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論渣男改造的一千種姿勢》, 本章共3062字, 更新于: 2024-11-12 00:42:19

  說話間,已經到了宴廳。宋溪堂隻見杜陵春坐於正位,下首是一名錦袍公子,白衫玉帶,端的風骨清正,料想便是那公孫琢玉了。


  宋溪堂對杜陵春行禮:“司公見怪,在下來遲了。”


  他已然早到半盞茶時間,卻沒想到杜陵春竟破天荒到的更早,故而請罪。


  冷無言也跟著拱手,又沒忍住,咳嗽了兩聲。


  公孫琢玉不動聲色打量著這兩名心腹謀士。隻見他們俱都是三十歲出頭的年紀。宋溪堂留著黑胡須,一身文氣。冷無言則形銷骨立,三分像鬼,七分像人,一看便是病染沉疴之象。


  杜陵春揮袖:“無礙,先生請入座。”


  語罷又對公孫琢玉介紹道:“這是宋溪堂宋先生,那位是冷無言冷先生。”


  宋溪堂是聰明人,他落座之時,對著杜陵春拱手道:“敢問司公,這位便是公孫大人了吧?”


  公孫琢玉連忙起身:“當不起先生這句大人,喚我琢玉便是。”


  他們兩個都是心思通達之人,俱都笑意吟吟。


  杜陵春心想倒不見公孫琢玉對自己如此親近,見面仍是一口一個下官,一口一個司公的。垂眸飲了一口茶,聽不出情緒的嗯了一聲:“公孫琢玉斷案無雙,我將他調入京中,有意補上京兆尹之位,先生以為如何?”


  宋溪堂道:“京兆尹主管京畿,乃是要職,若能安排進去,自然是好,隻怕嚴相等人會多加阻攔。”


  再則公孫琢玉目前隻是知縣,一躍成為京兆尹,實在有些過快了,除非能立下大功,不然難堵悠悠眾口。


  杜陵春道:“無礙,前些日子朝堂多名官員被殺,皇上已經下旨,讓公孫琢玉協理刑部辦案,待他查出真相立了大功,推上去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


  一直沉默著的冷無言忽然出聲:“公孫大人會斷案?”


  公孫琢玉看了過去,不知他為什麼如此問:“略懂一點微末伎倆。”

Advertisement


  冷無言是典型心眼多如篩糠的人物,凡事都要謀劃一番,若有所思的道:“若能做手腳,將禍水引到嚴復那邊,折他幾條臂膀,豈不是一舉多得。”


  公孫琢玉心想冷無言果然不愧是傳說中的青鬼面,毒蛇心。不過可惜了,要他查案容易,這做手腳是真的不會,故而沒有出聲。


  冷無言一陣咳嗽,抬眼看向公孫琢玉,仿佛能窺透他內心想法:“公孫大人不願?”


  簡簡單單幾個字,落在旁人耳朵裡難免多想。尤其杜陵春生性多疑,說不得會以為公孫琢玉有二心。冷無言這是在不著痕跡的挖坑。


  宋溪堂搓了搓手,有些擔憂。


  公孫琢玉竟直截了當的道:“確實不願。”


  冷無言倒是沒想到他這麼坦然,下意識看向杜陵春,後者卻不見任何慍怒,隻淡淡道:“他來是來查案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做不來。”


  言語中明晃晃的偏袒,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冷無言倒是生平第一次猜錯了杜陵春的反應。他本以為對方聽見公孫琢玉的回答,要麼陰沉發怒,要麼暗起疑心,總之不會像現在這般輕輕揭過。


  “司公說的是。”


  冷無言隻能松口,內心卻懷疑不減。公孫琢玉行事分明與他們不是一路人,貿貿然拉攏過來,萬一是嚴復那邊派來的細作怎麼辦?


  公孫琢玉其實說完那句話就有點後悔了,萬一惹了杜陵春不高興怎麼辦。抿了口酒,悄悄看向上座,誰料發現杜陵春也在看自己,連忙收回了視線,後面一直都沒敢再抬頭。


  酒過三巡,宴會便也散了。


  宋溪堂倒是很驚訝的發現他和公孫琢玉居然臭味相投……啊不,志同道合,例如兩個人都喜歡值錢的古董字畫,奇珍異寶,在底下相聊甚歡。


  宋溪堂分開的時候還有些不舍:“公孫大人,在下改日定當向你討教畫技,還望不吝賜教。”


  公孫琢玉:“哪裡哪裡,討教談不上,互相切磋。”


  冷無言經過他身邊,一陣低咳,禮數周全,讓人看不出半分機鋒:“公孫大人,在下吹不得風,便先回去了。”


  公孫琢玉笑臉相迎:“冷先生保重。”


  一回頭,卻見杜陵春已經轉身離去,丫鬟在前面挑著燈,已經走了大半個抄手遊廊,連忙小跑著跟了上去:“司公,司公!”


  杜陵春腳步頓了頓,卻未停下,待公孫琢玉追上來,才聽不出情緒的問道:“有事?”


  公孫琢玉敏銳察覺到他情緒不對,接過一旁丫鬟手裡的燈籠,笑了笑:“我為司公照燈。”


  抄手遊廊旁邊便是荷花池,在夜色中影影綽約。公孫琢玉手中拿著一杆做工精細的琉璃燈,暖黃的燭光將前方的路照得朦朦朧朧,在地上打落一片陰影。


  公孫琢玉問:“司公是不是生氣了?”


  杜陵春心想公孫琢玉方才不還和宋溪堂聊的歡麼,這會兒子又來找自己做什麼。冷冷一拂袖,細長的眉頭皺了皺,勾唇反問道:“我生什麼氣。”


  公孫琢玉心想你分明就是生氣了,低聲道:“司公若想扳倒嚴復,在下當效犬馬之勞,隻是我愚笨,會查案,卻不見得會做手腳,恐壞了司公的大事。”


  他以為杜陵春是為了這個生氣。


  杜陵春眯了眯眼,側目看向他:“那你確實愚笨。”


  公孫琢玉:“……”


  QAQ他明明辣麼聰明。


  杜陵春見不得他這幅無辜樣子,揮袖示意下人退遠,頓了頓才道:“你隻管破你的案,查你的真相便罷,旁的事不用管,自有我來處理。”


  在京中行走,必不可少的除了金銀權勢,還有靠山。公孫琢玉一介小小縣令,倘若無杜陵春相護,隻怕早讓人吃的連渣子都不剩了。


  公孫琢玉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心中說不上來什麼感受,隻單純的覺得,有人護著……挺好的……


  他看著杜陵春在夜色中的身形,纖細而又單薄,不由得離對方近了些,低聲道:“謝司公。”


  公孫琢玉手中提著燈籠,乍然靠近,像是一團朦朧的光,讓身處黑暗中的人難以適應。杜陵春本能躲避,誰料腳下剛好是三道青石臺階,直接踩空了——


  “司公當心!”


  公孫琢玉眼疾手快攥住了他的手腕,杜陵春在他的攙扶下險險站穩,不免感到些許狼狽,尷尬道:“無事。”


  這條回廊他走過沒有千次也有百次了,被絆倒實在丟人。


  公孫琢玉原本想松開他,但猶豫一瞬,復又重新握緊了他的手腕:“天黑路滑,我扶著司公吧。”


  杜陵春不知為何,竟也沒拒絕。隔著衣衫,隱隱能感受到公孫琢玉有力的指尖,還有滾燙的掌心。似乎是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他隨口問道:“你叫琢玉?”


  公孫琢玉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嗯嗯,父親說,君子如玉,先琢之,後成器,故而取名琢玉。”


  杜陵春嗯了一聲,沒再說話,片刻後,又忽然道:“你送我的那幅畫……”


  公孫琢玉下意識抬頭:“畫?怎麼了?”


  杜陵春抿唇:“為何不亮了?”


  那畫白天是紅日照山川,夜間便是月升映江河,然而隨著時間流逝,原本會發光的地方卻逐漸弱了下去。


  公孫琢玉恍然:“司公將畫拿出來,時常照照太陽,便會重新亮起來的。”


  那種熒石本身是不發光的,隻是具有磷光特性,在得到陽光照射後才會被激發,所以隻能持續一段時間。


  杜陵春聞言,微微松了口氣,還欲說些什麼,卻見已經走到了臥房,慢半拍頓住了腳步。


  公孫琢玉有些不受控制,用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杜陵春的手腕,隻覺纖細異常,仿佛稍用些力就會折斷似的,低聲道:“司公,早些歇息。”


  莫名的,有些不舍得放開這隻手。


  而杜陵春仿佛察覺到什麼,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隨後加速跳動,險些從嗓子眼蹦出來。他在黑夜中看向公孫琢玉,喉間發緊,半晌才語調生硬的嗯了一聲:“知道了。”


  然後緩緩將手抽了出來。


  微涼的袖袍在指尖水似的緩緩傾瀉抽離,隻留下些許餘溫。公孫琢玉慢半拍的收回手,看了杜陵春一眼:“那……下官就先回房了。”


  杜陵春:“回吧,明日帶你去刑部。”


  月上中天,皎潔如玉。


  因為這起連環殺人案牽扯甚廣,受害官員的屍體都還保存在冰室中尚未下葬,按理說沒有特批是不得入內的,但杜陵春要看,卻也無人敢攔。


  看守冰室的是一名五十歲許的老者,他用鑰匙打開了門,指著裡面三具蓋著白布的屍體道:“都在這裡面了,大人可不要待久,容易得風寒。”


  公孫琢玉率先步入冰室,周身立即被冷氣侵蝕,好在習過武,倒也受得住。他掀開屍體上的白布,看向第一名死者。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涼州刺史董千裡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不由得出聲問道:“他的臉皮呢?”


  作者有話要說:董千裡:我不要了行不行。


第184章 第四張詩


  老者在一旁解釋道:“董大人死的太久,那臉皮又過薄,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了,隻剩下這具遺體。”

潛力新作

  • 我真沒腳踏兩隻船

    我真沒腳踏兩隻船

    "俞梨和霍沉7年戀愛,終於在25歲這年結婚 然而婚禮當天,俞梨重生回了18歲,也就是認識霍沉的前一年 這一年的霍沉還叫霍鎮予,正忙著打架逃課混跡街頭,無意間撞見俞梨,瞬間一見鍾情—— 霍鎮予:妹子,談戀愛不? 俞梨:…談吧"

    和親歸來以後

    和親歸來以後

    "永平八年,西涼王一句和親,我就從一國之後成了人皆可辱的女奴。 他為我換上嫁衣:「盈盈,朕沒辦法,是西涼王指名要你。」 兄長為我出頭,卻被當眾施了宮刑,風骨盡折。 父親帶病爬過三千長階,碰死在他腳下,隻得了一句「對不起」。 哭聲滿城中,我的花轎與父親的靈柩擦肩而過。 永平十八年,大破西涼,我成了皇室的恥辱。 論功行賞時,我隻要了一座邊境小城。 後來,千裡奔喪,城門緊閉,他在雪裡跪廢了雙腿,換不回一個已死之人。"

    有一點動心

    有一點動心

    "聶江瀾靠綜藝節目一炮而紅。 節目裡,他號稱無影旋風,跑得快到讓人咋舌。 而沈l彤是他的跟拍攝影師,需時刻跑在他前面,為他拍攝照片。 某次錄製,身後有人追趕,他抬腿狂奔,她快速跟上。 十分鐘後,她氣喘籲籲—— 「你慢一點吧,我真的追不上你了……」 「那就別追了。」 「啊?」 「現在,換我來追你。」"

    婚後多年,曾經的學生當了老公的情人,我慶倖:還好來得及

    婚後多年,曾經的學生當了老公的情人,我慶倖:還好來得及

    "結婚多年,老公功成名就。 我卻因為他擋傷,再也不能跳舞。 直到我撞見曾經的學生和老公親熱。 “這麼多年不跳舞,看著她身上的肉我都嫌惡心。” 我幡然悔悟,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轉身約了醫院,毅然流掉了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

  • 愛人遲暮

    愛人遲暮

    "陸星沉接他的初戀回來時,我正因阿爾茨海默病摔倒被鄰居送進了醫院。 他的初戀還是一如當年十八歲的模樣。 她自稱當初是被攻略系統強制剝離,這次回來隻為陪在七十歲的陸星沉身邊。 她用年輕嬌豔的臉龐梨花帶雨哀求讓我讓出陸星沉,陪他度過暮年。 辛苦養育的一雙兒女也勸我要大方,讓他們有情人再續前緣。 看著他們一個個對我面目猙獰不耐煩的樣子,我心中突然釋然了。"

    霸總老公高冷人設崩了

    霸總老公高冷人設崩了

    我和霸總老公是商業聯姻。結婚之後他表現得高冷禁欲,對 我愛答不理。直到我偶然發現了他的某博小號。「天啊我老 婆好辣!斯哈斯哈。」

    我真的素直男

    我真的素直男

    我天生屁股就翹,加上長得比較秀氣,很多人都叫我娘娘腔,說我肯定是個男同,我怎麼反駁都沒人信。 沒想到,大學開學,我被分到了極度恐同的校草在的宿舍。 我努力地做直男,和他像好兄弟一樣相處。他也相信了我是直男,並且把我當作好兄弟,睡覺洗澡都要和我一起。

    婢女千金

    婢女千金

    "為了防止我勾引侯爺,小姐將我許配給了侯爺身邊的瘸腿侍衛。 她說,龍配龍鳳配鳳,我不過是個下賤奴婢,算高攀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