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滴。
殺豬般的嚎叫一聲一聲響起,伴隨著哭爹喊娘的叫罵聲。
我無動於衷,專注幹著手裡的活。
沒多久,似乎有人在敲門。
我有些掃興,也開始不耐煩,索性將蠟燭倒立著,就這麼直接在梁紹肚子上方滴著。
他疼得有如一條沾了雄黃的蛇,不停在床上扭著。
「溫定柔,老子不光要殺了你,還要殺你全家,殺你袓宗十八代,操你大爺操你媽!」
我面無表情,扒下他僅剩的一層布料。
將蠟油對準那個地方。
「啊——!」
他發出一聲鑽心的嘶吼,額頭上青筋暴起,五官扭曲得都移位了。
我的手一動不動,任由那熔化的蠟油一滴一滴流下去。
「救命!媽,媽,救命啊!」
梁紹發癲似的吼叫起來,四肢瘋狂扭動。
門口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促。
我懶懶地收回手,走到門邊,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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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周碧雲一臉急切地怒道:「溫定柔,你在做什麼?為什麼我兒子會叫得這麼慘?」
我委屈地看著她:「婆婆,這是我們年輕人的閨房之樂,怎麼你連這也要管?」
她這才注意到我古怪的穿著,眸中閃過一絲鄙夷,正要開口,聽到梁紹的慘叫。
「媽,快救我!」
周碧雲臉色突變,一把推開我,朝裡面衝去。
下一秒,她失聲痛呼:「兒子,你……你怎麼了?」
「媽,快給我松綁,這個女的瘋了,她瘋了!」
「媽這就給你松,你等一下。」
我悠哉地走過去,看著周碧雲手忙腳亂地替她寶貝兒子解開繩子。
「啊,痛痛痛!」
「對不起對不起,媽輕點。」
「別碰這裡。」
「哪裡?這裡嗎?」
……
周碧雲看著寶貝兒子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蠟燭油和皮鞭印,氣得手機都拿不穩了。
「溫定柔,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你敢打我兒子!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我輕笑:「婆婆,瞧您說的。都說了這是我跟梁紹的閨房之樂,您不懂就別瞎說。」
「放你娘的狗屁,你這個殺千刀的賤貨,分明就是在蹂躪我兒子!」
「好啊,那你就報警嘛,反正這些東西又不是我準備的。」
梁紹頂著一肚皮剛剛泛起的火紅火紅的燙泡,再也沒有了往日財閥公子哥的翩翩風度。
他攥著手心,死死盯著我,宛如盯著殺父仇人一般。
「媽,不用報警。」
周碧雲哪裡會聽,堅決又果斷地按下電話號碼。
這一片是 A 市有名的豪宅區,警察們出警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
周碧雲抓住其中一個警察小哥,咬牙切齒地向對方控訴我對她兒子的暴行,還拉開梁紹身上的睡袍,將滿身的傷展示給警察看。
警察小哥見了梁紹身上的傷,臉色立刻嚴肅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慌不忙地拉開暗櫃門,跟對方解釋:「警察哥哥,這根本就不關我的事啊。您應該也看得出來櫃子裡的這些東西並不是才有的,而我嫁進他們梁家還不到一個月呢。
「我老公梁紹他原本就有這些癖好,普通的那啥他根本提不起興趣,我這才配合他的好不好?
「可我又沒什麼經驗,一不小心就做過了,那能怪我嗎?
「您給我評評理,這到底該怪誰?」
……
警察小哥看見櫃子裡的那些情趣用品,一臉通紅,後面那幾位人民公僕也是一臉赧然。
他們意思意思地問了我幾個問題,便要收隊。
婆婆周碧雲瞬間急了:「她把我兒子打成這樣,你們這就走了?不把她抓起來?」
「這位女士,家庭內部糾紛我們外人不好摻和,你們還是自行解決比較好。」
「不行,你們不能走,必須把這個女人抓起來!她這是家暴,家暴我兒子,你們警察不能坐視不理!」
「女士,你冷靜一點,就目前這樣的情形構不上家暴,這隻是您兒子與您兒媳之間的一種……呃,一種愛好,請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與精力。」
「什麼愛好,你是不是瞎了?這分明就是家暴,快點把這個賤女人給我抓起來!」周碧雲大聲吼道。
警察們面面相覷。
最後還是梁紹自己上前,把他媽給拉住了。
警察走後,剩下我和他們母子倆繼續對峙。
「兒子,聽媽的話,馬上跟這個女人離婚!明天,明天就離!」
看得出來,周碧雲一刻也受不了我了,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瘟神。
我一點也不介意她的態度,反而誠懇地點頭:「好呀,明天早上八點,民政局不見不散。」
「媽,時間不早了,你先去休息,我們夫妻倆的事自己會解決。」梁紹淡然對他媽說道。
周碧雲驚詫地看著他:「兒子,你是不是也瘋了?這種女人一無是處,又兇又懶還惡心透頂,你有什麼好留戀的?
「你知道她今天下午有多惡心嗎?她把屎摻在……」
周碧雲說到一半,身體突然出現不適,連著嘔了好幾下。
想來是下午已經催吐過了,一點東西也沒嘔出來。
她惡狠狠地瞪著我:「她害我在眾人面前出盡了醜,害得你妹妹出盡洋相,我恨不得撕了她才好!
「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媽,就立刻跟她離婚!」
她說到這裡,我可得站出來為我自己說兩句了:「婆婆,話不能這麼說。如果不是你先將家裡的用人阿姨都開除,說什麼我以後要負責家裡一日三餐,還要拖地抹窗搞衛生,那我也不會使出這招對不對?
「對於你們這種專門欺壓兒媳的惡婆婆而言,隻有下猛藥,要不然你們不長教訓。
「你看,我今天請你們喝了一頓屎味下午茶,你以後是不是再也不敢吃我做的飯了?
「一勞永逸,永絕後患,多好!」
周碧雲捂著胸口,顫巍巍地扒拉她兒子:「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你看,這就是你討的好老婆,她不氣死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好心提醒她:「別扒拉你兒子了,他根本就打不過我。」
梁紹冷冷地覷我一眼,隨後轉過視線:「媽,我送你下去。」
周碧雲對他的反應失望至極,狠狠甩開他的手,下樓去了。
唉。
他媽也是個腦子不轉彎的。
梁少爺在我這裡吃了這麼大的虧,以他睚眦必報的個性,他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輕易跟我離婚呢?
未免也太便宜我了。
18
這天之後,梁家所有的用人阿姨都回來上班了。
再也沒人監督我打掃整個別墅的衛生,也沒人敢讓我做飯。
就連我偶爾進出一下廚房,家裡的用人阿姨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幾雙眼睛直直盯著我,生怕我會在那些飯菜裡面放什麼猛料,搞得我都不好意思進出廚房了。
事實上,她們真的想多了。
我隻想看看今晚吃什麼而已啊。
梁紹最近也像變了個人似的,突然對我好了很多,不僅沒再跟我吵架打架,還主動說話,偶爾回來也會送些不值錢的小禮物啥的。
每次我都是熱淚盈眶地對他說「謝謝」,一轉身就扔進了垃圾桶。
如此過了一個多月。
這天,梁紹說晚上要帶我參加一個重要的飯局,言下之意是讓我好好打扮一番。
第一次以梁家兒媳的身份,陪自家老公去參加重要飯局,我當然不能馬虎。
去商場購置戰袍,做頭發,做臉,忙活了一整天。
下午,梁紹驅車帶我來到一座海邊別墅。
別墅的主人是一位六十多歲的大叔,長相斯文,談吐儒雅,據說是某行業大佬。
一同接待我們的還有他的新婚妻子。
一位與我年齡差不多大,二十多歲的嬌俏女郎。
晚餐氛圍很是輕松愉悅,梁紹一直在與大佬談論行業前景,未來趨勢。
而我和鄧太太則在聊時裝、電影。
許是年齡相近的關系,我們聊得很合拍。
用餐過後,那位大佬熱情地邀請我們去他新買的私人遊艇上參觀。
梁紹喝得有點多,擺擺手說自己去不了,隨後又客氣地詢問鄧太太能不能幫他煮一碗醒酒湯。
最後,我和男主人坐上了遊艇。
鄧太太則留在別墅為梁紹煮醒酒湯。
遊艇開出港口十分鍾後,大佬拿來兩杯香檳。
我站在甲板上,毫無戒心地接過來。
兩杯香檳下肚,這位大佬的話漸漸多了起來,態度一反之前的斯文儒雅,反而處處透著輕佻與狎昵。
兩隻手也開始不太規矩。
我十分淡定地詢問對方:「你在香檳裡放了什麼?」
他微微一怔,神色不太自然,卻拒不承認:「什麼都沒放。」
我點點頭:「那就好,我剛才把我們的杯子換過來了。」
他瞳孔巨震:「你說什麼?」
我莞爾一笑:「那麼驚訝幹嘛?既然什麼都沒放,就算換了也不會怎麼樣啊。」
對方惱羞成怒,撲過來要抓我。
我輕輕往旁邊一閃,便躲了過去。
對方撲了個空,神色愈是憤恨,即刻卷土重來,腳步卻踉跄了一下。
想來是藥效發作了。
他捂著額頭,晃了兩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我咯咯笑道:「來呀,繼續抓我。」
男人搖搖晃晃地再次朝我撲過來。
這次,我甚至都沒動,他就因體力不支趴在欄杆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我嘖嘖嘆息:「老哥哥,你這體力不行啊。」
大約是因為男人死都不能說不行,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朝我衝過來。
「撲通」一聲。
搞定。
我望著在水裡不斷掙扎的男人,心情很愉悅:「老哥哥,身體不好就不要逞強嘛,你看這弄得……」
對方想來是會遊泳的,隻可惜藥物的作用讓他精神恍惚,手腳也嚴重不聽使喚。
「救命!」他開始慌了。
「我也想救你,但我不會遊泳欸,要不打電話給梁紹,讓他來救你吧。」
我慢悠悠地掏出手機,撥號。
沒回應。
「糟糕,好像沒信號。」
看來隻能報警了。
19
翌日清早。
鄧太太哭得撕心裂肺。
她先生昨晚失足掉進海裡,盡管我很快就撥通了報警電話,但由於溺水太久,導致人沒有救回來。
梁紹醒來的時候,得知兩個消息。
他的老朋友掉海裡淹死了。
他自己的腿斷了。
梁大少顯然還有些蒙圈,捧著自己那血肉模糊的一條腿,不可思議地嚷道:「這不可能,我的腿怎麼會斷?」
我一臉關心:「鄧太太說,你昨晚喝醉了發酒瘋,自己撞到走廊上的那尊鐵鑄雕塑,雕塑砸下來的時候砸到你的腿,所以才受傷的。
「她本來想替你打 120,後來接到警察的電話,就把你給忘了。
「你應該是疼暈過去了一個晚上,這會兒才醒過來。
「老公,你還好吧?」
……
梁紹痛苦地捂著額頭:「我撞到了雕塑?怎麼可能,我明明就沒有。」
「別人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我看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你他媽是不是傻?趕緊送我去醫院!」他突然奮力嘶吼。
「好好好,你別生氣。」
我把梁紹扶起來,接著重重往下一摔。
「啊!」他疼得哭爹喊娘。
我嚇得不知所措:「哎呀,都怪你剛剛對人家那麼兇,我被你嚇到了啦。」
梁紹攥著手心,指甲深深掐進肉裡。
原本即將噴火的兩隻眼睛生生壓制住怒意,啞著聲音道:「你快……扶我起來,送我去醫院。」
「好的喲,老公。」
20
到了醫院。
婆婆周碧雲和小姑子梁閔閔急匆匆地趕過來。
「護士,我兒子怎麼樣?他怎麼樣?」
周碧雲一把薅住走廊上經過的一名小護士,一臉驚慌地問。
「媽,您別著急,醫生正在給梁紹做手術呢。」
我不出聲還好,一出聲瞬間就把對方給點著了。
「又是你這個陰魂不散的賤人!」
周碧雲看見我,恨得牙痒痒,抬起一隻巴掌便朝我打過來。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周碧雲恍若做夢一般,神情呆滯地捂上自己的臉頰:「你……敢打我?」
我甩了甩自己扇痛的手掌,十分誠懇地解釋:「婆婆,我這個人呢,吃一次虧就算了,斷然不可能吃第二次虧的。
「你上次已經打過我了,沒理由再讓你打一次對不對?」
「你……你……」
周碧雲一把揪住自己的胸口,氣得腦子快要溢血。
梁閔閔見我打她媽,眼睛都紅了。
新仇加舊恨,她的表情猙獰無比:「溫定柔,你敢打我媽?!」
「我不光敢打你媽,還敢打你呢,要不要試試?」
梁閔閔對上我的視線,眸中閃過屈辱、憤恨、不甘……
但最終她什麼都沒做,隻是惡狠狠地瞪著我。
21
兩個星期後,梁紹出院了。
右腿膝蓋加小腿粉碎性骨折,導致他目前隻能坐輪椅。
醫生一再囑咐,術後半年內一定要加強護理,因為稍不注意,便很有可能會留下終身殘疾。
見到我的那一剎那,梁紹的臉比鍋底還黑。
「老公,我是來接你出院的。
「這段時間在醫院辛苦了,瞧你都瘦了。」
我十分熱情。
「滾!」
看來他這是不打算跟我裝下去了。
「好吧,既然你這麼不想看到我,正好鄧太太約我去逛街。
「你也知道她,老公剛沒了,心情很不好,好在留了那麼多遺產,不管怎麼樣,也夠她和肚子裡的寶寶一世無憂了。」
梁紹像是想通了什麼,猛然看向我,目光如欲噬人一般:「是你們幹的對不對?果然最毒婦人心。」
我眨眨眼睛:「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別裝了,溫定柔,我要報警。」
我淡然一笑,慢慢俯下身,湊近他耳邊。
「報警?你的那位老朋友都變成一壇灰了,你去報警能證明什麼?
「要不要我把你們倆的微信記錄錄個視頻,再發到網上,看看你們梁氏集團能撐幾天?
「說我最毒婦人心,跟你比起來,那真是小巫見大巫。
「順便說一句,對於給你戴綠帽子這種事,我可是十分樂意。
「但你別找歲數那麼大的,二十五歲左右就行了。
「要帥的,高的,幹淨的。
「哦,還有,鼻子大的。」
……
上一世,傅瑤被那個老男人折磨了一天一夜。
這件事是後來導致她抑鬱自殺的主要原因。
鄧湘湘也被梁紹玩流產了。
老男人不想再生孩子,想把財產全部留給前妻的兒子,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去傷害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