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不斷作死後我成了白月光》, 本章共2790字, 更新于: 2024-11-12 10:30:22

  白曄:……


  白曄氣出豬叫:“永歸閉嘴!不要狡辯說你方才沒開口!動也不許動!不!許!動!”


第103章


  距離崖頂不遠的密林裡, 有條盤踞而過的河流。


  裴寂立在河道中央,任由蔓延的魔氣浸在身旁。河流流速極緩,攜來潺潺若琴音的水聲, 與哀泣般的幽然獸鳴。


  與其他幾人相比, 他的運氣實在糟糕, 剛睜開眼便置身於魔息肆虐的獸潮。


  被困煉妖塔的魔獸向來修為不低,一旦群聚而起, 就更是難纏。他硬生生憑借一把劍殺出重圍,在意識即將渙散的時候, 遇見了白曄與永歸。


  他們說, 在不久之前見過寧寧。


  她與孟訣師兄一並去了崖頂, 到現在仍未歸來。


  裴寂身懷魔族血脈,較之正統修真人士, 能更為清晰地察覺周遭魔氣。


  此地黑霧氤氲,尋常人看不出貓膩, 他卻能明明白白地感知到, 越往上走,籠罩的死氣越強。


  他憂心寧寧遇上危險,因而拒下永歸先行療傷的提議, 執意前往崖頂與她會合。


  少年念及此處,黑眸中陰翳漸濃,自喉間發出一聲自嘲的輕笑。


  結果卻見到寧寧不顧自身安危,一把將孟訣推開。而那位光風霽月的大師兄把她護在身後, 抬手抹去女孩臉上被濺射的血跡。


  “寧寧不必舍身救我, 兄長必護你此生周全。”


  ……哈。

Advertisement


  此生周全。


  漫至腰身的河水冰涼,偶爾隨波蕩起,舔舐在被利爪撕裂的傷口上, 惹來鑽心透骨的劇痛。


  裴寂對此無動於衷,輕垂了眼睫,伸手自河裡盛起一捧清水,發狠般按在小腹上的血痕。


  他褪了上衣,血與水混合著淌下來,把身側的河水染成暗紅色澤,恍如朱砂層層暈開。


  這會兒手掌按在傷口上,雖名為“清洗”,卻毫不猶豫地狠狠發力,那塊皮膚更加血肉模糊,血止不住地往外湧。


  隻有這樣的劇痛,才能讓他從幾近混沌的神智裡,尋回些許清明意識。


  更何況他早就習慣如此,無論裴寂還是旁人,沒有誰會在乎。


  “裴小寂,你瘋了?”


  承影在識海中狂跳不止,語氣裡罕見地帶了幾分薄怒:“你吃醋就吃醋吧,犯得著這樣折騰自己?快給我停下!”


  暮色裡的少年抿起薄唇,黯聲應它:“我沒——”


  說到一半,自己先停了口。


  他沒有否認的底氣。


  當看見孟訣朝她一步步靠近,手指拂過寧寧臉頰的剎那,他能清楚感受到自內心翻湧的情緒。


  胸口發悶發酸,平白無故生出許多委屈和氣惱,隻想倉惶地移開視線,仿佛站在那裡都成了種折磨。


  即便不願承認,但那分明是赤裸的嫉妒,如同蝕骨焚心的烈焰,灼得他快要魔怔。


  裴寂緩緩吸一口濁氣,手掌途經肩頭帶血的裂痕,不自覺愈發用力,眸色更深。


  大師兄行如冰壺秋月,品性、劍術與地位皆是一流,哪怕那般親密地直抒胸臆,面上也不見分毫懼色。


  也因此,孟訣能直言不諱告訴寧寧,護她一世周全。


  可他能麼?


  不久前還有人將他療傷用的仙泉換作毒水,甚至傷及寧寧,在她小腿之上灼出血痕。


  他的身份如此低劣不堪,頂著“魔物”的頭銜永生無法擺脫,即便無人在明面上刻意針對,卻難掩暗潮之下的鄙夷與排斥。


  除了劍術,裴寂未曾追求過其它什麼東西。


  除了劍術,自出生起便倍受憎惡的少年心知肚明,他也配不上別的什麼東西。


  更何況是那樣明亮且溫暖的寧寧。


  他真是沒用。


  英雄配美人,所有故事裡都這樣寫,倘若寧寧當真與師兄在一起,那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隻要一想到這個結局,裴寂的心口就空落落地發疼。


  虧他還帶著滿身傷來找她,她卻一句話也沒說,隻顧著站在孟師兄身旁,一點都……


  一點都不在意他。


  他心煩意亂,委屈和煩悶全都無從發泄,隻能一遍遍擦拭身上的血漬,卻因為太過用力,導致傷口更嚴重地迸裂開。


  承影大呼小叫,氣得不行,吭哧吭哧的喘氣聲持續了好一會兒,不知怎麼,突然在某個瞬間沒了聲息。


  裴寂心有所感,不動聲色地抬起眼睫。


  身著素色紗裙的女孩站在岸邊,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不悅地皺了眉:“你就是這樣清理傷口的?”


  是寧寧。


  她此時……不應正與孟師兄待在一起麼?


  裴寂有些發懵,順著她視線所望的方向輕輕一睨。


  恰好是他胸前。


  神色陰鬱的少年略一停頓,旋即整個身體向下壓低,將胸膛盡數沒入水中,隻露出修長脖頸與蒼白面龐。


  裴寂把聲音繃得很冷,桃花眼裡迅速籠上一層薄冰:“你來做什麼?”


  承影不屑冷哼。


  讓這小子對它愛搭不理,現在好了,克星來了,該有好戲看了。


  瞧他那副令人作嘔故作姿態的模樣,面對寧寧似乎還挺拽。


  也不知道是誰委屈得幾近爆炸,在心裡一遍又一遍想,她為什麼不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裴寂身上遍布抓痕與咬痕,寧寧看得直皺眉,本想義正言辭教訓他幾句,話到嘴邊,卻不爭氣地軟下來:“你先上岸,我幫你。”


  裴寂的目光有片刻閃爍,很快消匿無蹤:“……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他從前可不會用生澀僵硬的語氣講出這種話。


  像在賭氣鬧別扭。


  寧寧隔著迷蒙的黑霧遙遙望他,沒說話。


  裴寂極白,細雪般的膚色在暮光中尤為明顯,因發帶被取下,烏發有如瀑布凌亂散開,傾瀉在淌動的河水上。


  視線再向下,能見到他脖子的一道細長紅痕,自鎖骨攀附而上,被湿濡發絲遮掩大半。


  無論裴寂擁有多麼凌厲冰冷的目光,都難掩這份異樣的美感,更何況少年的眼眶不知為何隱隱發紅,在冷白肌膚的映襯下無處可藏。


  寧寧心口有些燥,下意識抿了抿唇。


  她看出裴寂不高興。


  他為什麼會不開心?之前在謝逾的浮屠境裡,裴寂不是好好的嗎?要說在那之後發生了什麼……


  寧寧半開玩笑地想,難不成是因為她和孟訣鬧的那場烏龍?


  她本來是帶了幾分調侃地從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然而想著想著,卻漸漸品出了點兒不對勁。


  按照永歸小師傅與白曄的敘述,裴寂既然能頂著傷口上山來尋她,就說明他在來到崖頂之前並未置氣。


  要說唯一能有什麼引火索,似乎真的隻剩下她與孟訣的那番互動。


  難道說,裴寂是因為她舍命救下孟訣、被後者近身擦去血跡,所以才感到不開心?


  ……不會吧。


  這個設想似乎有些過於大膽。


  它究竟意味著怎樣的情愫,分明是那樣不言而喻。


  寧寧想,她一定臉紅了。


  僅僅因為某個天馬行空的念頭,真沒出息。


  她看著前方雙目微紅的少年,毫無預兆地感到心慌意亂,想起裴寂身上的斑斑血跡,隻得再度澀聲開口:“你……先上岸。”


  寧寧說罷一頓,見他沒做反應,把聲線揚高一些:“你要是不上來,我就下去。”


  這句話果然有用。


  河水冷如冰屑,裴寂定然不會讓她置身於滾滾水流,稍作停頓後倏然起身,趟著河水緩步上岸——


  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依舊拿她毫無辦法,隻能乖乖聽從。


  伴隨著雙腿在水中邁開的哗啦聲響,寧寧終於看清他此時的模樣。


  霧氣一筆一畫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身影,黑發被河水浸透,湿漉漉貼在他未著片縷的手臂與腰間。


  寬闊的頸肩線條流暢,向下則是淌著血的胸膛與小腹,腰身勁瘦,蒼白得過分。


  裴寂感受到她的視線,身形顯而易見地陡然一僵,低垂了眼睫,死死盯在河面上。


  他、他幹嘛要這麼害羞啊!


  這本應是再正常不過的場景,卻因裴寂這個回避的動作籠了層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息。


  寧寧本來就有些緊張,如今更是覺得一股熱氣往頭頂衝,渾身僵硬得動不了。


  他這樣……倒襯得她像是對美色圖謀不軌的惡人一般。


  寧寧不露聲色抿了抿唇。


  雖然她的確有被誘惑到。


  等裴寂上了岸,最初那股別扭的勁兒便悄無聲息消散許多。


  受過傷的少年渾身帶著股血腥氣,寧寧讓他坐在河邊,從儲物袋拿了塊手帕。


  “我聽白曄他們說,是你放心不下,執意要來崖頂找我和師兄。”

潛力新作

  • 七年如夢

    七年如夢

    "訂婚前夕。男友不小心把聊天投屏到了 電視上。「她很好,很適合結婚。」"

    越冬天

    越冬天

    "系統讓我救贖男配,但是弄錯了時間。 我穿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三年了。"

    影帝追妻小作文

    影帝追妻小作文

    "跟影帝分手第三年。 他把發給白月光的八百字小作文。 誤發給了我。"

    穿成男配他前妻[穿書]

    穿成男配他前妻[穿書]

    "阮啾啾穿到一本重生文裡,女主前世有一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在書中,白月光程雋空有一張好臉卻一事無成,是個性冷淡的花瓶美人。 而阮啾啾,穿成了白月光程雋的前妻。一個嫌貧愛富的惡毒女配。"

  • 沒了癔症後,我穩贏後宮

    沒了癔症後,我穩贏後宮

    "我和好姐妹一同入宮,她人淡如菊,不喜紛爭。 為了以她為重,我不敢侍寢,更不敢扶持我的親生兒子為帝。 原本想著皇上是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跟著她定能混個妃位當當。 可別人冤枉她時,她嘴巴嘟嘟一臉無辜,主動前往冷宮: 「臣妾百口莫辨,清者自清,唯有自證。」 見她爛泥扶不上牆,天天念叨少年郎,我決定參加宮鬥。 可她卻說我心如蛇蠍,與我斷絕姐妹情。"

    竊玉

    竊玉

    我爹與我娘情深意篤,卻在我生辰當日帶回一個庶女。趁我 爹離京之際,我將庶妹收拾得服服帖帖。後來我爹勝仗歸來,衝著庶妹直直下跪:「臣,恭迎太子回宮。」

    長公主在上

    長公主在上

    "上輩子我是中宮嫡出長公主,天潢貴胄,身份尊貴。 父皇指婚下嫁到蕭家。 本以為能平穩度過一生,誰知道竟然被一杯毒酒送上了西天。 重生以後,我回到選驸馬那天。 我依然決然地放棄了蕭鐸。 可誰知道蕭鐸竟然不要臉的請旨賜婚。 後來我才知道他也重生了。"

    過河拆橋後公司把自己裁沒了

    過河拆橋後公司把自己裁沒了

    老板高薪挖我為他開拓新項目。項目成了,眼看年底就有一大筆年終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