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感覺比原書要精彩?」
我拉回正題道:「我的任務是救贖邵淳行,讓他不要走老路。」
「那沈盈盈救的,是不是也算數?」
系統一陣電流聲飄過後道:
「是的。」
「宿主的原任務進度已歸零,開始重新測算——」
「隻要反派和女主成親,救贖任務就結束。」
聽完系統的測算結論後,我有些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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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得他們成親了,才算救贖任務完成嗎?」
系統冷漠無情道:「我們任務進度判定是經過精密測算的。」
「如果是宿主你繼續救贖邵淳行,那至少得等您生下他的第三個孩子,任務進度才會滿。」
我他爹的。
那我可得謝謝女主了。
「行吧。」
消失前,系統冷不丁地說:
「宿主,你不難過嗎?」
我壓下心底澀意,呼出一口氣。
怎麼可能不難過?
八年啊!
義務教育也才九年,我在邵淳行身上花了八年!
養條狗都有感情了。
但我一直告訴自己,這是一份工作。
可以心動,人本就不是石頭。
但我不會為了邵淳行要S要活,都是成年人了,以後喝杯酒說句「愛過」就夠了。
邵淳行就是我工作的甲方。
現在甲方想換方案,我這個乙方當然要全力配合。
不影響我的項目獎金就行。
隻是心疼自己前一個付出心血做了八年的方案。
一夜之間被扔進了垃圾桶裡。
我勾了勾唇角。
有被自己幽默到。
許是那日放血有所愧疚,邵淳行這幾日都回來很早。
我像已經忘記了那事一樣,與他言笑晏晏。
一如往昔那般待他。
出門前,還是與他親吻。
不僅如此,我還大聲同鄰家的八卦嬸子抱怨,邵淳行每晚纏著我,我都快受不了了。
去買菜吃茶,我都洋溢著喜氣,四處宣揚我與邵淳行如何恩愛。
頭兩天,邵淳行還為我的體貼大度感到驚喜。
可幾天過去,不知怎麼的,他突然覺出些不對。
可他又不知道具體哪裡不對,而且似乎我做這些對他也沒什麼影響。
當然沒影響了,我又不是做給他看的。
終於,魚兒上鉤了。
這日,吃飯的時候。
邵淳行突然開口——
7
「郡主離家出走了,她無處可去,所以我想收留她一段日子……」
我輕笑出聲。
沈盈盈終於忍不住了。
我狀似不願地反駁了兩句:「那麼多人捧著她,她哪裡去不得,非要來我們這兒?」
邵淳行放下了筷子,正色道:「郡主說,那些人隻是貪圖她的容貌和身份,並不是真心。」
「她想要的不是地位、金錢,她隻是想要愛,她寧願不當安康郡主。」
「你知道她有多麼不容易嗎?你不能有點同理心嗎?」
說罷,他也不再理會我。
他本就不是來和我商量的,隻是知會我一聲。
他吃著菜,一句話也不再同我說,仿佛是在懲罰我一樣。
我樂得清靜,但面上還是要裝出一副失意傷神的樣子。
當天,沈盈盈就登堂入室了。
她沒有來見我這個女主人,直接住客房住下了。
邵淳行為她忙前忙後。
我十分悠闲,仍不忘假裝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
邵淳行忙到很晚才安置好沈盈盈。
回來後,他依舊冷著張臉,一言不發。
往日,我們有分歧爭吵時,也都是我先低頭哄他。
這次,他沒覺得自己有錯,更不會先遞臺階過來。
直到——
我去櫃子裡找被子。
天氣漸冷,我想多加一條被子。
可最好的那條錦被不見了。
邵淳行從今年開始才有皇子月例,家中並無多少銀錢。
這條錦被,是我用私房錢買的。
私房錢的一分一釐,都是我辛苦攢下的。
邵淳行似有些理虧,他破天荒先開了口:
「那條被子我先去給郡主了。」
「她和我們不一樣,身子嬌貴,受不得涼。」
他好像忘了,我也受不得。
自那次為了沈盈盈清譽被迫下水後,我的體質就不太好了,十分怕冷。
我向來情緒平靜,難免還是會被氣到。
我直直地看向邵淳行。
他對上我的眼神,微微一怔,他似乎想起來了。
「阿鈺……」
邵淳行還沒說話,外頭一個小丫頭冒冒失失跑了進來:「主子,沈小姐咳嗽個不停!」
嚯,家裡何時有了個丫鬟?
我同他住在這裡的時候,他從未想過,要給我買個丫鬟。
哦對,宮女本來就是丫鬟。
邵淳行站了起來,抬腿就往外頭走。
走到門口,他才終於想起我來。
他顯然很著急,可又要安撫敷衍我,道:「我去看看,郡主若是出事了,我們擔待不起……」
真是好理由。
可我比他更急。
他話還沒說完,我已經貼心地將湯婆子塞到了他手裡。
生怕沈盈盈出事,我顧不上再裝吃醋,道:
「你快過去看看。」
「若是實在不行,我的血還有,我放點給她暖暖身子。」
邵淳行錯愕地看向我。
8
我這麼好說話,反而讓邵淳行停頓了片刻。
「你何必這麼說話?」
「郡主不欠你什麼。」
他轉頭看向我,眼中盡是不悅。
「別耍小性子了,我去去就回。」
說罷,他就走了。
我目送他到門口。
若不是想著沈盈盈不想見我,我定要也跟著去看看。
至於邵淳行說的「去去就回」。
這四個字,我一個都不信。
自他將沈盈盈救起開始,他恢復了皇子身份。
兩人交集也越來越多。
沈盈盈冬天想要吃桂花糕,他說「去去就回」。
最後跑遍了整個上京城,捂在懷裡送去給她。
沈盈盈去廟裡祈福,他說「去去就回」。
最後在廟裡陪了她三日。
他說,他隻是想報答郡主在皇帝面前為他美言。
最開始時,我還未徹底S心,在宮裡傻傻等他。
一等就等到天明。
還要反復問系統,邵淳行有沒有事,安不安全,有沒有人去閹他。
但現在,我依舊詢問了系統,問的卻是沈盈盈。
系統說,沈盈盈壯得像頭牛。
那次落水後,各種奇珍異寶進補,還有太醫調養,沈盈盈恢復得很好。
前幾日的傷害,其實也就感冒了兩天。
得到滿意的答復後,我放心下來。
我倒頭就睡。
睡得香甜。
夢裡我回到了現代。
在工位上和同事蛐蛐上司。
轉頭同事就升職了,也成了我上司。
一氣之下,我跳槽了。
後來,我成為 CEO,走上人生巔峰。
以前的同事都開始跪舔我。
我流下了幸福的口水。
至於邵淳行。
他誰啊?
哦,難伺候的甲方。
滾吧。
9
第二日清晨。
邵淳行回來了。
他一身疲憊走了進來,道:「郡主做了噩夢,拉著衣服不讓我走……」
隻是「拉著衣服」?
我心裡大失所望。
那他們成親要到何年何月?
我輕輕拉住邵淳行的手,溫柔地為他整了整衣襟。
他眼中閃過驚訝。
他本以為我會和他吵架。
「夫君,我昨夜一夜沒睡,想了很久。」
為了光明正大撮合他倆,我將早就準備好的臺詞念了出來:
「我看得出來,郡主是真心歡喜你的。」
「你是天潢貴胄,皇子殿下,若不是我走了狗屎運……不,受蒼天垂憐,根本沒資格嫁給你。」
「如今你們郎情妾意,天仙配似的,我斷不能恩將仇報,做了妒婦,拆散你們倆。」
邵淳行一下睜大了眼睛。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回握我的手僵在了那裡。
片刻後,他甩開了我的手,惱怒道:
「不要胡說八道,郡主還未出閣,你這會毀了她的名聲!」
見他不承認,我也不和他理論,繼續關切道:
「那郡主現在如何了?血靈芝有沒有什麼療效啊,她要不要再來一口?」
邵淳行沒有回答。
我將早就準備好的食盒拿了出來。
「郡主還沒吃早飯吧,這是她喜歡的綠豆糕、綠茶糕、蓮子糕,你快去拿給她。」
說著,我將食盒塞到邵淳行手裡:
「你快給她送去,別說是我買的,就說是你做的。」
上司誇過我,能屈能伸,是個人才。
我也這麼覺得。
可邵淳行似乎無法理解。
他瞪大了眼睛,唇瓣不知為何有些發顫。
明明之前,我還喜歡爭風吃醋,恨不得一天到晚和他黏在一起。
一旦提到和沈盈盈相關的東西,我就要不高興。
他不明白,我為何一夜之間變成了一般模樣。
不是一夜之間。
是很早以前。
愛意如退潮的水,走得幹幹淨淨。
裸露出滿是垃圾的泥灘。
八年了。
我從工作努力的職場小白,變成了渾水摸魚的老油條。
同事非要幹活,還能帶飛我,多好的事啊!
邵淳行突然開口:
「你沒有發現,我也沒吃早飯嗎?」
我愣了愣。
還真把這個大胖小子忘了。
「你和她一起吃唄。」
「她昨晚睡得不好,你多陪陪她。」
10
邵淳行的臉色難看得像S了情婦一樣。
「你不記得了嗎?」
不記得什麼?
我一拍腦袋想起來。
邵淳行胃不好,一大早吃不了這種糯米制品。
這些年,我早上一直給他熬小米粥。
之前,沈盈盈為了給男主男配們做綠豆糕,嘗試了好多次。
邵淳行收到了她失敗的試驗品。
整整三大盒。
他不知來由,欣喜若狂,還以為是專門給自己的。
他沒有告訴沈盈盈,自己的腸胃吃不了那麼多糯米,差點吃到腸梗塞。
那想來今日,能陪沈盈盈吃早飯,叫他吃兩塊也不礙事。
我勸道:「別那麼矯情,多好的機會啊。」
邵淳行皺著眉道:「你是在生氣嗎?」
生氣?
不,我一點都不生氣。
比這更生氣的事也不是沒遇到過。
邵淳行曾為博沈盈盈一笑,把答應給我的生辰禮物,他親手雕刻的木簪,送給了她。
僅僅因為她多看了兩眼。
還有一次,沈盈盈和太子鬧了別扭。
邵淳行第一時間趕去陪她,將來月經疼得走不動路的我扔在半路。
那時候,我生氣過,但無可奈何。
可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沒有這種情緒了。
但邵淳行不信。
他盯著我,面露不贊同,仿佛我在和他鬧脾氣。
「阿鈺,不要生氣了。」
「郡主情緒不對,一直在……說胡話,我不能坐視不管。」
什麼胡話,那是女主重生了。
她後悔了,想吃回頭草了。
我連連點頭,直接將他推出了門。
「對對對,你快去給她送吃的,冷了就不好吃了。」
「記得說是你做的!」
我殷切地叮囑道。
可邵淳行似乎認定了我在說反話。
他惱怒地瞪著我。
「好,我這就去!」
「你別後悔就行!」
怎麼會後悔,高興還來不及呢!
以前,我是沒得選。
現在,我想做個媒婆。
11
邵淳行不是時時刻刻在家的。
他以為為了沈盈盈請了兩天假了,再請下去就不像話了。
他一走,我就去沈盈盈面前耀武揚威刺激她。
反正她身體強健,也不怕被我氣到。
邵淳行回來後,沒進主屋就被沈盈盈喊了去。
應該是去打小報告了。
我無所謂。
不過是不痛不痒被說兩句,又不扣我的工資。
主要是,妻子這個職務,沒有晉升機制啊。
邵淳行誇了我,覺得我做得好了,我又不能晉升去做皇帝老婆。
真是個叫人提不起勁的職場。
白費了我看的《職場高情商》、《說服力的一百堂課》、《如何讓上司看到你的努力》。
可沒想到,邵淳行並沒有說我什麼。
甚至,他的眼角還隱藏著笑意。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吃完晚飯,起身前,他方才道:「她是郡主,下不為例。」
「你若再對她無禮,我護不了你。」
我等他的下文。
結果沒了。
就這?
我思索了許久,躺到床上前,終於懂了。