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鶴玩的起,也放的下。
但是總有人不那麼想。
「可是,江鶴,我不想放手。」
楚商拉住了我的衣服。
「是不是因為他攻了你,所以你才對他那麼忠誠的?」
「江鶴,他能做的事,我也一樣能做,你看看我,你明明是愛我的……」
話音戛然而止,楚商的手不可置信地捂上了自己的臉頰,上面高高腫起,他的表情瞬間變的有些陰沉,「……江鶴!」
楚商突然把我推到床上。
我艱難地喘息,恨恨地盯著他咬上我的唇。
楚商咬的極狠,直接咬出血來。可是我察覺不到疼,生理性的疼早就淹沒了我的感知。
他直接撕開了我的襯衣,金屬制的扣子蹦到他的臉上,露出了性感的瑣骨。
我啞著聲,「楚商!你要是敢繼續做下去,我們就真的完了。」
楚商無知無覺,一路吻至瑣骨,動手就要解我的褲子。
我突然不想掙扎了,我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眼前的人。那段一直讓我堅持到現在的,我極力想挽留住的回憶,終於還是潰於現實了。
就這樣吧……我的腦子裡說。
也許都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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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握住了沙發夾縫裡藏著的刀片。
模糊間,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手裡握著的刀的手漸漸松開,刀片從指縫裡滑落回沙發的縫隙裡。
「江鶴,你在嗎?」
「江鶴!你在裡面嗎!開門!」
門被直接踹開,一個拳頭打向我身上的人。
兩個人在地上打成一團。
我隻覺得疲倦無比。
我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碎到不能看,隨手帶了件輕薄的外衣。
想直接開門離開時,我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江崇,腳步停在了原地。
他和我如出一轍的狐狸眼靜靜地望著我。
然後轉向正在鬥毆的兩個人,平淡地開口。
「沈學長,你也太失禮了。」
沈砚一拳一拳地揍在楚商身上,畢竟是常年健身的身體,很容易就佔了上風,拳拳到肉,但是楚商也是個成年男子,不過幾個回合,沈砚的身上也掛了彩。
江崇隻是一個眼神。
蜂擁而上的保鏢將他們從地上拉開。
被拉起來的沈砚拉著我的襯衣,聲音有些破碎,「他動你了沒有?江鶴。」
「他沒有動你,對不對?」
他固執地想擦掉我瑣骨上的紅印,就想極力證明自己的所有物還沒有被人碰過一般。
我不明白他想證明什麼。
明明我現在落魄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我望向他,一點點地掰開他的手,眼裡隻有沉寂的餘灰。
我走到了江崇的面前。
「你說的,我同意了。」
江崇想紳士地伸手,然而我沒有任何回應。
他也不惱,隻是微笑地收回了手。
「哥哥一直很聰明,這次也是。」
16.
回到江家,卻已經是物是人非。
整個江家都是江崇說了算,除了最早投誠的老管家,其他人早就全部散盡了。
我坐在客座上,有些厭倦地翻動著書。
看向站在我面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以及手裡冰冷的注射器。
「這是什麼?」
江崇溫和地向我介紹道,
「這是一種新型試劑。」
「短期注射會降低智商,遺忘過去,以及一些可有可無的副作用,長期注射,可能會出現呆傻瘋癲的症狀。哥哥,這用於治療你的雙向,是再好不過了。」
我伸手接過注射器,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打進了我自己的手臂。
我淡然地把空置的注射器還給了那些白大褂,然後連眼神都懶得給,直接仰面躺在沙發上。
江崇的人也沒有逗留,直接轉身離開。
這段日子我過的難得安逸。
也沒有人來煩我。
我也格外的清闲,偶爾也會看看電視新聞。
比如說江氏又與某某合作,又或者說江崇和沈砚鬧掰了之後,江崇挾天子以令諸侯讓董事們的意見都往他那邊傾斜。
其實這樣子的生活挺好的。
直到有天我坐在客廳喝咖啡,遇到了沈砚。
也許是藥物的作用,我看到沈砚時心境再沒有了波動,隻是安靜地轉身回樓上。
沈砚突然叫住了我,「江鶴。」
我轉身,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沈砚的狀態並不算好,以江氏排外的程度,就算江崇給了他一半的股份,也不代表他就有什麼話語權,更別提插手主家的事情。
沈砚低聲道,「江鶴,跟我走吧。」
我漠然地看著他,「我很喜歡這裡。」
沈砚突然情緒激動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江崇給你注射的是什麼藥?那種違禁的藥,根本不是如他所說是治療雙向的,它……」
「他當然知道。」
「他也知道副作用是哪些,學長,哥哥隻是不想見你,而已。」
江崇毫不避諱地從暗處的玄關裡走了出來,然後又給了我遞過來一支注射器。
「哥哥試試這個?加強版的。」
我當著沈砚的面,亳不在乎地扎了進去,看著他的雙眸漸漸破碎。
但是我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也許,是早就感覺不到痛了吧。
我緩緩地走在臺階,在藥物的作用下,差點失力從階梯上滾下,還好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梯子。
推開門的時候,我聽到了沈砚的聲音。
「江崇,我把我手上的股份歸你,你把你哥,歸我。」
我涼涼地落下一眼,和沈砚灼熱的視線交匯,沒有任何波動,直接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17.
江崇已經並不滿足於隻給我注射試劑了。
盡管醫生屢次三番地和他強調,我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已經差的不能接受任何刺激性藥物,很有可能鬧出人命,但是江崇依然不滿意。
他需要的是一個全然完全聽他話的傀儡,才能更好地管好江家的那幫老東西。
而現在這個傀儡還有思想,這就讓那些老東西有了動亂的可能想法。
直到有個江氏的股東背著他,溜進關押我的別墅裡,取走了我給他的一樣東西。
江崇發現後才徹底下定了決心。
他拿著針管出現在我屋外的時候,我並沒有太意外。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繼續低頭翻著自己手上的書,是一本《聖經》。
Remember the Sabbath day by keeping it holy.
當紀念安息日,守為聖日。
江崇把針管刺入我的皮膚,他雖然並沒有學過怎麼扎針。
隻是他不想留下證據,就隻能自己來。
我的指尖默默地摸索過手上的聖經書頁。
看著血液滴落在「安息日」之上。
但這不是我的血。
我面前的江崇雙腿一軟,轟然跪地。
我抬起眼,看向沈砚,有些自然地勾起唇。
唇邊揚起的是這幾天第一個真誠的微笑。
我看向沈砚的雙手。
他手裡握著的,是我給那個股東的東西。
那是一把槍。
我的手包裹住了他手上尚且溫熱的槍口,然後抬起了手打了個響指。
一個紅點狙擊槍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窗口。
這場彌天的罪惡,最終還是掩埋在了無人知曉的雄雄烈火之下。
18.
江家消失在火海之中。
我沒有地方住,沈砚提出可以帶我回他家,我也沒有回絕。
警察調查了江家失火後。
把江氏剩餘的財產重新統計後送到我這邊讓我直接繼承。
我看了一眼那一長串單子後,神色是接受精神疾病治療後的疲倦。
「都捐了吧。江氏,也變賣了吧。」
有個江氏的也跟董事著警察在其中,頓時有些繃不住。
「江鶴,那是你外公和你母親的心血,你怎麼能……這麼獨斷任性!」
因為情緒不穩定,我的眼睛直接開始生理性地濡湿,人群裡有人直接推開了董事。
「我家阿鶴要吃藥了,麻煩讓讓。」
沈砚把藥送到了我的面前,遮住了大部分不懷好意的目光。
我把藥喝了下去,讓熱氣騰騰的藥汁淌過自己的胃,終於緩和了些許不適。
沈砚送走了那些人。
我和沈砚說,「我不喜歡他們。」
沈砚握住了我的手,「那就不見。」
我在窗臺上種了一顆玫瑰種子,偶爾會去看看。
醫生來的次數很頻繁,雖然沈砚偷偷瞞著我,但是我知道我的情況正在走向最糟糕的一步。
「為什麼真的要注射呢?少爺,您明明是知道那種東西傷害有多大,可是還是有兩次真的注射進去了,整整兩次。」
老管家曾不解地問我。
我略忖了忖,目光裡的微光漸漸消散。
「可能是因為,我也希望藥劑能生效。在我完成自己的復仇後,也能忘掉這世間所有的痛苦。瘋子也好,傻子也沒有關系,都是能接受的結果。」
我坐在浴池裡,看著缸邊的玫瑰花終於到了花期,我摘下了一朵。
微微的聲響,倒是有點像針孔刺入皮膚的聲音。
外面有什麼東西轟然坍塌, 然後我就看到沈砚匆忙地推門進來,身後是兵荒馬亂的狼藉。
我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怎麼了?我就是摘一朵花,怎麼反應那麼大?」
沈砚沒有說話,隻是握進了我的手。
「阿鶴, 我錯了,你想怎麼樣都可以。隻要不尋死,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我有些好奇,反而在浴缸裡躺了下來, 倚靠了更為舒服的姿勢。
「我沒有那麼脆弱,沈砚, 我隻是生病了, 但是腦子還好使。」
「而且,或許,你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愛我。」
沈砚微微顫動著抱著我,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我輕懶的嗓音再次開口,「沈砚,你也許從來沒有感覺到, 你對我的愛,都來自於衝動。」
「其實我現在也很想知道, 這種反復多次的衝動,到底能不能催生出愛情。」
我坐在浴池裡,浴池的水打湿了我的衣襟。
我將花瓣咬在口中。
「沈砚,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我是從地獄來的魔鬼,我才是這場棋的主導,因為我不要命。」
「老東西鳩佔鵲巢,所以我讓他飛機失事,一無所有。」
「江崇也想來分一杯不屬於他的羹,所以我讓他死在了你的手裡。」
「而你,背叛了我, 我就讓你背負殺人的罪惡, 一生都洗不幹淨。」
「就算這樣, 你還愛我嗎?」
沈砚看向了我, 喉嚨輕滾,「愛。」
我失笑了一下, 睫毛垂落, 水珠從上面滴落下來。
平平淡淡的愛情勾不起我的興趣。
我就是喜歡死去活來的愛情,喜歡沈砚眼裡冷靜到極致的佔有欲和控制欲。
沈砚,我發現我還是戒不了對你的癮。
「哪位?」
「(歡」而且, 因為你的喜歡,我也可以惡劣到有恃無恐。
而那些順著我來的,我可愛不了一點。
沈砚的表情依舊如初見時那般溫文爾雅, 隻是領帶被浴水打湿, 墨色沉寂的眼眸平添了幾分欲色。
他跨坐在我的腿上, 唇就勢含住了花瓣的另一端,手自然不過地覆上了我的腰,聲音回蕩在我的耳邊。
「我也喜歡死去活來的感覺, 因為反正大不了就是同歸於盡一起死。」
沈砚扣住了我的腰。
所以,你也是。
歡迎入局,阿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