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不放心我?那我不做點什麼豈不是很虧?」
周義一手按在我的頸上摩挲,另一隻手緊緊握在我的腰上,我們近得一噘嘴就能親到。
這個時候我還意識不到周義對我圖謀不軌,我真就是傻子了。
我掙脫不開,臉色漲得通紅,悶悶吐出一句:「騙子,你快放開我。」
周義察覺到我真的生氣了,忽然又放開手扶著我坐直。
16.
「開個玩笑,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麼敏感,隻是我們都已經結婚了,以後在外人面前肯定少不了肢體接觸的,我覺得你需要盡早習慣才行。」
我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這就是你吃我豆腐的理由嗎?我看你就是饞我身子,你下賤!讓我下去。」
周義放開手讓我下去,隨後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口紅遞給我,慢吞吞道:「我沒有,不是我。」
我看著他手上的口紅,感覺這輩子攢的臉都在這一刻給丟盡了。
「你之前不是說想要嗎?給你買來了。」
我看清口紅上熟悉的 LOGO,確實是我前幾天朋友圈發過的。
「謝謝。」
我奪過口紅落荒而逃。
員工餐廳裡,我端著盤子縮在一個小角落裡吃飯,周義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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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飯。」
「在哪吃?你不說我就去問別人了。」
我恨恨地戳著餐盤裡的飯,不情不願道:「員工餐廳,坐最左邊靠窗的位置。」
「等我過去。」
「哦。」
我掛了電話立馬風暴吸入,打算等周義過來就立馬走人。
周義來得很快,但快不過我幹飯的速度。
「你吃完了?」周義皺眉看著我,「為什麼不等一下我?」
周義的語氣頗為幽怨,我心虛地轉開話題。
「你怎麼現在才過來?你不是早就好了嗎?」
周義臉色莫名一僵,「我去上了個洗手間。」
上個廁所要那麼久?我抬頭看他一眼,發現周義耳根發紅,我了然。
哦,原來是便秘了啊。
「那你慢慢吃吧,記得多吃青菜粗糧,我先走了。」
「你有急事嗎?」周義按住我想要端盤子跑路的手,「沒事你就等我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我……」
我正想找個理由開溜的時候,周義又開口了:「記不起來的話,我可以打電話讓人問問你們部長。」
我隻好憋出一句:「我沒事。」
17.
周圍有意無意路過的人逐漸變多,眾人投過來的隱晦目光讓我如坐針毡。
我看著周義慢條斯理地吃著飯,恨不得幫他一口把飯全塞嘴裡。
我忍不住開口:「什麼事啊?」
「食不言寢不語。」周義抬眸看了我一眼,又垂下來,「你等我吃完飯再說。」
我想說,那你倒是吃快點啊,但是剛剛被他看了一眼,內心莫名升起一股心虛,感覺自己就像沒耐心的負心漢一樣。
都怪周義這個人長得太好看了。
終於等周義吃完飯,周圍的人也差不多都走光了。
「有什麼事快說吧。」我催促道。
「我打算這周末安排兩家父母見個面,商量一下婚禮的人員名單,到時候事情繁雜,我打算請人幫忙安排,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垂著頭一下一下地戳著盤子裡的剩菜,「你安排就好了,我也沒經驗,有什麼需要告訴我一聲。」
「還有,新房那邊你也去過一次了,你覺得有哪裡需要改的嗎?結婚後我們就住那裡了,過幾天我們一起去一趟家居城,有什麼缺的到時候再買。」
我能察覺到對方如有實質的目光,心裡莫名升起一股躁意。
「沒意見,你決定就好了。」
兩家人抽空吃過飯,很快就把婚禮上的事情敲定了。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一切從簡,從領證到舉辦婚禮,間隔不過短短兩個月時間。
雖然聽起來倉促,但準備工作卻落不到我身上,我依舊還是像以前一樣。
18.
「沅沅大寶貝!」
我剛下樓,熟悉的身影衝過來一把把我抱住。
「嶽月!」
我驚喜地看著眼前腰細腿長的高冷御姐,差點忍不住化身尖叫雞,我那集美貌武力智力於一體的超級好閨蜜居然從國外回來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你還好意思說我。」嶽月點了點我的額頭,叉腰質問道,「你結婚怎麼不和我說?是不是早就忘記我了?」
我嘿嘿笑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這說來話長,說不準過段時間就又離了。」
我抱著她的腰趁機和美女貼貼,「而且,你不是最近有課題要忙嗎?我也不想你這麼來回折騰。」
「走開,少吃我豆腐。」
嶽月拉開我的手,抱著臂眉頭微挑,「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去找個地方坐著說吧,附近有個咖啡店,去那邊吧。」
公司現在正好午休,樓下難免會有人經過,實在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嶽月高冷地點點頭。
中午的咖啡館人很少,但我還是拖著嶽月找了一個角落坐著。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嶽月的臉色有些古怪,「你說你是協議結婚?周義需要找個人應付他父母?」
我點頭,「那總不能是他喜歡我吧?」
雖然他有一些行為確實有些容易讓人誤會。
嶽月攪了攪咖啡,忽然問道:「你還記得高二的時候,坐你後面的那個轉校生嗎?」
我面露疑惑,轉校生?
19.
「就是染著一頭黃毛的那個,叫楊義的。」嶽月提醒道。
我一拍腦門,一說這個我就想起來了,「那個老陰陽怪氣你的那個暴發戶是吧。」
嶽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嗎?」
我搖頭,「不記得了,印象中他好像挺兇的,我不敢認真看他。我怕被他打。」
嶽月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你知道他現在叫什麼嗎?」
我回想起來當初,「我聽說他就是因為把別人打進醫院,被處分了才轉我們這邊來的,而且他還文身,看起來很像黑社會。」
「這你也信?怪不得你那麼害怕他。」
嶽月忽然又問道:「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你要結婚的事嗎?」
沒等我說話,嶽月又繼續說:「我在他朋友圈裡看到的。」
這個「他」,我第一反應是周義,但是嶽月跟周țű₉義有什麼關系?
「你說的是誰?」
嶽月不答反問:「你知道當初那個黃毛為什麼老陰陽怪氣我嗎?」
我一時無法理解話題怎麼突然跳到這裡了,但還是忍不住好奇。
「為什麼?」
「你靠近一點,我跟你說。」嶽月紅唇微彎,對我勾勾手道。
「什麼事情?神神秘秘的。」我把頭靠過去。
嶽月還沒開口,我就聽到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股重力拉扯著我的手臂,我不由自主地撞上一個溫熱的胸膛。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意外地聽到嶽月率先開口。
「嗨,老同學好久不見。」
我偏頭,看見了周義那張黑得能滴墨的臉。
20.
周義來得氣勢洶洶,仿佛像抓奸一樣,讓我有些莫名其妙。
周義的臉色難看,眼底似乎還閃過一抹慌亂,「你回來這裡幹什麼?」
嶽月沒理會周義,掩面嬌笑道:「沅寶,你們周總怎麼那麼兇?他會不會背地裡偷偷打你啊?有家暴傾向的男人要不得哦。」
「周總他不是那樣的人,他最近脾氣還挺好的。」我解釋道。
「有些人就是喜歡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沅沅你可要小心啊。」嶽月笑得別有意味,「你過來一點,我有話要跟你單獨說,你能不能讓他先走啊?」
我扯了扯周義的袖子,小聲道:「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我跟我朋友說會兒話,你先回去吧。」
,「有事你們就直接說吧,不用在意我。」
周義垂眸漫不經心道:「再說,我們夫妻之間能有什麼事情用得著避開?」
看著這兩個針鋒相對的人,我簡直難以理解,他們兩個有什麼關系?
這火藥味我捂著鼻子都能聞到。
我左看右看,「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沅寶,過來我這邊。」
嶽月撩了下頭發眨了眨眼,風情萬種地看著我,「想知道什麼過來我這裡,我慢慢告訴你。」
我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
嗚嗚,我的閨蜜大寶貝真的越長越好看了,也不知道以後哪個男人有福氣能娶到她。
我正走神的時候,突然感覺眼前一黑,眼睛被一隻手掌蓋住。
我愣住,眨眨眼,「老板,你幹什麼?」
周義清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周六就是我和乖乖的婚禮了,我歡迎嶽小姐參加,但我希望Ŧù⁽嶽小姐不要做出插足別人感情的事情,我們有事就先回去了。」
乖乖?這是叫我?
橫在眼前的手突然消失,緊接著我就發現自己的視角變高,我下意識地攬住周義的脖子。
然後我就被周義像抱小孩一樣給抱走了?!
21.
我拍了拍周義的手臂,想讓他放我下來,結果對上了他陰沉沉的眼神。緋色的唇瓣繃成一條直線,彰顯著主人的不悅。
我訕訕放開手,抬頭看見周圍人把目光投過來,讓我瞬間有一種莫名的羞恥。
我慌亂移開視線,忽然對上嶽月揶揄的眼神。
我正準備張口向她求助,就看見她從包裡拿出一隻一次性口罩塞到我手上。ŧū́ₘ
嶽月對著我做了一個口型,如果我沒看錯到話,她好像在說:你自求多福吧。
我欲哭無淚,第一次有「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周義的腳步邁得很快,眼看就要進公司了,我連忙把口罩給帶上。
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周圍一片靜悄悄的,我偷偷抬頭,發現周義沒回公司,而是拐彎進了地下停車場。
我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丟臉丟到公司裡,工作保住了。
不等我慶幸完,周義就打開車門把我塞進去,擠著我坐下。
砰的一聲,車門又被關上。
逼仄的空間讓我不由自主開始緊張,我忍不住往後縮,想要遠離他。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除非車門突然打開,我能從裡面滾出來。
周義看著我不說話,車內氣氛凝固。
我硬著頭皮開口:「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你們在一起幹什麼?為什麼離那麼近?」
「我們就正常說話啊。」我不明白周義幹嗎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我看了他一眼,害怕地縮了縮脖子,「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太悶了。」
周義反而靠得更近,語氣咄咄逼人:「跟別人在一起就不嫌悶不嫌近了是吧?我就那麼讓你討厭嗎?」
我快要哭了,「你別……唔——」
22.
我拼命掙扎,像一條脫水的魚。
我喘不過氣來,眼睛忍不住泛起淚花了。
氣急之下,我狠狠咬了他一口,口腔裡充斥著血腥味。
周義終於肯松口。
我大口呼吸新鮮空氣,正準備痛斥他這一不講道義的行為,抬頭卻發現某人衣衫不整,高大的身形默默垂著頭。
長長的睫毛下垂,眼眶通紅,眼睛含著一大包淚水要落不落,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天地可鑑,要不是我是當事人之一,我都要以為被欺負的是他了。
「我還沒哭呢,你幹嗎?」
簡直不講武德,你崩人設了知不知道?
我惡狠狠推了他一把,「你現在趕緊放我下去!」
「對不起,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周義哭得梨花帶雨,聲音沙啞:「我知道錯了,乖乖,不要拋下我好不好?」
我扒拉了半天也沒能把他扒拉開,半晌,無語地看著面前還在默默掉眼淚的人。
合著嘴上說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你裝是吧?
「你沒錯,是我錯了。我看這婚禮也沒必要繼續辦下去了,我們找個時間把離婚證給辦了吧。」
我扭頭再次握著車門把手,想要開門下車。
突然一股重力撥開我的手。
23.
「夠了周義,你還記得這是哪裡嗎?」
周義停下來,抱住我不動。
我看著車頂,不明白為什麼事情忽然就變成這樣了。
「我可以……」周義聲音沙啞,他頓了頓,露出忍辱負重的表情。
「我可以做同夫的,隻要你願意分一點時間給我就好了,我不介意的。」
「你在胡說什麼!不介意什麼?」我垂死病中驚坐起,「什麼同夫?」
「她不是回來了嗎?」周義嗓音發緊,「而且原本你和我協議結婚不就是為了她嗎?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誰?這個她說的是嶽月嗎?
他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狗血嗎?
「嶽月她是我朋友、閨蜜、發小!我們從小學起就一直上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
「真的?」
周義眼睛發亮,緊緊盯著我。
我翻了個白眼,「上學的時候,我長得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我被別人欺負,都是嶽月替我打了回去,她就是我的第二個媽。」
周義握著我的手,眼睛亮晶晶的,「那我們婚禮一定要請幹媽過來,感謝幹媽對我們小乖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