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新租的房子也不敢回去。
隻能在警亭周圍轉悠。
不過天馬上就黑了,一直這麼拖著也不是個事。
就在我愁眉不展時,一條消息映入眼簾。
是通信公司的餘額提醒。
可是我交費的習慣是一次交一整年,不可能有餘額不足的情況。
而且這些信息的格式明顯與以前的餘額提醒格式不同。
隻有兩句話和一個鏈接。
鏈接!
看到這裡,心頭猛地一沉。
這條消息,我今天下午見過。
隻不過那時忙著收拾新租房,隨手點了一下鏈接就刪除了。
以前偶然聽一個計算機大神講過,一些高手可以把追蹤代碼偽裝成短信發給被追蹤人。
被追蹤人一旦點開鏈接或者隻要收到短信就會被盯上。
無所遁形。
據我所知,張晴最熱烈的一個追求者,就是計算機系的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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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因為他是全系出了名的窮,張晴對他從來沒有過正眼。
看來為了惡心我,張晴也是下了「血本」了。
隻是我著實不明白,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幹嘛隻盯著我一個人霍霍?
為了搞清楚我到底是不是被監控了,我唰唰在手機上按下一串數字。
兩小時後,看著郵箱裡滿滿的證據,我默默笑了。
手機直接讓跑腿送回出租房,我則快速買了另一部手機回到學校。
又一小時,我在宿舍門口攔住了張晴。
看到是我,張晴眼中透出意外:「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春和路……」
說到後面,她下意識捂住了嘴。
我勾唇一笑,一巴掌甩過去。
「說啊!你怎麼不說了?」
7
「你以為你能做到天衣無縫?
「那破定位技術也太拙劣了點!」
張晴被我打蒙,聽到定位二字,身體明顯一僵。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白天打我表哥,現在又打我,可是眾目睽睽都看見的,我會起訴你,你完了!」
現在是晚上七點半,宿舍門口確實來來往往很多人,甚至不少好事者已經開始圍觀議論。
怎麼也算死過一次的人,我呵呵一笑,絲毫不慌。
「你說專業的刑偵人員能不能查出來是誰定位我的?據說從指使者到操作者都得判三年。」
聽到我要報警,張晴急了,聲調都高了三分:「你敢!你到底想怎樣?」
「怎樣?」
我從包裡抽出一沓資料,扔到張晴懷裡。
「你要麼退學,要麼轉系轉宿舍,以後再也別惹我,不然這些東西我還掛到表白牆上。
「甚至送你去吃牢飯!」
張晴臉色一變,打開那些資料。
上面大多都是她打扮得或成熟性感或嬌豔魅惑跟不同男人出入各種酒店的照片。
以及她跟計算機大神商量定位我手機的聊天記錄。
還有她發在小號裡的各種大尺度照片。
每一張,都足以讓她身敗名裂。
「退學或者轉系轉宿舍,你自己選。
「還有,作為你定位我的補償,房租給我報銷了,不然就等著收法院傳票!」
我加大音量,隨後推開人群大踏步邁進宿舍。
反正現在開始打明牌了,我幹脆大搖大擺去收拾東西。
宿舍是萬萬不能呆的。
誰也不知道張晴除了艾滋還有沒有別的病。
張晴哭了。
漂亮無辜的臉配上無助的哭聲顯得格外動人。
樓下已經物議沸騰,不少剛才全程圍觀的人開始安慰她。
我在二樓宿舍還能聽到他們在張晴的誤導下罵我不是東西,罵我霸凌同學的聲音。
可那又如何?
從張晴身上我就看出互聯網是沒有記憶的。
人們前幾天還在討論她的「濫交」。
現在就能毫無芥蒂安慰她。
更何況,流言這東西。
上輩子我經歷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張晴絕對不會退學。
我就是要跟她拉扯。
讓她覺得可以掌控我,可以像上輩子一樣害死我,最後卻被我玩死。
我不僅要報仇,更要誅她的心!
8
果然,僅僅一個晚上。
#醫學系方方霸凌張晴#
#張晴有苦難言,之前都是誣蔑!#
#同寢室室友出聲:方方就是個常年霸凌她們的女太妹!#
這三個話題已牢牢霸佔校內論壇。
甚至還有不少張晴的追求者把我打張晴巴掌的監控傳到了某音上。
#某高校研究生霸凌室友#
這條熱搜牢牢佔據了榜一。
視頻根本沒有聲音,我又背對著鏡頭,隻能遠遠看到我打張晴巴掌和她的可憐樣。
昨天圍觀那些人站得太遠,我們都聽不到彼此的聲音。
所以現在,張晴說什麼,就是什麼。
畢竟相比耳聽,人們更相信眼見為實。
這下,不僅在校內,我在全網都火了。
不少正直的網友直接找到了我的某音主頁和微博。
本來就快淪陷的賬號在張晴一條實名舉報的視頻推波下,徹底罵聲一片。
視頻裡,她右臉高腫,聲淚俱下地控訴我。
「我看方方單身,就想著把表哥介紹給她,哪知她嫌棄我表哥賺得少長得醜,狠狠打了我表哥,又來學校打我,說我對不起她,要不就給她賠償,要不就退學不要礙她眼。
「我知道方方清高,一直看不上我,連帶著其他兩名室友也被她欺負,甚至前段時間還因為造謠我而誣蔑寢室長,給我們寢室長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在此我代她鄭重向寢室長道歉,隻希望她可以良心發現,不要再欺負我們了……」
視頻最後,還有眼神堅定的吳雪的「呼籲」:「方方,你不要執迷不悟了,你到底為什麼搬出宿舍我們都知道,那幾個男的不是好人,你跟他們住在一起不行的,快回來吧!我們很擔心你。」
頂著滿腔怒火看完,我直呼好家伙!
如果不是事先有所心理準備,我怕是要氣死!
張晴這招後發制人用得極妙。
不僅把我說成不識同學好心的濫交女,還成功把我釘在了恥辱柱上。
除了網上罵我的,還有不少同學跑到了宿舍樓下堵我。
可我昨天晚上就連夜跑了呀!
在保密性極高的酒店裡吃西瓜不香嗎?
雖然租房買手機住酒店花了我不少獎學金,但隻要能報仇,值了!
西瓜吃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什麼。
拿出手機叫個跑腿下了單。
半小時後,跑腿傳來我之前出租房樓下的視頻。
【姐,你真神了,你怎麼知道這裡有熱鬧看的?】
視頻裡,不少熱心網友正在樓下堵我,甚至還有人拿著顏料桶往我住的二樓窗戶上潑。
我就知道,張晴既然知道我的地址,就不可能放過我。
當晚,我接到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網上怎麼回事?家裡很擔心你知道嗎?」
聽著隱忍又氣急敗壞的聲音,我氣極反笑。
「我丟臉?我是家裡人嗎?」
那邊嘆了一口氣,隨後又試探開口:「那你還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
9
在這個霸凌話題格外尖銳的年代,網上輿論越來越高漲。
直到第三天,相關話題參與人數已經過億。
張晴也在網上再次公開喊話:「方方,你回來吧,隻要你回來,我願意原諒你。」
她的「善良大度」再次讓人們對我口誅筆伐。
當看到人們沒熱鬧也硬要湊個熱鬧時。
我知道,時候到了。
被網暴第三天,我將手裡一系列資料全發了出去。
包括張晴帶她表哥跟我相親的一系列錄音,我找她「攤牌」的錄音和她跟不同男人出入酒店的照片。
當然,還包括她找人定位我的相關資料。
最後,就是我的報警記錄。
她要網暴我。
我偏要最有公證力的人來證明我。
順便,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
果然,我這些證據一經發出,輿論瞬間反轉。
張晴原來一片安慰的評論區瞬間比我原來還慘。
罵得最好聽的,就是「好一朵惡毒的白蓮花」。
就連吳雪和周笑笑的賬號也相繼淪陷。
宿舍再次被圍攻時,張晴被警察帶走了。
隨後,我把報警記錄發在了網上。
報警理由:她非法侵犯我的隱私,誣蔑侮辱我。
這幾條,足以讓她蹲三年牢。
可在審訊室裡,無論警察怎麼問,張晴就是咬死不認。
最後,竟是計算機大神替她頂了罪。
大神戀愛腦上頭,無論警察怎麼說,都隻點頭不說話。
問急了就是聊天記錄是假的,一切都是他做的。
就連買水軍帶節奏誣蔑我都是他幹的。
可我提供的證據又不是他可以改變的。
他是從犯,雖不至於坐三牢,卻也要一年監外。
我以為能把張晴送進去。
可關鍵時刻,她卻拿出了自己的免死金牌——
懷孕報告。
10
這下,她跟大神一樣也成了監外。
走出拘留所那天,張晴特地給我打電話。
她格外得意:「想不到吧,孩子是我的保命符,哈哈……」
我輕吸一口氣,也笑:「我是沒想到。
「可是,你沒想到的事也多著呢!」
第一件就是她被學校開除了。
不為別的,光是她的「作風」問題就已經夠學校開除她三次。
她回到宿舍才發現,行李都已經被吳雪和周笑笑扔了出去。
吳雪和周笑笑被她連累得聲名狼藉,早恨她恨得牙痒了。
要問我怎麼知道的,這件事光是周笑笑就已經傳遍全校,大家都知道。
張晴去堵導員和主任,哭著求情,卻始終沒換來一張校園通。
第二件事,就是她被那些富二代拉黑了。
原因是她被開除後,拿著懷孕報告去找那些富二代,結果被帶去醫院驗 DNA。
然後她得艾滋的事就暴露了。
一向注重健康的富二代們急了。
他們認定自己是被張晴傳染的。
不僅對她各種侮辱謾罵,就連錢都沒給。
甚至她在醫院各種糾纏富二代的照片也不知被哪個人泄露。
張晴又火了一把。
連帶著,她得艾滋的事也被公之於眾。
張晴被開除,又是個「網絡紅人」,在這個城市根本找不到工作。
後來她隱姓瞞名找了個夜店陪酒的工作,可還沒工作兩天,就被灌到胃吐血辭了職。
說這話時周笑笑格外唏噓,仿佛她是個多憐憫張晴的人。
吳雪納悶:「她不是土豪的閨女嗎?」
周笑笑瞬間滿臉鄙夷:「吐個屁,我找人打聽過,她沒爸,她媽就是個菜市場賣菜的。」
「那她送我們那些東西……」
「呵,指不定是巴結哪個富二代來的呢!」
吳雪劫後餘生似的拍拍胸口:「幸好,艾滋不傳染,不然咱們都危險了。」
說完,她轉頭看向身後的我:「方方,你說是不是?」
我拿著筆:「還是認真聽課吧!」
講真,要不是為了知道張晴近況,我才懶得坐這兩個人後面。
11
張晴回老家了。
走之前,她挺著已經三個月的肚子又去找了那些富二代。
這次,她臉也不要了,直接叫了八卦媒體把富二代堵在了 KTV 門口。
媒體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全程直播。
但富二代何許人也,有的是「鈔能力」,這次「碰瓷」不了了之。
張晴也在第二天就離開了這裡。
我早知道,早晚有一天,她還會再回來。
可我著實沒想到。
才僅僅一個月,她就回來了。
她挺著肚子撞上我的電動車的時候,我幾乎沒認出她。
除了肚子依舊尖尖的,她模樣大變。
兩頰凹陷,眼袋深重,就連膚色都比原來黑了兩圈。
「血!
「我的肚子!方方你為什麼撞我?我的孩子!」
她躺在地上哭得有氣無力,手不停摩挲著裙子,渾身顫抖,身下是一陣紅色細流。
講真,我蒙了。
雖沒看清人是怎麼跑出來的,但我確認我及時剎住了車。
我百分百確定我沒撞到她!
可她身上流的,確實是血!
而且看張晴蒼白的臉色,也絕不是裝的。
這是怎麼回事?
周圍人越聚越多,已經有人認出張晴。
陣陣驚呼中,張晴哭得更慘了。
「方方,我知道你因為以前的事討厭我,可是再怎麼樣也不能撞我呀,畢竟我還懷著孕呢……」
她此話一出,周圍人頓時一片唏噓。
無論怎樣,她現在都是個孕婦。
而我確確實實是個「肇事者」。
我抬頭,這裡位於圖書館後,跟教學樓成一個夾角,根本沒監控。
我也是犯懶想抄近道才走這裡。
她卻能精準無誤地被我「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