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一斛珠》, 本章共2857字, 更新于: 2024-11-01 14:02:26

陳太坐在她對面,說:“家本剛剛有電話來,說你電話打不通,要我轉告你,祝你一路平安。”


“應該恰好是我打電話回家的時候。我等下傳短訊給他。”屹湘說著,啜口咖啡。溫度適宜,“咦?”


“不能給你留下壞印象,說在我這裏喝咖啡,總是燙破嘴巴。”陳太微笑著。見屹湘下巴上沾了曲奇餅屑,伸手過來替她擦掉,嗔怪的說:“還是這樣,邋裏邋遢的,不會照顧自己的外表,也不會照顧自己的身體。”


屹湘笑。


“屹湘,”陳太看著屹湘的眼睛,說:“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第二十五章 雕欄畫梁的崩塌(十五)


第二十五章 雕欄畫梁的崩塌(十五)


屹湘又拿了一片曲奇餅。陳太的曲奇餅烤的有點焦了,但還是很美味。她心想這樣的香甜可口,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品嘗到。


隻是陳太說完了那句話,便沉默了。


屹湘看著她,知道對於這位舊式的女子來說,有些話還是很難啓齒。她擦了擦手,才來握陳太的手,說:“你別說了,我應該猜得到你想說什麽。”


門鈴響了。


屹湘側身從廚房窗子往外看去,在院門口處,一個俏麗的人影晃了一下。她起身推開窗戶,揚手先打了個招呼。回頭對陳太說:“接我的朋友來了。”


陳太在位子上停了片刻才起身出去,屹湘看到苗得雨從院門得以進來。她出來站在陳太旁邊,手上已經挽了她的包。


沒等得雨敲門,陳太已經開了房門。


得雨站在門廊下望著她們微笑,被屹湘介紹給陳太,她有禮貌的打著招呼,然後等在一邊。


屹湘與陳太沉默相對了片刻,跟她擁抱告別。隻是一句再見。

Advertisement


走出來的時候屹湘低頭跟在得雨身後。


得雨手裏晃著車匙,晃的她心煩。


出了門她一把抓住得雨手上的車匙,水晶扣磕著鑰匙,一聲脆響。


得雨嘿嘿一笑,回頭對著院內,說:“老太太還看著你呢。”


屹湘按下車匙,丟過去讓得雨先上車,自己對著陳太站立的方向使勁兒揮了下手,讓她回去。


隻是陳太也站在那裏揮手讓她上車,並沒有動。


隔了大老遠,兩人打啞謎似的對彼此催促著。


屹湘聽陳太喊了句:“再不上車要誤飛機了。”


她笑了下,點頭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才走。


“難舍難分的,又不是男朋友。”得雨看了眼慢慢的走下臺階,走到院中小徑上的陳太,鳴笛離開。


後視鏡裏影子一晃,換了內容,陳太的身影消失了。


屹湘呼了口氣,說:“從她那兒的得到的照應,別說是男朋友,親阿姨也不過如此。”


得雨笑笑,說:“的確是好房東。”


屹湘搖了下頭。


不止是房東。不過她不預備跟得雨這樣從小四海為家、把不斷搬家換學校交新朋友看的再正常過的人辯論。


“情緒不錯?我以為今天仍會看到一張哭喪著的臉。”得雨說。


“你呢?最近工作有什麽新鮮事?很久不回來,不知道這邊的進展了。”屹湘避開了得雨提出的問題。


“新鮮嘛,倒確實是有那麽點兒新鮮……”得雨慢慢的,似乎在斟詞酌句,看了看屹湘,說:“是你跟Laura舉薦我出任Vincent的位子。”


屹湘見苗得雨沒有用問句,顯然是很篤定,便說:“你的能力,還需要我舉薦?怎樣,你決定了嗎?”


“我還在考慮。”得雨說。


“哦,你還在考慮。”屹湘笑了。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不自己出任?”得雨問。


屹湘說:“我的情況不允許。而且,我還記得,我離開紐約回國前,在你的party上,你跟我說過,你立志在LW做三朝元老。”


苗得雨輕輕點著頭,看看屹湘,說:“那晚你重新成為Ball場女王。”


屹湘輕笑。


Ball場女王。得雨總愛用這個形容她。


“你的志向這麽快就變了?這個職位公道的說,是非常的有誘惑力的。”屹湘說。得雨的猶豫,讓她有點兒意外。


“的確很有誘惑力。隻是我設計上,從學生時代開始,就不是頂尖的,也已經沒有更大的提升空間。我的特長在營銷推廣,你知道的。坐這個位子我有壓力。”


“設計上並不需要你事事親為。這個位子又完全可以發揮你的特長。”屹湘說著,皺眉,意識到什麽,問:“得雨?”


“我想我大概會離開LW。”得雨回答。


屹湘這才真正意外,脫口便問:“哪兒比LW更能讓你實現夢想?”


“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的夢想反而變成了最不重要的。”得雨說著。


車子已經到了機場外的停車處,得雨把車子停了,說:“湘湘,謝謝你。”


“你戀愛了?”屹湘冒出一句聽上去傻裏傻氣的話。


得雨怔了怔,笑著伸手過來,擁抱屹湘,在她耳邊說:“怎麽辦喲,你還是老樣子。有時候真是幼稚的嚇人。不過,我是多麽喜歡這樣的你。”


“能告訴我你下一站去哪兒?”屹湘問。


得雨說:“到時候你就會知道。”她松開屹湘,替她把包拎過來,放在她腿上,“Josephina在等你了。”


屹湘下了車,看到對她揮手的Josephina。隻有Josephina。她松了口氣。前一晚她拒絕汪瓷生來送機的態度婉轉而堅決。甚至連Josephina說要同機返回北京,她都有點兒抗拒。也許她已經意識到自己開始在汪家細雨無聲似的攻勢下漸漸松懈的防禦工事了。


直到她辦完了登機手續,跟得雨正式告別、同Josephina走進候機廳後坐下良久,都在專心的想著事情。Josephina在忙著打電話談事情。兩個人像偶爾碰到一起的旅人,各自忙各自的。屹湘也不去打擾Josephina。


起飛後不久,耳邊有咯吱咯吱的細響,屹湘略一轉頭,便看到手裏拿著一小片仙貝在吃的Josephina。


“要不要?”Josephina問。問罷也不等著屹湘說要,就把擱板上剩下的兩包仙貝遞過來,“很好吃。”


屹湘看看包裝袋上的歌舞伎徽記,又看看Josephina,她正按了呼叫按鈕,坐在前面的空乘站起來向她們走來。


“給我杯果汁。你要什麽?”Josephina問屹湘。屹湘說什麽都不要。Josephina卻對空乘說:“給她杯西瓜汁。”


屹湘皺眉。


第二十五章 雕欄畫梁的崩塌(十六)


第二十五章 雕欄畫梁的崩塌(十六)


“吃仙貝當然配果汁。就像吃大閘蟹一定要喝花雕酒。”Josephina把仙貝咬的咯吱咯吱響,全然不顧頭等艙內其他的乘客,在各自的位子上有意無意的看她一眼。屹湘有點尷尬。Josephina不在意的說:“你看,你這個人,就是那麽在乎別人的眼光。”


屹湘喝著西瓜汁,心想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也得活到一定的境界才行。


真正不在乎別人眼光的人,她還沒有遇到過——就連她認識的人當中,最可以稱得上不在乎別人眼光的葉崇磐,不也撞到鐵板,一樣落下風?


“想到誰了?”Josephina問。仙貝依舊咬的很響。


屹湘等她這塊吃完了,才說:“一個朋友。”


“不是Vincent,就是葉崇磐。”Josephina說。


屹湘也打開一包仙貝,咬了半塊,說:“這東西想偷著吃簡直辦不到。”


Josephina略略一頓,反應過來,爆出一陣大笑。


“喂!”屹湘叫道。


Josephina忍住,點頭,笑道:“OK,OK我不笑……說到朋友,你現在是不是在擔心另外一位?”她問著,真的忍住了笑。


“得雨嘛?”屹湘飲著西瓜汁。得雨的反應的確讓她心裏不痛快。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麽。得雨是她念書時便認識的。從同學到朋友,從朋友到同事,這些年無論她起起伏伏,得雨算是不離不棄。她對得雨是有一份特別的感情的。但是得雨眼下似乎是另有心思,並不想對她明說。這並無不妥,隻是……“得雨以前跟你共事過很久?”


“嗯。潮州人嘛,做員工是最勤奮的員工,做老板是最勤奮的老板。”Josephina說。


這句話明明是褒義,屹湘卻覺得有點兒不對味兒。


得雨曾經跟她提到過Josephina的許多做事風格和習慣,指點的意味很明確,幾乎是直指要害,必須承認那些經驗讓她受益不少,在於Josephina相處的過程中不斷感慨苗得雨有識人之明。


“怎麽?”屹湘心想,得雨背後可沒有說過Josephina壞話。


Josephina看看她,說:“不想評價你的朋友。”


“同事苗得雨。”屹湘把剩下的半顆仙貝放進嘴裏。表面的味料黏在味蕾上,刺激的很。


“你可知道,你進公司的第一年,就有一個公司內部的設計大賽?”Josephina說著話,打開了她面前的報紙。

潛力新作

  • 一日三餐

    夏皎和溫崇月從見面到領證,隻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時。 相親第一天,兩人相對而坐。 夏皎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好,就像課堂上回答老師問題,小心翼翼地對溫崇月說:“……好久不見,溫老師好。”

    喬夢淮途

    航班臨時取消,我拖著行李回到家。一進門就看見地上扔著撕碎的黑色絲襪。這是宋勉第八次帶不同的女孩回家。

    飯搭子滿京城找我

    最純餓的那年。 我偷偷翻去隔壁院子陪剛搬來的小公子吃飯。 「魚肉粥你吃嗎?紅燒肉?大螃蟹?」 他盯著我一一搖頭。 好耶好耶,全歸我! 我逐漸從竹竿變得瑩潤。 一年後,有人來接走小公子。 我緊緊抱著他,哭得無比悽慘。 我舍不得香噴噴的佳餚呀—— 小公子一臉陰沉:「等我回來接你。」 五年後,聽說有個心狠手辣的大人物在京城到處找他遺失的寵物。 我一打聽。 棠溪? 這寵物名字跟我一樣诶。

    情敵

    "我和韓泗是情敵。 八年前,我居高臨下,對韓泗說:「你跟雲鶴不是一路人。」 八年後,韓泗把我摁在床上問:「哥,你說,我跟你是一路人嗎?」 "

  • 我與男配相互救贖

    校花甩我三十萬,讓我別喜歡校草。我 拿著錢扭頭找上除了窮哪都好的校霸。

    不想戀愛的我們

    我一直知道談戀愛會讓人吃苦,所以我一直避而不談。許行航也見識過身邊的人為愛要死要活,所以他對愛情也是敬而遠之。但是因為失戀而進急診,這是我和他都沒有見識過的。

    導演她不看臉

    "梁鶴一個正經導演兼職剪片大師,戲不好好拍,每天夜裡貓在房裡剪遲揚的*片兒。 每日痴迷雲養男神的梁鶴,突然有一天和正主同桌吃飯了。   為了維持自己正經導演的身份,面對男神梁鶴裝得十分冷酷。 [我不看臉,重要的是演技。]   下了飯桌,梁鶴雙眼含淚望著男神和同桌其他人交換聯絡方式,唯獨不搭理她。"

    枷鎖

    明成五年,大旱。侯府缺個延續血脈的 良家子,五兩銀子,我把自己賣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