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倦車禍失憶了,忘記了我們已經結婚。
我去醫院看他,他表現得十分冷淡。
我強忍酸澀走出病房,就聽到他激動開口:
「完了,我墜入愛河了。
「我對剛才的那個女生一見鍾情了。
「不敢想她要是我老婆我會有多快樂。」
已經成為他老婆的我:???
1
時倦出車禍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我如墜冰窖,慌忙地跑去了醫院。
推開病房門,他正在和他兄弟路召聊天。
看見他沒什麼大礙,我松了一口氣。
我快步走到他旁邊,心裡仍然十分後怕,眼眶微微泛紅。
時倦抬頭看向我,整個人有些懵圈。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我帶著哭腔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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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到這句話整個人更蒙了,朝路召投去了一個求助的眼神。
我皺了皺眉:「你別想著讓路召背鍋。」
時倦將頭轉回來,看著我遲疑地說:「你認識我?」
現在換我懵圈了。
我回過神有些生氣:「時倦,你現在還有心思和我開玩笑?」
說著,我就伸手想去拽他的衣服。
他如臨大敵,躲過了我的動作。
整個人像是被調戲了一般。
「這位女士,我不認識你,你能不能不要對我動手動腳?」
我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呆滯在原地,死死地盯著他的臉。
最後失望地發現,他沒在撒謊。
和時倦在一起這幾年,他的小動作是騙不過我的。
他現在這個樣子分明是失憶了。
忘了我,也忘了我們已經結婚。
剛才沒掉下來的眼淚,現在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時倦見我哭了,臉上閃過一絲慌張,伸出手想去幫我擦眼淚。
他因為自己下意識的動作愣了愣,最後還是收回了手。
我抬手抹去眼淚,看向站在一旁的路召。
他對上我的眼神,解釋道:「醫生說他腦部還有些瘀血,可能會忘記一些事。」
這哪兒是忘記一些事。
是完全忘記了我。
時倦看我的眼神裡滿是陌生,我心中泛起一片酸澀。
「我去問問醫生。」
我幾乎是落荒而逃。
走出病房後,我靠在門上平復著心情。
剛準備離開,時倦有些激動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完了,我墜入愛河了。
「我對剛才的那個女生一見鍾情了。
「不敢想她要是我老婆我會有多快樂。」
已經成為他老婆的我:???
我難過的情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病房裡的路召聽到他這句話愣了幾秒,強忍著笑意說:「你想追她?」
「不可以嗎?」
「你認識她嗎?」
路召完全沒有告訴他真相的意思。
語氣十分玩味地說:「我認識啊。
「你也認識。」
「真的嗎?!」時倦聽了之後激動得加大了音量:「怪不得我一出車禍她就跑過來了。
「我們兩個關系好嗎?」
「你們兩個?關系有點復雜啊。」
「有多復雜?」
「你們兩個在同居。」
時倦如遭雷劈:「同居?!」
作為另一個當事人的我:「……」
路召仗著時倦失憶要把他忽悠瘸了。
時倦還在懷疑人生:「我為什麼和她同居啊?
「難道我搞強制愛?」
路召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確認過了,這是真兄弟。
時倦當初先喜歡上了我,卻不知道聽信了誰的讒言,沒有明目張膽地追我,反而暗戳戳地釣我。
我被他釣到了。
沒辦法。
他的八塊腹肌、公狗腰和超絕建模臉。
真的很難不讓人心動。
想到這兒,我打消了推門進去告訴他真相的想法。
天道好輪回。
他是時候好好追我一次了。
這次一定要讓他先表白。
2
醫生和我說時倦的問題不太嚴重,休息幾個月應該就能好起來。
我從診室出來後直接回了家。
把家裡的結婚照收了起來,將主臥裡我的生活用品全都放到了次臥。
確認不會露出破綻後,我轉頭去了醫院。
時倦再次見到我,一改之前高冷的樣子。
他看向我用盡可能低沉的聲音問:「聽說我們兩個在同居?」
路召在旁邊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了。
我忍著笑,面無表情地說:「準確來說叫合租。」
「合租?」時倦一整個不可思議:「我和你?」
「是的。
「你投資失敗花光積蓄沒了收入,隻剩一套還沒還完貸款的房子,隻好和人合租以此養活自己。」
我也沒說錯。
因為這就是當初時倦為了和我住在一起想出來的措辭。
偏偏我還信了。
時倦緩了幾秒,不敢相信地去看路召。
路召連忙收起笑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
「兄弟,確實是這樣的。
「你現在確實挺窮的,上個月房子貸款還是找我借錢還的。」
路召這家伙,真是張口就來,說謊都不打草稿。
「我成窮光蛋啦?」
時倦默默地閉上了眼,看起來有些心如死灰。
我能理解。
畢竟誰一眨眼發現自己不僅失去了三年的記憶,還從富二代一下子變負二代都會崩潰的。
他看向我有些難以啟齒:「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全靠你賺錢養我?」
他現在的樣子實在有些可愛。
要不是還在演戲,我絕對已經親上去了。
我壓下不合時宜的心思,語氣盡可能疏離:「不能這麼說,我們隻是房東和租客的關系而已。」
可能是我們的關系太單純,時倦聽了有些失望。
路召的眼神和我對上,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出戲很有趣,他還想演下去。
他裝作和我不熟,語氣盡可能委婉:「嫂……尤小姐,你看時倦出車禍了不太方便,能不能麻煩你這一兩個月照顧一下他?
「隻要給他一口飯吃就行,用來抵這幾個月的房租。」
時倦聽了他的話,眼睛瞬間就亮起來了。
那樣子好像在說:「我怎麼沒想到,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我沒有開口,看起來有些為難。
時倦抬頭盯著我,小心翼翼地說:「可以嗎?」
嘖。
他當初就是靠這張純良無害的臉把我釣到手的。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愛用這招。
我對他露出一個笑:「那好吧。」
3
時倦住了幾天醫院就回了家。
為了讓這場戲更加真實,我搬進了次臥,還偷偷拿他的手機改了給我的備注。
但不得不說,習慣確實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沒有時倦抱著我睡,我罕見地失眠了。
玩著手機不僅毫無睡意,還越刷越亢奮。
直到我點開了某乎的一條帖子,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賬號。
是時倦。
我知道他的賬號,一般都是用來回答一些專業性的問題,而就在半個小時前多了一條格格不入的提問。
【對合租室友一見鍾情了,怎麼樣才可以追到她?】
底下的回復也是五花八門。
【這都住到一起了,還沒追到的話,我隻能說哥們你還得練。】
【有錢就撒錢,身材好就色誘,會做飯就抓住她的胃,啥也沒有就做夢。】
【直接上啊,是不是爺們,是爺們就直接上啊。】
可能是覺得這些方法都不太實用,時倦又補充了一條信息。
【忘了說了,我沒有工作,是她的房東兼舍友,現在全靠她的房租生活。】
他這句話剛發出去,就引來了評論區一群人的聲討。
【你還是直接做夢吧。】
【嚴重懷疑題主是為了嚇唬小姑娘漲房租。】
【哥們,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工作,而不是追女生。】
憑借我對時倦的了解,他看到這些評論大概會越挫越勇。
畢竟他就是靠這種毅力成功釣到了我。
我決定逗逗他。
反手在底下評論了一條:【你確定你合租室友沒對象嗎?】
這條評論剛發出去沒幾分鍾,我就收到了時倦的微信。
【你睡了嗎?】
【還沒。】
【那個……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你有男朋友嗎?】
我看到這句話啞然失笑。
【沒有。】
隔著一道門我都能聽到時倦激動的聲音。
我勾了勾唇,手上打字的動作沒停。
【但我結婚了。】
可能是逗得太狠了,時倦過了十分鍾還沒有回我。
他該不會就此放棄吧?
我起身想去和他說清楚,剛打開門就和他面面相覷。
他看見我有些慌張,還帶了點委屈,猶豫再三最後還是不甘心地開口詢問:
「你……真的結婚了?」
我沒說話,隻是嘆了一口氣。
時倦看我欲言又止的樣子徹底心死,眼神裡滿是苦澀。
我心軟了。
沒辦法。
他用這張完全在我審美點上的臉眼巴巴地看向我,真的很難不讓我心軟。
「好吧……其實我是騙你的。」
時倦聽了表情瞬間由陰轉晴。
如果他有尾巴,現在大概率已經翹上天了。
我十分苦惱地接著說:「總是有人打著追我的名義騷擾我,所以我隻好說我結婚了,和老公住在一起。
「如果你很介意的話,我明天就搬出去。」
我緩緩地垂下頭,盡可能看起來可憐兮兮。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
時倦立馬表態,生怕我現在就打包行李。
「真的嗎!」我笑著看向他,軟著聲音,「時倦,你真好。」
他耳尖瞬間泛紅,有些語無倫次:「我……我其實還行……也不是特別好。」
可能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時倦僵硬地說:「那我先回房睡覺了,晚安。」
「晚安。」
他同手同腳地回去了。
4
時倦回到房間的幹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復了我那條評論。
【她沒對象!而且她還在外面說我是她老公哎。
【雖然是假的,但是遲早有一天會變成真的。
【畢竟我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他的豪言壯語成功吸引了一大批僚機給他出主意。
其中一個叫「我兄弟不太聰明」的吸引了時倦的注意。
【哥們!聽我的,拿出你最大的本錢出來狠狠地撩她!】
【比如?】
【有腹肌嗎?有的話一定要費盡心思若隱若現地展現在她面前。記住那種要遮不遮、要露不露的更吸引人。】
我嚴重懷疑三年前也是這男的給時倦出的主意。
天知道當初我看到他腹肌的那一瞬間就清楚地意識到我們的合租關系從此刻開始要變質了。
三年過去了。
我再也不是當初的大饞丫頭了。
區區腹肌而已怎麼可能把我釣到。
還真把我釣到了。
媽的,人怎麼可以在同樣的腹肌上跌倒兩次。
我看著時倦十分做作但又裝得漫不經心地圍著浴巾從房間裡走出來。
臉很不爭氣地紅了。
怎麼回事?
怎麼看了三年了我就是看不膩呢?
我咳嗽一聲,欲蓋彌彰地轉過頭,即使內心已經破濤洶湧,但面上依舊雲淡風輕。
「你要不穿件衣服?」
正在搔首弄姿的時倦:「啊?」
我一本正經地對他說:「現在流感很嚴重,你這樣很容易生病,生病了很可能傳染給我,我請假賺不到錢就交不起房租了。」
時倦聽得一愣一愣的。
我以為他會被打擊到,沒想到他龇個大牙傻樂。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穿件衣服。」
不對勁,很不對勁。
我思來想去也沒搞懂他剛才為什麼是這個反應。
時倦動作很快,立馬穿好衣服出來坐到了我的對面。
他拿著手機還時不時地在偷看我
我心中疑惑,裝模作樣地刷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