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亂七八糟的情緒一掃而空,烏雲壓頂瞬間變成了晴空萬裡!
果然,單身的生活就是美妙。
隨隨便便來吃個飯就能碰到這麼個帥得跟明星似的招待生,還得了瓶好酒!
7.
「你怎麼又來了?你們老板又要給我送東西?」
我手裡拿著大澳龍的尾巴,毫無形象地啃龍蝦。
為什麼每次我吃得最沒形象的時候他就敲門呢?我不要面子啊?
招待生輕笑:「這是您的生日蛋糕!每位貴賓生日的時候都會奉上,鑑於您今天是一個人來的,所以隻準備了一人份。」
嘖,連生日蛋糕都在提醒我,我現在變成了單身狗,還挺新奇的。
畢竟初戀一談談七年,突然恢復單身還挺不適應的。
我餓了一天了,啃完這個龍蝦也差不多飽了。
本來還打算叫個飯後小甜品的,這下好了,用不著了,不過這蛋糕有點兒大了。
「你現在有事兒嗎?」我問他。
「隨時為您服務,南湉小姐。」
「正好,陪我過個生日,來吧!幫我點蠟燭!」
我去衛生間收拾了下自己,回去的時候,飯後殘局已經被收拾幹淨了,那個長得超帥的服務生在給我點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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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覺得這裡的服務比海底撈還面面俱到,給我準備的生日皇冠竟然是施華洛世奇的水晶皇冠。
這麼厲害嗎?
定制的蠟燭寫的是十八歲,雖然蛋糕有那麼些許醜陋和潦草,但是不知道我晚上要來,倉促準備也是情理之中。
蠟燭燭火是仙女棒燃燒的小煙花,關上燈,點蠟燭,漂亮得不像話。
我原本以為這就是極限了,沒想到那個招待生竟然給我唱起了生日快樂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Miss Tian……」
岑北從來沒給我唱過生日快樂歌。
8.
真是個愉快的晚上。
不僅享受了從沒享受過的大餐,還跟帥氣的服務生分享了一塊蛋糕。
我打包了一瓶紅葡萄酒,打算回去跟我親愛的好閨蜜沈茜喝一杯,她聽說我分手之後立刻馬上來勁了,說過幾天給我開單身 party 慶祝我脫離岑北的苦海。
那瓶白的,人家送的也不好意思直接打包帶走,存在店裡下次跟沈茜來吃飯。
我提著高跟鞋,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赤著腳懶洋洋地往外走。
轉角會不會遇上愛我不知道,反正我一頭撞上了剛被自己分手的前男友。
9.
岑北看我的眼神帶著點驚訝,他鮮少露出這種模樣,在生意場上的打磨已經讓他喜形不予色。
李哲看我也驚訝,不過現在也不是驚訝的時候。
「嫂子!你怎麼不接電話啊!岑哥找了你一天,我們都快急死了!」
我甩了甩頭發,耳環叮當作響:「找我?找我幹嘛?我手機忘充電了,二十五歲的人了,還能走丟嗎?」
「對了,我跟你岑哥分了,以後別叫我嫂子了,我比你還小兩歲,你可以繼續管我叫姐!」
我拍拍他肩膀:「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李哲都快急死了:「什麼啊!嫂子你是不是還在為昨晚上那事兒生氣呢?我跟你發誓,岑哥絕對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兒!我要是說謊了我一輩子打光棍!」
我笑道:「你不是吧?玩這麼狠的?」
李哲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慌亂,我越是這種不在意的態度,就越是證明我已經放下了,這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從岑北創業開始他身邊的女人就沒換過,當初條件不好,幾個大男人照顧不好自己,所有的飲食起居都是我一個人包辦,誰沒挨過我罵?誰不打心底裡敬重我?
我跟岑北分手,在他心裡不亞於父母離婚的程度。
「南湉,先回去,我們好好談一談。」岑北的聲線還帶著些宿醉的沙啞。
「談一談可以,回去就不必了,我跟茜茜還有約。」
我抱著紅酒要走,岑北拉住我的手臂:「南湉,跟我回去,我頭好痛……」
我掰開他的手:「岑北,我今天不想回去,我明天給你打電話,我們好好談一談,也算體面地結束……」
「我不想結束!」
他竟然會出現有些狂躁的表情。
我懷疑他酒還沒醒。
「明天再談這件事吧,我先走了。」
在這種場合糾纏顯然不是什麼理智的事兒。
「別走啊嫂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李哲焦急地想拉我,這件事發生得太過突然,比他從前經歷過的,最嚴重的經濟問題都要讓人有危機感。
我躲開他的手,抱著的紅酒瓶卻倏然滑落,紅色酒液濺了滿地,染在雪白小腿上,有些刺目。
我腳底一疼。
當即想到的竟然是,幸好沒有打包那瓶白葡萄酒,不然六位數的銀子直接喂了地板。
我真是個有先見之明的人。
10.
呃,這個招待生小哥今天是專門為我服務的嗎?尊貴的超級 VIP 是有這種待遇的嗎?
我覺得自己現在無比高大,三個男人圍著我受傷的腳焦頭爛額手忙腳亂。
岑北掰著我的小腿,李哲扶著我,招待生小哥扯出自己上衣口袋裡的白布巾給我包扎傷口。
「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光著腳走路……」岑北皺眉。
「我想怎麼走路就怎麼走路你管得著嗎?」
都分手了還來管我的事兒,管得真寬!
岑北無奈地瞪我:「你非要跟我對著嗆是不是?」
哼。
我翻了個白眼。
「傷口有點深,可能要縫針,要讓醫生處理。」
岑北和招待生同時要抱我。
真是修羅場。
岑北不可思議,顯然不明白眼前這個招待生為什麼敢不把別人男朋友放在眼裡。
招待生理直氣壯,當別人沒聽到嗎?客人說了自己是單身。
要不……你倆把我抬起來吧?
岑北的正宮威嚴還是很強大的,他上來摟我腰,我一躲,扒在那招待生肩上。
「南湉!別鬧!腳都流血了!」
「唉!你別碰我!分手了就要避嫌!」
岑北都要被氣笑了:「南湉,判刑都要給個罪名,程序都沒走你就判我死刑,總要準人上訴吧?」
「反正我不要你抱!」
我就不。
「那你讓李哲抱。」
岑北退步。
我還想繼續犟嘴,岑北直接發脾氣了:「你別跟我胡扯!腳上血呼啦的你不痛啊!去晚了發炎了留疤了我看你在哪兒哭!」
好吧,混蛋。
李哲抱就李哲抱。
「你穩當著點!老是出去喝酒,我瞅你有點虛。」我看著李哲的黑眼圈道。
李哲一聽為了證明自己不虛,健步如飛。
「你看吧姐!我這麼穩當,誰虛了?」
我假裝沒看到他大喘氣。
11.
李哲在開車,岑北和招待生一左一右坐我身邊。
「他是誰?他為什麼要跟上?」岑北看招待生的眼神冒火。
我扭頭看那招待生:「你叫什麼名字?」
「謝明燭,明天的明,燭火的燭。」
「你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你就想讓他抱?」岑北隻覺得自己今天的火一簇一簇往上冒。
「現在不就知道了嗎?」
「南湉,你到底要幹什麼?我還沒被你甩掉你就想找別人了?」
我沉默了一小會:「我願意,你看不慣那你報警吧。」
「法律隻保護婚姻,不保護戀愛。」
謝明燭真是個妙人,他還會補刀。
岑北被我倆一唱一和氣得扭頭看窗外。
12.
還好不用縫針,不過多半會留疤,醫生處理好傷口之後叫按時換藥,一個星期以後來復查。
我不願意跟岑北回去。
「行了,讓李哲送我去茜茜那兒,都散了吧!」
也許是我的抗拒表現得太過明顯,岑北也沒有強求。
「你的東西都搬去哪兒了?」
「我買了套公寓,之前跟你說過的,不用擔心我沒地方住。」
岑北垂下眼眸,無力地點了點頭。
「對了,謝明燭,你跟出來幹什麼?你老板不會扣你工資吧?」
「您的生日皇冠沒有帶,我給您送出來,您是在店裡受傷的,我們也負一定責任,當然要跟出來!」
李哲突然驚呼:「啊!今天嫂子過生日!你說這事兒整的,本來記得來著,昨天喝酒給喝昏了!我生日禮物都準備好了!」
我笑笑:「不用了,都快過了,留著以後送女朋友吧。」
李哲每年送的生日禮物無外乎首飾手表,留著以後當小禮物送給女朋友不算失禮。
岑北猛地抬起頭,臉色有點慘白。
蒼白解釋:「我沒忘……昨天晚上喝多了,生意上總要讓人家盡興的……我昨天是打算跟你……」
我搖搖頭:「不重要了,都快過去了。」
我的生日是這樣,我們的感情也是這樣。
13.
真是想給謝馥蘭庭頒發錦旗了,這哪裡是海底撈式服務,這是海底撈針式服務。
不僅給我報銷了醫藥費,還包了我在受傷期間的伙食,每天準時準點送貨上門,貼心得不得了。
送貨的就是謝明燭。
「南湉小姐,老板讓我對你負責。」
看著面前光彩照人的帥哥,我還是沒忍住一口水噴了出來。
「負什麼責?這事跟你什麼關系都沒有你負什麼責?你們老板罵你了?」
「那倒沒有,他說這事兒就歸我負責了,以後您的三餐、換藥、搬水桶我都承包,在您傷口痊愈之前,我就是您的。」
這就很尷尬了。
服務到這種程度嗎?還送個招待生上門服務?
「不用了,真不用了!你快回去吧……」我苦口婆心好言相勸。
謝明燭無辜地眨巴眨巴眼:「老板說,來就帶薪,不來就扣工資。」
「所以姐姐,你舍得讓這麼一個大帥哥扣工資嗎?」
這真是,送上門來了。
姐剛空窗期就送這麼個明豔大帥哥上門,這是要我犯錯誤啊!
「那您還要我嗎?」
嗯……怎麼不要呢?
14.
岑北給我發微信了。
「腳好點了嗎?還痛不痛?我給你煲蹄花湯?」
我一時間竟然分不清這是關心還是嘲笑。
這句話總透露著一絲「吃啥補啥」的荒涼。
有點想哭。
你說他對我這麼好,怎麼我們就走不下去呢?
捫心自問,岑北真的是一個好愛人,七年如一日的,沒有一天晚上會不回家,沒有一個早上會不給我早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