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說謊》, 本章共3083字, 更新于: 2024-11-08 11:5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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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措意氣風發朝她抬了抬下巴,“上車。”


  寧櫻手裏的頭盔和他的好像是情侶款,戴在頭上剛剛好。


  她不慌不亂爬上後座,張開纖瘦的拇指,想要抱住他的腰,沉默幾秒,還是收回了手。


  江措騎車的速度也不快,柔和晚風就像濕漉漉的流水拂過她的臉頰,長髮隨風,過了一會兒,好似帶著溫柔春意的遲風送來了江措的聲音。


  “要下坡了,抱著我的腰。”


  寧櫻的心跳得又快了幾瞬,她緩緩鬆開蜷縮握緊的手指,動作緩慢而又小心翼翼,細瘦的雙臂輕輕穿過男人的腰身,幾乎感覺不到任何重量。


  她有多久沒有抱過他了?


  她自己都記不清楚。


  上一次。


  還是在夢裏。


  那個夢。


  清晰的就像是真實發生過的一樣。


  江措穿著寬鬆的T恤,洗到發白的牛仔褲。清瘦的就像一棵安靜得快要消失的樹。


  她看著他止不住的流眼淚。


  無聲濕潤了的眼眶裏傾瀉出大顆大顆的淚珠。


  她哭著朝他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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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


  什麼都不願再想,也什麼都不願再管。


  她隻想緊緊抱住他。


  夢裏陽光正好,挺拔的少年站在燦爛的日光下,淺淺對她笑著。


  他的笑容看著和平常沒有什麼區別,可是她卻感覺到一種說不上來的破碎感。


  她抱著他,哽咽道:“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日思夜想。


  可是想要見你一面,也太難。


  匆匆經過一千多公裡的距離,已經快要花光我所有的勇氣。


  想起往事,寧櫻沒有控制住更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腰,她的側臉貼著男人單薄的後背,嗓音有點悶:“江措。”


  聲如蚊鳴,她以為江措聽不見。


  下一秒,紅燈停。


  男人嗓音溫和:“怎麼了?”


  寧櫻抿唇:“叫一聲。”


  等到綠燈,又過了一個路口。


  不知不覺,已經駛離南山路,離和璟就隻有不到三條街的距離。


  江措剎車,伴隨著一聲不大不小的碰撞聲——


  禍不單行,電瓶車後輪爆胎了。


  寧櫻跳下車,彎腰低頭看了眼已經癟下去的車胎,腦子尚且有些茫然,“車胎爆了。”


  江措:“……”


  他真是被氣笑了,“沒錯。可能是被我帥爆了吧。”


  寧櫻佩服他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還好停車的地方不在主幹道,而是市動物園園區的大門口。


  這個時間,動物園早就關門。


  附近沒有店面。


  不過離到家也不遠,可以步行回家。


  寧櫻問:“修兩輛車是不是要花不少錢?”


  江措正在拍照存證,等明天去找無良租車商家算賬,他邊回答寧櫻的話:“千八百塊。”


  夜色悄然而至。


  一時片刻回不去。


  今晚接二連三碰到倒楣的事情,確實有點不走運。


  寧櫻為了緩和氣氛,難得幽默了一次:“不然你去動物園裏兼職賺點錢?”


  哪怕她很努力營造輕鬆的效果,但這句話聽上去其實並不怎麼詼諧。


  江措輕聲笑了笑,很配合她,漫不經心地說:“行啊。”


  他偏過臉,白皙的皮膚恰好被瑩白的月色照得清晰,清澈的瞳仁裏倒映著她微微泛紅的臉,他扯了扯嘴角,笑意從容,聲音透出幾分難掩的寵溺:“一會兒我就找個籠子鑽進去。”


  寧櫻:“……”


  月色漸深,安靜片刻。


  江措盯著她的眼,唇角微動:“我們走回去?”


  嘗試提出這個建議後,他拔下車鑰匙順手揣進褲兜裏,用看似無所謂的口吻說:“你走不動了我可以背你。”


  寧櫻對上他漆黑深深的眼眸,說不出抗拒的話。她點頭說好。


  恰逢此時,江措的手機鈴聲忽然作響,他接起電話。


  時聞野冷冷淡淡的聲音:“你車壞了?”


  “沒有。”


  “?”


  “我明天去開,掛了。”


  江措掛斷電話,雙手插兜:“走吧。”


  三條街,路程也不算太長。


  十五分鐘,就走到了社區樓下。


  回到家裏,寧櫻先去浴室洗澡,吹好頭髮後將換下來的衣服扔進了洗衣機裏。她穿著長袖睡衣,回到臥室看著衣櫃裏這個夏天都沒怎麼穿過的吊帶,有些可惜。


  江措在臥室裏煮熱牛奶,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他端著牛奶走到客廳,“洗完了?”


  寧櫻點點頭。


  江措把剛熱好的牛奶遞給了她,“我也去洗個澡。”


  牛奶裏加了點糖,甜度適中。


  沒過一會兒,她就喝完了一整杯牛奶。


  手機叮的一聲。


  是一條提示短信。


  她來苔青市這麼久,還沒有辦理暫住證。


  暫住證需要用到租房合同,寧櫻的那份在她上次回錦川的時候,不小心落在了家裏。


  寧櫻走到浴室門外,聽著裏面的水流聲,臉色微紅。


  她強行忽略會讓人胡思亂想的水聲,隔著門輕聲問他,“江措,你的那份租房合同還在嗎?”


  他似乎關掉了淋浴,“在我房間,你找找。”


  “房間哪裡?”


  “我也忘了,隨手放著。”


  江措確實忘記了。當初顧艦明把簽好的合同轉交給他。


  他也就隨手一放。


  可能在他的行李箱裏。


  也可能在床頭的抽屜裏。


  寧櫻去了次臥,他的房間乾淨整潔,沒有什麼裝飾。


  書桌正對著窗,桌角放置了個冷淡風格的小臺燈。


  寧櫻書桌的檔袋裏找了找,沒有看見合同。她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開抽屜找找。


  這樣似乎不太好?


  還是等江措洗完澡,讓他幫個忙找找看。


  寧櫻正準備離開他的房間,腳底不小心被椅子腿絆了一下,身體不受控制往前撲,手肘不小心打翻了放在桌面上的相冊。


  相冊的包裝很有特點,隻看外觀就像是一本古老的書。


  翻開才知道裏面是成冊的照片。


  寧櫻彎腰將相冊撿起來,目光控制不住停留在幾年前的照片上。


  有她和江措的合照。


  大多數江措給他們拍的照片都是拍立得。照片的角度很好,她坐在靠窗的陽光下,大半個身體都靠著他。


  她和他都還穿著校服。


  青蔥歲月,稚嫩天真。


  一張張翻閱。


  還看見她以前抓拍的照片,少年坐在圖書館的落地玻璃窗前,雪白的鼻尖蹭過書頁,側臉清俊漂亮,收斂了近乎有點冷淡的鋒利感,鼻樑挺拔,薄唇微紅,像一株清冷的薔薇海棠。


  越往後翻,照片就越少。


  也幾乎都是他大學的時候,在學校裏拍的合照。


  四年的時間,少年身上的氣質並無變化。


  初入學的合照,他站在人群裏,寂寥、冷漠。


  四年後的畢業照裏,他的眼神依然是冷冰冰的寂色,好像是最孤獨的存在。


  這和寧櫻記憶中的少年,有很大的差別。


  無論什麼時候,江措在她面前都有著燦爛的笑意,他好像無所不能,好像也沒有會讓他不高興的事情。


  至少,寧櫻從來沒有在他的眼睛裏看見過這種死寂的悲傷。


  也許。


  她不用再問。


  那個問題在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江措。


  這麼多年。


  你過得快樂嗎?


  她想,他大概是不快樂的。


  寧櫻的眼睛酸酸的,穿著軍裝的江措,挺拔俊朗。


  翻到最後一頁,泛黃的紙張夾在相冊裏面。


  寧櫻探出指尖,捏著紙張的邊緣輕輕將其從透明的夾層裏面抽了出來,顫著手打開紙張。


  【遺書:


  寧櫻,我想了又想,遇見你仍是我貧瘠的一生最值得的事情。


  祝餘生安好,勿念我。】


  落筆的時間是2018年6月5日。


  寧櫻捏著這頁泛黃的紙張,手止不住的顫抖,她慢慢彎下腰,眼前潮濕模糊。


  她小心翼翼把這頁紙折好放回原處。


  江措洗完澡,發梢還沒擦乾淨,邊朝次臥走來邊問:“找到了嗎?”


  寧櫻背對著他,垂著眼睫試圖遮掩通紅的眼眶。


  她的背影,單薄瘦弱,細細的碎發落在雪白的後頸,偏生了讓人憐惜的易碎感。


  江措往前走了兩步:“怎麼了?”


  寧櫻深呼吸,緊緊握著桌面的手指逐漸鬆開,忽然之間——


  她轉過身,朝他飛奔而去。


  如那場美夢中一般。


  寧櫻緊緊抱住了江措的腰,一言不發把臉埋在他的胸口。


  江措被打的措手不及,身軀漸漸僵硬,一動都不敢亂動。他的雙臂僵在半空,遲疑幾秒,謹慎小心虛虛攬住了她的腰肢。


  他的喉嚨發緊,“怎麼了啊?沒找到嗎?”


  寧櫻放肆汲取他身上的氣息。


  淡淡的。


  和自己身上一樣的沐浴露清香。


  他的手掌搭在她的腰間,指腹溫熱,貼著布料沁入皮膚。


  寧櫻還是不說話,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嗓子哽咽的厲害。


  窗戶微開,晚間的風吹動窗簾帶來陣陣涼意。


  江措不敢動,懷裏緊緊摟住他的人,柔軟易碎,他低垂眼眸看著她靜默的側臉,嬌小的鼻頭微微泛紅,閉著眼睛,睫毛在顫。


  她抱他了。


  主動抱住了他。


  她今晚沒有喝酒。


  意識清醒,也不會認錯人。


  江措張了張嘴,那句——“你什麼意思?”


  堵在喉嚨裏,遲遲說不出口。


  她是不是已經沒有那麼討厭他了?


  說不定還有點喜歡?


  萬籟俱靜,幾乎都能聽見呼吸聲。


  江措的手指忍不住收攏了幾分力,他欲言又止,深呼吸幾次後,打算問個清楚。


  懷中的少女好像忽然清醒,鬆開了手,輕輕掙開他的懷抱。


  她的聲音有點悶,還有點沙啞。


  “我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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