶寶已經連續一周沒找到兼職了,現在又因為平時作業表現不好失去了評選獎學金的資格,關鍵是他還要給患了老年痴呆的奶奶買藥,再過兩天,他就一天三頓饅頭都吃不起了。】
【真是心疼死我了,這一切都是拜姜暮顏所賜,她太可惡了!】
心裡冷笑了一聲,我佯裝沒看到彈幕,也不知道角落裡還有一個連渠。
電話按照預料的時間響起來,我接起電話開了免提。
我爸劈頭蓋臉的怒罵聲從那邊傳過來:
「姜暮顏!我花了兩千萬資助你們學校,是為了讓你上臺樹立正面形象拉高公司股價,不是讓你在學校無所事事的!你為什麼沒有完成我要你做的事?」
我佯裝哭腔,訕訕開口:
「爸爸,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道歉有用嗎?你道歉能讓我的損失回來嗎?姜暮顏,你要是做不好我安排的事情,那就別上學了,回來聯姻!」
「爸爸,我不想聯姻,我想完成自己的夢想!」
「夢想能吃飽飯嗎?能讓家族和公司得到價值嗎?得不到你就得回來聯姻,不然你就離開姜家!」
爸爸怒氣滿滿地掛斷了電話。
我狠狠揉了兩下眼睛,抹著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委屈轉身,果然在天臺的角落看到了連渠。
他正目光復雜地看著我。
我的眼神從見到他那一刻,由悲傷轉變為吃驚,再到最後的兇狠,表情也由委屈變成兇狠。
即使是紅著眼,我依然冷冷看著連渠,並出聲呵斥:
「你怎麼在這裡?連渠,你敢偷聽我打電話?!」
【我去!這個姜暮顏還真會倒打一耙,連渠早就來了,而且一直在這裡,是她自己不看有沒有人就打電話,她是後來者好嗎?她兇什麼兇?】
【就是,她自己眼瞎還怪別人!】
我當然知道連渠一直在這裡,要是不知道,我怎麼可能這麼精準地來到這個天臺打電話呢?
忽視掉彈幕,我怒視著連渠,用最狠毒的語氣怒罵他:
「你現在滿意了?我家損失了兩千萬,我也被我爸爸厭惡,你滿意了嗎?」
他張張嘴沒發出聲音,我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而是滿眼憤恨看著他。
大概是剛剛揉眼睛揉得太狠,眼睛出現了生理性的淚水。
但這剛剛好,我帶著哭腔,將大小姐受了委屈還假裝兇狠的傲嬌演繹得淋漓盡致:
「連渠,我跟你無怨無仇!我似乎也沒在學校得罪過你,你為什麼要弄髒我的禮服,害我失去這個上臺發言的機會?」
連渠看到我的眼淚,眼神仍是復雜,愣了愣,開口:「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我則表示不信他:「不是故意的?誰信你?你有證據嗎?」
「我……」
他當然沒有,但我有。
電話適時響起來,我接起安排的跟班打來的電話。
對方聲音迫切:
「姜小姐,你讓我查的事情有結果了。那天的禮服真不是連渠弄髒的,我查到了監控,角度雖然很隱晦,但可以清晰地看到是校長的女兒雲小小推了連渠一把,他才不小心將蛋糕弄到您的禮服上的。」
我面色意外,似乎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震驚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隨後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連渠,蹙眉問了一句。
「到底怎麼回事?」
那邊的人為我解釋,我雖沒開免提,但這個距離足夠讓連渠聽個清清楚楚。
「我們找了知情人士問了,雲小小作為校長的女兒,既想作為學校代表上臺發言,又不想您撤回給學校的捐款,所以才設計了這一出,將過錯都推給了貧困生連渠!」
所以連渠是冤枉的,我也被騙了。
掛斷電話,我頗為意外地回頭,這次眼中的厭惡轉變為了歉意。
但為了維持我大小姐的身份,我扭捏地開口:
「對……對不起,這件事情是我沒有調查清楚!你……你的傷我會負責,也會給你一個交代!」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同他道歉,他意外了好一會兒。
但對我的道歉不予置喙,我並不意外,並且十分誠懇再次道歉。
看他那已經有了情緒的眼神,我知道,我需要再加把勁兒,點把火。
不等連渠回答,我轉身離開天臺。
臨近門口時,我佯裝摔倒,連渠果然慌張地走向我。
5
腳踝扭了,手臂輕微擦傷。
當然,受傷的不是我。
摔倒前,我拉住了來扶我的連渠,他沒躲開我的拉扯,再加上他一隻手受傷,原本該出現在我身上的扭傷和擦傷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為了報答「救命恩情」,我將他送去醫院,還因為「愧疚」流了好幾次眼淚。
他沒說什麼,隻是面無表情遞給了我一張紙巾,我欣喜地接過紙巾卻並沒有用,而是將紙巾放進了口袋。
看到這裡,連渠目光頓了頓。
我佯裝沒看到。
付了醫藥費,聯系了醫生為他治療被我打斷的手臂,因為天色不早了,臨走時還找了一個人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