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錦衣殺》, 本章共2923字, 更新于: 2024-11-11 15:14:45
字號
A+A-

  王言卿依然溫聲替兒子說話:“其實正常孩子也不用這麼早背書,他要進宮做伴讀,這才提前教他。這些東西對小孩子來說委實太枯燥了,就算是你,也是六歲才去王府做的伴讀。”


  其實陸珩知道,現在的進度對陸渲來說有點太難了。三皇子比陸渲大三歲,無論理解能力還是定力都比陸渲強太多。陸渲要想跟上三皇子,就隻能提前學。要不然等他進宮,總是跟不上太傅,被打擊了信心,說不定以後就不愛學了。


  不過陸珩理解歸理解,王言卿一味替陸渲說話,他心裡還是很吃味。陸珩挑挑眉,伸手壓向王言卿:“我六歲可沒有人天天為我講解,陪我讀書。你用在他身上的心思,可比對著我時多多了。”


  陸珩習以為常摟她的腰,王言卿今日卻一反常態地緊繃起來,沉著臉推開他的手:“別亂動。”


  陸珩手被擋住,意外地看向王言卿:“怎麼了?”


  不確定的事情,王言卿本來不想說,但他的眼神攻勢太強勢,王言卿最終沒抵住,悄聲說:“我可能又有了。”


  陸珩一聽,眼神驟變,王言卿見到趕緊解釋:“但我還沒請郎中看過,隻是自己猜測。說不定是我猜錯了。”


  “你做得對,這種事還是小心一點好。”陸珩也立即認真起來。王言卿自己都有感覺,那估計是八九不離十了,陸珩看著她的目光頓時變得小心翼翼。他輕輕環住王言卿的腰,虛虛將手掌貼在她腹前,感受裡面的動靜:“你說這次是兒子還是女兒?”


  王言卿靠到陸珩肩上,同樣期待地看向自己小腹:“都是緣法,來什麼都好。”


  “是。”陸珩點頭,但還是說道,“不過如果是女兒就更好了。”


  王言卿輕笑:“如果是兒子呢?”


  “那我就下次努力,爭取讓你懷上女兒。”


  王言卿趕緊錘了陸珩一下,嗔道:“當著孩子呢,你亂說什麼。”


  陸珩不以為意:“無論男女,以後遲早要懂得這些事。我們為人父母,早點給他示範也好。”


  “還說,閉嘴。”


  王言卿生育過一個孩子,再懷孕時隱隱約約有感覺,但月份還沒到,她不想讓眾人空歡喜一場,就忍住沒說。要不是怕陸珩動起手來沒輕沒重,她連陸珩也不會告訴。

Advertisement


  陸珩聽了後,雖然嘴上說著隨緣,但第二天還是立刻給她請來了郎中。現在皇帝不上朝,陸珩是從一品都督同知,朝中比他官職高的沒幾個人,他不去官府點卯沒有任何人敢說他。所以陸珩光明正大曠了班,留在府裡陪王言卿。


  郎中來了,給陸珩行禮後,便上前給王言卿診脈。


  懷陸渲時他們兩人如臨大敵,把郎中嚇得不敢說話。這一次陸珩依然重視,但到底沒有上次那麼緊張了。沒有陸珩幹擾,郎中很快診斷完畢,起身拜道:“恭喜都督,恭喜夫人,夫人這是滑脈。”


  王言卿的猜測落實,臉上很快漾出笑來。陸珩讓人帶郎中下去領賞,順便開一些補藥。王言卿聽到,阻止道:“是藥三分毒,我現在沒什麼不舒服,沒必要開補藥,怪浪費的。”


  陸珩卻說:“用不上最好,但多少備一些,就當求心安了。”


  陸珩執意不肯省這筆藥錢,王言卿勸阻無果,隻能隨他去了。靈犀靈鸞帶著郎中去開藥,陸珩陪在王言卿身邊,低聲陪她說話。兩人溫存間,陸渲咚咚咚跑進來了,雙手趴到榻邊,神神秘秘問:“爹,娘,我剛剛聽嬤嬤說,娘要給我生弟弟了?”


  “是妹妹。”陸珩立刻糾正他,“沒你的事,回去背你的書去。”


  陸渲不肯,趴在榻邊撒嬌:“妹妹剛來,肯定什麼都不知道。我這個做哥哥的應該多陪妹妹說說話。”


  陸渲見陸珩不理他,就跑到另一邊,抱著王言卿的手撒嬌:“娘……”


  王言卿最終被磨得受不住,松口說:“那就給你放假一天,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陸渲立刻歡呼一聲。他的聲音太高興,看到陸珩朝他這個方向看來,陸渲立刻捂住嘴,躡手躡腳地退出去。


  過了一會,陸渲又抱著一堆東西跑回來,高聲道:“娘,我來教妹妹認字。”


  陸珩正握著王言卿手說話,瞧見陸渲,輕輕笑了聲:“就你的水平,還想教人?”


  有王言卿在,陸渲膽子大了很多,一點都不怕陸珩。他從另一邊脫鞋上榻,坐到王言卿身邊問:“娘,你說妹妹應該先學什麼?”


  一家人正其樂融融說著話,一個侍衛忽然快步跑來,停在正房門口抱拳:“都督。”


  他的聲音急促低沉,像是壓抑著什麼事。陸珩朝門外看了眼,面色如常地對妻子兒子說:“你們先坐著,我去都督府點個卯,很快回來。”


  侍衛的聲音王言卿也聽到了,她面露擔憂,但還是沉穩地點頭,說:“好,你安心去吧。”


  陸珩說完很快起身走了。陸渲雖然年紀小,但不知道是不是像了王言卿,對情緒也很敏感。他依偎到王言卿身邊,有些害怕地問:“娘,怎麼了?”


  “沒事。”王言卿撫摸兒子的頭頂,語氣溫柔又堅定,“應該是送來什麼公務,放心,你爹會處理好的。”


  陸珩說著很快回來,但直到入夜,他都不見身影。陸渲堅持要等陸珩,最後都熬不住,靠在王言卿腿上睡著了。


  王言卿輕輕拍打著兒子的背,等他睡實了,小心翼翼把他放到榻上。


  王言卿正在替陸渲拉被子,忽然外面傳來走動聲。王言卿意識到陸珩回來了,用眼神示意奶娘看著陸渲,自己快步走向門口。


  陸珩進門,正好迎面撞到王言卿。王言卿忙對他噓了一聲,上前幫他解披風:“怎麼了?”


  王言卿印象中,上次見陸珩臉色這麼嚴肅,還是壬寅宮變的時候。陸珩長嘆一聲,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俺答部落要求開馬市,朝廷不允。俺答遂襲擊邊關,今日,已經攻破古北口,越過長城了。”


  王言卿倒吸一口涼氣,越過古北口,那豈不是馬上就要兵臨北京城下?


  難怪今日侍衛來找他時慌成那樣,難怪陸珩忙到現在才回來。王言卿怕吵醒陸渲,壓低聲音問:“皇上怎麼說?”


  “今日宮裡一直在商討此事,京城有守兵有城牆,抵御蒙古騎兵不成問題。但糧食卻是個大問題。”


  “什麼?”


  “今年的新糧還沒有收上來,京城糧倉空虛,隻能靠周圍供糧。最近的糧倉在通州,若是京城被圍,以現在的存糧,隻能夠全京城吃十天。”


  王言卿瞪大眼睛,她以為蒙古騎兵逼近京城已經是最糟糕的事情了,沒想到現實永遠比想象離譜。陸珩嘆了聲,在王言卿面前,他也不玩官場上那一套,如實說:“十天已經是樂觀估計了。依我看,一旦傳出戰爭消息,世家大族必與民爭糧,普通百姓最多能撐五天。”


  王言卿說不出話來。京城周圍有好幾個大糧倉,誰都沒想過京城會被圍困,所以沒在意城中儲糧。結果,蒙古騎兵到來時,所有人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王言卿皺眉道:“京城駐軍足有十萬,俺答部落來再多人,也不可能比十萬多吧。把他們趕走不就行了?”


  “這就是另外一個問題。”陸珩嘴邊勾出一縷笑,眼中卻冷冰冰的,譏諷十足,“三大營號稱十萬,其實裡面盡是老弱病殘和掛名吃空餉的關系戶,實際人數可能連一半都不到。六部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所以,沒有人願意出戰。”


  軍營名冊可以作假,但人頭總沒法作假。一旦出戰,空餉、逃兵役等事全部遮掩不住,到時候,誰是主帥,誰就是替罪羊。


  有兵卻無帥,實在是諷刺極了。王言卿也說不出話了,問:“那要怎麼辦?”


  陸珩嗤一聲,諷道:“今夜戶部緊急去通州運糧,能回來多少是多少。同時兵部給周邊發了急令,希望快點有人帶著勤王軍隊趕到吧。”


  因為無人願意應戰,京城隻能守城不出。皇帝下令關閉城門,禁止任何人出入,以免放入了蒙古內應。幸好戶部及時調回了糧,足夠全城吃一個月。皇帝稍微松了口氣,但還是很惱火。


  皇帝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因為吃飯的事擔心過。現在已經不是他選擇吃江南的米還是河套的面的問題了,而是在吃通州豆子的情況下,擔心有沒有下個月。


  因為蒙古人天降,全城跟著食物降級,連宮廷和官宦世族都被迫吃起了粗糧。陸渲看著碗裡驟然減少的菜,問:“娘,為什麼這幾天不吃青菜了。”

潛力新作

  • 青樓重逢後

    青樓重逢後

    "「將軍,我們萬花樓可是城裡最好的青樓了,包諸位滿意。」 遠遠地,我就聽見了老鸨諂媚的笑聲。"

    先婚

    先婚

    "我是社恐,閃婚三年沒敢見總裁老公一次。再見面,我在 酒吧追著帥哥要聯系方式: 「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沒有老 公.....」男人突然冷笑一聲:「那我的結婚證,是跟狗領"

    遊魂驚夢

    遊魂驚夢

    "死後,我的魂魄飄到皇宮。 遊蕩間,端方威嚴的男人忽然抬眼攝住我。 「大膽邪祟。」 我沒有逃,在看清那身龍袍之後,心裡生出主意來。 我告訴他,自己是歷劫的觀音,因為執念未清,所以有一魄困在人間,無法重塑金身。 就這樣,皇帝陸淮襄一件件地幫我完成了遺願。 離開前,我把真相說了出來。 可這位帝王沒有憤怒,而是紅了眼:「真慶幸你不是,否則朕從此不敢叩觀音。」"

    分不清的雙胞胎

    分不清的雙胞胎

    "我被男朋友帶回家去見他的雙胞胎哥哥。 卻在見過哥哥侵略性的目光和誘人的腹肌後,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 投胎半生,歸來仍是地府牛馬

    投胎半生,歸來仍是地府牛馬

    "投胎半生,歸來仍是地府牛馬 “歡迎回到公司。現在,我們要重新籤一份合同了。” 我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馬總那張長長的馬臉,“沒有五險一金,沒有節假日,日常工作時間為——”"

    想把你摸起球

    想把你摸起球

    "京圈太子爺錯把微博當朋友圈發: 【想把你摸起球。】 不到十秒,女星宋清雨和他隔空對著浪。 【那我要把你摸出靜電!】 全網都沸騰了。 同樣睡不著的我也去搶了個熱評。 【那個……你們的衣服是不是質量都不太好啊?】 結果睡到後半夜,突然被顧矜大力推醒。 他一臉怒氣,語氣神煩: 「衣服衣服你就知道個衣服!」 「老子真特麼服了!別人都上高速了,你還在這兒瑪卡巴卡?!」"

    來杯卡布奇諾嗎?

    來杯卡布奇諾嗎?

    我鼓起勇氣,向女僕咖啡廳的高挑美人要聯繫方式。對方嗓音低啞,「我比您大。」「我成年了。」我喃喃。「說的不是年齡。」他掀起裙子,輕勾唇角,一字一頓。「明、白、了、嗎?」

    春日扶楹

    春日扶楹

    "抄家時,我替嫡姐成為官妓。 嫡姐則頂著我的身份嫁入侯府,躲過一劫。 一年後,嫡姐將我贖身為妾。 她說:「雖為賤妾,但強過千人爬萬人騎的娼妓!」 「隻有我們姐妹齊心才能為逝去的親人洗清冤屈。」 我感恩嫡姐,一心為她固寵。 又一年,我生下庶長子。 卻不想嫡姐用她日日念的佛珠親手勒死了我。"

×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