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獨寵枝枝》, 本章共3749字, 更新于: 2025-01-27 11:54:13

時間來不及,我沒等她說完,打斷她。


「夷春,我以前跟你說過,我不願留在後院子裡頭做男人附屬品,夜間等著男人來寵幸,我是認真的,所以我現在決定立馬離開這裡,你要不要跟著我離開?」


夷春整張臉髒兮兮的,但眼睛奇亮,她重重點點頭,「我跟你走,要不白挖了。」


以前是決定等到夜深人靜時離開,這時期的晚上,路上很少有人,逃出去更益於隱匿身形。


如今是白天,我心裡也沒普,但知道現在跑出去,到明日早上,可以多出一些逃跑的時間。


夷春像往常一樣點燃木棍照明。


進入通道前,我將雜草覆蓋住整個木板,跳進去後將木板輕輕移過頭頂,蓋住坑口,確保等他們發現我們人不見了,也不會輕易發現這裡。


為了節省力氣,我們通道挖得不高,僅能跪著伏低身子向前爬。


到底後,我停下,屏息聽上面動靜,確定沒有任何聲音。


我舉起石鋤一點點向上鑿。


整個過程我都小心翼翼,鑿幾下便停下,聽一會兒上面動靜再繼續。


「好了,我先上去看看。」


我小心將眼睛探出坑口,快速掃了一眼外面。


這裡四周空曠,都是平地,什麼也沒有,路面上也沒人。


距離宮牆有些距離,宮牆處的士兵也看不真切。


確認沒有問題,我胳膊撐住坑口,小心爬上去,然後轉身朝洞裡伸出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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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國都城不熟悉,想著前兩次回來路線,我決定朝王宮相反方向走,隻有那邊可能會是山。


夷春回頭望了眼王宮,「我們真的從那裡出來了。」


我也回頭看了一眼,暗下決定永遠不再回來。


「嗯,我們走吧。」


68.


身上一分銀錢都沒有,沒辦法買馬,隻能用腳趕路。


太陽慢慢西斜,天空染成橙色。


這裡天空藍得像是在漫畫裡,空氣舒服,如果不是需要拼命趕路,我會慢慢走,欣賞沿途景色。


我們一口氣走到深夜,沒有歇息。


「秦姬,我們歇會吧,我走不動了。」


我回頭,借著月光,看到夷春彎著腰,臉色有些白。


她身體不好,這些年住在冷巷,陰冷潮湿的環境,再加上一直吃的殘羹剩飯,身體早已垮掉。


我們席地而坐,沒有水沒有食物,「夷春,你會後悔嗎?」


「不會,跟你在一起,我就覺得明天不會很差。」


她轉頭看向我,「我以為我會一個人死在那個地方,從沒想過這輩子能離開那裡,謝謝你帶我出來。」


我不敢休息太久,天亮後儲越就會發現我不見了,他們騎馬,如果找對方向,很容易就會追上我們。


看著夷春臉色好了一點,我扶著她繼續往前走。


月光很美,我不由講起嫦娥奔月的故事。


「嫦娥和後裔最後見面了嗎?」


「沒有。」


夷春遺憾著嘆息,「真可憐。」


我笑笑,明明自己才可憐,心裡卻不由自主惋惜他人。


「你為何不喜歡國君?」


夷春忽然問道。


我想起儲越。


在我看來,儲越專橫、掌控欲強,跟他在一起,我要永遠困於後院,跟眾多女子服侍他一人,多看他人一眼,別人就有可能因我受難。


而他所對我的好,不過是賞些絲娟首飾,便覺得我該受寵若驚、千恩萬謝。


夷春沒等到我回答,自顧自說道,「我從不知國君也可以這般對待女子,從前先君來看夷姬一次,夷姬便會歡喜一月有餘,後來她被打入冷巷,明知進入冷巷的姬妾不可能再有出去的可能,但她心中依然懷著這樣的祈盼。」


我沉默著沒有出聲。


這時代大概許多女子,一生都以夫君為天。


走了一夜,天色漸漸變亮。


我們兩人漸漸體力不支,夷春臉色更難看了,唇色泛白。


我咬牙挺著,採了點野果子遞給她,然後指了指前方很多樹的地方,「我們走到那裡,就安全一些了,大概還要兩個時辰,還能堅持嗎?」


前面就是一處密林。


我不想進到山林深處,擔心有蛇蟻蟲獸,我準備制造上山的假象,引搜尋的人上山,而我在山腳下找一處隱秘的地方藏上幾日。


夷春接過果子,蹲下連吃了幾個,而後站起身,「走吧。」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急促強烈的馬蹄聲。


我跟夷春趕緊找了一處高的草叢,屏息臥倒。


我倆對視一眼,在對方眼睛裡感受到緊張和疑惑。


應該不會是儲越,這個時間應該是他即將上朝的時間。


馬蹄聲越來越近,儲越穿著朝服凜然騎在馬上。


真的是他!


69.


他打頭在最前面,後面隻跟了幾人。


相隔很遠,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肅殺之氣。


怎麼會怎麼快?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論是發現我不見了,還是找到那條通道追上來,都不會是這個時間。


馬蹄聲漸輕,我抬頭看去,儲越等人放緩速度。


我手心緊張得冒汗,指甲扎進肉裡,依舊控制不住發顫。


儲越應該是估算到我們的腳力,如果逃走,大概就是走到附近。


我們踏過來的草叢有被踩過的痕跡,我知道再藏已無用,遲早會被發現。


我放低聲音,語氣輕緩對夷春說道,「我現在要出去,他們的目標是我,如果他們沒有過來搜查,你就待在這裡不要出來,我們走後,你就往集市的方向走,在那裡想辦法好好活下來。」


夷春搖頭,死死攥著我的手,我語氣輕柔安撫她,「你信我,隻要你好好活著,我們就有再見的一天,如果我還活著,我會想辦法逃出來找你。」


說完,我抽出手小心往相反方向移動,拉開距離後,我直接站了起來往儲越方向走。


我被過來的士兵押著胳膊,按倒跪下。


儲越高高在上看著我。


「又是騙寡人?」


他挑起我下巴,我被迫仰著頭,看到他眼裡竟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憂傷,下巴被捏得生疼。


「你說,寡人為何總是一而再再而三被你欺騙。」


我感覺心累,什麼都不願說。


一逃再逃,用盡籌謀,最終還是沒逃出去。


儲越也不在意我的回復,他松開鉗在我下颌的手。


忽然一陣風吹過來,儲越猛地拽起我,緊緊捂住我口鼻。


我被儲越環在懷裡,才看到空氣中帶著細細的白色粉末,身後的幾名士兵已經全部倒下。


「秦姬。」


夷春擔心地從草叢裡跑過來。


儲越就像沒有聽到,目不斜視,帶著我閃到上方,松開我踉跄後退幾步,很明顯他也吸進一些。


整個過程不過幾瞬,我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


緊接著一道聲音傳來,「姐姐。」


從樹上飛下一個白衣少年。


少年身形峻拔,束發自若,眸若朗星。


他飛奔過來一把抱住我,「姐姐,我終於見到你了。」


少年比我高上許多,與記憶中的模樣變化很大。


我不敢相信,開口確認,「阿應?」


他頭往我肩上壓了壓,「姐姐。」


我開心不已,後退一步,微微仰著頭看他,「你長這麼高....」


話未說完,一隻手掌扣住我手腕,用力將我拽到他身後。


雖然剛才我第一時間屏住呼吸,但可能還是吸入了一絲粉末,我腦袋有些暈眩,差點摔倒。


儲越臉色鐵青,扶住我後背。


他比我嚴重許多,臉色煞白,額上沁著汗,明顯是強自硬撐。


「姐姐,你跟我走嗎?這藥的藥效時間不長,待會兒這些人就醒了。」


儲越垂著頭,手上近乎兇狠地捏著我的手腕。


做了這麼多努力,就是為了能逃離王宮,何況如今找到了阿應.....


我點點頭。


上方傳來一聲冷笑。


儲越依舊垂著頭,可手上力氣


我吃痛,想要抽出手臂,阿應已經上前。


近身時,儲越另一隻手裡忽然多了短刃,霎時推向阿應。


刀尖沒入阿應衣內,我心髒幾乎在那一刻跳出來。


可阿應忽然以一個奇異身形向右傾斜,與地面平行。


流光之間,我們都沒看清他如何動作,繞到我身後,手掌輕輕一敲,將我帶出。 


他握住我手,衝我微笑,「姐姐。」


儲越強撐不住,倒在地上,雙眸死死盯著我跟阿應的手。


70.


他臉上冷汗涔涔,額上青筋暴起,強忍著不讓自己暈過去。


原來淡淡的黑眸此刻帶著冷意。


「走吧,姐姐,再不走來不及了,等他們醒了很容易追上我們。」


我點點頭,轉身之際驀然看到掉落在地上的短刃。


刀鞘上鑲嵌的翡翠在陽光下散著綠色的光暈。


我腦子乍然想起,這塊玉似乎是當初到王府時,儲越曾給我的那塊玉。


我原以為當時已經被儲越碎掉,沒想到被鑲嵌在了這把短刃上給了我。


念頭一閃而過,我沒再多想,轉身往前趕路。



我跟夷春提心吊膽趕了一日一夜的路,又餓又累。


阿應從懷裡拿出一塊餅遞給我。


我跟夷春已經很久沒吃過這種幹淨的主食,我們就著水囊的水,一邊趕路一邊吃,很快將一塊餅吃完。


我不由想起,剛穿到這裡時,小阿應在隊伍裡,將一小塊幹餅偷偷塞給我。


那時候他還沒到我肩膀,現在他都已經這麼大了。


我轉過頭要問他,沒想到阿應正側著頭微笑著看我。


他眉目幹淨,眼睛微亮,滿臉都是喜悅。


我也很開心,他還活著,而且此刻見到面。


我帶著笑意,問道,「怎麼了?」


阿應嘴角揚起來,「姐姐還是沒變。」


我想到我灰頭土臉,身上羅裙已經幾月未洗,滿身臭味,不由向旁邊挪了挪。


他又拽過我,「姐姐別動,剛才你也吸進一點迷藥,你扶著我走。」


話剛落,後面傳來井然有序的鐵蹄聲,我們三人立時警惕起來。


阿應蹙眉,「他們不會這麼快醒。」


應是儲越一早讓人去軍營調過來的騎兵,或者其他方向追趕的士兵無果來這邊會合。


我環視一眼四周的草叢,鑽進去草被踩踏很容易被發現異常。


我快速作出決定。


「你們小心躲進去,我往回走,他們的目標是我,抓到我後他們不會再往這邊來搜查,我們日後有機會再....」


「姐姐,還沒到那個地步。」


阿應笑著出聲打斷我。


他從懷裡拿出一片葉子,放到嘴邊吹了兩聲,聲音脆亮。


不一會兒前面跑來兩匹駿馬。


可已來不及,一個身穿黑色鎧甲的將官已看到我們,雙手持弓射來一箭。


我正要趴下,被迅速閃過來的阿應抱在懷裡帶離原地,箭羽落了空。


那位年輕將官怒氣衝衝喝道,「追上,拿下!」


我帶著夷春上馬。


馬一動,阿應揚手撒下萬千粉末。


駿馬馳驟而過,無數白色細小的顆粒隨風向身後散去。


我們一直跑到接近傍晚,才下馬休息。


兩匹馬飢腸轆轆,停下就去溪邊喝水吃草。


阿應點了篝火,夷春坐下靠著我的背很快睡過去。


我雖然也已經累極,但心裡有很多疑問。


映著火光,我看了眼阿應。


他五官與小時相差不多,但氣質卻已完全不同。


他劉海及至眉間,眉清目朗,這個角度看過去,鼻子高挺,鼻側間有一顆小痣,說話時讓人覺得清風溫潤,此刻靜坐又顯清絕。


我怕吵醒夷春,聲音放低,小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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