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放式的包廂裡，即便上演著活春gong，但並不會引起旁人多大的反應，來這兒的多半是各自尋開心，各玩各的，沒闲情去理會人家的你儂我儂。
莊寧恩輕輕地輟了一口高腳杯裡明黃色的酒精，僅僅隻是小小一口，熱辣又勁烈的味道即刻如割喉般滲入體內，那一刻很難受，卻又莫名的享受。
有時，酒精真的是個好東西。
轉角開放式的包廂裡，忽明忽暗的燈光襯託在李水晶的臉龐上，她看起來並不樂意，擰巴的臉龐甚至是難受的，卻勉強的牽扯著唇角的弧度，盡力的眉開眼笑，此時此刻坐臺小姐的性子盡顯。
她攀著男人的肩膀，幾近一絲不掛的身體依附在男人胸膛，久久地，隔著不遠地距離，隱約還可能瞅見李水晶肩膀的抖瑟，顫顫巍巍的。
男人似乎也很滿意李水晶的表情，一疊錢塞入了她的胸前，出手看似闊綽，但眼神裡掩飾不了對李水晶的蔑視和冷嘲。
在這個行業工作的女人，有哪一個是會被人看得起的……
“嘿，聊聊唄，請我喝杯酒如何？”莊寧恩耳邊忽然想起了嬌媚女人的聲音，嬌滴滴的魅惑叢叢。
莊寧恩回頭一看便是一張濃妝豔抹的鬼魅臉龐，刺眼的煙燻妝，暴露到幾近讓男人噴血的小吊帶，金光閃閃的穿在嬌媚女人身上。
莊寧恩瞄了她一眼，無疑，眼前的這個女人一定是經常混跡酒吧的人，很有心計，懂得穿什麼樣的衣服在夜店裡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莊寧恩不語，卻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請人喝杯酒而已，她不吝嗇。
嬌媚女人很開心的坐在莊寧恩身邊，接過莊寧恩遞過來的酒杯時，暗示的撫過莊寧恩嬌嫩白皙的手背，輕輕地婆娑著。
接到暗示的莊寧恩自是明白嬌媚女人是什麼意思，在如今這麼一個開放式，包容式的社會上，很多事情是見怪不怪了。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莊寧恩一開口便等於是很直接的拒絕了嬌媚女人的示好，不禁在想難道她生了一張“蕾絲邊”的臉蛋嗎？讓人覺得她就是“同志”。
思及此，莊寧恩情不自禁的想笑。
嬌媚女人並沒有因為莊寧恩的拒絕而立即沒面子的走開，道，“我也有老公，可是，我照樣喜歡玩，怎麼樣，試試吧，你會發現其中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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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引人犯罪的口吻，並不能引起莊寧恩任何其他不該有的念想和衝動。
“抱歉，我對女人沒興趣，一起喝杯酒可以，其他事，還是免了。”
莊寧恩的態度很堅決。
而她的拒絕，讓嬌媚女人已沒有了耐心，怒火也隨之而來，“媽的，跟我裝什麼裝，來這兒玩的人，以為自己有多清高幹淨呢，裝逼。”
嬌媚女人誘惑不成，對莊寧恩進行人身攻擊。
莊寧恩懶得理會這樣的瘋女人，始終保持著冷靜，異常的冷靜。
嬌媚女人離開，尋找下一任目標。
這一個小插曲對莊寧恩而言，隻是覺得好笑罷了。
舞臺中央依然聚焦著莊念薇大膽，性感的舞姿，扭動的身軀，如水蛇一般，分明就是在向在場的男士發出信號。
莊念薇更像是不知疲憊那般，盡情的玩瘋，看來今晚的她應該會有個愉快的夜晚。
隻要她開心就夠了。
她越開心，莊寧恩也越高興。
而莊寧恩，即便是深處無比熱鬧喧囂的酒吧裡，去隻有深深的孤寂和難受潛伏在心底，這一抹孤寂和難受恍如更是在等待一個絕好的時機爆發，將自己給毀滅個徹底。
莊寧恩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的落向了李水晶所在的隔間方向，她身邊的男人已經換成了另外一個，年齡顯然是比李水晶大了一倍，她卻依然還是熱情四射的招呼人家。
這樣的情景，撥動著莊寧恩的心弦，也喚著她的記憶，在她最走投無路的時候，慶幸的是，她沒有墮落成這樣；更加慶幸的是，她遇到的這個人，這個陪著她墮落的人，是盛航，而不是其他人。
如果不是盛航，現在的她，或許也是那麼的不堪，墮落，骯髒……
第四百四十一章 寶石，也會被汙染
午夜十二點。
莊念薇已然忘記是和誰一起來了這裡，瘋玩的她，和一個男人勾肩搭背的走出了酒吧，把她和李水晶徹底拋在了腦後。
這是莊寧恩早就預料到的，也見怪不怪，甚至心裡還有了諸多的邪惡，希望莊念薇趁此闖出什麼禍端來。
這個時候的李水晶，在應付完身邊的男人之後，正躲在角落整理著今天的收入，見到莊寧恩的趨近，說話的語氣已相當的無力。
莊寧恩更是不難從李水晶深陷的眼窩裡看出她的疲憊，也是，一個晚上，接連的應對好幾個男人，也隻有李水晶這樣年輕的身體所能承受的。
李水晶點燃了一支煙，遞向莊寧恩，“姐，抽嗎？”
莊寧恩凝視著煙霧繚繞的卷煙，接過來，置於指尖，卻沒有放入唇內，反而問道，“缺錢嗎？”
“嗯，很缺。”李水晶毫不避諱的回答，在說這簡短的幾個字眼時，眼裡迸射出來的難受能輕易的感受到。
“姐，你很看不起我們這類人吧，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做，出賣身體，出賣自尊，隻要能賣的，隻要能賺錢，什麼都可以賣，不知廉恥。”李水晶倒不是自鄙，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不用別人怎麼評價她，李水晶自己就很明白她在別人眼裡是什麼樣的。
莊寧恩隱約察覺出李水晶的不同，真的是形勢所逼，並非心甘情願的。
當然，幹這行業的人，誰一開始不是幹幹淨淨的，犯錯並不是必然的。
“我和你有過類似的經歷，能賣的能給的，隻要能換錢都無所謂。”在最初認識盛航那段最絕望的日子裡，莊寧恩為了愛她護她的紅姨，她是心甘情願的“墮落”。
李水晶聽著莊寧恩的話語，臉上閃過一抹難以置信，“想不到姐你也……”
她吞吐吃驚的打住。
莊寧恩卻唇角泛笑，“我比你幸運的是，遇到了一個比較好的人，才不至於我之後的越來越墮落，越來越無法自拔。”
這個時候，莊寧恩不禁在感慨世事的無常。
她那樣一個身份的人，一個身處在泥淖裡的人，竟然能和尊貴無比的盛航牽扯在一起，何嘗不能說是緣分加幸運。
莊寧恩說著，掐滅了煙卷，“水晶，你想不想有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聽著，李水晶臉上驚起一抹深深的希望和期盼，“我……還可以重新開始嗎？”
“嗯，脫離這裡，你可以重新開始，你也可以去另外一個地方重新開始，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幫你，但前提是……你也要幫我一個忙。”莊寧恩不疾不徐的道出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
並不是一開始瞄準了李水晶，隻是想到了一個“各取所需”的辦法。
“隻要能重新開始，我願意，我什麼都願意，可是，姐，我需要錢，目前我家裡有困難，必須要十幾萬才能擺平這件事情，所以，我若是想重新來過，並沒有那麼容易。”
李水晶開誠布公的說明自己的家境情況。
“我可以替你擺平這十幾萬，從此你不需要在這兒工作，甚至，如果你願意念書，又願意出國，我可以送你去國外讀書，順利的替我辦完事情，你就可以心想事成了。”
在之前和莊念薇一起，三人約喝下午茶的時候，從李水晶羨慕的神色裡，她很準確無誤的捕捉到了李水晶的期盼，她絕對是想回歸學校生涯的，和其他墮落不堪，紙醉金迷的女孩不同的是，李水晶還想有一天從這深淵裡走出來，並不是心甘情願陷在裡面的。
李水晶認真聽著莊寧恩接下來要她做的事，臉色有些變化，但又有著絲絲的決絕和豁出去，仿佛願意相信莊寧恩，但還是有稍許猶豫的：
“姐，我怕……我就是怕到時候做不到……”
“隻要你願意做，我相信你。”
“我……讓我想想……”
“我可以給你時間，但不要讓我等太久。”對於接下來的報復，莊寧恩已是迫不及待了。
李水晶緊握了握掌心，反正已經髒汙惡心的她，其實跟誰都無所謂，最怕的是，她完不成莊寧恩的囑託。
這時，莊寧恩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問詢，“你成年了吧。”
“嗯，我已經成年了，可是這裡的媽媽桑為了替我招攬更多的客人，在身份信息上動了手腳，身份信息顯示未成年。”
李水晶誠實的解釋。
莊寧恩沉默了片刻，依然還是認定了李水晶或許可以幫她大忙。
“隻要你願意，你把卡號給我，我明天給你轉十五萬。”
李水晶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動，她是真的想重新開始的，尤其去國外讀書，去一個國外沒有人認識她，不知道她過往髒汙事情的地方，真正的開始。
“寧恩姐，為什麼……我想知道為什麼是我……十五萬並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果你找其他人或許她們會比我幹得更好，你不怕你的這十五萬打水漂嗎？”李水晶信心不夠，骨子裡泄出來的卑微讓她瞻前顧後，但又十萬分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