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貓貓a也是a!》, 本章共4043字, 更新于: 2024-11-05 15:06:13

  原來三個小時就會愈合。


  在遇到舒棠前,人魚的自我意識渾渾噩噩,於是並不記得自己受過傷,因為尖銳的神經痛,也從未觀察過傷口愈合的情況。於是也就沒有發現這件事。


  於是人魚在一樓找了個角落,本來打算按照那段突然浮現的奇怪記憶包扎一下的,但是周圍的布條都落滿了灰,想到了舒棠說過什麼是“感染”,於是就很聽話地坐在了原地,安靜地等待著那個猙獰的傷口不再流血、愈合。


  一直到人魚聽見了細小的啜泣聲。


  很輕,很小。


  可是一瞬間就抽動了這隻嗜殺怪物冷硬的心髒。


  “他”的魚鰭立馬翕張了起來。


  人魚以為有汙染物爬上來了,面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陰沉。


  可是當人魚順著聲音來到了角落裡的時候,發現周圍並沒有汙染物出現的痕跡。


  她身上沒有傷口,卻不知道為什麼背對著“他”,在角落裡小聲地哭。


  在黑暗裡,人魚腳步一頓。


  遲疑了一會兒。


  這隻兇悍的怪物,第一次感覺到了不知所措。


  “他”甚至不能夠想到她是因為“他”而哭的。


  更加不能理解“擔心”這種情緒。


  也許能夠模糊地認識到,卻也從不會把這個詞和自己聯系在一起。這好像是個根深蒂固的,長久存在於這條人魚潛意識裡的一種認知。

Advertisement


  畢竟,如此強大的怪物,怎麼會有人對“他”感到擔心呢。


  就像是紗布和藥物不需要供給給一個自愈能力可怕的怪物,不需要供給一個強悍的人形武器一般,擔心也是一件很多餘的事情。


  怪物抿緊了蒼白的唇。


  不知所措地看著她的背影。


  *


  外面發生海嘯的時候,舒棠找到了一間密封的房間,躲了一個下午。


  她是個普通人,一直被保護得很好,沒有見這樣多的汙染物、甚至於她隻見過刮臺風,連海嘯都隻在電視裡看見過。


  在她的世界裡,單單海嘯就能要了無數人的性命;一隻普通的汙染物,就能毀掉一座街區。加在一起後,簡直就是一場世界末日。


  她甚至想象不出底下會發生什麼事情,是人魚被無數汙染物一起群攻,還是被汙染物拖進深海撞上暗礁?


  她躲在了這裡,一直到外面的巨大的風浪平息下來,才敢在密封性極好的房間裡打開一條縫。


  那時,周圍的海面已經恢復了平靜,海水底下似乎什麼都沒有。


  她不明白這是結束了,還是代表著某個噩耗。


  她擔心海嘯讓人魚找不到回來的路。


  於是,她抖著手打開防水袋,掏出了手電筒,在大風裡站出去把那手電筒打開,照向海面。


  但是那明明很明亮的光柱,打在黑暗的海面上的時候卻像是被深淵吞噬,立馬就消失了。


  海上電井這種地方,周圍除了海就是海,給人一種自己即將消失在汪洋大海裡、徹底被黑暗吞噬的感覺。


  可是她隻是盯著那光柱照出來的一點雨絲看了一會後,仍然很固執地決定做一個海上的臨時指向燈。


  她在角落裡找到了鐵絲,纏住了手電筒,將手電筒掛在了窗戶底下的避風處。


  風一下子將手電筒吹得搖搖欲墜。


  她卻固執地認為這一點光可以幫助人魚在暴風雨當中找到方向。


  做完一切後。


  她就坐在角落裡抱著通訊器,躲在一個大木箱的後面,看著外面的鐵窗裡飄進來的雨水。  她坐了很久,臉上什麼時候掉了眼淚也不知道,隻是被海風吹幹後,皮膚有點疼。


  在天天窩在一起聽天氣預報的日子裡,遲鈍的人很難察覺自己的心意,她隻是本能地喜歡待在人魚的身邊,日復一日地和他一起曬太陽、看下雨。如果這樣的生活一成不變,她也許要很久很久以後才會發現,其實她很在乎那條魚。


  那種朦朧的好感,就像是一盒被遺忘的糖果,放了好久,等到嘴裡嘗到了苦味才發現早就已經變質。


  她在黑暗裡絕望地幻想著自己一個人聽天氣預報、一個人坐在禁地裡看眼淚海的畫面。


  絕望地幻想著自己在巴士底獄裡面燒紙的畫面——海風大還點不著,一疊面值一億的紙錢燒了一夜都沒燒完;想釣魚當祭品,最後一隻沒釣上來,可憐巴巴擺了幾隻塞牙縫都不夠的扇貝。


  她覺得很傷心。


  傷心得像是一隻失去了全部罐頭的小貓。


  突然間。


  眼前出現了一隻蒼白的手。


  笨拙又遲疑地遞過來了一片亮晶晶、會發光的鱗片。


第34章 小貓的偏愛


  (撒嬌人魚最好命)


  舒棠一開始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因為整整一個下午她都在幻想著人魚從海面上冒出來, 完好無缺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可是等了太長的時間,這種幻想從未應驗過。


  但是很快, 又是一片亮晶晶的鱗片遞到了她的面前。


  人魚沒法說話, 也不知道要怎麼哄她。如果是平時,人魚可以送給她漂亮的珍珠、肉質鮮美的獵物,作為取悅她的禮物。可是現在“他”身上什麼都沒有, 於是隻好從魚尾上取下了最漂亮的鱗片送給她。


  她看見鱗片就愣住了,抬起頭就看見了低頭看著她的人魚。


  人魚困惑地發現, 看見“他”以後, 舒棠似乎哭得更加厲害了。


  人魚以為她是被他現在的樣子嚇到了, 畢竟“他”現在渾身狼狽,身上還有猙獰的傷口——


  但,就在“他”想要往後藏進黑暗裡的時候,她卻撲過來抱住了人魚的脖子。


  人魚愣住了。


  她的呼吸落在“他”冰冷的頸側,伴隨著細小的嗚咽聲,還有溫熱的液體,打湿了人魚的長發。


  舒棠抱著“他”說了很多話, 斷斷續續、胡言亂語。


  一會兒說:“小玫瑰,我燒紙點不著”


  一會兒說:“我手電筒沒電了, 嗚怕你找不到回來的路。”


  那些她一邊哽咽一邊流下的溫熱液體,流淌進了人魚冰冷的脖頸間。


  怪物那顆冰冷又尖銳的心髒都被燙得顫了顫。


  人魚僵硬了一會兒, 垂下眸子安靜地聽著。


  然後遲鈍又笨拙地抬手,輕輕摟住了她。


  他們在海風和外面的大雨當中,擁抱了許久。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 像是安撫一隻小貓、一個小孩子。


  突然間, 人魚就感覺脖頸和肩窩處, 被小貓蹭了蹭。


  從前他們雖然親昵, 但是也僅僅局限於互相靠在一起,偶爾人魚會摟住她,把下巴靠在小貓的肩膀上,那是一種獨佔欲極強的動作。


  但是小貓從來隻會在人魚的肩膀上趾高氣昂地揣著手手,從未做出過這種親昵的、甚至有些依賴感的舉動。


  人魚卻很喜歡這種感覺。感受著溫暖的觸感。人魚發現自己很喜歡這個動作。於是下意識也想要低下頭,蹭蹭她的面頰。


  但是很快,摟住人魚脖子的舒棠情緒漸漸平復下來,正準備松開“他”的時候,突然間感覺到了什麼潮湿的東西。


  她伸手一摸,摸到了黏膩的液體。


  是血。


  是藍色的血。


  舒棠呆呆地看著那麼大的一個口子,不敢置信,人魚竟然剛剛被她抱著一聲不吭,就這麼任由她哭了那麼久。


  那條裂口太過猙獰、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撕裂開了一道血口子。舒棠以為人魚這麼嚴重的傷,可能會死掉。畢竟海水汙染過傷口,加上他們根本沒帶止血的藥,她直接發抖地放開了人魚,回頭去翻包,但是發現自己來的時候連繃帶都沒有帶上一卷。


  她的身後,人魚在注意到她顫抖的手指、還有越來越多驚慌的眼淚時,蒼白的唇緊抿,有些做了錯事般的不知所措。


  “他”一開始以為舒棠是害怕才哭,緊接著又以為她是因為被傷口嚇到才哭,現在人魚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好像都不是。


  她是因為“他”受傷了才哭的,她在害怕“他”會死掉。


  然而這個認知對於人魚而言是非常陌生的。人魚的潛意識裡就從未把受傷當一回事,似乎這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事情。因為強大的自愈能力,就連人魚自己都開始認為,僅僅是忍受三個小時疼痛的話,受傷就變得十分不值一提。


  但是當發現她這幅樣子,人魚才意識到了自己似乎做錯了事。


  可是人魚可以在海上的風暴當中廝殺、可以徒手撕碎汙染物,在某種意義上幾乎是無所不能的人形武器,卻在此刻面對她的時候不知所措、笨手笨腳。


  舒棠正在下意識地重復著翻找的動作。但是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人魚的大手抓住了。


  人魚低下頭朝著她嘶了嘶。


  然後伸手把她冰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面頰上。


  舒棠呆呆地想:這是要交代遺言了麼?


  但是人魚隻是用堅硬的鱗片,在自己的面頰上劃了一道口子。


  這個出人意料的動作,還有飛速溢出來的藍色血液讓舒棠立馬就回過神來,她立馬抓住了人魚的手,阻止人魚的自/殘行為。


  人魚湊近了她,朝著她再次嘶了嘶。


  於是舒棠終於注意到:人魚的面頰上那道細小血口子,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一會兒血液凝固,已經止血了。


  這是完全不符合常理的愈合速度,舒棠呆呆看了一會兒,突然間明白了人魚的意思,“你是說,可以很快愈合?”


  人魚抓住了她的手,探向了自己身上那道更大的傷口,示意舒棠去看。


  果然,血液不再往下流淌,快速地凝固了起來。


  她有些愣怔地看著。


  她就像是發現家裡的寵物尾巴斷了、快涼了的時候的主人,腦子一片空白,隻想著快點找獸醫救命的時候


  ——發現寵物好像是隻壁虎。


  她慢慢地手腳不再冰冷,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


  其實有很多的疑惑,比方說雖然發生了變異,但是從未聽說過這種強大的自愈能力;比方說這種自愈能力,有多少人知道,是不是會懷璧其罪?


  但是這些問題她都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了。


  舒棠坐了起來,因為沒有紗布和繃帶,她就摸了摸自己的衣服。


  防水外套的裡襯是純棉的,質量很好,所以棉布還有一圈是幹燥的。


  舒棠於是直接脫了下來,讓人魚撕成了一塊長長的布條,然後動作迅速地開始包扎。


  人魚本以為在知道自愈能力後,她就會放下心來,知道這隻是對於強悍的怪物而言,這隻是不到兩三個就會愈合的、不值一提的小事。


  然而,人魚發現她知道後,看上去並沒有好多少。


  於是人魚按住了她的手,朝著舒棠嘶了嘶。


  小心翼翼表示她不用擔心,一會兒就好了。


  可是她卻推開了人魚的手,用發著抖的手去給“他”包扎。


  “他”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麼?就算是快速愈合,已經流失的血液也不會回來,普通人流了這麼多的血,早就昏迷了,可是人魚回來卻一聲不吭。


  如果不是她發現,人魚可能會任由她抱著一個晚上。


  舒棠感覺到一種悶悶的難受——也許是傷口愈合得快的緣故,“他”根本不在意受傷這件事。


  舒棠悶悶地問:


  “愈合得快就可以不包扎了,難道吃了早飯就不吃午飯晚飯了麼?”


  “要是傷口感染了怎麼辦?你不會疼麼?”


  人魚沒有回答。


  舒棠低頭繼續說:他要是不小心死掉了,她燒紙都隻給他燒一毛!


  人魚想說自己不會很容易就死,但是她看上去很生氣,於是人魚就沒有反駁她,而是乖乖地任由她包扎。甚至還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神色,生怕這隻小貓再次露出傷心的表情。


  她悶悶地說:“你要是死了,我就養一條別的魚。”


  人魚想起了上周——那天這隻貓說要把一條小金槍魚養起來,找了個大玻璃缸,結果養到了第二天,貓就趴在缸子上面問人魚:清蒸還是做刺身?


  於是此刻,人魚對她的威脅保持沉默。


  舒棠繼續說:他要是死掉了,她就坐在他的墳墓前吃烤雞、吃泡面,一個扇貝都不會給他留。


  人魚安靜了一會兒。


  這時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在這個假設裡,他死後,小貓隻能吃那種骨頭很多肉很柴的獵物、或者吃垃圾。

潛力新作

  • 鄰居弟弟是綠茶

    鄰居弟弟是綠茶

    "我被男朋友綠了。 他純潔的小白花鄰居妹妹人後對我惡言相向。 「你別痴心妄想了,江哥哥才不會看上你這種女人!」 人前卻狂掉小珍珠,假裝自己是被我欺凌的受害者。"

    肝癌老公

    肝癌老公

    "我跟了老公二十年,結果他為了別的女人,把我和女兒都趕出家門。 他不知道的是,他快死了。 他有肝癌,需要換肝。 女兒是唯一合格的捐獻者。"

    浮生如夢

    浮生如夢

    "我嫁給了京圈太子爺。 他日日禮佛誦經,我天天花錢找樂子。 表妹嘲笑我沒有手段,穿著性感睡裙進了他的佛堂。 扯斷他的佛珠落了一地。 可她不知道,太子爺是個厲鬼,戴佛珠是為了壓住他的煞氣。 果不其然第二天,表妹就被人吸幹了精氣扔在了大街上。"

    清冷室友竟是PO文寫手

    清冷室友竟是PO文寫手

    "我的高冷合租室友竟是某 PO 文網站知名寫手。 他那篇《直男室友總在勾引我》主角還和我同名。 喝水被燙吐舌頭是在勾引他。 太熱扯衣領扇風是在勾引他。 連發燒眼尾緋紅都是在勾引他。 「敢情我幹什麼都在勾引你是吧?」我怒目而視。 「生氣也是。」室友眸色深沉。 "

  • 追夫火葬場男主是我老公

    追夫火葬場男主是我老公

    我是一本重生小說裡的惡毒女配林染。我的霸總老公可以為了女主主

    長門有怨

    長門有怨

    我死後的第十七年,他最寵愛的小女兒 亂翻他的案臺,弄掉了一本書。

    分手進行時

    分手進行時

    顧雲川假裝出差,背著我住在酒店。升職不告訴我,開始買 許多喜歡的物品,轉過頭告訴我希望多賺點錢再結婚。一開 始我以為他是需要調整心態。

    放棄攻略後,我逆襲成了大女主

    放棄攻略後,我逆襲成了大女主

    我費盡心思,十三年都沒能融化宋明川。系統卻不停地勸:「劇情最後,他 會追妻火葬場的。「你現在的任務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