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告上明星失格審判法庭。
隻因節目期間,我無心說道:
「煮面放雞蛋才好吃,媽媽都這麼做。」
「可為什麼我從沒吃到過?」
妹妹的反問引得粉絲震怒,一致將我告上法庭。
罪名是偏愛。
若成立,我被娛樂圈封殺,妹妹則躋身頂流。
這是他們為妹妹鋪就的成神路。
01
【由粉絲聯手發起的明星失格審判,即將開啟。】
【本次審核一旦開啟不可中斷,審判過程將全民直播。】
【被判有罪方,將退出娛樂圈全網封殺,並強制捐獻所有收益。】
【原告李南熙,被告李安楉,請問是否做好準備?】
「不要啊南熙——」
臺下媽媽紅著眼眶,語調哽咽:
「安楉可是你親姐姐,她要有個萬一,我和你爸還怎麼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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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搖欲墜的身體被爸爸扶穩,爸爸鬢間都長了白發,痛心疾首道:
「姐妹哪有隔夜仇,你要怨就怨我,是我沒本事給不了你好生活。」
「但安楉是無辜的,你不能眼睜睜地看她葬送前程啊!」
他們聲淚俱下的勸告,讓直播間霎時炸開鍋。
【光李安楉是你們女兒,南熙就不是?】
【虧你們有臉求情,李安楉當童星時,南熙連面都不能露。】
【最新節目上,熙寶吃面條從來沒放過雞蛋,一碗水端平這麼難嗎?】
大屏幕上的實時在線人數不斷飆升。
在粉絲義憤填膺的討伐聲中,李南熙無措地咬唇:
「姐姐,你主動退出審判好不好?」
「無論過去我們間是否存在誤會,在心底我始終是尊敬姐姐的。」
「況且,我也不希望爸爸媽媽為難。」
她垂下眼眸,微微顫抖的睫毛掛著淚珠。
「你怕了?」
我挑眉,譏諷地揚起嘴角:
「怕就讓你養的狗閉嘴。」
「畢竟發起審判的人可不是我。」
此話一出,直播間罵得更髒了:
【李姐這副嘴臉,平時絕對被慣壞了!】
【心疼我們熙寶,主動圓場還被蹬鼻子上臉。】
【求求安熙硬氣一回,別再當扶姐魔了。】
被我當眾拒絕,李南熙的臉色愈發慘白,嗚咽地掩面:
「為什麼啊姐姐,我們之間,就非爭得你死我活不可嗎?」
淚水沿著她指縫滴落,適時法官機械的語音響起:
「退出者直接判處有罪,即日起全娛樂圈封殺,並支付對方一億賠償。」
法官話音剛落,我毫不猶豫地答道:
「我同意參加審核。」
「安楉!你個逆子,你糊塗啊!」
臺下傳來媽媽帶著哭腔的嘶吼,她胸口劇烈起伏,一度近乎暈倒。
爸爸扶著她肩膀,望向我的視線滿是痛心:
「安楉,算爸爸求你,別做傻事好不好?」
「你媽媽心髒不好,你這是要她的命啊。」
對於他的哭喊,我隻是淡漠地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
【審判,審判,審判!】
觀眾席的粉絲自發喊起口號,李南熙握緊手掌,嘆息道:
「姐姐,是你逼我的。」
「我同意審判。」
雙方站上審判臺的瞬間,法官冰冷的語調再度響起:
【審判正式開始。】
【本庭採取誰主張誰舉證原則,公開播放粉絲提供的三段影像。】
【請雙方針對影像內容,如實解答提問。】
大屏幕播放了第一段影像。
畫面中,年僅四歲的我坐在高檔餐廳內,穿著抹胸裙大快朵頤。
眼前的餐盤堆滿殘羹,媽媽慈祥地替我剝蝦,笑道:
「安楉胃口特別大,不像我吃兩口就飽了。」
她託著臉,故作可愛地衝相機撒嬌道:
「寶寶們,能看出誰是媽媽誰是孩子嗎?」
在媽媽同粉絲互動期間,我始終埋頭咀嚼,鏡頭外傳來妹妹的叫喚:
「媽媽,我也要吃!」
她焦急地踮腳,伸手想抓餐盤中的海鮮,卻被媽媽厲聲呵斥:
「南熙,別隨便碰姐姐碗裡的蝦,多髒啊!」
李南熙的手指僵在空中,臉頰霎時漲得通紅,眼中包裹水霧。
「媽媽,為什麼姐姐能吃,我就不能?」
她稚嫩的童音因哭腔顯得分外可憐,媽媽偏開攝像頭,跟粉絲解釋:
「為什麼不讓南熙出鏡?她年齡小不上相,沒安楉好看。」
說著,她抱起李南熙,柔聲哄道:
「海鮮不好吃,熙熙乖,媽媽回家做鍋包肉給你吃好不好?」
在媽媽哄妹妹期間,我已然吃完餐盤內的螃蟹。
「小饞貓,媽媽碗裡還有,你都夾去吃吧。」
晶瑩剔透的蟹肉再度堆滿瓷碗,媽媽按著我肩膀,笑意盈盈:
「慢慢吃,沒人跟你搶。」
在她的注視下,我再度拿起筷子。
【安楉能吃大餐,南熙沒資格上桌,真是新世紀重男輕女。】
【看得我乳腺增生,都是女兒憑什麼差別待遇!】
【南熙小人得志的嘴臉真惡心,一成名就跟家裡搞分割,鐵白眼狼。】
【比起又當又立的茶姐,我們南熙真是內娛清流。】
在叫罵聲中,屏幕播放了第二段視頻。
畫面中,我和李雨熙站在玩具攤前。
李雨熙抱著白兔子娃娃,而我單手摟著黑兔子,手指卻拽住白兔子耳朵不放。
「松手。」
我發冷的語氣讓李雨熙一哆嗦,她眼淚汪汪道:
「你都有一個了,為什麼還要搶我的?」
我記得,那是父母剛剛在網絡走紅,我和李雨熙被邀約上親子求生綜藝。
兔子娃娃是節目期間用經費兌換的獎勵。
眼看李雨熙的淚水沾湿衣襟,我臉色愈發嫌惡:
「別廢話,你放不放手?」
「這是我的娃娃!」
李雨熙放聲尖叫,我抬手一巴掌抽在她臉上。
在劇痛下,李雨熙條件反射松開手,因慣性摔倒,泛紅的臉留下指痕。
她號啕大哭,我當著她的臉,將沾滿灰塵的娃娃撿起,掏出衣兜的小刀。
下一秒,刀刃刺穿娃娃胸口,露出其中的棉絮。
李雨熙的臉霎時由紅變白。
我俯身,刻意捂住攝像頭,壓低聲音:
「你還有臉哭?」
這一幕被隱藏攝像頭拍攝得清清楚楚,包括我充斥著鄙夷的眼神。
留下滿地狼藉,我頭也不回地離去。
徒留李雨熙面對壞掉的娃娃,眼淚止不住地掉。
【搶不過就動手,能想象雨熙在家有多窒息了。】
【李安楉一眼科技臉,私下還霸凌親妹妹,粉她的人是瞎了嗎?】
【看得我心都碎了,雨熙做錯什麼要被太妹刁難。】
【笑死,霸凌者都能混圈了,內娛要完。】
「雨熙,是媽媽對不起你。」
臺下,媽媽握緊扶手,側目不忍再看:
「早知你在節目受委屈,我也不會…」
她餘下的話語化作一聲嘆息。
緊接著,畫面短暫陷入黑暗,再次亮起時,播放了第三段影像。
婚禮張燈結彩,豪車停靠在酒店門前。
妹妹身穿雪白婚紗,羞紅臉候在婚車內。
我背靠車門,輕佻地豎起手指:
「三百萬。」
新郎臉色一變,慌道:
「姨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想娶我妹妹,先轉賬三百萬彩禮,不然別想我妹妹踏出車門。」
我眯起眼,戲謔地看著瞪大雙眼的新郎:
「我妹妹可是大明星,多少人排著隊想娶。」
「傅先生,你不會連這點小錢都拿不出手吧?」
新郎垂著頭,半晌才開口道:
「事先談好一百萬彩禮,你們家現在又坐地起價?」
我掩唇,嘴角流露出譏諷的笑意:
「什麼一百萬彩禮,那是展現誠意的定金。」
「要是傅先生出不起,不如去找你那群過命交情的兄弟借。」
「反正他們沾了你的福氣,也該替你分擔債務,對不對?」
「李安楉!你們家還要不要臉了?!」
新郎氣得咬牙切齒,不顧當著親戚朋友的面,破口大罵:
「三百萬,說好聽點是彩禮,說難聽點,就算賣,她李雨熙也不值這價!」
他指著我鼻子,唾沫飛濺。
這聲怒吼吸引了所有人視線,不遠處的媽媽蹙眉道:
「什麼三百萬?」
新郎愣神,當即怒意更甚:
「媽,你就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你敢說李雨熙嘴裡的三百萬彩禮不是你的意思?」
「什麼彩禮,她不是走流程討紅包嗎?」
「八十的下車費,按當地習俗明碼標價。」
媽媽臉上的困惑不似作假,而我按下播放鍵,手機不斷響起他脫口而出的氣話:
「就算賣,她李雨熙也不值這價!」
「是你!」
新郎後知後覺地扭頭看我,而我揶揄地拍上他肩膀,樂道:
「妹夫,開個玩笑,你怎麼還當真了呢?」
原先因怒吼陷入寂靜的婚禮現場,逐漸響起陣陣竊竊私語。
新婚夫妻在婚禮因彩禮撕破臉,實在算不上美談。
婚車內傳來李雨熙斷斷續續的哭聲,新郎無措地趴在車窗前,想哄卻開不了口。
我嘖嘖稱奇,意味深長地感慨:
「妹夫,你價位摸得挺透啊。」
「婚後能耐得住寂寞嗎?畢竟家花可沒有野花香啊。」
「李安楉!」
「李安楉!」
耳畔同時傳來李雨熙的尖嘯和爸爸的怒斥。
「開玩笑而已,妹夫,我看你也不是小心眼的人。」
我大大方方地攤開手掌,嬉皮笑臉:
「新婚快樂,麻煩把紅包結一下。」
【不開玩笑,雨熙夢寐以求的婚禮,全被老鼠屎毀了。】
【拿新娘彩禮開玩笑,造新郎黃謠,難評。】
【腦子有病,建議趕緊投胎。】
【看到所有人都在罵她我就滿意了。】
「李安楉,那是你妹妹的婚禮!是她人生的頭等大事。」
爸爸怒視著我,手高高舉起又落下,痛心疾首:
「自出生起,因為你體弱,處處都是雨熙讓著你。」
「而你呢?恃寵而驕,看看你現在的模樣,有半點姐姐架子嗎?」
他惱怒的叱喝引得我笑出聲,儼然如看跳梁小醜:
「爸,是你沒管好下半身,我才成了姐姐。」
「沒人問過我願不願意。」
「還想裝傻嗎?」
坐在觀眾席的男子發出一聲冷哼:
「你父母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居然能讓你沒臉沒皮地活到現在。」
「你可能還不知道,你的命,就是靠李雨熙的臍帶血救的。」
我微微偏頭,看向臺下的男子。
他的眉眼似曾相識,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觀眾席霎時炸開了鍋:
【我沒看錯吧?京圈太子爺唐瑾舟居然也參加了明星審判?】
【先前他還爆料說有心上人,難道就是李雨熙?】
【第一排是證人席,他肯定是來幫雨熙出氣的。】
【正主爭氣真好,磕死我了。】
唐瑾舟。
我在心底默念這個名字,終於對上了號。
時隔多年被唐家財閥尋回的獨子,走失期間被徐家收養。
徐瑾舟,這名字倒是耳熟多了。
【茶姐無話可說了,她的命都是雨熙救的,真該立刻跪下磕幾個響頭。】
【偏心死了,熙寶連出生都是為當姐姐的血庫,李安楉有什麼臉走上審判庭。】
【被偏愛慣了,就覺得被偏愛理所當然了唄。】
我隔空同唐瑾舟對視,輕笑:
「你錯了,他們沒瞞過我。」
「從小我就知道,妹妹是為了救我才出生的。」
唐瑾舟手背青筋冒起,從牙縫處擠出一句:
「那你還真是畜生。」
02
審判庭上,法官敲響法槌:
「李安楉,請如實回答。」
「在三段視頻中,粉絲對你被父母偏愛的指控,是否屬實?」
我毫不猶豫地搖頭道:
「不屬實。」
【證據都擺在眼前了,還死鴨子嘴硬。】
【審判庭做偽證會被電擊,她真以為能渾水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