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發現不了三年前也是路召出的餿主意。
我就說時倦看起來不像是能想出來這幾招的人啊。
畢竟他在感情方面確實不太聰明。
8
時倦自從知道我和他是唇友誼之後,就有意躲著我。
但又忍不住接近我。
他似乎內心很煎熬。
一方面認為我和他的關系也太不純潔了。
一方面又覺得不純潔的關系總比單純的室友要好。
恰好高中聚會說要帶家屬,我決定給他最後一擊。
這次他必須給我表白!
我堵住要逃跑的時倦,他被我困住甚至不敢直視我。
「時倦,如果你覺得困擾的話,我可以搬出去。」
「我沒有覺得困擾!」
撒謊。
他眉頭皺得都堪比馬裡亞納海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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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參加同學聚會嗎?」
「啊?我嗎?」
「對啊。」
他閃過一秒不易察覺的驚喜:「那,我是什麼身份啊?」
我對他笑著眨了眨眼:「當然是我老公的身份啊。」
得到了我老公這個名義上身份的時倦再也不躲著我了。
頗有一種不光彩的關系終於見光了的感覺。
高中聚會那天,他穿著一身高定西裝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我眼前一黑。
立馬讓他換掉。
他有些不情願。
「誰知道會不會遇上你校園時期的白月光,我可不能輸。」
我又好笑又無奈,直接從他櫃子裡拿出了一套衣服遞給他。
他雖然不高興但十分聽話地換了。
換好之後,我看著他點了點頭。
「我們兩個穿情侶裝,一看就知道是一對。」
因為我這句話,他成功地被哄好了。
我和時倦到酒樓的時候,大多數人已經來了。
蘇與夏看見我,起身向我打著招呼。
我牽著時倦的手坐到了她旁邊。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時倦,打趣地說道:「你老公怎麼和以前長得不太一樣啊。」
確實不一樣了。
之前是寸頭,像狼狗。
現在是卷毛,像奶狗。
「不仔細看,我還以為你換老公了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時倦聽到這句話眼神瞬間暗淡,眸光微動。
內心百轉千回,已經認定我之前帶來的是其他人。
他不甘心地想為自己扳回一城。
「是換了一個,換了一個更帥的。」
蘇與夏以為他在開玩笑,笑得沒心沒肺。
完全沒注意到時倦越來越低沉的氣息。
他這樣還蠻好玩的。
畢竟我還沒見過他自己吃自己的醋。
時倦戰術性拿起杯子,喝水的空隙瞥了我一眼。
似乎在等著我向他解釋。
我裝作沒看見,和蘇與夏聊得正嗨。
過了幾分鍾,他自己忍不了了。
湊近我的耳朵惡狠狠地問:「他和你也是那種關系嗎?」
我裝傻:「他是誰?」
「我的前輩。」
我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哪兒有人把情敵稱作前輩啊。
「什麼關系啊。」
他擠出三個字:「唇友誼。」
我沒回答他,隻是看著他笑。
他以為這代表我已經默認,說出來的話比陳年老醋還要酸。
「三個人的友誼還是太擁擠了。」
他誤會得很徹底。
我打算解釋一下。
畢竟是親老公。
我朝時倦勾了勾手指,他遲疑幾秒將耳朵遞了過來。
我貼著他的耳朵,呼吸灑在他的臉上。
「時倦,我和他是純友誼,我隻和你一個人親過嘴。」
說完,我偏過頭在他臉頰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時倦像是被按到了定身穴位,整個人一動不動。
臉頰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反應過來我做了什麼後,更是一秒八百個假動作,完全壓不下嘴角的笑。
他坐在角落裡暗爽的同時似乎還在想著什麼事。
最後表情十分堅毅像做出了什麼決定。
我不解地看著他拿著手機打字。
他剛放下手機,路召的信息跳了出來。
【嫂子,你自己看吧。】
配圖是時倦給「我兄弟不太聰明」,也就是路召發的私信。
【哥們,我決定表白了。她包喜歡我的,就是比較矜持。她說隻親過我一個人的嘴,這可能就是唯一。】
看見這句話後,我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得虧時倦遇上的是我。
要不然就他這種會自我攻略的戀愛腦晚期,被人賣了也隻會說一句:她隻賣我,說明她心裡有我。
一直到聚會結束,時倦都保持著高度緊繃的狀態。
我和他走出酒樓,晚上的風吹得我不由自主地發抖。
時倦看見後,將外套脫了披在了我身上。
他衣服上淡淡的清香久違地把我包圍。
我看著他站在我眼前,終於忍不住撲進了他懷裡。
我雙手環住他的腰,感受著他的溫度。
時倦不僅沒有推開,還下意識地回抱住我。
我知道,這是我們之間多次擁抱後產生的生理反應。
可能是月色剛好。
也可能是愛意肆虐到無法壓制。
時倦抱著我,輕而易舉地說出了我想聽到的話。
「尤吟。
「無論是唇友誼還是純友誼,我都沒辦法再維持下去。
「我的心跳每一次見到你都在告訴我,我喜歡你。」
我感受著他胸腔的震動。
也清楚地明白他此刻的心髒為我而跳。
所以我說:「那我們就在一起吧。」
9
和時倦在一起後,還蠻新鮮的。
畢竟我已經和他結婚兩年了。
他已經進化成了禁欲克制人夫。
而現在他又恢復了結婚前不經撩的小狗模樣。
誰看了不說一句我吃得好啊。
最重要的是時倦雖然失憶了,但廚藝一點兒沒下降。
他經常對著自己做出來的菜感到疑惑。
明明沒有學過,卻手拿把掐。
對此, 他認為自己天賦異稟, 差點去報名廚王爭霸。
我用隻想讓他做給我一個人吃為由打消了他這個想法。
自此, 他更加努力地做菜給我吃。
由於吃得太好, 我的胃受不了了。
去醫院檢查完後, 醫生告訴了我兩個好消息。
一是我的胃沒毛病。
二是我懷孕了。
我接過單子,有些失神。
腦子裡瘋狂計算著時間。
最後確定應該是一個多月前時倦出車禍的前一晚。
我很快就接受了這個消息。
畢竟這是我和時倦的計劃之內。
但我忘了, 這是時倦沒失憶之前的計劃。
此時此刻, 醫院走廊,時倦拿著報告單在風中凌亂。
整個人像是原地石化了一般。
對上我的視線, 他渾身都在發抖。
「這孩子是誰的?」
「你的啊。」
時倦苦笑一聲:「據我所知,接吻並不會懷孕。」
他說完, 思考了幾秒。
「還是說三年的時間科技飛速發展, 接吻也能懷孕了?」
我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說戀愛中的女人和喝了三斤白酒沒什麼區別了。
就時倦這腦子我當初竟然被他迷成智障, 還被他釣得死死的。
我有些欲哭無淚。
「我們先回家吧, 回家我告訴你。」
一回到家, 我就從櫃子裡掏出了我和時倦的結婚證。
他看見這紅彤彤的本子,再次石化。
整個人完全碎了。
「你結婚了?
「我成了小三?」
「……
「你不是小三。」
「連小三都不是?難不成是小四?」
時倦看著我越來越差的臉色,閉了閉眼:「總不可能是小五吧?」
他語氣裡已經帶了哭腔, 眼眶泛紅, 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掉眼淚。
我看他這副樣子, 有些手忙腳亂地走上前:「你別哭啊, 老公。」
時倦倔強地撇過頭。
「我當小三, 我還不能哭了嗎?
「你別叫我老公了, 你有正牌老公,我隻是個見不得人的小三而已。
「這太不光彩了。」
不是,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他怎麼正宮的地位,小三的心態。
我頭都大了,強硬地把結婚照打開舉到他面前。
「給我念。」
時倦難過壞了。
「這對一個小三來說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念!」
時倦像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一字一句地念道:「持證人尤吟、時倦……哎?
「哎?哎?哎?」
他像中了彩票一般從我手裡拿過結婚證,看了一眼照片,又看了一眼持證人。
整個人高興瘋了。
「兩年前?
「兩年前我這麼牛逼嗎?」
他立馬拿出正宮的架勢, 興奮地抱住我,把頭埋在了我的頸窩。
「我太高興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我不僅有了老婆, 還有了孩子。」
時倦還是哭了。
但這次是喜極而泣。
10
自從我懷孕了, 時倦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著我。
他一直沒有恢復記憶。
我去問過醫生。
醫生說他腦子裡的瘀血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具體什麼時候能夠恢復隻能等。
對此,時倦也不太在乎。
因為他覺得沒差,反正都是一樣喜歡我。
我想了想, 也是。
就不再糾結這件事。
直到某天早上他激動地從客廳跑回房間。
用十分欣喜的語氣對我說:「老婆!你懷孕了!」
「……」
我白了他一眼:「我都快生了。」
說完,我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老公!你恢復記憶了?!」
時倦走上前扶住起身的我, 點了點頭。
我想起趁他失憶幹的事有些心虛,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始道歉。
「對不起啊老公,你失憶的時候我不該騙你。」
我回過神有些生氣:「時倦,你現在還有心思和我開玩笑?」
「但就」「一看就知道是路召出的餿主意。
「他坑我這麼多年, 連我失憶都不放過!」
我看著他滔滔不絕地譴責路召,默默地將「我兄弟不太聰明」也是他這件事瞞了下來。
但我沒想到,時倦變聰明了。
「他竟然還裝網友坑我。
「裝網友就算了,起的什麼破網名。」
得。
我是救不了路召了。
說著說著時倦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你怎麼教訓的?」
「我剝奪了他成為我孩子幹爹的權利。」
看著他洋洋自得的樣子, 我默默收回之前誇他聰明的那句話。
時倦恢復記憶後,和之前沒什麼差別。
都是把我當祖宗一樣伺候。
客廳裡的結婚證已經重新被掛了上去。
我突然想起婚禮誓詞時他對我說:喜歡你已經成為最為平常的一件事。
就像他忘記了我,忘記了我們之間的一切。
但仍然記得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