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聲音不大，卻意外地很有威懾力。
大部分人對上我的視線，都沉默著低下了頭。
我眯了眯眼，又重復了一遍：「怎麼，敢做不敢當嗎？」
空氣一片靜寂。
幾秒後，才有一個女生噌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梗著脖子，滿眼都是不屑。
「在這兒裝什麼清高呢？
「一向愛學習的顧夕大小姐，突然請了半天假，幹嘛去了呀？」
我皺了皺眉。
我和這個人平日裡並不熟悉，她卻突然這麼針對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幽幽地看了一眼她的前桌——喬怡。
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那個直性子女生忍不住呸了一聲：「你自己做那些齷齪事，還不許別人說了啊？
「恐怕不知道已經跟哪個老男人滾幾個回合了吧。」
我笑了笑，把 ccd 相機調成錄像模式，直直地走過去，對著她的臉就是一頓拍。
「你對著鏡頭再說一遍吧，你要是再敢說一遍，我就佩服你的勇氣。」
Advertisement
看我玩真的，她慫了。
反倒是嗫嚅著嘴唇說不出話來了。
喬怡紅著臉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拉了拉我的衣服：「夕夕，都是同學，別搞得這麼難堪。」
我一把甩開她的手，向後退了兩步，將鏡頭對準了她們兩個人。
嘴上絲毫不留情。
「你還把我當傻子耍呢，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謠言都是你傳出去的？
「喬怡，我看真正裝清高的人是你才對吧？
「好人都給你當了，你是垃圾袋嗎？那麼能裝。」
我一頓國粹輸出，她頓時面紅耳赤：「不……不是我。」
我「哦」了一聲，打斷她說到一半的話：「不信。」
後座那個急性子女生嗤了一聲。
我正欲反駁，班主任卻突然出現在班級門口。
「顧夕，你出來一下。校長點名要找你。」
班主任話音剛落，班裡的同學就立馬沸騰了。
對於他們而言，在這個僵持的關鍵時刻，我突然被校長點名，無疑是變相承認了我在外面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個女生瞬間來了底氣。
「現在我看你還怎麼反駁，全身上下就嘴最硬，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洗白自己。
「做了就做了，還不大大方方地承認。
「你在這兒演小品呢？」
OK 啊，確認這一幕被錄下來了，我不緩不慢地收起 ccd，對著她們擺擺手。
「可以啊，我倒要看看，是誰嘴硬，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話畢，我就跟著班主任走了出去。
12
我請假確實是有事情要做。
可卻不是什麼齷齪的事，而是我在趕來學校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倒地的老爺爺。
路過的行人很多，可是怕老爺爺是在碰瓷，都不敢上前去幫忙。
我咬了咬牙，思考了三秒鍾還是跑了過去。
當場給他做了心肺復蘇，並且撥打了急救電話。
因為聯系不到老人的家人，所以全程是我陪同的。
包括在老人做手術的時候，也是我一直在手術室外陪同的。
我熬了一整夜。
老人蘇醒後，我們才聯系到了他的家裡人。
可當他的家人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我已經提前一步離開了那裡，回到了學校。
他們是跟著監控一路找到我的學校的。
在校長辦公室裡，看到一堆人等著我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
而當我得知老人的兒子是全城首富的時候，更是愣得沒說出話。
校長比我更激動。
或許是想接住這潑天的富貴。
他當即就聯系了節目策劃組來學校搭場子，當天下午就要給我專門舉辦一場表彰大會。
他們的態度很堅決，我根本就推辭不了。
學校的執行力很強，下午兩點，準時通知各班同學去參加我的表彰大會。
我還一臉蒙的時候，就被拉到了臺上，問東問西，還接受了一堆記者的採訪。
早上還對著我罵罵咧咧的同學都蒙了。
那個在黑板上罵我，在班級裡懟我的直性子女生也瞬間愣在了原地。
反應過來後，皺著眉頭不知道在和旁邊的喬怡說什麼。
還忍不住推搡她一下。
喬怡的情況也不太好，想給我挖個坑，結果自己卻跳了進去。
心髒的人看什麼都是髒的。
這句話突然變得具象化。
或許是首富砸了錢，那些記者把我的好人事跡曬到了網上。
小小的一件事，卻有了不小的熱度。
原先還在罵我的那些人都像鹌鹑一樣，開始閉口不言。
喬怡計劃落空，看向我的眼神裡都充滿了惡意。
可我也不是好惹的。
我把 ccd 拍的照片和視頻盡數交給了一些比較權威的機構。
並且要求他們給視頻中的兩個人打上碼。
以防她們反咬一口說我侵犯肖像權。
盡管聲音和面容都做了處理，可當這視頻傳到網上的時候，他們還是不可避免地遭受了網暴。
有知情人士充當好人，把兩個人的部分信息給透露了出來。
其實，她們的信息透露也好，不透露也好，對我而言沒有太大的影響。
反正，我是早晚要起訴的。
13
就如同我說的一樣，紙包不住火。
視頻中那熟悉的語氣，很快讓我父母認出那就是喬怡本人。
我們雙雙回到家時，他們正一臉沉默地坐在沙發上。
喬怡瑟瑟發抖，根本不想面對這一切。
可是，躲是不可能躲掉的。
我爸直接將我們兩個人叫了過去。
還沒坐穩，他就直接開了口。
「喬怡，我們顧家待你不薄吧？」
雖然最開始，她是我父母請來的護工，可是說實話，這些年來他們從來沒有把她當護工使。
而是真的把她當成了一家人。
可是她非但不知道知恩圖報，反而想各種辦法陷害我。
歸根結底，她就是低估了我反擊的能力。
我僅僅是請了半天的假而已，她就在學校散播我的黃謠。
不僅敗壞了我的名聲，也是想因此搞亂我的心態，讓我在不久後的高考中發揮失常。
她一肚子壞水，從小到大，一直都是。
我爸這麼直截了當地問出了口，她想也沒想就搖頭否認：「叔叔阿姨，傳播謠言的真的不是我。我也很痛心，不知道是誰幹的，為什麼要置夕夕於死地？我一直是和夕夕一個戰隊的。」
她裝得還是挺像的，眼睛都紅了一圈。
可我爸我媽都是生意人，她才不過 18 歲，騙騙同齡人還行，怎麼可能瞞得過他們。
我媽冷哼一聲。
我聽她的話也隻覺得一陣可笑，調出那段視頻，當場放給了爸媽看。
顯然，原視頻更有衝擊力。
一向好脾氣的我媽臉色都徹底沉了下來。
看向喬怡的眼中都帶上了厭惡。
「當初你來我家的第一天，我們就應該聽夕夕的話，把你趕出去。
「真沒想到，我們精挑細選出來的人竟然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喬怡的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可是，不管她再怎麼裝柔弱，看清她的真面目之後，我爸媽也絕不會再心軟一點。
上一世，也正是因為我變成了植物人，不會說話。
她才在我爸媽面前各種抹黑我，把黑的說成白的。
而如今……
她長這麼大，哪裡被人這麼說過？
當即就吸了吸鼻子，蹭地站起身，朝著外面跑去。
我爸媽立馬無語地扶額，沒有一點要追出去的意思。
「跑了就跑了吧，早晚也要給她送回去。」
可她現在馬上就要成年了，就算送孤兒院，院長也不會收她。
顧朝還是一如既往地神經。
他在樓上聽到下面的動靜，剛下來，就看到喬怡奪門而出。
頓時也來不及說什麼，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瘸一拐地追了出去。
還留下一句狠話。
「顧夕！又是你針對喬怡，她怎麼著你了，你要這麼對她？等我把她帶回家以後有你好看的！」
我勾了勾唇，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因為……
他很難再回來了。
14
是的，我刻意算好了回家的時間。
事情的走向和我預想中的一樣。
我在家裡安靜地坐著，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
父母眼看著顧朝一門心思都撲在喬怡的身上，後悔莫及。
可是再怎麼後悔當初把她帶回家，也晚了。
我時刻注意著通知欄上方的時間。
直到 19：54 分那一刻，瀏覽器實時給我推送了一條本地新聞。
#市區大橋局部發生坍塌，一車輛墜河#
就是這條。
我勾了勾唇, 沒有告訴父母這個消息。
默默收起了手機。
……
父母是接到警察的電話才知道顧朝墜河這件事的。
當我們趕赴現場時, 顧朝連人帶車已經被救了上來。
車子發生了嚴重的變形，顧朝還有一點生命體徵，被緊急送往醫院搶救。
命是保住了, 可卻成了植物人。
而當時在前面瘋狂開車的喬怡, 通過後視鏡看到顧朝墜河時，一時間嚇到了，分了神。
以至於與其他車輛相撞，衝擊力太大, 她當場暈了過去。
也被送往醫院搶救。
我隻知道這個時間點大橋會坍塌, 卻沒想到喬怡也會出車禍。
隻能說, 天助我也。
惡人自有惡報。
這個結果, 我很滿意。
15
喬怡無證駕駛，違規行駛, 負全責。
而她也因為在此次車禍中受傷過重, 而落下了終身殘疾。
好不容易出了院，卻還面臨著一大筆賠償金。
看到那待繳的一大串數字, 她當場發了瘋。
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 差點給她整成神經病。
她也曾試圖向我父母求助。
可我爸媽根本不願意見她。
畢竟……她此前一而再, 再而三地陷害我。
顧朝又是因為她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爸媽念著舊情，沒起訴她已經給她留了很大的面子了。
可我不是什麼善人。
在她第 n 次來求助我們的那一天, 我看了看外面的暴雨天氣。
冷冷一笑：「想讓我幫你, 可以啊。」
她眼睛立馬放光。
我指了指外面的天氣：「你去暴雨裡跪著, 跪夠 10 個小時, 我就給你點錢。」
喬怡立馬白了臉, 雙腿一下子就軟了下去。
她哆嗦著嘴巴, 伸手就要來拉我的褲腿。
我嫌惡心, 條件反射地踢了她一下。
一不小心沒掌握好力度, 踢得她悶哼了一聲。
我似笑非笑。
喬怡還是沒長什麼腦子，還真去雨裡跪著了。
隻不過, 我讓她跪 10 個小時，還不到兩個小時, 她就灰溜溜地跑了。
顧朝這邊的情況不容樂觀。
不僅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還因為在水中泡的時間太長，經常大小便失禁。
我爸媽嫌惡心，便請了護工來。
結果接連換了好幾個護工, 也都覺得惡心得很。
無奈，在我的不斷勸說下，父母最終同意了把他送回鄉下。
可就是在上一世的今天，在回家的路上，有一輛失控的車朝著我們衝了過來。
「（還」可是,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
他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上的人，就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16
他們兩個人淡出我們的生活後, 我的生活逐漸步入正軌。
當初我救下的那個老爺爺的首富兒子, 為了報答這份恩情，將一個大項目給了我爸。
我家的產業再次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一系列事件過後，爸媽把我當成了這個家的福星。
承諾在我大學畢業後就讓我接手公司。
我欣然答應。
沒過多久，鄉下傳來了顧朝去世的消息。
和我上一世一樣, 受不了這屈辱的生活，活生生把自己餓死了。
我終於釋然。
忍不住感嘆。
還好我重來了一世，完成了一次浴火重生。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